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公落榜,我只好继承爹爹的山寨(一阵风黑风寨)在线阅读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考公落榜,我只好继承爹爹的山寨(一阵风黑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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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米粒滴妈

言情小说连载

古代言情《考公落榜,我只好继承爹爹的山寨》,讲述主角一阵风黑风寨的甜蜜故事,作者“小米粒滴妈”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考公落榜,我只好继承爹爹的山寨》是一本古代言情,爽文,逆袭,职场,虐文小说,主角分别是黑风寨,一阵风,山寨,由网络作家“小米粒滴妈”所著,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3310字,9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09 19:33:28。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考公落榜,我只好继承爹爹的山寨

2025-10-09 23:06:43

五年苦读考公失败那天,我收到了山贼老爹病危的家书。

望着京城昂贵的租金账单,我咬牙踏上了回乡之路。

没想到老爹临终遗言竟是让我继承这座破败的山寨。

看着一群嗷嗷待哺的山贼和堆积如山的债务,我拿出了考公复习资料。

《行政管理》《经济学原理》《申论模板》成了山寨改革宝典。

当别家山寨还在打打杀杀时,我们已经实行KPI考核和精准扶贫。

直到那天,朝廷招安的队伍来到山寨,为首的竟是她——

五年前嫌弃我穷而分手的未婚妻,如今已是三品大员。

她看着我身后的“企业文化墙”冷笑:“这么多年,你还是在玩过家家。”

可她不知道,我等的从来不是招安,而是让她亲眼看看,

这个她曾经看不起的男人,如何从泥泞中建立起自己的王国。

前言

永和七年,春。

京城的雨下得没完没了,淅淅沥沥,敲在客栈单薄的窗纸上,像是无数个细碎的叹息。我坐在窗前,手里捏着的那张纸,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儿悉知:父病危,速归。”

落款是“黑风寨”,还摁着一个模糊的指印,像干涸的血。

就在一个时辰前,礼部门前那张杏黄榜单,我也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反复看了三遍。没有我的名字。第五次了。五年光阴,五次落榜,换来的只是掌柜日渐刻薄的嘴脸,和囊中仅剩的几枚铜钱相互碰撞时,发出的可怜声响。

客栈的租金后天到期。

我盯着家书最后那个“黑风寨”,心头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透的棉絮,沉甸甸,凉飕飕。那是我的出身,一个在苍莽太行山皱褶里,靠着劫道为生的土匪窝。是我那当了半辈子秀才,最终却子承父业做了山贼头子的爹,一辈子没能甩脱的烙印。

也是……她当年决绝离开时,最掷地有声的理由。

“陈砚,你很好,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我不能跟着一个山贼的儿子,提心吊胆一辈子。”

那是五年前,她撕毁婚书时说的话,字字清晰,犹在耳边。彼时,我刚刚第一次落榜,她眼中尚存的一丝期冀彻底熄灭。

现在,爹要死了。山寨,那个我拼命想逃离的地方,成了我唯一能去,也必须去的地方。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京城潮湿而昂贵的空气,然后开始收拾行囊。几件洗得发白的青衫,一摞翻烂了的圣贤书,还有那套陪伴我五年,写满批注的《行政能力测验》、《申论范文精讲》、《经济学基础》。

走出客栈时,雨还没停。我没回头。

黑风寨,我回来了。

*

一路跋涉,等我循着记忆中找到那条隐秘山道,爬上黑风岭时,看到的景象比我想象中还要破败。

木头搭的寨门歪斜着,上面“黑风寨”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几个面黄肌瘦的喽啰抱着锈迹斑斑的刀,有气无力地靠在门框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惊慌地跳起来,待看清是我,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陌生和希冀的复杂表情。

“少……少当家?您可算回来了!”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迎上来,我认得他,是寨子里的老人,赵伯。

“我爹呢?”我声音沙哑。

赵伯眼神一黯,低声道:“大当家……就等着您了。”

爹躺在里屋那张铺着破旧虎皮的木床上,形销骨立,脸色灰败,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听到动静,他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微光。

“砚……哥儿……”他声音嘶哑,几乎听不清。

我跪在床前,握住他枯瘦的手。这只手,曾经能挽强弓,能力劈华山,如今却轻得像一片枯叶。

“爹,我回来了。”

他手指动了动,似乎想用力,却终究无力。“寨子……交……交给你了……带……带着大家……活……活下去……”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说完,他眼睛望着屋顶,瞳孔慢慢散开,手彻底垂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嘱托,没有快意恩仇的遗愿,只有一个父亲,对儿子,对一寨子依靠他生存的人,最朴素,也最沉重的期望——活下去。

