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兆映荧屏江烬按下了回车键。幽蓝的屏幕光映着他四十小时没合眼的脸。
机箱风扇陡然发出嘶哑的尖啸,像垂死病人喉间最后的痰音。进度条撑到百分之百。
屏幕瞬间漆黑,继而亮起的不再是代码,而是一段无比写实的3D动画。动画里,
二十四小时后的他,正站在楼下“老王包子铺”的招牌下。蒸笼冒着熟悉的白气。
他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豆沙包,松软的破口处能看见暗红色的豆沙馅。然后,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那是一台锈迹斑斑的空调外机。精准。沉闷。
他甚至看清了自己被砸中时,脸上那抹刚尝到甜味的惬意如何碎裂成惊愕,
最终化为一片无法辨认的狼藉。动画循环播放。江烬扯了扯嘴角。“Bug。”他低声说,
试图驱散心头陡然升起的寒意。可那豆沙包……他今早路过时,
脑子里确实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明天买个豆沙包尝尝。
这细微的、未曾宣之于口的念头,此刻成了验证死亡预言的信标。
冷汗无声无息地浸透了他后背的衬衫。他猛地移动鼠标,想要关闭这该死的窗口。
鼠标箭头在屏幕上疯狂颤抖,却无法选中任何东西。那逼真的死亡动画,顽固地循环播放。
每一次重放,都让他胃里一阵翻搅。他强迫自己冷静。是病毒?还是哪个竞争对手的恶作剧?
他试图重启电脑。电源键失效。强制关机组合键毫无反应。
屏幕依旧被那场即将发生的惨剧牢牢占据。他喘着粗气,一把拔掉了主机电源线。
屏幕闪烁了一下,在彻底黑下去的前一秒,那动画竟然加速播放完毕,才归于黑暗。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凌晨三点死寂的城市背景音。他瘫在椅子上,
望着漆黑的屏幕,感觉自己像个刚刚从溺水中爬上岸的幸存者。可笑。荒谬。他,江烬,
一个信奉代码和逻辑的程序员,居然被自己写的程序吓出一身冷汗。
这一定是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他需要睡眠。就在他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
准备把自己扔到床上时。那已经断电黑屏的显示器,毫无征兆地,自己亮了。
幽幽的蓝光再次充盈房间。屏幕上,依旧是那家包子铺,那个豆沙包,那个下坠的空调外机。
只是动画下方,多了一行猩红的小字,像凝固的血:死亡预演结束。
生存倒计时:23:59:47。江烬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凉了。
2 因果链缠身江烬死死盯着那行倒计时。红色的数字一秒一跳,冷静地走向终点。
他冲回电脑前,手指重重砸在键盘上,试图切入后台。无效。所有指令石沉大海。
这台他亲手组装、熟悉每一个零件的机器,此刻完全背叛了他。他猛地起身,
抄起角落里的棒球棍。就在棍子即将挥向显示器的瞬间,他停住了。砸了它,然后呢?
那倒计时是仅仅存在于屏幕上,还是已经刻在了他的命运里?他丢开棍子,跌坐回去。
恐惧如同冰水,慢慢浸透四肢百骸。不能慌。必须思考。既然预知了死亡,那就避开它。
很简单,二十四小时内,绝不靠近那家包子铺。他甚至决定,连门都不出。
就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出租屋里,躲过这二十四小时。这个决定让他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手还在微微发抖。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的死亡倒计时也在同步流逝。时间过得从未如此缓慢,又如此飞快。午时,饥饿感袭来。
他打开外卖软件,下意识地浏览着附近的美食。手指在一家隆江猪脚饭的图标上停顿。突然,
电脑屏幕自己亮了。熟悉的幽蓝光芒。
因果链修正检测……环境变量更新:目标个体选择室内躲避策略。
推演修正中……新的动画生成了。画面变成了他的出租屋门口。
一个穿着某团外卖制服的男人低头站着,手里拎着一份外卖。当江烬开门伸手去接的瞬间,
那外卖员猛地抬头,头盔下是一双凶狠的眼睛,右眉骨到颧骨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手中的外卖盒跌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雪亮的匕首。画面以江烬的第一视角剧烈晃动,
最后定格在天花板那盏廉价的吸顶灯上,视野边缘,有温热的液体正汩汩流出,漫延开来。
动画下方,新的文字浮现:死亡方式更新:死于入室抢劫。
执行者:在逃通缉犯刘三面部特征匹配度99.7%。生存倒计时:23:10:33。
江烬手一抖,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冲回电脑前,颤抖着搜索本地新闻。几分钟后,
他找到了。警方发布的通缉令上,那个叫刘三的逃犯照片,
眉骨处的疤痕与动画中外卖员的脸,分毫不差!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躲不过去!
