1 备份启动凌晨五点的公寓像被揉皱的纸团,纸箱摞到窗台,挡住了刚渗进来的浅光。
沈依蜷在沙发角,膝盖上摊着半本设计稿,笔帽滚到地毯缝里——她盯着陈序的背影,
他正蹲在玄关捡快递单,棉质睡衣后背洇着块咖啡渍,是凌晨三点她手滑洒的。“找着了。
”陈序直起腰,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A4纸,是上周刚寄来的公务员报名确认函。
他指尖蹭了蹭纸边,原本锋利的折痕被磨得发软,像他此刻的语气,“我妈说,
报名截止前最后一天,让我再想想。”沈依没说话,
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蓝绿色的APP图标——是周杨上个月刚开发的“人生备份”,
说是什么“给关系留个存档点”。她记得周杨喝多了拍着桌子喊:“这年头分手哪用删好友?
直接备份了,想回头的时候还能捞回来!
”当时陈序笑着揉她的头发:“咱们才不用这玩意儿。”可现在,
图标上的云纹被她摸得发亮。公寓里飘着冷掉的咖啡香,是凌晨两点沈依煮的,
壶底还沉着半片桂皮——陈序喜欢喝加桂皮的黑咖啡,说像老家的姜茶。他摸了摸口袋,
指尖碰到烟盒又顿住,抬头看见沈依盯着他的手,赶紧把烟盒塞回裤兜:“忘了你不让抽。
”“没事。”沈依声音哑,“抽一根吧。”陈序抽出烟,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着,
火光晃得他眼尾发红。烟圈飘起来,裹着他的话:“我昨天去医院看我爸了,他躺在病床上,
攥着我的手说‘序子,我和你妈没别的心愿,就想你在身边’。”他吸了口烟,
烟灰掉在纸箱上,烫出个小黑洞,“我算过,北京到老家高铁要三个小时,
可我已经半年没回去了。”沈依想起上周陈序接电话时的样子——他站在阳台,
声音压得很低:“妈,我这就找工作,你别着急。”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起来,
像只要飞的鸟,可鸟的脚被线拴着。她摸了摸沙发缝里的钥匙串,是陈序去年生日送她的,
上面挂着个小铜铃,说是“挂在钥匙上,你加班晚了我能听见”。现在铜铃凉得硌手。
“我昨天接到设计院的offer了。”沈依突然说,手指抠进沙发垫的缝隙,
“就是上次面试的那家,能进项目组,工资涨三千。”陈序的烟顿在半空,
烟灰掉在他脚边:“好事啊。”“可我没告诉你。”沈依抬头,眼睛里蒙着层水光,
“我怕你觉得,我在逼你选。”陈序走过来,蹲在她脚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膝盖:“我知道。
”他的手掌温热,像以前冬天给她暖手时那样,“我也没告诉你,我昨天去人才市场,
看到老家的事业单位在招人,不限专业。”凌晨四点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纸箱哗哗响。
沈依想起去年秋天,也是这样的早晨,他们刚搬进来,陈序踩着梯子贴墙纸,
喊她递胶棒:“等咱们攒够了钱,换个带阳台的,种你喜欢的多肉。”她站在下面笑,
把胶棒扔给他,却砸中了他的额头,起了个红印子——现在那个印子早消了,
可墙上的墙纸还留着当时蹭的胶印,像块没擦干净的泪。出租车停在楼下时,
天空已经泛出淡蓝,雾霾像被揉碎的云,飘得很慢。陈序把最后一个纸箱搬上车,
后备箱盖合上时发出闷响,沈依盯着车屁股上的贴纸——是她去年贴的“招财进宝”,
现在边角卷起来,沾着点灰尘。车上的广播在放早间新闻,
主持人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今日北京气温12℃,空气质量良……”陈序调小音量,
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却没发动车。沈依看向窗外,熟悉的早点摊已经摆开,
张阿姨举着勺子喊:“小沈,来碗豆浆?”她想点头,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只能抿着嘴笑。
车开过他们常去的写字楼,沈依想起去年冬天,她加班到十点,陈序裹着羽绒服在楼下等,
手里的热奶茶捂得发烫:“我绕了三条街买的,珍珠还是热的。
