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苏青芜平静的生活，漾开圈圈涟漪。
她虽不明白这位内门师兄为何突然关照自己，但“送药到丹房后院找他”这话，无疑是给了她一条避开刘管事刁难的捷径。
次日送药时，苏青芜特意绕去丹房后院。
这里比前院清净许多，靠墙搭着一排晾晒草药的竹架，空气中飘着浓郁却不刺鼻的丹香，是由多种灵药混合炼制后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秦墨正在院中打坐，身前摆着一个三足青铜鼎，鼎下余火未熄，偶尔爆出几点火星。
他双目微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色灵气，显然是在巩固修为。
苏青芜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将竹篓放在墙角，正想悄悄离开，秦墨却睁开了眼。
“放下吧。”
他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竹篓里的草药上，“昨日的凝露草，处理得比往常干净。”
苏青芜一愣，才想起昨日被刘管事斥责后，她确实格外用心擦拭了叶片。
没想到这点小事竟被他记着，连忙低头道：“是弟子分内之事。”
秦墨站起身，走到竹篓边，随手拿起一株“血线草”。
这草茎上生着细密的红丝，是炼制疗伤丹的辅材，采摘时需避开正午阳光，否则红丝会褪色，药效大减。
他指尖拂过草叶，淡淡道：“采摘时辰对了，水分也控得刚好。”
苏青芜心里微暖。
在杂役院，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大家只想着快点完成活计。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秦墨的眼睛很亮，像淬了寒冰的星辰，却并不让人觉得冰冷，反而透着一种专注的认真。
“你叫苏青芜？”
他忽然问道。
“是。”
“入山三年了？”
“……是。”
苏青芜有些惊讶，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秦墨没解释，只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里面是三枚‘聚气丹’，你拿去。”
苏青芜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师兄，这太贵重了，弟子不能要！”
聚气丹是炼气期修士常用的丹药，一枚就能抵她半个月的月例，三枚更是能让许多外门弟子眼红。
她一个杂役，哪敢收内门师兄的丹药。
秦墨却不由分说地将瓷瓶塞进她手里，瓷瓶微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
“不是白给你的。”
他指了指墙角堆放的几捆干枯草药，“这些是炼废的药渣，里面还剩些微弱灵气，你拿去处理吧。
挑出还能用的部分，按种类分好，三日后给我。”
苏青芜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换的。
她握紧瓷瓶，认真点头：“弟子一定办好。”
抱着药渣回到杂役院时，天色己黑。
同屋的王二柱凑过来，抽了抽鼻子：“青芜，你身上咋有丹香味？”
他修为刚到炼气一层，对灵气波动格外敏感，“你去见内门师兄了？”
苏青芜含糊应了声，没敢多说，将药渣藏到床底。
等众人睡熟，她才拿出那枚聚气丹。
丹药呈淡青色，圆润饱满，凑近能闻到清冽的药香，灵气比她几日苦修积攒的还要浓郁。
她没有立刻服用，而是先拿出那块灰石，按照往日的法子吐纳。
奇怪的是，今日石头的暖意似乎更盛，与聚气丹的灵气隐隐呼应。
她试着将丹药放在石头旁，竟看到一丝极细的白气从丹药里渗出，被石头缓缓吸收，而石头散出的暖意也随之增加了几分。
“这石头……还能吸收丹药灵气？”
苏青芜心头剧震。
她犹豫片刻，将聚气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的灵气涌入丹田。
以往她吸收灵气如同涓涓细流，今日却像是打开了闸门，灵气在石头发散的暖意引导下，顺着经脉缓缓流转，最后稳稳地沉淀在丹田中。
不过一个时辰，丹药的灵气便被吸收殆尽，她的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炼气一层中期的迹象！
苏青芜又惊又喜，连忙拿出秦墨给的药渣。
这些药渣看似干枯，可在石头的暖意包裹下，她能感觉到其中残留的微弱灵气。
她耐心地分拣着，将还能利用的叶片、根茎挑出来，用石头的暖意慢慢滋养。
三日后，当苏青芜将分门别类、甚至恢复了些许生机的药渣送到秦墨面前时，这位素来平静的丹堂师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讶异。
“你竟能让药渣复活？”
秦墨拿起一片原本干枯的“云叶”，只见叶片边缘己泛起淡淡的绿意。
苏青芜不敢隐瞒，只说自己偶然发现用特殊手法养护，能让药渣保留些许药性，却绝口不提石头的事。
秦墨盯着她看了片刻，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这些药渣炼制成低阶丹药，能给外门弟子当练手的材料。
从今日起，你每日来丹房后院帮忙分拣药草，月例按外门弟子的标准给你。”
这意味着，她几乎不用再干杂役院那些粗重活计，还能接触到更多灵药，甚至能在丹房耳濡目染炼丹之术！
苏青芜激动得指尖发颤，深深行了一礼：“多谢秦师兄！”
秦墨“嗯”了一声，转身回了丹房。
苏青芜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袖中的石头，心里清楚，自己的命运，从踏入这丹房后院开始，己经悄然改变。
然而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丹房角落的一个身影看在眼里。
刘管事躲在柱子后，看着苏青芜和秦墨说话，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一个卑贱杂役，也敢攀附内门师兄？”
他啐了一口，转身匆匆离开。
他要去告诉一个人，一个早就看苏青芜不顺眼的人——外门弟子林婉儿。
林婉儿正是那日苏青芜在试剑坪看到的鹅黄衣裙少女，也是刘管事的远房侄女。
当初苏青芜刚入山时，因不肯给刘管事送礼，被他故意安排到林婉儿院外当值，让林婉儿时常刁难。
如今见苏青芜竟得了秦墨的青睐，林婉儿焉能甘心？
暮色西合，苏青芜抱着新领的月例和一小捆“青灵草”往回走，脚步轻快。