我跪在那里,很久没有动。心里空落落的,五年科举失利的挫败,京城奔波的疲惫,此刻都被一种更大的茫然覆盖。我的人生,好像从这一刻起,彻底拐上了一条从未设想过的轨道。

处理完爹的丧事,我才真正开始面对这个烂摊子。

寨子里满打满算还有四十三口人,除去老弱妇孺,能拿得动刀的青壮不过二十来个。粮仓快见底了,米缸里爬满了米虫。库房里堆着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叠叠泛黄的借据,欠山下米行的,欠过路商队的,甚至还有欠临近另一个山寨的“保护费”。

赵伯捧来账本,唉声叹气:“少当家,不,大当家,咱们寨子,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上次做买卖,还是三个月前,劫了一队药材商,结果对方护院厉害,折了咱们两个兄弟,赔了汤药费不说,到手的那点药材,卖出去还不够填补窟窿。”

我看着下面一张张菜色的脸,那些眼神里,有怀疑,有麻木,也有几分听天由命的依赖。他们叫我一声“大当家”,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只因为我是陈铁山的儿子。

活下去?谈何容易。

靠打家劫舍?看看这老弱病残,看看这锈刀破箭,只怕下次“做买卖”,就是黑风寨灭门之时。

我把自己关在爹生前的那间屋子里,空气中还弥漫着草药和衰老的气息。桌上,我那包从京城带回来的书卷,显得格格不入。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那本《行政管理》,翻开。上面有我工整的批注:“优化资源配置,提升组织效能。”“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

又拿起《经济学原理》:“……在资源稀缺的条件下,如何进行有效的选择……”

还有《申论模板》里,那些关于“民生疾苦”、“地方治理”、“可持续发展”的华丽辞藻。

过去五年,我钻研这些,是为了金榜题名,是为了摆脱出身,是为了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博一个封妻荫子的前程。

可现在……阳光照不进这深山老林。我所学的一切,难道就只能用来对付那些死板的试卷吗?

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

第二天,我召集了寨子里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聚在议事堂——其实就是个稍微大点的木棚子。

我站在前面,下面站着赵伯,几个小头目,还有一群窃窃私语的喽啰。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从今天起,黑风寨,要换种活法。”

下面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我拿起一根烧黑的木炭,在身后一块还算平整的木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山寨国企。

“第一,停止一切拦路抢劫的营生。”

话音刚落,下面顿时炸了锅。

“不抢劫?喝西北风啊?”

“大当家,您读书读傻了吧?”

赵伯也一脸忧色:“砚哥儿,这……这可是咱们祖传的饭碗啊!”

我抬手压下嘈杂:“听我说完!抢劫风险高,收益不稳定,而且有伤天和,不是长久之计!”

我指着《经济学原理》上的话:“我们要转型!要可持续发展!”

“怎么持续?”有人嚷道。

“靠山吃山!”我斩钉截铁,“我看了,咱们黑风岭资源丰富!后山有大片的野生竹林,我们可以组织人手,砍竹,编竹器,制作竹椅、竹筐、竹篓!山里有药材,我们可以采摘,炮制,卖给山下的药铺!我们还可以开辟山地,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

有人嗤笑:“大当家,编筐卖菜?那能挣几个钱?够咱们这么多人嚼用?”

“所以要有规划!要有效率!”我敲着木板,“从明天起,成立生产组、后勤组、安保组、销售组!实行绩效考核!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我搬出《行政管理》里的概念:“每个人,根据能力分配岗位,设定基本工分!超额完成任务,奖励工分!偷奸耍滑,扣罚工分!工分月底结算,可以兑换粮食、盐巴、布匹,甚至……钱!”

我又拿出《申论模板》里的架势:“我们要精准扶贫!寨子里的老人,干不了重活的,可以负责喂养鸡鸭,照看孩子!孩子,要集中起来,认字!学算术!我们不能一辈子当土匪,我们的下一代,要能走出去!”

我滔滔不绝,把五年备考积累的那点东西,全用在了这座破山寨上。下面的人,从最初的喧哗、质疑,渐渐变得安静,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但也夹杂着一丝被这新奇说法勾起的……好奇?

