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衰神附体我叫陈默,人如其名,在公司里透明得像空气。直到今天上午,
主管周扒皮把辞职信摔在我脸上,整个部门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陈默,你被辞退了!
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滚蛋!”就因为我整理的会议文件,页码错了一页。狗屁的理由,
我知道,他就是看我不顺眼,上个月他让我帮他侄子做的设计图我没同意,
现在逮着机会往死里整我。二十八岁,存款三位数,上周刚被女朋友踹了,
理由是“你人很好,但我们看不到未来”。现在工作也没了。
我抱着装满杂物的纸箱站在写字楼门口,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身后是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精英,而我像个被城市排泄出来的垃圾,无处可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我奶奶。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奶奶。
”“小默啊,”奶奶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和迟缓,“吃饭了没?”“吃了,刚吃完。
”我看着路边快餐店玻璃里自己狼狈的影子,胃里空得发疼。“哦……工作忙不?累不累?
”“不累,挺好的。”喉咙有点发紧。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奶奶突然叹了口气,
那口气长得让我心里发毛。“小默,你跟奶奶说实话,”她压低了声音,
“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顺当?碰上啥事儿了?”我心里猛地一揪。她怎么知道的?“没啊,
真没事儿,奶奶您别瞎想。”我嘴硬,手指掐进了纸箱的边缘。“你别骗我,
”奶奶的语气笃定起来,“我昨晚做梦,梦到你了。掉水里了,扑腾得厉害,就是上不来岸,
旁边还有人往下扔小石子儿……你这孩子,打小运道就弱,容易招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这肯定是冲撞啥了。”我听着这话,又是心疼奶奶操心,又有点哭笑不得。
都啥年代了……“奶奶,那就是个梦,我没事儿,好着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奶奶严肃起来,不容我反驳,“你听我的,现在,就去老街那边,找一家理发店,
叫‘三色柱’的,去剪个头!”“剪头?”我差点笑出来,“奶奶,我这头发上礼拜刚剪过!
”我这倒霉催的,连头发都比别人长得慢是吧?“不是普通的剪头!”奶奶加重了语气,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那家店……唉,跟你说不明白,老师傅手艺传了好几代了,
能剪断霉运,理顺气机!你去了就知道,剪完头,人都会清爽不少!”剪断霉运?
这四个字像个小钩子,在我那颗被现实揍得鼻青脸肿的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您还信这个啊……”“你爸当年下岗,蹲家里半年找不着活儿,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
后来就是听你爷爷的话,去那里剪了头,没出一个月,就找到新工作了,还是大单位!
一直干到退休!”奶奶搬出了我爸的例子,“你必须去!听见没?算奶奶求你了!
”老太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就是不孝了。而且……“剪断霉运”这四个字,
像是有魔力,在我荒芜的心里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万一呢?万一真的有用呢?就算没用,
剪个头又能损失什么?最多二十块钱。就当是哄奶奶开心了。“行行行,奶奶,您别着急,
我去,我现在就去,行了吧?”我妥协了。“哎,好,好孩子。
”奶奶的声音立刻轻松了不少,“记住了啊,老街,从东头数第三个路口往里拐,
最里头那家,‘三色柱’,招牌就一个旋转的三色灯,门脸小,别走过了。”“好好好,
我记住了。您放心。”挂了电话,我抱着纸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剪断霉运?老街,
“三色柱”理发店。我爸当年的例子……去他妈的,反正已经倒霉到底了,还能更差吗?