无论他选择待在家里,还是出门,死亡总会在前方等着他,并以不同的方式精准降临。
这见鬼的凶兆先知,算的不是命,是特么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死局!
他暴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不。一定有生路。APP的名字是“先知”,
而不仅仅是“记录仪”。它展示了死亡,是否也意味着……死亡可以被改变?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最初的死亡动画。包子铺。空调外机。根源在那里!
必须解决那个空调外机!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压低声音,
声称发现老王包子铺的空调外机支架严重锈蚀,随时可能掉落砸伤人。
接线员表示记录并会派人查看。他心怀忐忑地等了两个小时。期间,他偷偷从窗户观察楼下。
确实有警车来过,停了一下就走了。包子铺照常营业,那个该死的空调外机依旧悬在那里,
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对方回复:“已现场查看,
外观未见明显安全隐患,已口头提醒店主注意。”江烬的心沉了下去。官方途径走不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倒计时已经跨过二十小时大关。他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
目光扫过墙角蒙尘的纸箱,里面是他大学时参加户外社团的些许装备。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同电光石火,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夜幕,如期降临。凌晨一点,万籁俱寂。
江烬穿着一身深色运动服,脸上戴着一个略显幼稚的奥特曼面具。他背着一个旧背包,
悄无声息地溜出出租楼,绕到包子铺后巷。他观察过,这里没有监控。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弹弓,那是他多年前的玩具。又摸出几颗沉甸甸的钢珠。深吸一口气,
他举起弹弓,瞄准四楼那个锈蚀的空调支架连接点。“咻——”钢珠破空。“啪!
”一声轻微的脆响。支架上的一块锈斑应声剥落。不够。他稳定手臂,再次填充,拉动皮筋。
“咻——啪!”这一次,传来一声令人满意的金属变形声。
那支架肉眼可见地歪斜了一个角度,连接处的锈迹裂开了一道深缝。空调外机危险地晃了晃。
江烬迅速收起工具,像幽灵一样退回阴影,消失在夜色中。第二天早上七点。江烬站在窗前,
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他看到老王老板像往常一样走到店铺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空调,
随即发出一声惊叫,连滚带爬地冲回店里。很快,包子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维修工人赶到。
那个空调外机被小心翼翼地拆卸了下来。江烬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活下来了。他改变了预言!
就在这份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弥漫全身时,桌上的电脑屏幕,再次自主亮起。幽蓝的光芒,
仿佛带着一丝嘲讽。命运篡改点+1。用户已成功规避初始厄运。权限升级,
“人生改造师”系统强制绑定。新任务加载中……屏幕上,
浮现出一张江烬无比熟悉的、明媚动人的脸蛋——他的女神,苏棠。
旁边是冰冷的文字:改造目标:苏棠。剩余时间:71:59:59。
死因:死于“完美”的求婚现场。江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3 舟上死兆临江烬拨通了苏棠的电话。“棠棠,你听我说,三天后无论谁向你求婚,
绝对不能答应!尤其不能在游轮上!”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响起苏棠银铃般的笑声。
“江烬?你没事吧?是不是代码写多了出现幻觉了?”“我是认真的!你会死的!”“呵,
”苏棠的语气冷了下来,“江烬,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好感。但我和李哲很好,
他的求婚我期待很久了。请你不要再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了。”“不是李哲的问题!是芝麻!
