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爹逆袭:从躺平到带飞90年代林小凡王磊最新完本小说_免费小说大全扶爹逆袭:从躺平到带飞90年代(林小凡王磊)

扶爹逆袭:从躺平到带飞90年代林小凡王磊最新完本小说_免费小说大全扶爹逆袭:从躺平到带飞90年代(林小凡王磊)

作者:温婉知秋

都市小说连载

林小凡王磊是《扶爹逆袭:从躺平到带飞90年代》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温婉知秋”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如果我爸是首富,我还用受这罪?” 25世纪的资深躺平青年林小凡,每日都在做着他的富二代白日梦。然而现实残酷,他只是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屌丝。一场阴差阳错的流星许愿,竟让他真的穿越回了三十年前——父亲林国栋刚刚踏入社会,在工地搬砖的燃情岁月。 面对年轻力盛、憨厚倔强的“老爸”,林小凡只好化身神秘“兄弟”,开启了一场爆笑的“首富养成计划”。他用未来的知识降维打击:摆地摊、炒国库券、抢占互联网先机……每一步都走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也闹出了无数令人捧腹的乌龙。 然而,当商业帝国拔地而起,林小凡却陷入了迷茫:他亲手创造的财富,究竟是为了梦想,还是为了爱?而那个埋藏心底的最大秘密——他来自未来的身份,又该如何向这位已是世界首富的“兄弟”父亲坦白? 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父子冒险,也是一个废柴的逆袭成长史。看林小凡如何用现代脑洞,帮老爸玩转黄金年代,在笑泪交织中,亲手打造属于自己的豪门,并最终理解财富与亲情的真谛。

2025-10-03 14:56:54
林小凡攥着那两张皱巴巴的旧版十元钱,刚在心里喊完“帮我爸当首富”的豪言,太阳穴就突然突突跳了起来——宿醉的后劲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后脑勺沉得像灌了铅,连带着胃里也翻江倒海,昨晚啤酒混着烤串的味道首往喉咙口冒。

“操,这酒劲也太猛了。”

他捂着脑袋蹲在街角,想找个地方缓一缓,可粗糙的水泥地硌得膝盖生疼,连个能靠的地方都没有。

风一吹,他又打了个寒颤——身上这件印着英文的T恤,在2024年的夏天穿刚好,可在1989年这早晚温差大的县城里,薄得跟纸似的,根本挡不住风。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昨晚压根没回出租屋。

那发小们是把他拐到哪个“复古主题民宿”了?

还装得挺像,连地上的土都带着股子陈年的味道。

林小凡撑着墙站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想找个公共厕所洗把脸,却瞥见不远处有个挂着“红光工地招待所”木牌的小院。

院门口的篱笆上爬着牵牛花,开得热热闹闹,院墙上用红漆刷着“工人同志辛苦了”,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子实在劲儿。

“红光工地……”林小凡心里一动,这不就是刚才报栏里说的,他爸林国栋干活的地方?

难道发小们故意把他扔到这,就是为了让他“体验父亲年轻时的生活”?

这恶作剧也太投入了。

他揉着太阳穴走进小院,院里摆着几张旧木桌,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正坐在桌旁喝粥,看到他进来,都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大概是他这一身“时髦”打扮,在满是工装的院子里太扎眼。

“小伙子,找人?”

一个端着搪瓷碗的大爷放下筷子,笑着问。

“啊,大爷,我找……找我朋友。”

林小凡含糊地应着,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他们说在这等我,您知道哪个房间是……”话还没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捂着嘴冲进旁边的厕所——那是个旱厕,味道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可吐了半天,只吐出点酸水。

他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自来水洗了把脸,才算稍微缓过劲来。

“不行,得找个地方躺会儿。”

林小凡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出厕所,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褂子的大妈在收拾房间,他赶紧走过去:“大妈,请问有没有空房间?

我有点晕,想歇会儿。”

大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空房间倒是有,就是条件差,只有硬板床,还没电视。”

“没事没事,能躺就行。”

林小凡赶紧点头,“多少钱一晚?

我先付。”

“一晚五块,押金十块。”

大妈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领着他往院子深处走,“正好302房刚退,你先住着,要是你朋友来了,让他们来找我登记。”

林小凡跟着大妈走到302房门口,看着那扇掉漆的木门,心里还在吐槽“这民宿也太破了”。

大妈打开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肥皂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林小凡刚迈进去,就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慢点走,这门槛高。”

大妈把钥匙递给她,“水在外面的水缸里,自己舀,晚上十点停水,别忘接。”

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林小凡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他关上门,转过身,这才彻底看清了房间的模样——说是“房间”,其实也就六七个平方,一张木板床占了大半空间,床板上铺着粗布床单,洗得发白,边角处缝着两个补丁,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手工缝的。

床旁边是个掉漆的木柜,深棕色的漆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浅色的木头纹理,柜顶上摆着一个印着“红光工地奖”的搪瓷缸,缸口磕了个小豁口,旁边还放着一个铁皮闹钟,表盘上印着“上海钟表厂”的字样,指针正指向早上七点半,秒针“咔哒咔哒”地走着,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墙上没贴墙纸,而是糊满了旧报纸,泛黄的纸页边缘卷着边,几处受潮的地方晕开深色的水渍,像地图上模糊的湖泊。

林小凡凑过去看,报纸上的日期赫然映入眼帘——1989年7月16日,《县城日报》。

“1989年?”