就去剪个头。万一……万一真的能转运呢?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像野草一样,
开始在我绝望的心里疯长。我把手里的纸箱,狠狠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2 老街诡店第二天是个阴天,灰蒙蒙的云压得特别低,好像随时都能拧出水来。
我这心里头也跟这天气似的,沉甸甸的,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犯嘀咕。按照奶奶说的,
我坐公交晃悠到了老城区。老街这地方,跟我住的那片儿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边的房子都矮趴趴的,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红砖或者灰泥的底子,跟长了癣似的。
电线在脑袋顶上乱七八糟地缠着,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空气里飘着一股子陈旧的味儿,
混着粮油店的生油气、旁边裁缝铺的布匹味,还有点儿若有若无的霉味。
街上走动的也多是老人,步子慢悠悠的,时间在这里好像都走得格外慢些。我从东头开始数,
一、二、三……第三个路口。可眼前就一条看着像是通向外边大马路的巷子,
压根没有奶奶说的那个“往里拐”的小巷口。我来回走了两遍,愣是没找到。“怪了,
奶奶记错了?”我挠挠头,心里那点本就微弱的火苗眼看要熄。难道真是人老了,
记性不行了?我不死心,凑到路口那家五金店门口,店里有个老师傅正戴着老花镜拧螺丝。
“师傅,跟您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一家理发店,叫‘三色柱’的?”老师傅抬起头,
从眼镜框上边瞅我,眼神有点浑浊:“三色柱?理发的?没听说过。
这条街上就老王开的那家‘靓丽发廊’,没别的了。”“不是发廊,就一很小的店,
老师傅开的,招牌就是个旋转的三色灯……”我比划着。老师傅直接摇头,
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没见过你说的店。小伙子,
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心里凉了半截。又不甘心,问了旁边杂货店的老板娘,结果一样,
人家一脸莫名其妙。得,白跑一趟。看来真是奶奶老糊涂了。我泄了气,转身准备走人,
心里那点指望彻底灭了,反而涌上一股自嘲,陈默啊陈默,你还真指望理个发就能改变人生?
做梦去吧!就在我耷拉着脑袋,快要走出老街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
我扭头又往那个路口瞥了一眼。就这一眼,我脚步顿住了。刚才明明空无一物的地方,
紧贴着那面长满厚厚青苔的湿漉漉的墙壁,竟然凭空多出了一条极其狭窄的巷子!
窄得估计胖点的人都挤不进去,里头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巷子尽头,
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极其缓慢地转动着。红、白、蓝。是三色灯柱!
我汗毛瞬间就立起来了!这他妈什么情况?刚才我眼睛瞎了?这么大条巷子能看不见?
它就像是刚刚从墙壁里渗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子邪性。心脏开始咚咚咚地敲鼓,
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去,还是不去?妈的,来都来了!我咬咬牙,硬着头皮,
侧着身子挤进了那条窄巷。巷子两边的墙壁湿冷,青苔蹭在我的外套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尽头那旋转的三色灯投过来一点微弱、变幻的光影。越往里走,
那股子檀香混合着老旧木头的味道就越浓。走到尽头,
一扇厚重的、漆皮剥落得差不多的木门出现在眼前,
门上用毛笔写着两快看不清的字:“理发”。那三色灯柱就挂在门楣上,
转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这地方,与其说是理发店,
不如说更像……某个搞封建迷信的秘密据点。我手心有点冒汗。犹豫了几秒,我伸手,
推开了那扇门。“吱呀——”门轴发出干涩悠长的声音,像是惊扰了沉睡多年的什么东西。
店里面比巷子更暗,只有一盏昏黄的老式吊灯悬在屋顶,光线勉强照亮下方。
空气里那股檀香旧木的味道更浓郁了。地方小得可怜,
就放了一张看起来比我爷爷年纪还大的理发椅,皮革磨得油光发亮,好多地方都破了,
露出里面暗黄色的海绵。镜子是那种老式的水银镜,边缘已经泛黑,像长了锈,
照出来的人影都模模糊糊的,带着点扭曲。一个穿着灰色布褂、背影干瘦佝偻的老先生,
正背对着我,慢条斯理地用一块布擦拭着台面上的工具。听见门响,他动作没停,也没回头。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请……请问,是宋师傅吗?”他没应声,