你对芝麻严重过敏,游轮上的食物可能会混入……”“够了!”苏棠打断他,
“李哲知道我的过敏史,他做事最周密。江烬,别让我看不起你。”忙音传来。
江烬再拨过去,发现自己已被拉黑。他盯着屏幕上苏棠巧笑嫣然的照片,
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来。凶兆先知的倒计时冷酷地跳动着:71:32:11。
他切换到社交媒体,找到李哲的账号。最新一条动态是九宫格照片——璀璨的水晶灯,
甲板上的玫瑰花瓣,以及一艘豪华游轮“奥罗拉号”的邀请函剪影。配文:“三天后,
给挚爱一个永恒的承诺。”评论区一片祝福艳羡。
江烬在李哲的动态下留言:“小心食物过敏源!尤其是芝麻!”一分钟后,他的评论被删除。
李哲私信他:“江先生,请保持风度。我和棠棠的未来,不劳费心。”同样拉黑。
江烬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常规警告途径全部失效。他坐回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狂舞。
他必须黑进游轮的内部系统,找到求婚派对的详细流程和菜单。一天后。
江烬顶着两个黑眼圈,盯着屏幕上“奥罗拉号”的安保系统界面。防火墙比他预想的坚固。
他只能在外围打转,无法触及核心的活动安排。倒计时还剩48小时。他换了个思路。
求婚需要氛围,音乐是关键。他找到了游轮当晚预订的音响控制端口。权限很低,
只能注入一个简单的音频触发程序。他上传了一个音频文件。
设置触发条件:关键词“求婚”、“嫁给我”、“苏棠”。搞定这个,他稍微松了口气。
但这远远不够。他需要更直接的干预手段。江烬冲进城里最大的药店。
“给我所有型号的肾上腺素笔和抗组胺喷雾,要效果最强的!”店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先生,这些是处方药,而且买这么多……”江烬直接扫了付款码,拍下一叠钞票。
“我加急!救命用的!”他抱着装满急救药品的袋子,又冲进一家无人机专卖店。
“我要你们续航最长,载重最大,最安静的型号!”店員推薦了一款專業級無人機。
價格令他咋舌。江烬眼都没眨,刷爆了信用卡。时间只剩下最后二十四小时。
“奥罗拉号”将在今晚七点,于城市码头启航。4 佛音救佳人性夜幕降临。
“奥罗拉号”灯火通明,如同漂浮在黑暗水面上的一颗钻石。江烬站在码头对面的堤岸上,
夜风吹得他发丝凌乱。他脚下放着无人机控制箱,口袋里塞满了药剂。望远镜里,
他看到苏棠挽着李哲的手臂,身着华美的晚礼服,笑靥如花地登上舷梯。她看起来那么快乐,
对即将降临的死亡一无所知。江烬的心揪紧了。他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游轮音响系统的远程监控界面。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派对似乎进入了高潮。
通过望远镜,他看到李哲拿着话筒,走到了舞池中央。单膝跪地。聚光灯打在苏棠身上。
她惊讶地捂住嘴,眼中泪光闪烁。就是现在!江烬敲下回车键。游轮上。
李哲深情地望着苏棠,打开了手中的戒指盒。硕大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棠棠,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那关键的三个字。突然,
所有浪漫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恢宏、肃穆、循环播放的《大悲咒》梵音。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宾客们面面相觑。李哲僵在原地,
表情凝固。苏棠脸上的感动变成了错愕。后台一阵骚动。音乐被迅速切断。
但对讲机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见鬼!系统被黑了!有个音频文件根植在那里,删不掉!