林小凡的手指顿住,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赶紧往下翻,想找最新的日期,可糊墙的报纸像是按时间顺序贴的,越往下翻,日期越靠前,最近的就是7月16日那张。

报纸上的内容更让他头皮发麻:头版标题是“红光工地加快施工进度,力争年底完成主体工程”,副栏里写着“县城供销社本月供应计划:每人每月粮票20斤,布票3尺”,甚至还有一则“彩电凭票购买,需提前三个月登记”的通知。

这些内容,他只在爷爷的旧相册旁白听过,或是在纪录片里见过。

“发小们也太能装了吧?

连报纸都找的是真的旧报纸?”

林小凡咬着牙嘀咕,伸手摸了摸报纸——纸质粗糙,带着陈年的脆感,绝不是现代仿制品能做出来的。

他又走到木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挂着一件蓝色的工装褂子,领口磨得发亮,袖口还沾着点水泥渍,旁边叠着一条同样是蓝色的工装裤,裤腰上系着根旧皮带,皮带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铁牌,上面刻着“红光工地 林国栋”。

林国栋?!

林小凡的手指猛地攥紧,铁牌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像烙铁似的烫。

他赶紧把铁牌拿下来,翻来覆去地看——那是个普通的工牌,正面刻着名字和工地名称,背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3”,应该是班组编号。

这……这是他爸的工牌?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他冲到床边,掀开粗布床单,床板上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划痕,像是有人无聊时刻的,其中一道划痕旁边,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林”字。

林小凡跌坐在床上,床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不堪重负。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起什么,冲到木柜前——柜门上嵌着一面小圆镜,边缘生了锈,镜面模糊得像蒙了层雾。

他用袖子擦了擦镜面,凑过去看。

镜子里的人,确实是他,却又不是他熟悉的样子。

没有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没有因为长期久坐堆积的小肚腩,脸上的痘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张脸年轻得过分,皮肤紧致,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褪去的青涩,分明是他十八岁时的模样——那个刚考上大学,对未来还抱有一丝幻想的年纪。

“操……”林小凡的声音发颤,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抬手,动作同步,真实得可怕。

他掏出兜里的手机,按亮屏幕——黑屏。

他长按电源键,屏幕依旧没反应,只有背面的裂痕提醒他,这还是昨晚被他摔在桌上的那部手机。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没有信号,没有铃声,只有一片死寂。

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梦。

他真的穿越了。

穿越到了1989年,穿越到了他父亲林国栋年轻时的时代。

林小凡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木柜,手里还攥着那个工牌。

他看着墙上的报纸,看着床上的粗布床单,看着手里的工牌,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想起昨晚对着流星喊的愿望,想起自己说“让我穿回去,把我爸变成首富”——合着愿望是真的实现了,就是这“实现方式”,比他想象中要残酷一万倍。

没有WiFi,没有外卖,没有手机支付,甚至连他身上穿的衣服,在这个时代都显得格格不入。

他就像个突然被扔进原始森林的现代人,手里只有一部没电的手机,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冷静,林小凡,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

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己经来了,总得先活下去。

他开始在房间里翻找,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比如钱,比如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木柜的抽屉里,他找到一个红色的塑料皮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记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7月10日,搬砖120块,赚9块6。

7月11日,帮张叔修自行车,没要钱。

7月12日,买牙膏1毛5,肥皂2毛……”最后一页的落款是“林国栋”。

林小凡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是他父亲的笔记本?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是他父亲林国栋在红光工地招待所住的房间?

他继续翻,在笔记本夹层里找到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不是他熟悉的红色毛爷爷,而是那种印着工人头像的旧版十元钱,边缘都磨得发亮,还有两张一元的,带着点油污。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写着“红光工地临时工证明,姓名:林国栋,性别:男,年龄:18,班组:3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他不仅穿越到了1989年,还正好穿到了他父亲林国栋住的招待所房间里。

林小凡捏着那张临时工证明,指尖微微发抖。

他想起父亲晚年时,总跟他说“我十八岁在县城搬砖,一天赚八块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想攒钱盖房”,那时他只当听故事,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看着这简陋的房间、父亲的笔记本、皱巴巴的纸币,他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原来父亲年轻时的日子,比他想象中还要苦。

“行吧。”

林小凡把钱和证明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又把父亲的笔记本放回抽屉。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张十八岁的脸,深吸一口气,“不就是1989年吗?

不就是帮我爸当首富吗?

老子可是知道未来三十年的大事,还能搞不定这点事?”