只是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缓缓地转过身。他那张脸,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像是干涸河床的裂痕。但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清亮,看不到一般老人的浑浊,
就那么平静无波地看着我,好像我站在这里,他一点也不意外。“理发?”他开口,
声音沙哑,跟这老旧的屋子倒是很配。“呃……是,我奶奶让我来的。”我赶紧表明来意,
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他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那张老旧的理发椅。“坐。
”我依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他抖开一块洗得发白、但很干净的围布,给我系上。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感。
店里太安静了,静得我能听到自己有点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这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师傅,”我忍不住开口,想打破这沉默,也想着确认一下奶奶的话,“我奶奶说,
您这里……能剪断霉运?”他拿起一把银亮的剪刀,那剪刀看起来异常锋利,刀口闪着寒光。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透过面前那面泛黑的镜子,看着镜子里有些局促不安的我,
淡淡地说:“理发就是理发。去芜存菁,理顺烦恼丝而已。心顺了,运自然就顺了。
”这话听着有点玄,但又挑不出毛病。我“哦”了一声,心里却更嘀咕了。这老师傅,
有点高深莫测。他没再问我想要什么发型,甚至没怎么端详我的头型,
只是用那双清亮得过分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我,或者说,
是看着镜子映照出的、我身后的某个虚空。他手里拿着那把冰冷的剪刀,轻轻又说了一句,
那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想清楚了。剪下去,
就回不了头了。”我当时心里正被“转运”的渴望填得满满的,
又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有点心烦意乱,根本没细想他这话里藏着多大的警讯。回不了头?
剪个头而已,有什么回不了头的?我只当这是老人家干活儿前的习惯性叮嘱。
我甚至生怕他反悔不给我剪了,赶紧点头,语气甚至带着点急切:“想清楚了,剪吧,师傅。
”他不再言语。然后,第一剪刀落了下来。“噌——”那声音极其清脆,
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在我异常安静的听觉里猛地炸开。
3 鸿运当头从“三色柱”那间阴森森的理发店出来,重新走到老街的主街上,
我还有点恍惚。外面的天光虽然依旧阴沉,但看在我眼里,却好像比进去之前亮堂了不少。
是因为剪掉了烦心的头发,还是……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
那里被老师傅用剃刀刮得光溜溜的,有点凉。
脑子里还回响着剪刀那“噌噌”的、带着奇特韵律的声音,以及老师傅那双平静得过分眼睛。
他说“剪下去就回不了头了”……到底是什么意思?算了,不想了。头也剪了,
二十块钱也付了老师傅依旧没报价,我估摸着放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回到我那破地下室,我对着那块裂了缝的镜子照了照。发型嘛,普普通通,
就是那种最基础的短发,没什么造型可言,但确实整个人看起来利索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眼神,好像……是清亮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第二天周一,
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去上班。心里既有点隐秘的期待,
又觉得自己昨天那“求神拜佛”的行为实在有点傻逼。能有什么改变?
周扒皮还能突然转性了不成?结果,我刚在工位坐下没多久,部门里就炸开锅了。
“听说了吗?周扒皮出事了!”“啥事?快说说!”“上周五,
就是他把陈默骂得狗血淋头那天下午,总部审计和纪检的人直接来把他带走了!
据说是在外面搞了个皮包公司,用公司的资源给自己接私活,还虚开发票,数额不小!
而且……”说话的人压低声音,“还有人实名举报他职场性骚扰,
好几个女同事都站出来作证了!”“我靠!真的假的?这么劲爆?”“千真万确!
估计这回不止是开除,搞不好得进去!”我坐在椅子上,听得目瞪口呆,
手里的鼠标都快捏碎了。周扒皮……被抓了?挪用公款?性骚扰?这……这他妈也太突然了!