赵伯喃喃道:“工分……绩效考核……这……这听着怎么跟县太爷治理百姓似的……”

“没错!”我大声道,“我们就是要像治理一样,来管理我们的山寨!我们要做的,不是流寇,不是土匪,而是一个……一个藏在山里的,正经过日子的团体!”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

改革的第一步就遇到了阻力。让一群习惯了抡刀子的汉子去拿砍刀削竹篾,简直鸡同鸭讲。第一天,生产组砍回来的竹子废了一大半,编出来的筐歪歪扭扭,别说卖钱,自己用都嫌磕碜。安保组的人巡逻时心不在焉,惦记着以前下山“捞快钱”的刺激。销售组的人带着样品下山,连镇子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守门的兵丁轰了回来。

寨子里怨声载道。背后说我“书生误寨”的风凉话,开始流传。

我没有退路。白天,我跟着生产组一起上山砍竹,手上磨满了水泡,晚上就在油灯下,对照着书本,琢磨怎么改进工具,怎么制定更合理的工序流̧程。我把《申论》里那些“深入调研”、“结合实际”的套话,真正用了起来。我走访寨子里的老人,了解山里的物产季节;我向曾经做过木匠的喽啰请教手艺。

慢慢地,竹器做得像点样子了。我又让销售组的人改变策略,不再去镇上摆摊,而是找到那些走村串乡的货郎,用低价批发给他们,虽然利薄,但总算打开了销路。第一批换回来的盐巴和粮食运回山寨时,我看到不少人眼里有了光。

我趁热打铁,完善“工分制”,设立了“劳动模范”奖,奖励表现突出的人。甚至,我还真搞起了“扫盲班”,晚上在议事堂点燃松明,教孩子们和有兴趣的成年人认字、算数。起初是为了打发时间,后来,连一些汉子干完活,也会蹲在门口,跟着哼哼哈哈地念。

山寨的日子,依然清苦,但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秩序感和……希望。

我们用卖竹器和药材攒下的第一笔钱,修缮了快要倒塌的寨墙。我们开垦的山地,长出了绿油油的菜苗。过年的时候,寨子里破天荒地每人分到了半斤肉,孩子们穿上了新做的,虽然粗糙但干净的棉布衣服。

那一刻,我看着寨民们脸上久违的笑容,看着这座开始焕发生机的山寨,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奇异的成就感。这感觉,不同于背出一篇精彩策论时的自得,不同于在模拟考试中名列前茅的虚荣。它是一种沉甸甸的,扎在泥土里的踏实。

也许,我永远失去了金榜题名的机会,永远无法站在她曾经期望的那个高度。但在这里,在这座她不屑一顾的山寨里,我用另一种方式,实践着那些圣贤书里的道理,守护着一群需要我的人。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在这深山里,按部就班地过下去。直到那天,一队打着朝廷旗号的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黑风寨的山门前。

为首的官员端坐马上,官袍鲜明,身姿挺拔。

当那人抬起帽檐,露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清丽中带着威严的面容时,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是她。林微月。

五年不见,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仰视我的小家碧玉,而是官居三品的朝廷大员,奉旨招安的特使。

她的目光扫过我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扫过我身后那些虽然整齐但依旧难掩土气的寨民,最后,落在议事堂木板上我亲手写画的那些“组织结构图”、“生产流程图”、“绩效考核表”上。

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清晰的、带着冰冷笑意的弧度。

“陈砚,”她的声音清脆,却像冰凌一样扎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果然还是没什么长进,尽玩这些……过家家的把戏。”

山风穿过寨门,吹动她官袍的下摆,也吹动我额前散落的发丝。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我等的,从来不是朝廷的招安,也不是她的刮目相看。

我等的,或许就是这一刻,让她亲眼看看,这个她曾经弃如敝履的山贼儿子,是如何在这片泥泞之中,一砖一瓦,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城池。

尽管,这座城,在她眼中,依旧不值一提。

林微月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针,清晰地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山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寨门内外,只剩下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响,以及某种无声的、骤然绷紧的张力。

我身后的赵伯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几个年轻气盛的小头目更是握紧了拳头,眼神愤愤。山寨如今的模样,是他们一点一滴,流血流汗建起来的,容不得人这般轻贱。

我抬手,轻轻向后压了压,制止了可能爆发的骚动。目光平静地迎上林微月审视的视线。

五年。时光似乎格外厚待她。官袍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昔日眉眼间的青涩柔婉被一种锐利的干练取代,肌肤依旧白皙,却透着一股养尊处优、久居人上的光泽。只是那双眼睛,看人时,依旧带着一种习惯性的、不易察觉的衡量与俯视。