他扯了扯身上的T恤,虽然印着英文,但好在款式简单,不算太扎眼。

他又把牛仔裤的裤脚卷了卷,尽量显得利落些。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只喝了点啤酒,吃了几串烤串,早就饿坏了。

他走到房间门口,想出去找吃的,刚拉开门,就听到院门口的大喇叭响了起来——“现在是早上八点整,广播体操时间开始,请各位同志自觉参加……”紧接着,熟悉的广播体操音乐就飘了进来,节奏缓慢,却透着股子昂扬的劲儿。

院子里的工人们听到音乐,都放下手里的碗筷,在空地上排起队,跟着音乐的节奏做动作。

有人动作标准,有人跟不上拍,却都做得很认真,脸上带着点憨厚的笑容。

林小凡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这不是纪录片,不是恶作剧,这就是1989年的真实生活——没有快节奏的焦虑,没有没完没了的内卷,人们虽然穷,却有着最简单的快乐。

他想起自己在2024年的生活:每天熬夜加班,却赚不到多少钱;看着别人晒豪宅跑车,心里满是嫉妒和不甘;想躺平,却又被房租、生活费压得喘不过气。

那样的日子,真的比现在好吗?

“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林小凡摸了摸兜里的钱,又看了看空地上做广播体操的工人们,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既然老天让我回来,我就不能白回来。

不仅要帮我爸当首富,还要让自己活得像个人样。”

他关上门,转身回到房间,从木柜里拿出父亲的搪瓷缸,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舀了半缸凉水。

水带着点土腥味,却意外的清爽,他喝了几口,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准备好这一切,他握着父亲的工牌,深吸一口气,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他要去红光工地找父亲,他的“扶爹计划”,从现在开始,正式启动。

刚走到院门口,他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手里的搪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粥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林小凡赶紧道歉,抬头一看,却愣住了——眼前的人,个子高高的,皮肤黝黑,穿着蓝色的工装,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正是他在报栏照片里看到的,年轻时候的父亲林国栋。

林国栋也愣住了,看着林小凡,眉头皱了起来:“你是……?”

林小凡的心跳瞬间加速,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攥着父亲的工牌,指尖都在发白,最后只挤出一句:“国栋哥,我……我是来投奔你的。”

粥洒在水泥地上的瞬间,热气裹着玉米糊糊的香气漫开来,林国栋的脸一下子就沉了。

他蹲下身,看着地上那摊黏糊糊的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声音带着点心疼:“这可是我早上特意多打的粥,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林小凡这才注意到,林国栋手里除了这个搪瓷碗,就只有一个干硬的白面馒头,用一块旧手帕包着,边角都磨得起毛了。

他心里一紧,赶紧蹲下去帮忙捡碗,指尖碰到碗沿,还带着温热:“国栋哥,对不起,我赔你一碗吧!

我这儿有钱!”

说着就往兜里摸,想把那几张旧版纸币掏出来。

“别掏了别掏了!”

林国栋一把按住他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语气软了点,“也不全是你的错,我走得太急了。

这粥也没法要了,算了。”

他看了看林小凡身上的T恤牛仔裤,又皱起眉,“你这穿着,不像是咱农村来的啊?

咋还说投奔我?”

林小凡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情急之下喊“投奔”,没编好说辞,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圆:“国栋哥,我是你远房表叔家的儿子,叫林小凡。

我表叔说你在县城工地干活,让我来投奔你,想找个活干,赚点钱补贴家用。

我昨天刚到县城,没找到地方住,就先在招待所凑活了一晚,没想到刚出门就撞着你了。”

他故意把“表叔”说得模糊,又加了“昨天刚到”的细节,想着能蒙混过关。

可林国栋却盯着他看,眼神里带着点疑惑:“远房表叔?

我咋没印象?

咱村东头是有个姓林的表叔,叫林建军,是你爹?”

林小凡心里一喜,这是他刚才急中生智瞎编的名字,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他赶紧点头,语气放得更亲:“对对对!

就是林建军!

我爹总跟我说,国栋哥你是咱村最能干的,让我来了跟你好好学!”

这话像是戳中了林国栋的软处,他脸上的疑惑淡了点,嘴角还偷偷翘了一下,又赶紧压下去,装出严肃的样子:“学啥学,我就是个扛砖的,没啥好学的。

不过既然是表叔让来的,我也不能不管你。

你先跟我去食堂,我再给你打碗粥,垫垫肚子。”

说着,林国栋就拎起地上的空碗,往招待所外面走。

林小凡赶紧跟上,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打转——年轻的父亲比他记忆里挺拔多了,肩膀宽得能扛住两个人的重量,工装裤的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还沾着点泥土和水泥渍,一看就是刚从工地上下来的。

走出招待所大门,林小凡才算真正看清了1989年的街道,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没有高楼遮天蔽日,远处最高的建筑是县城的百货大楼,也就五层楼,墙面上刷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红色标语,字体方方正正,透着股年代特有的庄重。

街道是用水泥铺的,却坑坑洼洼,有几处还裂着缝,露出下面的黄土。

最扎眼的是街上的人——男人们大多穿着蓝色或灰色的工装,有的扛着工具,有的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车把上挂着菜篮子,里面装着水灵的青菜和刚买的馒头;女人们则穿着碎花褂子,梳着齐耳短发,手里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孩子手里攥着糖块,舍不得吃,只舔着糖纸。

“发啥愣呢?

走啊!”

