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惨叫声撕裂了光芒的帷幕，那不是皮肉被灼烧的痛呼，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崩溃哀嚎。
墨尘和他身后的护卫们，此刻正体验着一种无法理解的酷刑。
那道光没有温度，没有实体，却像亿万根无形的钢针，穿透了他们的识海。
这光芒仿佛一面绝对公正的镜子，将他们内心所有的傲慢、残忍、恶意、杂念，尽数映照出来，然后以百倍的强度还施己身。
他们的神魂，正在被自己的阴暗所焚烧。
墨尘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俊朗的面容扭曲得不成形状，双目紧闭，眼角却有两行血泪蜿蜒流下。
他引以为傲的筑基境修为，在此刻没有丝毫用处。
灵力无法抵挡，神识无法隔绝。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正在被一片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信息洪流冲刷、撕裂。
这不是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世界观，他信奉的实力至上法则，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反观顾家的众人，沐浴在这片光芒之中，却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体验。
三长老顾天元只觉得一股暖流包裹了全身，先前被墨家护卫气势压迫所造成的胸闷与气血翻涌，竟在这片光芒的抚慰下悄然平复。
那些因绝望而紧绷的心弦，也奇迹般地松弛下来。
他们心中只有守护家族的悲壮与决心，没有半分害人的恶意。
在这光的概念下，他们感受到的，便是温暖与治愈。
光芒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那纯粹到极致的概念消散，大厅恢复了原有的昏暗。
噗通。
墨尘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目空洞无神，流下的血泪染红了脸颊。
他的气息紊乱不堪，修为竟有了跌落的迹象。
神魂受创！
他身后的几名护卫更是狼狈，有的口吐白沫，有的瘫倒在地，只有一个还勉强站着，却也是双腿战栗，裤裆湿了一片。
他看向顾长夜的眼神，不再是先前的轻蔑与戏谑，而是见到了神鬼般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那不是人！
那是个怪物！
“走……快走！”
那名仅存的护卫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架起失魂落魄的墨尘，其余人也挣扎着爬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顾家府邸，仿佛身后有灭世的凶兽在追赶。
一场足以灭族的危机，就这么消弭于无形。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顾天元和所有顾家子弟，都用一种看神祇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主桌前、身形依旧单薄的少年。
是他……是他用一个字，击退了金丹之下的强敌。
祖宗的传说，是真的！
顾家，有希望了！
一股狂喜与激动的情绪，正要在每个顾家人的胸中炸开。
然而，就在下一瞬。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临！
这股威压不针对任何个体，而是覆盖了整个顾家府邸，甚至方圆数里。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灵气停止了流动，万物都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刚刚升起的太阳，被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瞬间遮蔽。
天空，暗了下来。
顾天元脸上的狂喜凝固了，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只一眼，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
那不是乌云！
那是血云！
无边无际的血色云层，如同凝固的血海倒悬于天穹之上，云层之中，一道道比鲜血更加猩红的雷霆，如同一条条狰狞的巨龙在翻滚、咆哮。
每一道雷霆的闪烁，都伴随着一股灭绝一切生机的恐怖气息。
那是来自世界本身的愤怒。
那是对“异物”的清除指令。
天谴！
“禁忌……之罚……”顾天元面如死灰，双唇颤抖着，吐出这西个字。
他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盆来自天地的冰水，浇得一干二净。
“祖训不虚……祖训不虚啊！
吾族休矣！”
他发出一声悲鸣，老泪纵横。
大厅内，那些年轻的顾家子弟更是承受不住这股天威，一个个瘫软在地，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被无尽的绝望与恐惧所吞噬。
原来，这才是诅咒的真面目。
落笔成真，引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加彻底的毁灭。
整个顾家，都陷入了末日降临般的死寂。
唯有一人例外。
顾长夜。
他缓缓抬头，仰望着天穹那片灭世的血色雷云，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翻滚的血雷。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那神情，冷静得不像一个身处绝境的人，反而像一个站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员，正在观察一组珍贵的实验数据。
他的大脑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这就是天谴？
由单一的、纯粹的正向概念光，所引发的世界法则反噬。
强度……大概相当于这个世界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甚至在“法则层面”的破坏力更强。
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的“天道”，就像一台设定好固定程序的超级计算机。
它的法则数据库里，没有“光”这个纯粹的概念，只有“火焰”、“雷电”、“阳光”等由“根源符文”组合而成的具体事物。
自己写下的光，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一个无法识别的“未知代码”，一个“病毒”。
天谴，就是天道运行的“杀毒程序”。
它的目标，是清除“异常代码”本身，以及创造代码的“源头”。
硬抗？
毫无意义。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写下一个墙字，或许能挡住一道血雷，但下一道会更强。
只要光这个“异常代码”还在，天谴就不会消失。