“林大人,”我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寨中简陋,若不嫌弃,还请入内喝杯粗茶。”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过家家的把戏?或许吧。但在生存面前,任何有效的手段,都值得尝试。与她争辩眼下情境,毫无意义。

林微月细长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于我的平静。她目光再次扫过我,掠过我省脚的粗布衣衫,掠过我因长期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掌,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

“陈寨主,客气了。”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地翻身下马,动作流畅,带着久经训练的官场仪态。“本官奉旨前来,确有要事相商。”

她将“寨主”二字,咬得略微清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大人,请。”

议事堂还是那个木棚子,只是比以前整洁了许多。正中的虎皮椅换成了普通的木椅,旁边立着那块写满“绩效考核表”和“生产计划”的木黑板,上面还有孩子们用炭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几张粗糙的木桌拼成会议桌的样子,上面摆着土陶茶碗。

林微月在主位坐下,随行的几名属官和护卫分立两侧,将本就不大的议事堂衬得有些逼仄。山寨的主要成员则站在我身后,气氛微妙。

赵伯奉上茶水,是山间自采的野茶,味道苦涩,却别有一番清香。

林微月端起陶碗,指尖与粗糙的碗壁接触,她轻轻蹙了下眉,并未饮用,只是将碗放在桌上。

“陈寨主,”她开门见山,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官方口吻,“黑风寨近年来,虽少有扰民之举,但终究是法外之地。朝廷念及尔等未曾酿成大恶,且有向化之心,特派本官前来招安。只要尔等愿意接受整编,放下武器,下山为民,朝廷可既往不咎,并酌情给予安置。”

她说话时,目光并未完全落在我身上,而是略带审视地扫视着整个议事堂,以及我身后那些面带警惕、衣着朴素的寨民。那种目光,像是在评估一群亟待驯化的野兽。

“招安?”我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摩挲着。这确实是我曾经设想过的,黑风寨最好的一条出路,但不是以这种俯视的、被施舍的姿态。“林大人,招安之后,我这些兄弟,如何安置?”

“青壮可编入地方厢军或巡检司,量才录用。老弱妇孺,则由地方官府划拨田亩,助其安家落户。”林微月对答如流,显然是早有预案。“至于陈寨主你……”她顿了顿,目光终于正式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公式化的考量,“你虽为寨主,但未曾犯下命案,且近年来约束部众,也算小有善举。本官可向朝廷保举,予你一个县中佐吏之职,或入军中担任低级军官,总好过在这山野之中,虚度光阴。”

县中佐吏?低级军官?

我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是愤怒,也是不甘。我们苦心经营这么久,在她眼里,最好的归宿,竟然只是去当个仰人鼻息的小吏?

我忽然笑了。不是怒极反笑,而是一种真正觉得荒诞的笑意。

“林大人好意,陈某心领。”我看着她,目光坦然,“只是,我等在山中住惯了,习惯了自食其力,恐怕受不得官府的诸多规矩约束。”

林微月的脸色微微一沉。“陈寨主,这是朝廷的恩典,也是尔等唯一的正道。莫非,你还想继续在这山里,做着这不伦不类的……营生?”她的目光再次瞥向那块黑板,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营生谈不上,不过是求个活法。”我平静道,“黑风寨如今,不开山立柜,不劫掠行商,靠的是双手吃饭。编竹器,采药材,垦荒种地,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让寨中数十口人衣食无忧。敢问林大人,这样的活法,有何不可?”

“法理不容!”林微月声音微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聚众山野,便是不稳定之源。今日或许安分,他日若遇灾荒,或有心怀不轨之徒煽动,难保不会重操旧业!朝廷招安,是为尔等着想,也是为地方安宁计!”

她的话掷地有声,带着官府的天然威压。几名属官也适时地露出威严的神色。

若是五年前的我,或许会被这番义正辞严震慑,甚至会生出几分羞愧。但此刻,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心中却一片清明。

她看到的,是“匪患”,是“不稳定因素”,是需要被纳入管束的“麻烦”。而她永远无法理解,也无法看见,这山寨里一点点积攒起来的秩序,这些人脸上逐渐焕发的生气,以及那种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粗糙而真实的生命力。

“林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我缓缓道,“但黑风寨的存在,并非为了与朝廷对抗。我们只是想活下去,用一种……相对干净的方式。”

我站起身,走到那块黑板前,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字迹:“这是我们制定的寨规,奖惩分明。这是我们的生产计划,量入为出。我们甚至开设了学堂,教孩子们识字明理。林大人,您觉得,一个有着明确规则、自给自足、并且注重教化的团体,真的就比山下那些欺压乡里、盘剥百姓的胥吏豪强,更具威胁吗?”