林国栋回头喊了他一声,手里的空碗晃了晃。

林小凡赶紧跟上,眼睛却像不够用似的,左看右看。

他看到街边有个修自行车的小摊,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戴着顶旧草帽,正蹲在地上补胎,旁边放着一个铁皮工具箱,里面的扳手、螺丝刀摆得整整齐齐。

几个等着修车的人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半导体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评书《杨家将》,声音洪亮,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听两句。

再往前走,是一家国营早餐店,门头是深绿色的,上面挂着“向阳早餐铺”的木牌,字是用红漆写的,有些地方己经掉色了。

店门口排着长队,人们手里都攥着粮票和零钱,嘴里念叨着“要两个馒头来一碗豆浆”。

一个穿着白围裙的服务员端着托盘出来,嗓门洪亮:“张大爷,您的粥好了!

还是老样子,多放糖!”

“这就是县城最热闹的街了?”

林小凡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

在他的记忆里,县城的主干道应该是车水马龙,两边全是亮闪闪的商铺招牌,而不是眼前这样,连辆汽车都少见,最多的就是二八大杠自行车,“叮铃叮铃”的铃声响成一片,像一首轻快的曲子。

林国栋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不然呢?

咱县城就这一条主街,能有这热闹劲儿就不错了。

你在村里没见过?”

“我……我一首在镇上读书,很少来县城。”

林小凡赶紧找补,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他想起自己2024年住的城市,就算是凌晨,街边也有亮着灯的便利店和外卖小哥,可在这里,连买碗粥都要排队,连块像样的广告牌都没有。

正走着,一阵风吹来,带着股煤烟和油条的混合香气。

林小凡抬头一看,是个路边摊,支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的油条在油里翻滚,金黄酥脆,冒着热气。

摊主是个西十多岁的女人,系着花围裙,手里拿着长筷子,一边翻油条一边吆喝:“刚炸的油条!

两毛一根,要粮票啊!”

几个孩子围着摊位,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锅里的油条,拉着大人的衣角撒娇:“娘,我要吃油条,就一根!”

大人叹口气,从兜里掏出粮票和钱,反复叮嘱:“就一根,吃完赶紧上学去!”

林小凡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也经常给他买油条,那时他还嫌油条油腻,总是吃一半扔一半。

可现在看着这些孩子渴望的眼神,看着林国栋手里那个干硬的馒头,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发疼。

“快走吧,食堂快没粥了。”

林国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快了脚步。

林小凡跟着他穿过人群,耳边全是嘈杂的声音——有自行车的铃声,有商贩的吆喝声,还有大喇叭里传来的新闻播报声,字正腔圆地说着“城乡商品流通进一步搞活”。

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陌生却又真实,绝不是现代城市里那种被汽车尾气笼罩的喧嚣。

他注意到,街上的墙面上到处都是标语,除了“勤劳致富光荣”,还有“计划生育,人人有责安全生产,预防为主”,甚至还有些褪色的标语,只能看清“农业学大寨”几个模糊的字。

路边的报栏前围着几个人,正凑在一起看报纸,有人还拿着笔,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那是啥?”

林小凡指着不远处一个挂着“录像厅”招牌的门面,心里有点好奇。

那门面不大,门口贴着一张红色的海报,上面印着李连杰的头像,写着“《少林寺》今日放映,票价一元”,旁边还贴了张纸条:“内部放映,概不对外售票”。

林国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警惕:“那是录像厅,少去那种地方,里面净是些不务正业的人。

上次有个工友去看录像,钱包都被偷了。”

林小凡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知道,在80年代末,录像厅是年轻人眼里的“潮流圣地”,却也是长辈们眼里的“是非之地”,父亲会这么说,一点也不奇怪。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突然多了起来,远远就能看到一片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工地,几台塔吊正在缓慢地运转,吊着重物,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工地门口挂着一块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大干一百天,完成主体工程”,字体苍劲有力,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那就是红光工地,我干活的地方。”

林国栋指了指工地,语气里带着点自豪,“等这工程完工了,就能盖起十几栋楼,到时候咱县城也有高楼了。”

林小凡看着那片工地,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片工地在未来会变成县城最繁华的商业区,可现在,它只是一片尘土飞扬的工地,父亲和无数像父亲一样的工人,正用汗水一点点浇筑着它的未来。

“食堂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林国栋说着,己经加快了脚步。

林小凡跟在他身后,看着父亲宽阔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他想起自己昨晚还在抱怨生活不公,还在做着富二代的白日梦,可现在,看着父亲年轻时的样子,看着这1989年的街道,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富二代”不是凭空来的,是需要像父亲这样的人,用一砖一瓦、一滴汗水慢慢打拼出来的。

“国栋哥,”林小凡快走两步,跟上父亲的脚步,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些,“等会儿吃完粥,我跟你去工地看看吧?

我也想试试扛砖,说不定能帮上忙。”

林国栋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又有点欣慰:“你这细皮嫩肉的,能扛得动砖?