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进死水潭,溅起了滔天巨浪。整个上午,部门里都人心惶惶,
又带着点压抑不住的兴奋。没了周扒皮这座大山,空气都似乎清新了不少。下午,
大老板亲自过来开了个短会,脸色铁青地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
最后,竟然落到了我身上!“陈默,”大老板开口,语气还算平和,“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一直挺踏实,设计功底也扎实。部门现在没人牵头,你先暂时负责起来,
把目前的项目跟进好,稳定住局面。”我……我暂时负责部门?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我,陈默,
一个在公司里默默无闻、前几天还被当众羞辱扣奖金的小透明,居然……暂代主管?
“好……好的,老板,我一定尽力!”我赶紧站起来,声音都有点发飘。
周围同事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充满了惊讶、探究,还有……讨好。散会后,
我坐在周扒皮……不,现在暂时是我的办公室里,摸着那光滑的办公桌面,
感觉像在做梦一样。这就……升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快得让我心里发慌。我猛地想起了昨天那家理发店,那个宋师傅。剪断霉运?
难道……真的这么灵?接下来的日子,好运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之前跟进的那个、被周扒皮卡了很久、几乎要黄掉的项目,对方公司突然换了个对接人。
新来的负责人特别好说话,对我提出的方案几乎没怎么修改,沟通顺畅得不可思议,
合同很快就签了下来,金额比最初预算还高了一大截。
公司直接给我批了一笔丰厚的项目奖金,数字顶我过去小半年的工资!紧接着,
更魔幻的事情发生了。我几年前图便宜,在郊区鸟不拉屎的地方买的那套小公寓,
一直要死不活的,房价就没动过。突然之间,市政规划新的地铁线路调整,
站点就设在了我那小区门口!消息一出来,中介的电话都快给我打爆了,
房价一夜之间翻着跟头往上涨,比我当初买的时候翻了一倍还多!我人都傻了。
这他妈是什么运气?升职、加薪、房产暴增……好事扎堆往我头上砸,砸得我晕头转向。
手里的钱一下子多了起来,我毫不犹豫地换掉了所有的行头。以前穿的淘宝货扔了,
鞋;手腕上戴起了亮闪闪的、我以前只在杂志上看过的手表;我立刻退租了那个霉味地下室,
在公司附近最高档的小区租了个大平层,落地窗能俯瞰半个城市的夜景。
身边的人对我的称呼,不知不觉从“小陈”变成了“陈主管”,又迅速变成了“陈总”。
那些以前对我不冷不淡的同事,现在见了我都是笑脸相迎,话里话外带着恭维。
就连我一直偷偷喜欢、但觉得自己绝对配不上的那个隔壁部门的女神林薇,
也开始主动找我聊天,约我一起吃午饭,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和……暧昧。
我仿佛一下子被推上了人生巅峰。每天出入高档场所,喝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红酒,
享受着周围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实在太上头了。
可这种狂喜和志得意满之下,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像水底的暗草,
时不时缠一下我的脚踝。这一切……太顺了。顺得没有一点道理。
周扒皮刚好在我剪完头第二天就倒台?项目刚好就换了个好说话的负责人?