”甲板上,几名保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人群和岸边。江烬迅速蹲下,借堤坝隐藏自己。
第一计划失败。他立刻启动第二方案。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升空,借着夜色掩护,
向游轮甲板飞去。机腹下吊着一个小小急救包,里面是强效抗过敏药。江烬屏住呼吸,
操控无人机精准地避开障碍,朝着苏棠所在的位置降低高度。甲板上,李哲已经调整好状态。
他握着苏棠的手,决定跳过铺垫。“嫁给我,棠棠!”就在苏棠即将点头的瞬间。
无人机悬停在她面前。舱门打开,露出里面橙色的急救包。“看!无人机!”有宾客惊呼。
“一定是李哲准备的又一重惊喜!”另一个声音响起。李哲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他脸上重新挂上从容的微笑,伸手从无人机上取下那个小包。“没错,”他朗声说,
“这是我为棠棠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一份永恒的守护承诺。”他看也没看,
随手将那个急救包递给旁边的侍者。“帮我收好。”然后,
他拿起侍者托盘里早已备好的一瓶昂贵香槟。“让我们共同举杯!”他用力摇晃,
瓶塞飞出的同时,金黄色的酒液猛烈喷涌而出,正好溅射在无人机的旋翼上。
电机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无人机失控旋转着,一头栽进漆黑的大海,
溅起一小朵不起眼的水花。宾客们哄笑起来,以为这是设计好的助兴环节。
江烬在岸上眼睁睁看着屏幕失去无人机信号。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淹没。
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三十分钟。APP推送了最后的死亡预演动画。画面里,
苏棠微笑着接过一枚精致的马卡龙,轻轻咬下。数秒后,她脸色骤变,捂住喉咙,
痛苦地倒下。李哲惊慌失措地抱住她,现场一片混乱。动画聚焦在那枚马卡龙断裂的切面上。
本该是鲜艳的覆盆子内馅里,混杂着一些不该存在的、深色的芝麻碎粒。江烬浑身冰凉。
他救不了她。他连靠近她都做不到。他疯狂地刷新着凶兆先知的数据库,
试图找到任何一丝漏洞,任何一个可以借力的点。突然,一条关联信息跳了出来。
不是关于苏棠,也不是关于李哲。
是关于“奥罗拉号”本次航程特聘的行政主厨——阿尔方斯·李。享誉国际的甜品大师。
而他的医疗记录里,有一条用红色字体标注的极度敏感信息:“对芝麻及其制品严重过敏,
接触极微量即可引发过敏性休克,为危及生命的最高等级。”一个疯狂的计划,
瞬间在江烬脑中成型。他切换到匿名网络电话界面,找到了主厨阿尔方斯的紧急联系电话。
游轮后厨。
阿尔方斯主厨正小心翼翼地为他的得意之作——“覆盆子玫瑰马卡龙”做最后点缀。
这是李哲先生特别指定的求婚甜品,要求完美无瑕。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立刻检查你即将呈上的马卡龙,
有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于部分产品的覆盆子果酱中混入了芝麻酱。
你想重复三年前那场差点让你丧命的意外吗?”阿尔方斯的手指猛地一颤。
三年前那次厨房事故是他的绝对禁忌,外人绝不可能知道细节!他脸色瞬间煞白。“停下!
”他尖声吼道,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一把夺过旁边助手手中那盘准备送出的马卡龙。
拿起一个,粗暴地掰开。粉红色的内馅。他又掰开一个。还是粉红色。他的手在发抖。
宾客们还在等待最后的甜品高潮。助手不安地看着他。阿尔方斯额头渗出冷汗。他疯了一样,
将整盘几十个马卡龙一个一个全部掰开,仔细检查。没有。什么都没有。果然是恶作剧吗?