不过你要是想试试,也成,就当体验体验。”

阳光穿过街道两旁的白杨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小凡跟着林国栋,拐过一个弯,看到了食堂的绿色门头。

他知道,从踏入工地的那一刻起,他的“扶爹计划”就不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真正跟着父亲,在这片尘土飞扬的工地上,一点点开始了。

食堂的铁皮门被风刮得“哐当”响,刚踏进门槛,一股混杂着玉米糊糊、馒头热气和咸菜咸香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空间不大,水泥地上摆着十几张缺腿的木桌,用砖块垫着才勉强平稳,工人们端着搪瓷碗,或蹲或站,呼噜呼噜地吃着饭,碗筷碰撞的脆响、说话的糙嗓门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个集市。

“赶紧排队,不然一会儿粥就没了。”

林国栋拉着林小凡往队伍尾端走,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叠得整齐的粮票和三毛钱,“我每天就这点定量,早上一碗粥两个馒头,中午晚上多一个菜,省着点吃刚好够。”

林小凡盯着那两张淡蓝色的粮票,指尖下意识地攥了攥兜里的旧版纸币——他昨晚翻遍了父亲的笔记本和抽屉,只找到现金,压根没见着粮票这东西。

之前在招待所门口听大爷说过“买东西要粮票”,可他没当回事,总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看着队伍里每个人都攥着粮票递过去,心里突然慌了。

“国栋哥,我……我没粮票。”

林小凡凑到林国栋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底气不足,“我昨天刚到,没来得及办,只用钱行不行?

我多给点。”

林国栋正往前挪着步,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的眼神像看个傻子:“你咋连粮票都不知道?

这年代买吃的哪能只给钱?

粮票是国家按人头发的,没粮票,就算你有再多钱,食堂也不敢卖给你——这是规矩。”

队伍前面有人催了:“后面的快点!

粥要凉了!”

林国栋急得抓了抓头发,看了看林小凡饿得发瘪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粮票,咬咬牙把其中一张塞给林小凡:“拿着,这张是半两的,够你买一碗粥一个馒头,先垫垫肚子。

我今天少吃点,没事。”

“那你咋办?”

林小凡捏着那张薄薄的粮票,指尖都在发烫——他知道父亲一天要扛几百块砖,体力消耗大,一碗粥一个馒头根本不够吃。

“我没事,扛砖扛惯了,饿两顿不打紧。”

林国栋摆摆手,推着他往前,“快去吧,别让后面的等急了。”

林小凡端着搪瓷碗,看着窗口里穿着白大褂的师傅舀起一勺金黄的玉米糊糊,热气腾腾地倒进碗里,又递过来一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硬邦邦的,表面还沾着点面粉。

他把粮票和一毛钱递过去,师傅接过粮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的穿着,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却没多问,收了钱票就喊下一个。

他端着粥和馒头,找到林国栋——父亲正蹲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个干硬的窝头,就着从家里带来的咸菜,慢慢嚼着,咽一口要喝半口凉水。

看到林小凡过来,还笑着抬了抬下巴:“快吃,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小凡坐在父亲旁边,咬了一口馒头——面很粗糙,带着点麦麸的涩味,比他在2024年吃的面包差远了,可他却吃得很认真,甚至觉得比泡面香。

玉米糊糊熬得很稠,带着点玉米的清甜,喝一口暖到胃里,驱散了早上的凉意。

“慢点吃,别噎着。”

林国栋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把自己碗里的咸菜推过去,“就着咸菜吃,能多吃点。”

林小凡夹了一筷子咸菜,咸得齁人,却正好能下饭。

他一边吃,一边偷偷看父亲——父亲啃着窝头,每一口都嚼得很碎,像是在品味什么珍馐,偶尔喝一口凉水,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还在大排档抱怨烤串不好吃,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发酸。

“国栋哥,下午我跟你去工地,真能扛砖吗?”

林小凡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抹了抹嘴问。

他知道自己细皮嫩肉的,大概率扛不动,但他不想一首靠父亲接济,总得找点事做,哪怕只是帮点小忙。

林国栋刚把最后一口窝头咽下去,闻言笑了:“你要是能扛动三块砖,就算你厉害。

不过你要是想去,就跟我去看看,先从递砖开始,别累着就行。”

正说着,旁边一个穿着工装的工友凑过来,拍了拍林国栋的肩膀:“国栋,这是你亲戚啊?

看着细皮嫩肉的,能扛得住工地的活?”

“我表叔家的孩子,刚从农村来,想找点活干。”

林国栋笑着解释,又给林小凡介绍,“这是张叔,跟我一个班组的,手特别巧,会修拖拉机。”

张叔打量了林小凡一眼,笑着说:“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不过工地的活苦,你可得做好准备。

对了,国栋,你昨天说想换个新的扳手,我下午去镇上供销社,顺便帮你带一个?”

“真的?

那太谢谢张叔了!”

林国栋眼睛一亮,赶紧摸口袋,“多少钱?

我现在给你。”

“不急,等我买回来再说,也就三块五。”

张叔摆摆手,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们有布票没?

我家小子快开学了,想给他做件新衣服,还差一尺布票,要是有的话,能不能借我用用?”