”现在写字楼的霓虹灯还没灭,可楼下的长椅空着,只有个清洁工在扫落叶。
“你还记得第一次来北京吗?”陈序突然说,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的落叶,
“你拽着我的袖子,说‘北京的楼怎么这么高啊’,我笑你土,你却踮起脚拍我的头,
说‘等我以后设计的楼比这还高’。”沈依想起那天的自己,扎着高马尾,
穿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手里攥着录取通知书,鼻尖冻得通红。陈序背着她的行李,
说“我帮你拿”,她却说“不用,我自己能行”——可现在,她连伸手碰他的勇气都没有。
南站的进站口像个巨大的胃,吞着源源不断的人。陈序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沈依跟在后面,
看着他的肩膀——以前他总说“我是你的靠山”,可现在,那肩膀有点驼,像压了什么重物。
进站口的广播在喊:“G123次列车即将停止检票……”陈序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拥抱来得很突然,像春天的风,
裹着他外套上的洗衣粉味——是沈依常用的柠檬味,她想起昨天晚上,
她还帮他洗了这件外套,晒在阳台,风把衣服吹得鼓起来,像只等待归巢的鸟。
陈序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别等我。”“我没打算等。”沈依说,
手指掐进他的后背,“我要留在这,做我的设计师。”“好。”陈序的手顺着她的背往下滑,
抓住她的手腕,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是他的手机,屏幕亮着,
显示着“人生备份”的界面,“我的北京,备份给你了。”列车的鸣笛突然响起,
陈序松开她,后退两步,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沈依看着他跑向检票口,
外套的衣角飘起来,像只要飞走的鸟。她攥着手机,指尖发抖,直到看见他在列车门口转身,
举起手机对着她——APP的启动音像根细针,扎进她的耳朵。
38xxxx5678、备忘录《沈依爱吃的东西》……”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眼睛发疼,
她盯着进度条一点点满格,想起陈序昨天收拾东西时,把租房合同塞进纸箱,说“留着吧,
万一以后用得上”——现在,这份合同变成了数据,存在她的手机里。列车启动的瞬间,
陈序的脸在窗户里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个模糊的点。沈依站在原地,
手里的手机像块烧红的铁,烫得她手心出汗。她点开APP,
看见里面的内容:备忘录里写着“今天沈依加班,买糖心蛋,
要流黄的”“周末去香山看红叶,带她爱吃的橘子”“攒钱买阳台的多肉,
要那种胖胖的”;微信聊天记录里,张叔说“小序,今天糖蒜腌好了,来拿啊”,他回“叔,
我明天带沈依来,她爱吃”;打印店王姐说“小序,上次的设计稿改好了,过来取”,
他回“姐,等沈依下班一起去,她要看看排版”。风突然变大,吹得她发梢乱了,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颗润喉糖——是陈序常给她买的柠檬味,包装纸皱巴巴的,
像被揉过很多次。她剥开来,糖的酸味在嘴里散开,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
晕开了备忘录里的字:“等沈依成为大设计师,我要在她设计的楼下开家咖啡店,
叫‘依序’。”远处的天空已经放晴,阳光穿过雾霾,照在她的脸上。她抬头,
看见天上有朵云,像极了去年秋天他们在香山看的红叶——那时候,陈序举着手机给她拍照,
喊她“笑一个”,她却故意做鬼脸,说“拍丑了我跟你急”。现在,那朵云飘得很慢,
像在等什么人。沈依擦了擦眼泪,把手机塞进包里,转身走向出口。
风里飘来早点摊的豆浆香,张阿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沈,豆浆要凉了!