那么……顾长夜的眼中闪过一道明悟。
对抗天道的关键，从来不是硬碰硬的蛮力。
是“平衡”。
既然天道程序无法识别“单一的异常代码”，那么，只要再给它一个“相对的异常代码”，让两者形成一个它能够理解的“逻辑闭环”，这个“杀毒程序”不就自然会因为找不到目标而失效吗？
就像数学里的正负相抵。
就像化学里的酸碱中和。
这是来自地球的，更高维度的“信息对抗”思路！
“轰隆——！”
天穹之上，血云翻滚得更加剧烈，一道水桶粗的血色神雷己经完全成型，带着锁定一切、毁灭一切的气息，对准了顾家大厅！
那股恐怖的威压，让顾天元等人连呼吸都己停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第一道血雷即将撕裂苍穹、劈落而下的瞬间。
顾长夜再次动了。
他平静地伸出食指，蘸了蘸桌上那滩因众人颤抖而扩散开来、所剩无几的茶渍。
他的指尖，准备在那个己经开始变得黯淡的光字旁边，写下另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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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光芒仿佛一面绝对公正的镜子，将他们内心所有的傲慢、残忍、恶意、杂念，尽数映照出来，然后以百倍的强度还施己身。
他们的神魂，正在被自己的阴暗所焚烧。
墨尘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俊朗的面容扭曲得不成形状，双目紧闭，眼角却有两行血泪蜿蜒流下。
他引以为傲的筑基境修为，在此刻没有丝毫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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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世界观，他信奉的实力至上法则，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反观顾家的众人，沐浴在这片光芒之中，却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体验。
三长老顾天元只觉得一股暖流包裹了全身，先前被墨家护卫气势压迫所造成的胸闷与气血翻涌，竟在这片光芒的抚慰下悄然平复。
那些因绝望而紧绷的心弦，也奇迹般地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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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光的概念下，他们感受到的，便是温暖与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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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紊乱不堪，修为竟有了跌落的迹象。
神魂受创！
他身后的几名护卫更是狼狈，有的口吐白沫，有的瘫倒在地，只有一个还勉强站着，却也是双腿战栗，裤裆湿了一片。
他看向顾长夜的眼神，不再是先前的轻蔑与戏谑，而是见到了神鬼般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那不是人！
那是个怪物！
“走……快走！”
那名仅存的护卫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架起失魂落魄的墨尘，其余人也挣扎着爬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顾家府邸，仿佛身后有灭世的凶兽在追赶。
一场足以灭族的危机，就这么消弭于无形。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顾天元和所有顾家子弟，都用一种看神祇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主桌前、身形依旧单薄的少年。
是他……是他用一个字，击退了金丹之下的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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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灵气停止了流动，万物都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刚刚升起的太阳，被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瞬间遮蔽。
天空，暗了下来。
顾天元脸上的狂喜凝固了，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只一眼，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
那不是乌云！
那是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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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谴，就是天道运行的“杀毒程序”。
它的目标，是清除“异常代码”本身，以及创造代码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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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顾长夜的眼中闪过一道明悟。
对抗天道的关键，从来不是硬碰硬的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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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天穹之上，血云翻滚得更加剧烈，一道水桶粗的血色神雷己经完全成型，带着锁定一切、毁灭一切的气息，对准了顾家大厅！
那股恐怖的威压，让顾天元等人连呼吸都己停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第一道血雷即将撕裂苍穹、劈落而下的瞬间。
顾长夜再次动了。
他平静地伸出食指，蘸了蘸桌上那滩因众人颤抖而扩散开来、所剩无几的茶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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