房价刚好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暴涨?还有那家“三色柱”理发店。发了奖金后,
我又特意去了几次老街,想去再看看,甚至想多给宋师傅点钱,或者问问这好运能持续多久。
但邪门的是,我再也找不到那条巷子了。明明就是那个路口,那面墙,我来回走了无数遍,
甚至用手去摸,那墙面结实得很,根本没有什么巷子入口!我问旁边的店铺,
五金店老师傅看我的眼神像看神经病:“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都跟你说没有了,
这条街就这么长,哪有什么小巷子?”它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找不到根源的感觉,让那份不安逐渐放大。我就像个突然中了巨额彩票的人,
却不知道这彩票是谁买的,为什么给我。享受的同时,心里总是悬着一块石头。有一次,
我和林薇在一家高级西餐厅吃饭,她笑着说我最近气色真好,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看着她美丽的笑脸,心里却猛地一悸,一阵莫名的心慌袭来,心跳漏了好几拍,手一抖,
差点把红酒洒在身上。“怎么了?不舒服吗?”林薇关切地问。“没,没事,可能有点累。
”我勉强笑了笑,掩饰过去。晚上回到家,站在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那种不真实感再次涌上心头。我拥有这一切,
可我却感觉不到踏实。那家诡异的理发店,那个沉默的宋师傅,
就像藏在这繁华景象背后的一个幽灵。我用手指轻轻敲着冰冷的玻璃。这好运,
到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它真的……毫无代价吗?4 盛宴惊魂钱这东西,一旦多了,
就像滚雪球,它自己就会往你怀里撞。公司在我“暂代”期间,业绩蹭蹭往上涨,
几个之前谈不下来的大单子,都跟中了邪似的,主动找上门,条件还开得特别优惠。
大老板乐得合不拢嘴,我那“暂代”两个字很快就被去掉了,正式头衔变成了部门总监,
薪水又翻了一倍。我成了圈子里小有名气的“陈总”,各种以前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场合,
现在请柬主动送上门。就是在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快要达到顶点的时候,
我收到了那份镀金边的邀请函——市里一年一度的顶级慈善晚宴。据说能到场的,非富即贵,
要么是商业巨擘,要么是名流世家。去!必须去!这他妈不就是我如今身份的象征吗?当晚,
我穿上最贵的那套定制西装,手腕上是能换一套房的名表,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站在酒店宴会厅那扇巨大的、金光闪闪的门前,我看着里面透出的璀璨灯光和晃动的人影,
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站到了这个世界的中心。推门进去,嚯!那阵仗!
水晶吊灯亮得能闪瞎眼,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和食物的气息。男人们衣冠楚楚,
女人们珠光宝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端着酒杯,低声交谈,
构成了一幅名为“上流”的浮世绘。我很快就被认了出来,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交换名片。
以前那些只能在财经新闻上看到的大佬,此刻就站在我面前,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
叫我“小陈”或者“陈总”,说我“年轻有为”。我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心里那点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看,这就是我陈默的今天!
谁还记得几个月前那个被当众骂得像孙子一样的倒霉蛋?
我正和一位挺有分量的政府官员聊着一个未来的合作项目,对方对我提出的想法很感兴趣,
频频点头。我感觉自己都快站到云端了,脚下软绵绵的,全是得意。就在我端起酒杯,
准备和对方碰一下,庆祝这即将达成的“共识”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宴会厅最角落,
靠近巨大落地窗窗帘阴影的地方。然后,我整个人就像被瞬间冻僵了。角落里,
安静地站着一个身影。灰色的、洗得发白的布褂子。干瘦、微微佝偻的身形。手里没端酒,
就拿着一杯清澈的矿泉水。是那个“三色柱”理发店的宋师傅!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种地方,这种场合,跟他那个阴暗、破旧、仿佛停留在上个世纪的理发店,
根本是存在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就像一张色彩斑斓的现代油画上,
突然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一块,露出了底下陈旧灰暗的底稿,无比扎眼,无比突兀!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猛地攥紧,然后狠狠一捏!骤停!窒息感瞬间淹没了我。
“哐当——”手里的酒杯根本拿不住,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香槟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地聚焦在我身上。“陈总?您……您没事吧?”旁边的官员吓了一跳,
关切地问道。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角落,盯着宋师傅。
他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我制造的混乱,都与他无关。
他那双清澈得过分的眼睛,穿越重重人影,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平静无波,
却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直直扎进我灵魂最深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瞬间湿透了我昂贵的衬衫后背,黏腻冰冷。我感觉不到地上的碎玻璃,
感觉不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嗡嗡作响的背景噪音,
只有角落里那个灰色的身影,无比清晰,无比恐怖。“没……没事,对不起,
手滑了……有点闷,我,我出去透透气……”我语无伦次,脸色估计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
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片区域,撞开了几个想上来询问的人,像个慌不择路的逃犯,
朝着那个角落冲去。我必须问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冲到角落,喘着粗气,站在他面前,近距离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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