”她笑着应了一声,脚步轻快了些——她知道,陈序的北京没有消失,它变成了数据,
存在她的手机里,变成了她的北京。也许有一天,她会站在自己设计的楼下,
开一家叫“依序”的咖啡店;也许有一天,陈序会捧着糖蒜,站在店门口喊她“沈设计师,
来吃糖蒜”;也许那时候,他们会想起这个早晨,想起堆满纸箱的公寓,
想起出租车里的沉默,想起南站的备份——想起他们的北京,从来都不是一座城市,
是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吃的饭,一起说的话。手机突然震动,
是周杨发来的消息:“备份成功了?”她回:“嗯,他的北京,在我这儿。
”周杨回:“等你们想回头的时候,记得找我,我帮你们恢复。”她看着消息,笑了,
指尖在屏幕上敲:“不用,我要带着他的北京,继续走下去。”远处的高铁轨道延伸向远方,
像条没有尽头的线。沈依摸着手机里的备份,感受到一种奇特的重量——不是数据的重量,
是两个人的梦想,是陈序的“想陪你”,是她的“想成为你”,
是他们没说出口的“我不想分开”。风里传来桂香,是路边的桂树开了。沈依想起去年秋天,
陈序摘了朵桂花别在她发间,说“真香”,她笑着拍他的手:“别摘,要罚款的。”现在,
那朵桂花早谢了,可香味还留在她的发梢,像陈序的话,像他们的北京,像没有结束的故事。
她转身走向地铁站,脚步比刚才稳了些。手机里的备份还在,像颗种子,
种在她的心里——等春天来了,会发芽的。2 并行人生七月的北京像个焖烧锅,
沈依把百叶窗掰到第三格,
让阳光漏成细条铺在设计稿上——稿纸上的工业风民宿正被张姐的语音炮轰:“小沈啊,
你这设计跟我老家村口的化肥仓库似的!我要的是‘一推开门就想起外婆家灶头’的感觉,
不是这种冷冰冰的铁架子!”蓝牙音箱里的声音炸得文件夹跳了跳,
沈依的笔尖在“民宿大堂设计”那页戳出个洞。她伸手摸向桌角的手机,
屏幕亮着“北京备份”的图标,
像颗藏在抽屉里的水果糖——这是三个月前陈序走前跟她一起做的APP,
说是“把我的脑子备份给你,万一我不在,你也能拆我的思路用”。
手指划过“陈序的沟通工具箱”,“民宿客户应急包”的小红点跳出来。
陈序的语音备注带着点清嗓子的杂音,
像他从前凑在她耳边讲题:“对付‘要接地气’这种模糊需求,
别跟她掰设计术语——先抢她的‘记忆锚点’。比如问她‘外婆家的灶头旁边,
是不是挂着串晒干的玉米?’‘灶台上的粗陶碗,是不是缺了个小口子?
’”沈依对着手机屏抿了抿唇,按下回拨键时指尖还带着点抖:“张姐,
上次您说外婆家的灶头总温着一碗凉白开——我把餐厅的水槽改成老灶头的形状怎么样?
还有您说门口的玉米串,我找了手作师傅编藤编的,比真玉米耐晒,风一吹还能晃出响声。
”电话那头的炸毛声突然软下来,张姐的语气里带着点鼻音:“哟,你还记得啊?
我外婆的灶头边儿,总挂着我小时候扎的布娃娃,
破了洞也不让扔……”沈依赶紧接话:“那咱们在走廊挂一排迷你布娃娃吧?
用您外婆的旧布料剪的,每个都绣个小福字。”张姐笑出声:“行!