她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一场针对她的算计，己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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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比前院清净许多，靠墙搭着一排晾晒草药的竹架，空气中飘着浓郁却不刺鼻的丹香，是由多种灵药混合炼制后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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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微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色灵气，显然是在巩固修为。
苏青芜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将竹篓放在墙角，正想悄悄离开，秦墨却睁开了眼。
“放下吧。”
他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竹篓里的草药上，“昨日的凝露草，处理得比往常干净。”
苏青芜一愣，才想起昨日被刘管事斥责后，她确实格外用心擦拭了叶片。
没想到这点小事竟被他记着，连忙低头道：“是弟子分内之事。”
秦墨站起身，走到竹篓边，随手拿起一株“血线草”。
这草茎上生着细密的红丝，是炼制疗伤丹的辅材，采摘时需避开正午阳光，否则红丝会褪色，药效大减。
他指尖拂过草叶，淡淡道：“采摘时辰对了，水分也控得刚好。”
苏青芜心里微暖。
在杂役院，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大家只想着快点完成活计。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秦墨的眼睛很亮，像淬了寒冰的星辰，却并不让人觉得冰冷，反而透着一种专注的认真。
“你叫苏青芜？”
他忽然问道。
“是。”
“入山三年了？”
“……是。”
苏青芜有些惊讶，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秦墨没解释，只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里面是三枚‘聚气丹’，你拿去。”
苏青芜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师兄，这太贵重了，弟子不能要！”
聚气丹是炼气期修士常用的丹药，一枚就能抵她半个月的月例，三枚更是能让许多外门弟子眼红。
她一个杂役，哪敢收内门师兄的丹药。
秦墨却不由分说地将瓷瓶塞进她手里，瓷瓶微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
“不是白给你的。”
他指了指墙角堆放的几捆干枯草药，“这些是炼废的药渣，里面还剩些微弱灵气，你拿去处理吧。
挑出还能用的部分，按种类分好，三日后给我。”
苏青芜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换的。
她握紧瓷瓶，认真点头：“弟子一定办好。”
抱着药渣回到杂役院时，天色己黑。
同屋的王二柱凑过来，抽了抽鼻子：“青芜，你身上咋有丹香味？”
他修为刚到炼气一层，对灵气波动格外敏感，“你去见内门师兄了？”
苏青芜含糊应了声，没敢多说，将药渣藏到床底。
等众人睡熟，她才拿出那枚聚气丹。
丹药呈淡青色，圆润饱满，凑近能闻到清冽的药香，灵气比她几日苦修积攒的还要浓郁。
她没有立刻服用，而是先拿出那块灰石，按照往日的法子吐纳。
奇怪的是，今日石头的暖意似乎更盛，与聚气丹的灵气隐隐呼应。
她试着将丹药放在石头旁，竟看到一丝极细的白气从丹药里渗出，被石头缓缓吸收，而石头散出的暖意也随之增加了几分。
“这石头……还能吸收丹药灵气？”
苏青芜心头剧震。
她犹豫片刻，将聚气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的灵气涌入丹田。
以往她吸收灵气如同涓涓细流，今日却像是打开了闸门，灵气在石头发散的暖意引导下，顺着经脉缓缓流转，最后稳稳地沉淀在丹田中。
不过一个时辰，丹药的灵气便被吸收殆尽，她的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炼气一层中期的迹象！
苏青芜又惊又喜，连忙拿出秦墨给的药渣。
这些药渣看似干枯，可在石头的暖意包裹下，她能感觉到其中残留的微弱灵气。
她耐心地分拣着，将还能利用的叶片、根茎挑出来，用石头的暖意慢慢滋养。
三日后，当苏青芜将分门别类、甚至恢复了些许生机的药渣送到秦墨面前时，这位素来平静的丹堂师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讶异。
“你竟能让药渣复活？”
秦墨拿起一片原本干枯的“云叶”，只见叶片边缘己泛起淡淡的绿意。
苏青芜不敢隐瞒，只说自己偶然发现用特殊手法养护，能让药渣保留些许药性，却绝口不提石头的事。
秦墨盯着她看了片刻，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这些药渣炼制成低阶丹药，能给外门弟子当练手的材料。
从今日起，你每日来丹房后院帮忙分拣药草，月例按外门弟子的标准给你。”
这意味着，她几乎不用再干杂役院那些粗重活计，还能接触到更多灵药，甚至能在丹房耳濡目染炼丹之术！
苏青芜激动得指尖发颤，深深行了一礼：“多谢秦师兄！”
秦墨“嗯”了一声，转身回了丹房。
苏青芜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袖中的石头，心里清楚，自己的命运，从踏入这丹房后院开始，己经悄然改变。
然而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丹房角落的一个身影看在眼里。
刘管事躲在柱子后，看着苏青芜和秦墨说话，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一个卑贱杂役，也敢攀附内门师兄？”
他啐了一口，转身匆匆离开。
他要去告诉一个人，一个早就看苏青芜不顺眼的人——外门弟子林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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