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焦糖色的晨光林舟·第一视角凌晨五点半的闹钟还没响,我已经醒了。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光透过甜铺的玻璃窗,落在操作台上的面粉袋上,
沾了点昨夜没擦干净的糖霜,像撒了把碎星星。我轻手轻脚地起身,
怕吵醒里间小沙发上睡着的苏晚。她昨晚改设计图到三点,说“阿舟,
我今天想第一个吃你烤的布丁”,话没说完就靠着沙发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截铅笔。
我把她抱到里屋的小床上时,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我的肩膀,小声说“草莓碎要多放”,
声音软得像刚出炉的舒芙蕾。打开烤箱,预热的嗡鸣声很轻。我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淡奶油,
糖霜罐上贴着张便签,是苏晚的字迹:“阿舟,今天糖放25克哦,
上次30克有点腻~”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布丁。
我笑着把便签折好放进上衣口袋——这是她贴的第47张便签,每张我都留着,攒够一百张,
就按计划把它们贴在新装修的展示墙上,那时候,该跟她求婚了。打蛋液的时候,
我听见里屋传来拖鞋蹭地的声音。苏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却径直走到我身边,从背后抱住我的腰,脸埋在我沾着面粉的衬衫上:“阿舟,
好香啊……”“还得等二十分钟,”我把她的手从我的腰上轻轻掰开,
转身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去洗漱,我给你温了牛奶。”她点点头,却没动,
反而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林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怕我抢你布丁吃?
”“是怕某位设计师饿肚子,改图没力气。”我捏了捏她的鼻尖,她笑着躲开,
转身跑进了洗手间。水流声传来的时候,我看着操作台上的布丁液,
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每天烤她爱吃的甜品,听她絮叨设计圈的趣事,
晚上关店后一起在窗边看星星,连空气里都裹着甜。七点整,第一炉焦糖布丁准时出炉。
我把布丁放在冷却架上,用小勺子敲了敲表面的焦糖壳,脆响传到门口时,
苏晚刚好洗漱完出来。她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布丁:“我要第一个吃!
”我给她递了把小叉子,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布丁的奶芯晃了晃,她咬下去的时候,
嘴角沾了点焦糖。“好吃!”她眼睛弯成了月牙,把勺子递到我嘴边,“阿舟你也吃。
”我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这时候,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眼屏幕,
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僵了一下,然后抬头看我,语气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雀跃:“阿舟,
周屿回来了。”“周屿”这两个字,像颗小石子掉进温水里,我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
我知道这个人,苏晚高中时的钢琴老师,她以前提过几次,
说“周老师弹《月光》特别好听”,那时候我只当是她对老师的崇拜,没放在心上。“哦,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波澜,“那挺好的。”苏晚没注意到我的异样,
还在盯着手机屏幕笑:“他说明天想约我吃饭,阿舟,你也一起去吧?”我看着她眼里的光,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明亮,比看到布丁时的兴奋更甚。我沉默了几秒,
然后点了点头:“好啊。”她立刻笑了,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知道阿舟最好了!
”我也笑,只是心里那点甜意,好像被什么东西冲淡了些。我低头看着剩下的布丁,
焦糖壳还脆,奶芯却好像没那么暖了。第三视角晨光彻底漫进拾光甜铺时,
林舟已经把第二炉布丁放进了烤箱。苏晚坐在靠窗的小桌旁,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
时不时嘴角上扬,回复着周屿的消息。她没注意到,林舟在往模具里倒布丁液时,
手微微顿了一下,糖霜的量比便签上写的25克,多放了1克——他第一次记错了她的喜好。
十点多的时候,甜铺来了第一位客人,是常来的张阿姨,笑着要了两块焦糖布丁:“小林,
你家布丁还是这么好吃,小晚呢?”“在里屋改图呢。”林舟笑着把布丁装进盒子,
刚要递过去,苏晚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阿舟,我出去一趟。
”“去哪?”林舟问。“周屿说他刚回来,行李还没收拾好,我去帮他搭把手。
”苏晚拿起包,语气轻快,“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记得吃。
”林舟手里的布丁盒晃了一下,糖霜撒了点在包装纸上。他抬头看苏晚,
想说“中午我给你做了爱吃的番茄牛腩”,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路上小心”。苏晚点点头,
转身就走,连张阿姨的招呼都没听见。张阿姨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林舟的脸色,
小声说:“小林,那小伙子……就是小晚以前提的那个钢琴老师?”林舟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弯腰把撒在纸上的糖霜擦掉,指尖蹭到包装纸的边缘,有点凉。中午十二点,
林舟把炖好的番茄牛腩盛出来,放在保温盒里。他想给苏晚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吃,
可拨号的时候,却看到苏晚发了条朋友圈——照片里是周屿的客厅,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配文:“帮周老师收拾行李,咖啡超好喝~”林舟把手机揣回口袋,看着保温盒里的牛腩,
热气慢慢散了。他坐在小桌旁,自己吃了一口,没放辣椒,是苏晚喜欢的清淡口,
可他却觉得没什么味道。下午三点,苏晚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纸袋:“阿舟,
你看周屿给我的!”她从纸袋里拿出一盒手工饼干,“蔓越莓味的,我最爱吃的!
”林舟看着那盒饼干,想起昨天晚上,他特意烤了一整盒蔓越莓饼干,
用的是苏晚喜欢的低糖配方,还没来得及给她,她就说“我最近要减肥,不吃甜的”。
“挺好的。”林舟接过饼干盒,放在柜台上,没打开。苏晚没察觉他的失落,
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周屿现在在一家音乐学校当老师,他说下次要教我弹钢琴呢!