林微月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近乎“治理”的角度来反驳她。她看着黑板上的内容,看着那些她或许只在经义策论中见过的词汇,被如此直白、甚至有些笨拙地应用在这土匪窝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嘴角那抹冷笑重新浮现:“巧言令色!陈砚,你读了几年圣贤书,就学会这些纸上谈兵的本事了吗?将这些虚文缛节搬到山寨,就能改变你们是匪类的事实?真是……可笑至极!”

“过家家的把戏,终究是玩闹。”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官袍带来的压迫感十足,“本官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若不应招安,便视同抗旨。届时,大军压境,玉石俱焚,休怪本官没有给你机会!”

说完,她不再多看我一眼,转身便带着属下向外走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淡淡的、属于官家熏香的冷冽气息。

我站在原地,没有相送。

赵伯等人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忧愤。

“大当家,这娘们欺人太甚!”

“什么招安!分明是想吞了咱们的山寨!”

“跟她拼了!”

我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目光透过敞开的寨门,看着那队人马消失在崎岖的山道上。

“准备一下。”我轻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加强警戒。另外,把后山那条隐秘的小道再清理一遍。”

“大当家,您是说……”赵伯眼神一凛。

“有备无患。”我转过身,看着议事堂里的一切,看着那些凝聚了众人心血的痕迹,“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招安是假,吞并才是真。或许,在她看来,黑风寨这块她曾经不屑一顾的泥泞地,如今,却意外地成了她仕途上的一块绊脚石,或者,一块值得捡起来的……垫脚石。”

“那我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走到黑板前,拿起一块炭笔,将“绩效考核”下面的一项指标,轻轻划掉,又添上了新的内容。

“我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

只是,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已经悄然笼罩了这座刚刚有了些许生机的山寨。

林微月的到来,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需要靠科举才能证明自己的穷书生。

她以为这座山寨,还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破落户。

她错了。

而且,她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林微月的人马并未走远,就在山下通往黑风寨的必经之路旁扎下了营盘。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与其说是招安使团,不如说更像个前敌指挥部。那股毫不掩饰的威慑之意,像阴云般沉沉压在整个黑风岭的上空。

寨子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原先那些因为“绩效考核”和“工分制”而带来的秩序感,在赤裸裸的武力威胁面前,显得有几分脆弱。负责安保的汉子们巡逻的次数更加频繁,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的戾气。妇孺们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聚在一起时,低声议论着山下的官兵,眼神惶惶。

赵伯找到我时,我正在后山查看新开辟的几块菜地。绿油油的菜苗长势喜人,但此刻看来,也添了几分风雨飘摇的意味。

“大当家,”赵伯眉头紧锁,“探子回报,山下至少有两百号人,都是精锐。领兵的是个姓王的都尉,是林……是那位林大人的心腹。他们砍伐树木,设置了路障,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困死我们。”

我拔起一根杂草,在指尖捻碎。“粮仓还能支撑多久?”

“省着点吃,最多一个月。”赵伯叹了口气,“关键是盐。我们的盐不多了。之前都是靠货郎偷偷带上山,现在路被堵死……”

盐是命脉。没有盐,人就没力气,寨子不攻自溃。

“后山那条隐秘的小道,清理得怎么样了?”我问。

“已经通了,但极其难走,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而且绕远,出去是三十里外的野猪岭,那边……是‘一阵风’的地盘。”赵伯面露难色。“一阵风”是另一伙悍匪,实力远比之前的黑风寨强横,与我们素无来往,甚至有些小摩擦。

这是一步险棋。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挑选两个机灵稳妥的,今晚就从后山小路下去。”我沉吟道,“不要带太多钱,目标小一点。去野猪岭那边的镇子,找相熟的货郎,只买盐,越多越好。小心‘一阵风’的人。”

“是!”赵伯领命,又迟疑道,“大当家,那招安的事……我们真的不理会了?那位林大人,她……”

“她不是来招安的,”我打断他,看着山下那片扎眼的营盘,“她是来立威的。黑风寨,就是她新官上任,要烧的第一把火。”

用一座经营得颇有章法、甚至有点“怪异”的山寨来祭旗,既能彰显朝廷威严,又能给她林微月的政绩添上漂亮的一笔。至于山寨里这几十口人的死活,在她权衡的天平上,恐怕轻如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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