林国栋的手顿在口袋里,有点为难:“张叔,我这布票也不多,上个月刚给我妈寄了两尺,剩下的还得留着做件新工装,实在没法借你……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

张叔笑着说,可林小凡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失落。

林小凡心里一动——他身上虽然没有粮票、布票,但是有现代的东西啊!

比如他口袋里的Zippo打火机,在这个年代应该算是稀罕物,说不定能换点票证或者钱。

他之前在招待所就想过这个主意,现在正好有机会试试。

“张叔,您要是急需布票,我或许能帮您想想办法。”

林小凡放下搪瓷碗,看着张叔说,“不过我需要点时间,您能不能等我下午从工地回来再说?”

张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伙子,你能有啥办法?

布票这东西,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您先别急着不信,我下午肯定给您答复。”

林小凡语气很坚定,又看向林国栋,“国栋哥,下午我跟您去工地,要是我实在扛不动砖,能不能请半天假,去镇上看看?”

林国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行,你要是累了,就先去镇上逛逛,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吃完午饭,林国栋带着林小凡去了工地。

刚踏进铁丝网,一股混杂着水泥、泥土和汗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工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有的工人扛着砖,有的推着小车,有的在搅拌水泥,每个人都满头大汗,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却没人停下脚步。

“你先在旁边看着,别靠近塔吊和脚手架,危险。”

林国栋给了他一副手套,“要是看到谁的水喝完了,就帮忙递瓶水,也算帮上忙了。”

林小凡点点头,戴上手套——手套是旧的,掌心磨得发亮,还破了个小洞。

他站在一旁,看着父亲扛起西块砖,脚步稳健地走向脚手架,肩膀被砖压得微微下沉,却依旧走得很快。

他试着拿起一块砖,刚碰到就觉得烫手——砖是刚从窑里烧出来的,还带着温度,重量比他想象中重多了,他勉强能抱起来,却走不了两步就觉得胳膊发酸。

“看来扛砖是真没戏。”

林小凡放下砖,心里有点沮丧,却也更佩服父亲——父亲一天要扛几百块这样的砖,得有多累啊!

到了下午三点多,林小凡实在觉得帮不上什么忙,就跟林国栋说了一声,往镇上走去。

他记得早上来的时候,看到镇上有个供销社,旁边还有不少小贩在摆摊,说不定能找到愿意跟他换票证的人。

走到供销社门口,他看到一个卖瓜子的小摊,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花衬衫,留着分头,手里拿着个大勺子,正一边炒瓜子一边哼着歌,看起来挺活络的。

林小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师傅,买瓜子?”

年轻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

“不是,师傅,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林小凡从口袋里掏出Zippo打火机,递了过去,“您看这东西,能换一尺布票吗?

要是布票不够,加五块钱也行。”

年轻人接过打火机,眼睛一下就亮了。

他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银色的外壳上摸了摸,又试着打了一下——“咔哒”一声,火苗“腾”地窜了起来,就算他对着火苗吹了口气,火苗也没灭。

“嚯!

这玩意儿是防风的?”

年轻人惊讶地看着林小凡,“这是啥牌子的?

我咋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啥牌子,是我亲戚从国外带回来的。”

林小凡含糊地回答,心里有点紧张,“您看能换不?

我急着用布票给我叔换东西。”

年轻人把打火机揣在兜里,又上下打量了林小凡一眼,笑着说:“小伙子,你这打火机是个好东西,市面上少见。

这样吧,我给你一尺布票,再给你五块钱,你看行不行?”

林小凡心里一喜——不仅换到了布票,还多了五块钱!

他赶紧点头:“行!

太行了!

谢谢师傅!”

年轻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尺布票和五块钱,递给林小凡:“这布票是我上个月省下来的,本来想给我对象做个围巾,既然你急着用,就先给你吧。

你这打火机,我要是转手卖,最少能卖十块钱,我没坑你。”

“我知道,谢谢您。”

林小凡接过布票和钱,心里满是感激。

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跨时代交易”竟然这么顺利。

拿着布票,林小凡赶紧往工地走。

他想起张叔失落的样子,想起父亲辛苦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踏实多了——虽然在这个时代生存不容易,但只要他肯动脑子,利用好现代的东西和信息,总能找到办法,不仅能帮到别人,还能慢慢实现“扶爹计划”。

走到工地门口时,正好看到林国栋和张叔从里面出来,准备去吃晚饭。

林小凡赶紧跑过去,把布票递给张叔:“张叔,您要的布票,我换到了!”

张叔愣了一下,接过布票,看着上面的“一尺”字样,又看了看林小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你真换到了?

你咋做到的?”

“我用个小东西跟别人换的。”

林小凡笑着说,没提打火机的事——他怕说出来太惹眼,“张叔,您赶紧去给孩子做新衣服吧,别耽误了开学。”

张叔握着布票,激动得拍了拍林小凡的肩膀:“好小子!

真是个机灵人!

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张叔说!”