”林舟“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操作间,把昨天烤的饼干拿出来,倒进了垃圾桶。
饼干碎落在垃圾桶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像一颗糖掉进了冷水里,化得悄无声息。
傍晚关店的时候,林舟把苏晚送回家。走到楼下时,苏晚突然说:“阿舟,明天吃饭的时候,
你别总说甜铺的事,周屿对这些不感兴趣。”林舟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
明明是熟悉的模样,却好像有些陌生。他点了点头:“好。”苏晚笑了,
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阿舟你真好。”林舟看着她上楼,直到她房间的灯亮了,
才转身离开。晚风有点凉,吹在脸上,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带苏晚来甜铺的那天,
也是这样的晚风,她笑着说“阿舟,以后我们就守着这家甜铺好不好”,那时候的她,
眼里只有他。他掏出手机,打开那个攒着便签的相册,
第一张是苏晚写的“布丁要25克糖”,最后一张是昨天写的“明天想吃番茄牛腩”。
他翻了翻,突然发现,最近的便签,越来越少了。
第二章 饭桌上的刺林舟·第一视角第二天晚上六点,我提前关了甜铺,
去约定的餐厅等苏晚和周屿。餐厅是苏晚选的,一家主打西餐的店,
她说“周屿喜欢吃牛排”。我提前订了靠窗的位置,点了苏晚爱吃的奶油蘑菇汤,
还有周屿提过的七分熟西冷牛排——昨天苏晚跟我讲了很多周屿的喜好,
我都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怕吃饭的时候出错。六点半,苏晚和周屿一起到了。
苏晚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是去年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很少穿,今天却特意拿出来了。
周屿走在她身边,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戴了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跟苏晚说的“像月光一样温柔”一模一样。“阿舟,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苏晚走到我身边,笑着说,却没像往常一样坐我旁边,而是拉开了我对面的椅子,
和周屿并排坐下。我手里的菜单顿了顿,还是笑着说:“没事,我也刚到。”周屿看着我,
伸出手:“林先生,久仰大名,晚晚经常跟我提起你。”他的声音很轻,
尾音带着点温柔的调子,和苏晚说的一样。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
和我的不一样——我的手因为常年烤甜品,总是暖的。“周先生客气了。
”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周屿先接过,翻了几页,然后递给苏晚:“晚晚,你看看想吃什么,
这家的鹅肝不错,你以前很喜欢。”苏晚接过菜单,眼睛亮了:“真的吗?那我要一份鹅肝!
”她抬头看我,“阿舟,你也点一份吧?”“不用了,我吃牛排就好。”我笑着说,
其实我不太爱吃鹅肝,总觉得腻,可苏晚以前知道,现在却好像忘了。吃饭的时候,
周屿和苏晚聊起了高中的事。周屿说“晚晚那时候总在琴房外等我,说想听《月光》”,
苏晚笑着反驳“明明是你弹得太好听了”;周屿说“晚晚那时候数学不好,
我还帮她补过课”,苏晚脸红着说“那时候多亏了你,不然我肯定考不上大学”。
他们聊得很开心,我坐在对面,像个局外人。我想插句话,比如“苏晚现在数学也不好,
上次算账还算错了”,可话到嘴边,却看到苏晚正专注地听周屿说话,根本没注意到我。
我低头切着牛排,七分熟的牛排,肉质很嫩,可我却觉得没什么味道。这时候,
苏晚突然说:“阿舟,你帮我切一下鹅肝呗,我手酸。”我放下刀叉,接过她的盘子,
刚要切,周屿却开口了:“晚晚,我帮你切吧,林先生可能不太会切鹅肝,别切碎了。
”他说着,就伸手去拿苏晚的盘子。苏晚笑了:“还是周屿你细心。”我手里的刀停在半空,
看着周屿熟练地把鹅肝切成小块,然后递给苏晚,苏晚接过的时候,
还说了句“谢谢周老师”,语气里的依赖,是我从未听过的。我重新拿起刀叉,
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突然觉得有点咸——可能是刚才盐放多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吃到一半,苏晚想去洗手间,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桌角的水杯,
水洒在了周屿的裤子上。“对不起对不起!”苏晚慌了,赶紧拿出纸巾帮他擦。
周屿笑着按住她的手:“没事,一点水而已,不碍事。”他抬头看我,语气温和,“林先生,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条毛巾?”“好。”我起身去前台拿毛巾,回来的时候,
看到苏晚还在帮周屿擦裤子,脸上满是愧疚,而周屿则温柔地看着她,嘴角带着笑。
我把毛巾递过去,苏晚接过,说了句“谢谢阿舟”,然后继续帮周屿擦。我站在旁边,
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点多余。回到座位上,周屿看着我,笑着说:“林先生,
晚晚有时候就是有点冒失,你平时多担待点。”“应该的。”我笑着说,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疼。吃完饭,周屿说要送苏晚回家。苏晚看着我,
想说什么,却被周屿抢先了:“林先生,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我送晚晚就好,
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看着苏晚,她点了点头:“阿舟,那你路上小心,
明天我再去甜铺找你。”“好。”我看着他们上车,车子发动的时候,苏晚从车窗里探出头,
跟我挥手,脸上带着笑,可我却觉得,那笑容里,少了点以前的温度。
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比昨天更凉了。我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里面记满了周屿的喜好:喜欢七分熟牛排,爱喝拿铁不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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