他刚松了半口气。目光扫过操作台角落,那里还放着几个备用马卡龙,
是之前测试口味时留下的。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掰开。
鲜艳的覆盆子果酱中央,清晰地混杂着一些深色的、细碎的颗粒。他凑近闻了闻。
一股独属于芝麻的、对他而言如同地狱召唤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尔方斯主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极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猛地抓起那盘被“污染”的备用马卡龙,像是抓着一条毒蛇,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砸向光洁如镜的地面!“砰——哗啦!”精致的甜品四分五裂,
碎屑和可疑的内馅飞溅得到处都是。巨大的声响传遍了半个宴会厅。“有人投毒!!
”阿尔方斯用带着哭腔的法语尖叫道,“停止所有食物供应!报警!快报警!
”求婚派对现场。浪漫的气氛被后厨传来的巨响和尖叫声彻底粉碎。宾客惊慌张望。
苏棠被李哲护在身后,不明所以。侍者们慌乱地开始撤下餐桌上的食物。李哲那张英俊的脸,
在混乱的灯光下,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控制的铁青和扭曲。他的“完美”求婚,
彻底成了一场闹剧。江烬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棠发来的消息。“江烬,
也许……你是对的。”紧随其后,凶兆先知弹出提示:目标苏棠,死亡节点已规避。
命运篡改点+1。新任务加载中……屏幕上,
浮现出他那个连续加班三十天、眼窝深陷的卷王同事,吴建国的脸。改造目标:吴建国。
剩余时间:119:59:59。死因:获得“福报”,猝死于颁奖台。
江烬看着苏棠那条消息,又看看吴建国那张油腻疲惫的脸,抬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5 往生咒破卷吴建国蜡黄的脸上泛着油光,眼球布满血丝。他死死盯着屏幕,
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建国,下班了,回去歇歇吧。”江烬走到他工位旁。
吴建国头也不抬。“歇?这个季度的‘奋斗者奖’马上就评了,现在歇,前功尽弃!
”“奖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脸色很难看。”“呵,”吴建国终于抬眼,
嘴角是压抑不住的得意,“江烬,我知道你业绩压力大,但别用这种诅咒人的方式。
王总刚表扬我,说我是部门的标杆!”他指了指墙角那个空着的展示柜。“那个位置,
注定要摆上我的‘优秀员工’奖杯。”江烬看着他那被虚荣和疲惫透支的身体,
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第二天一早,吴建国打开电脑。熟悉的开机音乐没有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低沉、循环往复的《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吴建国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打翻。“谁!谁干的!
”他暴躁地重启电脑。《往生咒》如影随形。IT部的人来了又走,
查不出任何病毒或恶意程序。“吴哥,是不是你压力太大,幻听了?”同事小声嘀咕。
吴建国脸色铁青。连续三天,只要他登录公司内网,《往生咒》就准时响起。
其他人都听不见。只有他的设备。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
江烬“适时”地出现。“建国,我看你印堂发黑,要不请个假,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
”他递过去一张打印的“体检报告”。报告数据触目惊心,
最下方有一行手写的小字:“初步怀疑:长期过劳导致机体功能紊乱,
伴有早期僵尸化病理特征倾向,建议立即住院观察。”吴建国一把拍开那张纸。“江烬!
你诅咒我上瘾了是吧?!僵尸?你怎么不说我是吸血鬼!”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脚步却有些虚浮。《往生咒》依旧在他耳机里阴魂不散。颁奖典礼当天。
吴建国特意换上新衬衫,打着领带,尽管眼底乌黑,却强撑着精神。他坐在台下第一排,
腰板挺直,等待着聚光灯和荣耀。大屏幕上播放着煽情的宣传片。王总在台上慷慨激昂。
“下面,宣布本季度‘优秀员工’获得者——”音乐激昂。灯光闪烁。吴建国深吸一口气,
准备起身。就在此时,大屏幕上的宣传片突然卡顿。下一秒,
吴建国那张放大数倍、毫无血色、眼窝深陷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照片被P成了黑白色调。
周围点缀着白色的菊花。照片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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