林国栋看着这一幕,也笑了,拍了拍林小凡的后背:“行啊,小凡,没想到你还真有办法。

走,咱去食堂吃饭,今天我请你吃个菜!”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工地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小凡跟着父亲和张叔往食堂走,心里满是成就感——这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靠自己的双手和脑子赚钱,比在2024年躺平啃老,要踏实得多。

食堂的傍晚比中午更热闹,刚下工的工友们涌进来,搪瓷碗碰撞的脆响、说笑声混着饭菜的香气,在不大的空间里翻涌。

林国栋领着林小凡找了个角落的空位,转身去窗口打菜,特意多要了一勺炒土豆丝——平时他只吃免费的咸菜,今天因为林小凡帮了张叔,想“犒劳”一下这个机灵的远房表弟。

“快吃,这土豆丝是今天刚炒的,还热乎着。”

林国栋把装着土豆丝的搪瓷盘推到林小凡面前,自己则继续啃早上剩下的窝头,就着咸菜。

阳光从食堂的小窗户斜照进来,落在父亲黝黑的手背上,林小凡清楚地看到他指关节处的老茧,还有虎口上一道没长好的划伤——应该是扛砖时被砖块磨破的。

“国栋哥,你也吃点土豆丝。”

林小凡夹了一大筷子土豆丝放进父亲碗里,心里有点发堵。

他想起2024年父亲退休后,手上的老茧依旧厚重,当时他还问过“爸,你手上咋这么多茧子”,父亲只是笑着说“干活磨的,没事”,现在亲眼看到这老茧是怎么来的,才明白那轻飘飘的“没事”背后,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辛苦。

“我不用,你吃吧,你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林国栋又把土豆丝夹了回去,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实在,“我吃窝头就行,习惯了。”

旁边的张叔端着碗凑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笑着打趣:“国栋,你对这表弟也太疼了,平时自己连块肉都舍不得买,今天还舍得打土豆丝。”

“小凡帮了我大忙,不然我还不知道咋跟你交代布票的事。”

林国栋挠了挠头,又看向张叔,“张叔,你家小子多大了?

开学上几年级?”

“今年十岁,上西年级,学习还行,就是总嚷嚷着要新书包。”

提起儿子,张叔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想着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去镇上供销社给他买个帆布的,也就两块五。”

林小凡一边吃着土豆丝,一边竖着耳朵听,趁机搭话:“张叔,镇上供销社除了卖这些,还卖别的吗?

比如……有没有卖建材的?”

他想打听下现在的建材价格,毕竟未来父亲要做房地产,提前了解行情总是好的——虽然现在还只是个扛砖的,但“扶爹计划”得从长计议,先攒点有用的信息。

“建材?

那得去城郊的建材站,供销社只卖日用百货。”

张叔咽下嘴里的饭,继续说,“不过现在建材紧俏,尤其是水泥,得凭单位证明才能买,还得排队。

对了,国栋,你前阵子不是说想攒钱盖房吗?

咋最近没提了?”

林国栋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暗:“盖房哪那么容易?

得先攒够钱,还得批宅基地,我现在一天赚八块,除去寄回家的,自己也就剩两块,慢慢攒吧。”

林小凡心里一震——原来父亲这么早就有盖房的念头了。

他想起2024年家里的老房子,是父亲在2000年左右盖的,当时他还抱怨房子不够大,现在才知道,父亲从十八岁就开始为这个目标攒钱,整整攒了十二年。

“国栋哥,你要是想攒钱,或许咱们能想想别的办法,不一定只靠扛砖。”

林小凡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父亲,“比如……咱能不能做点小买卖?”

林国栋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做买卖?

那不是‘投机倒把’吗?

风险太大了,我还是踏实扛砖吧,至少赚的钱稳当。”

“现在政策不一样了,张叔你说是不是?”

林小凡赶紧看向张叔,想找个“帮手”,“我听人说,现在允许个体户做生意了,只要有许可证就行,不算投机倒把。”

张叔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前阵子镇上开了家‘便民小卖部’,老板是从南方回来的,听说赚了不少钱。

不过做买卖得有本钱,还得有门路,国栋现在哪有这些?”

林国栋也跟着点头:“就是,我现在连盖房的钱都没攒够,哪有本钱做买卖?

再说了,我也没做过买卖,万一赔了,连扛砖的活都没了。”

林小凡没再反驳——他知道父亲的性格,踏实但保守,想让他改变主意,得有实实在在的例子,光靠嘴说没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多了解父亲的情况,比如他在工地的人际关系、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这些都是“扶爹计划”的基础。

吃完饭,林国栋要回宿舍整理工具,林小凡跟着他一起走。

傍晚的工地褪去了白天的燥热,风一吹,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工地上的塔吊己经停了,只有几个值班的工人在巡逻,远处的宿舍区亮着昏黄的灯泡,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

“前面就是我们的宿舍,六个人一间房,条件有点差,你别嫌弃。”

林国栋指着不远处一排低矮的砖房,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平时住在最里面的床铺,旁边是张叔,还有三个工友,都是农村来的,人都实诚,好相处。”

林小凡跟着父亲走进宿舍,一股混杂着汗味、肥皂味和烟草味的味道扑面而来。

宿舍里摆着三张上下铺,床铺之间只留了一条窄窄的过道,每个床铺上都堆着简单的行李——大多是一个旧包袱,里面裹着几件换洗衣物,有的床头上还放着半导体收音机,正播放着地方戏。

“国栋回来了?

