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纸灯记
腊月末的樟木镇,天黑得比往年都早。
镇口那株老槐树,叶子掉得精光,枝桠却愈发茂密,像一把逆向生长的黑伞,把整条官道都罩得森森发冷。
申时一过,路上就见不到行人。只有穿堂风卷着纸钱灰,在青石板缝里打着旋儿。
镇民说,那是“鬼赶集”,活人最好关门闭户,免得被“买”了去。
十七岁的阿九不信这些。
他怀里揣着半块冷猪油、两吊铜钱,还有一封用朱砂封口的红纸信,信上写着“沈府亲启”。
那是镇东头沈家大宅——三年前搬来的外乡富户,宅子盖得比县衙还阔,却没人见过沈家主人。
今日未牌时分,沈家老仆忽然敲了阿九的破院门,说要雇他“送灯”。
“灯?”阿九当时问。
老仆点头,声音像钝刀刮锅:“纸灯,一盏,入夜后送到沈府后花园的‘无波井’边,点着,烧完,再回来。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够阿九给娘抓十副药。
他赢了。
二
此刻,阿九提着那盏灯,站在槐树下。
灯骨是细竹,糊的是上等宣纸,灯面却用银粉描出一只“眼睛”——睫毛根根可数,瞳孔却是竖的,像猫,又像蛇。
风一吹,灯面轻鼓,那只眼便眨了一眨。
阿九心里“咯噔”一声,低头赶路。
沈府比他想得还静。
门楼高悬两盏白灯笼,烛光却像被冻住了,纹丝不动。
老仆早候着,一言不发,领他穿过七进院子。
阿九数着脚步,每过一道门,天就更黑一分,星子也疏一层。
第七进后,竟出现一条窄巷,两侧墙头嵌满碎瓷,月光一照,像无数裂开的獠牙。
巷尽头,是一口井。
井台覆着整块青岩,岩面雕着一朵八瓣莲,莲心却被凿空,黑黝黝对准天空。
老仆停下,指了指井台:“灯放上去,火点着,待灯烧尽,你便可走。”
说罢,他递来一根火折子,自己却退到巷口,再退,便看不见了。
阿九手有点抖。
火折子“嚓”地划亮,一朵橘红的小火苗刚探出头,那盏纸灯却“啪”地一声自己绽开了。
灯面的竖瞳猛地睁大,银粉剥落,竟渗出一线殷红,像眼泪,又像血。
阿九吓得把火折子扔在地上。
可火没灭,反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稳稳飞到灯芯上。
“噗——”
纸灯着了。
火舌却不是寻常红黄,而是幽蓝,蓝里又缠一缕森绿,像坟地里的磷火。
更怪的是,灯烧得极慢,火苗舔着纸面,却不见灰烬落下。
阿九想逃,可脚下影子忽然变得铅重,像被钉在井台。
他低头,竟看见影子在“融化”——边缘一点点渗进青岩的莲花纹里,顺着凿空的莲心,滴向井中。
“滴答、滴答。”
井底传来回声,像有人用指甲接住了他的影子,轻轻叩击。
三
灯烧了约莫半炷香,终于只剩骨架。
最后一寸纸面蜷曲时,那只竖瞳忽然“咔啦”一声,从灯上脱了下来,竟是一片薄薄的银鳞。
鳞飘到阿九手背,立刻贴住,像生了根。
一阵剧痛钻心,阿九惨叫,却发不出声——他看见自己左手五指的影子,在井台上被“剪”了下来,断口整整齐齐,像被锋利剪刀裁走的纸人。
失去影子的手指,肉眼依旧完好,却瞬间没了知觉。
阿九跌坐在地。
井里,传来“哗啦”水响,像有什么东西踩着水,一步一步,沿井壁往上爬。
他不敢看,却不得不看——
一只苍白的手,指节极长,指甲却是黑色,从井口探出,指缝间还夹着他那五截被剪走的“指影”。
手轻轻一捻,指影像烟被掐断,散成五缕黑线,飘回阿九脚下,重新拼成他残缺的左手影子。
可影子拼好的一瞬,阿九却听见“自己”在笑——声音从脚底传来,阴冷、尖细,像学舌的孩童。
“谢了,借我一口阳气。”
阿九头皮炸开,连滚带爬往巷口冲。
身后,井台“咔嚓”裂成两半,那只手完全伸出,却不止一只——而是无数只,像一丛被伐倒又立刻冒出的苍白竹子,争相攀住井沿。
它们共同托出一颗头。
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整的白皮,皮上绘着那只竖瞳,与灯面一模一样。
头轻轻一转,竖瞳盯住阿九的背影。
“还差一盏。”
声音像锈钉划锅。
四
阿九不知自己怎么跑出的沈府。
再抬头,已站在老槐树下,天将破晓,东方泛起蟹壳青。
他左手五指毫无血色,摸上去像摸冻猪肉。
更骇人的是,手背上那片银鳞竟沿着血管,向腕内蔓延,一路长出细丝,像一张极小的蛛网。
阿九用牙咬,用石头刮,鳞纹丝不动,反把皮扯得血淋淋。
他只好先回家。
破院在西街尾,娘正咳得喘不上气。
阿九推门,屋内却亮着灯——一盏纸灯,静静放在破桌上,灯面竖瞳,正对着床。
灯,赫然是他昨夜烧掉的那盏,完好无损。
娘听见动静,艰难转头,嘴唇灰白:“九啊……方才有人送灯来,说……你落在沈家了。”
阿九冲过去,一把将灯摔在地上,用脚猛踩。
灯骨咯吱断裂,可竖瞳依旧完整,甚至眨了一眨。
娘忽然不咳了,直勾勾盯着碎灯,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
阿九伸手去扶,却触到娘的手——冰凉、滑腻,像井里那只手。
娘的瞳孔,竟缓缓拉成一条竖缝。
“还差一盏。”
娘开口,声音却完全是男人的粗哑。
阿九跌坐在地。
娘——或者说“它”——慢慢抬起左手,五根手指的影子,齐刷刷缺了一截,横截面整齐得可怕。
“你拿走的,得还回来。”
五
天彻底亮了。
樟木镇晨雾弥漫,打更的老王敲着梆子路过,看见阿九的院门大开。
屋内,一盏碎灯,满地血点,却不见人。
只有窗棂上,用指甲刻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去给他点灯,别找我。”
老王揉了揉眼,再看,那行字竟渗出淡银色的液珠,像眼泪,又像水银。
雾更浓了,镇口的老槐树,无风自动,枝桠间,一盏纸灯轻轻摇晃。
灯面竖瞳,正对着长街尽头,沈府的方向。
灯芯,是湿的,像刚吸饱了血。
我是分界线
1.
沈府真实身份:并非人间富户,而是“无波井”里那东西的“养影堂”,专骗活人送灯,以影换魂。
2.
银鳞诅咒:每送一盏灯,鳞便蔓延一寸,待爬满心口,送灯人就会彻底成为“影壳”,被井中物替代。
3.
阿九的救赎:他娘被“借声”后,魂魄其实被扣在井底,阿九若想救母,必须“反客为主”,找到真正封印井口的方法——那需要集齐七盏“人皮灯”,以血为油,以命为芯。
4.
老槐树的秘密:树心是空的,里面悬着一口小小棺材,装着沈府第一任“主人”的眼珠,只要眼珠不腐,井口就永无封印。
第二章 人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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