就按你说的改——小沈啊,还是你懂我。”沈依挂了电话,后背靠在Loft的铁栏杆上,
望着窗外的鸽子掠过写字楼顶。她摸出手机想给陈序发消息,
输入框里打了又删——最后改成一张设计稿的照片,
配文:“用你的‘记忆锚点’搞定了张姐,
奖你胡同口的豆汁儿一杯——虽然你肯定捏着鼻子跑。”发送键刚按下去,手机就震了震。
陈序的消息来得比外卖还快:“豆汁儿的发酵原料是绿豆,
我昨天做常识题刚对过——等我去北京,你得陪我喝一碗,我要证明我比你懂。
”配图是他的笔记本页面,“豆汁儿”两个字被圈成红圈,旁边写着“易错点:别选黄豆”。
陈序的老家在鲁西南的小县城,书房是老房子的西屋,藤椅的扶手磨得发亮,
书堆从桌面叠到天花板——最上面那本《行测5000题》的书脊上,
还粘着沈依贴的星星贴纸。他揉着发红的眼睛拿起手机时,窗外的老槐树正飘下第三片叶子。
“北京生活图鉴”的更新提示在屏幕上跳,沈依的照片占满整个界面:是餐厅瓷砖的手绘图,
灶头的轮廓歪歪扭扭,玉米串挂在旁边,像刚从地里摘的。陈序的指尖划过屏幕,
仿佛能摸到沈依画稿时蹭在指腹的铅笔灰——去年冬天他们在南锣鼓巷喝豆汁儿,
沈依捏着他的鼻子灌,说“这是北京的魂儿”,他皱着眉头咽下去,酸得眼泪都出来,
说“比数量关系题还难喝”。现在他对着手机笑,
摸出抽屉里的银杏叶书签——那是沈依去年秋天在国子监捡的,用塑封膜压了,
写着“慢慢来,比较快”。他把书签夹进《申论范文》里,
在笔记本上写:“今天做了三套行测,错了八个常识,其中一个是‘豆汁儿原料’,
我选了黄豆,被老师骂‘没生活’——等我去北京,你得陪我再喝一次,我要赢你。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角,吹过书堆上的多肉植物——那是沈依塞给他的,说“你总忘浇水,
这个耐旱”。现在多肉的叶子鼓得像小拳头,陈序用指尖碰了碰,
想起沈依在工作室里给多肉浇水的样子:她蹲在地上,发梢垂下来,
阳光把她的影子揉成软乎乎的一团。手机突然震了,是沈依的新消息:“厨房水管漏了,
我按你的‘应急指南’拆了U型管,掏出一团头发和半个鸡蛋壳——你说这鸡蛋壳是哪来的?
我上周只煮了一次茶叶蛋啊!”配图是她蹲在厨房地板上的样子,裤脚卷到膝盖,
袜子湿了一半,额头上贴了片创可贴——应该是拆水管时撞了橱柜门。陈序赶紧打字,
手指快得差点按错键:“应急指南补充第四条:修完水管要喝热牛奶,微波炉转一分二十秒,
温度刚好;创可贴要贴防水的,在药箱第二层,别嫌丑;还有,
鸡蛋壳是你上次煮茶叶蛋时掉进去的——我记得你剥蛋壳总剥得满天飞。
”发送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语速比讲资料分析题还快。他摸着发烫的手机,
听见院子里母亲喊“小序,喝绿豆汤”,赶紧把手机塞进书堆——抽屉里的保温杯还温着,
是沈依送的,印着“行测必过”的卡通字,他每天都用它装温水。沈依把热牛奶喝到一半,
才发现手机屏幕还亮着。陈序的消息下面,
跳出来猎头Lily的微信:“深圳那家设计公司的总监找我,说要见你——年薪50万,
加项目提成,下周一就能入职。”牛奶杯“咔嗒”撞在茶几上,
溅出的奶渍染湿了设计稿的边角。沈依盯着“50万”那三个字,
想起三个月前陈序打包行李时的样子:他坐在地板上,把西装叠得方方正正,
说“等我考上北京的公务员,我们就买个小房子,阳台种绣球,
厨房装你喜欢的开放式灶台”。她拿起手机,
手指划过“陈序的备考进度”——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的:“申论写了‘基层文化建设’,
老师说论点新颖,但例子不够具体,明天要找三个村文化站的案例。
”屏幕里的陈序穿着藏青色T恤,头发有点乱,
眼睛里带着点熬夜的红——那是她熟悉的样子,从前他们一起在工作室赶稿,
陈序总是熬到凌晨,说“你先睡,我把最后一版改完”。沈依的手指停在输入框,
打了又删:“我接到深圳的Offer了”“要不要去?”“你会不会怪我?
”最后只剩下一句:“工作室的绿萝发芽了,
比上次高了两厘米——你说它会不会长得比你还高?”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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