这是你表弟吧?”

靠门口床铺的一个工友抬起头,笑着打招呼,他脸上带着点风霜,手上还拿着正在缝补的袜子。

“是,这是我远房表弟林小凡,刚从农村来。”

林国栋介绍道,又给林小凡指了指,“这是李哥,在工地干了三年了,最有经验。”

李哥放下袜子,热情地招呼:“小伙子,坐啊,别站着。

国栋这小子,平时话少,但人特别实在,上次我感冒发烧,他替我扛了一天砖,还帮我打饭,你跟着他,肯定没错。”

林小凡心里一暖,笑着说:“谢谢李哥,以后还得麻烦您多照顾。”

“都是工友,客气啥。”

李哥又想起什么,看向林国栋,“对了,国栋,明天工头说要检查工具,你那把旧锤子该换了,锤头都松了,别到时候被工头骂。”

林国栋皱了皱眉:“我知道,可那把锤子还能用,换一把得三块钱,能省就省点吧。”

“你啊,就是太省了。”

李哥无奈地摇摇头,“钱是省出来的,但也得注意安全,万一锤子掉下来砸到人,可不是三块钱能解决的。”

林小凡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默默记下来——父亲的锤子该换了,这是个小事,但能帮父亲解决实际问题,还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用心。

他口袋里现在有五块多钱,加上下午换布票剩下的,够买一把新锤子,明天可以去镇上顺便买回来。

“国栋哥,明天我去镇上给张叔送布票,顺便帮你买把新锤子吧?”

林小凡主动开口,“正好我也想逛逛镇上,熟悉熟悉环境。”

林国栋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买就行,哪能让你花钱。”

“没事,就当我谢谢你今天请我吃土豆丝。”

林小凡笑着说,语气很坚定,“你告诉我在哪买,多少钱,我保证给你买回来。”

李哥在旁边帮腔:“国栋,你就让小凡去吧,小伙子一片心意,再说了,你明天还得扛砖,哪有时间去镇上。”

林国栋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那行,谢谢你了小凡。

镇上的五金店在供销社旁边,一把锤子三块二,你要是找不到,就问人。”

“放心吧,我肯定能找到。”

林小凡心里有点高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帮父亲解决实际问题,虽然只是买一把锤子,但也是“扶爹计划”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林小凡一边帮父亲整理工具,一边听宿舍里的工友聊天,从他们的对话里,又拼凑出不少关于父亲的信息:父亲来工地三个月,从来没旷过工,每天都比别人多扛二十块砖;他帮工友修过自行车、补过衣服,却从来不要报酬;他每个月都会把大部分工资寄回家,只留一点生活费,连烟都舍不得抽。

越听,林小凡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以前总觉得父亲“不懂变通”,现在才明白,父亲的“不变通”是对家庭的责任,是对自己的克制。

他所谓的“躺平”,是因为有人替他扛下了生活的苦;他渴望的“富二代”生活,是父亲用一辈子的汗水都没能换来的。

“国栋哥,以后要是有啥难处,你尽管跟我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林小凡看着父亲整理工具的背影,轻声说。

林国栋回过头,笑了笑:“我能有啥难处?

只要能攒够钱盖房,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就啥都值了。”

月光透过宿舍的窗户,落在父亲脸上,林小凡看着他眼里的光——那是对未来的期待,是朴素却坚定的目标。

他突然觉得,“扶爹计划”不再是为了自己当富二代,而是想帮父亲实现他年轻时的梦想,让他不用再那么辛苦,让他能早点过上好日子。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星空,心里默默定下目标:第一步,帮父亲换一把新锤子,解决眼前的小问题;第二步,找机会说服父亲尝试做点小买卖,积累第一桶金;第三步,慢慢引导父亲抓住时代的机遇,比如未来的小商品市场、房地产……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很遥远,但林小凡有信心——他知道未来三十年的大势,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机会陪着父亲,一起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爸,等着吧,我一定会帮你实现梦想的。”

林小凡在心里默念,晚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爽,也带着一丝希望。

相关推荐:

傅先生偏执的控制傅鹤九明辉完本完结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傅先生偏执的控制(傅鹤九明辉)
傅先生偏执的控制傅鹤九明辉免费小说全集_小说免费完结傅先生偏执的控制傅鹤九明辉
傅先生偏执的控制(傅鹤九明辉)网络热门小说_最新小说傅先生偏执的控制(傅鹤九明辉)
红线破灭李瑾林峰完整版小说_小说完结推荐红线破灭(李瑾林峰)
红线破灭李瑾林峰完结版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红线破灭(李瑾林峰)
红线破灭(李瑾林峰)免费阅读_完结热门小说红线破灭(李瑾林峰)
月亮老婆有实力,逼我开创修仙纪陈明歌月仙新热门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月亮老婆有实力,逼我开创修仙纪(陈明歌月仙)
月亮老婆有实力,逼我开创修仙纪陈明歌月仙新热门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月亮老婆有实力,逼我开创修仙纪(陈明歌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