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晨一点二十分,林辰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太阳穴突突直跳。
调试了整整五个小时,那个倔强的BUG依旧像幽灵般潜伏在程序深处,不肯现身。
窗外的城市早已沉睡,只有零星的灯火点缀着黑暗,而他所在的这栋公寓楼,
此刻也该万籁俱寂。突然,“咚”的一声闷响从隔壁传来,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拖拽声,
像是有人在挪动沉重的家具。林辰眉头瞬间拧紧,烦躁感如潮水般涌来。他猛地靠在椅背上,
指节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忽略那扰人的声响。作为一名游戏开发工程师,
熬夜是家常便饭,安静的环境对他而言至关重要。隔壁这套房子空了大半年,
上周突然搬来新住户,从那天起,他的“深夜工作时间”就成了奢望。
新邻居似乎毫无时间概念,总是在深夜搞出各种动静。有时是重物落地的巨响,
有时是长时间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声,偶尔还夹杂着相机快门的“咔嚓”声。
林辰不止一次在电梯里碰到过她,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眼神锐利,
总是背着硕大相机包的女人。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汇,她眼中带着一丝疏离,
他则干脆移开视线,心里满是不耐。他曾按捺着性子,在对方又一次深夜制造噪音时,
轻轻敲过一次隔壁的门。开门的正是那个女人,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看到林辰时,眼神里迅速闪过一丝警惕。“你好,我是隔壁的住户,
”林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现在已经很晚了,能不能麻烦稍微安静一点?
我需要工作。”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眼底的红血丝上,
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抱歉,摄影师的工作时间不固定,
有时候需要整理器材和作品。”她的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歉意,“我会尽量注意,
但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声音。”说完,她便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关上了门。那扇门关上的瞬间,
林辰清晰地听到门后传来一声轻嗤,像是在嘲笑他的矫情。从那以后,
两人在电梯或楼道偶遇时,更是连眼神交流都省去了,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此刻,
隔壁的声响还在继续,林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屏幕上。他告诉自己,
再坚持一下,只要解决了这个BUG,就能好好睡一觉。可没过几分钟,
一阵更刺耳的声音传来——像是金属支架倒地的脆响,紧接着是女人的低呼。
林辰的手指顿在键盘上,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了上来。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拉开门就要去找对方理论。可当他看到隔壁敞开的门缝里,那个女人正蹲在地上,
费力地捡拾着散落一地的相机镜头和配件时,到了嘴边的指责突然哽住了。
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抬起头,正好对上林辰的目光。她的脸颊泛红,
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原本整齐的短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
眼神里带着一丝狼狈和窘迫。“抱歉,打扰到你了。”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不小心碰倒了器材架。”林辰看着地上那些昂贵的摄影器材,
又看了看女人略显慌乱的神情,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他沉默了几秒,
最终还是没说出指责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注意点。”然后便转身回了自己家。
关上门的瞬间,林辰靠在门板上,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他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
只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神经一直紧绷着,才会对噪音如此敏感。刚才看到女人狼狈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也该多些体谅。隔壁的声响渐渐小了下去,
似乎是女人已经整理好了东西。林辰重新坐回电脑前,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集中精神。
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女人刚才那副窘迫的模样,还有她那双带着歉意的眼睛。他叹了口气,
放弃了继续调试代码的打算。或许,真的该休息一下了。二苏晚蹲在地上,
看着散落一地的镜头和配件,心里又气又急。刚才为了赶一个紧急的修图任务,
她不小心碰倒了靠墙的器材架,导致好几个珍贵的镜头摔了下来。
虽然初步检查没有发现明显的损坏,但她还是心有余悸。更让她感到尴尬的是,
刚才隔壁那个男人竟然看到了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苏晚对这位邻居的印象算不上好。
第一次见面是在搬家那天,她雇的搬家公司不小心蹭到了对方的门,虽然她当即道了歉,
但男人脸上那副冷淡疏离的表情,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后来在电梯里偶遇,
男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上次对方来提意见,
她确实有些敷衍,一来是因为当时正在赶一个重要的片子,二来也是觉得对方小题大做。
作为一名自由摄影师,她的工作时间本就不规律,深夜整理器材、修图是常有的事,
她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可刚才男人站在门口,虽然语气依旧冷淡,
但眼神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责备,这让苏晚有些意外。她收拾好地上的器材,
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回架子上,然后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城市的夜生活早已落幕,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着路面。
苏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作为一名摄影师,
熬夜赶工是常态,但最近接连几个大项目让她有些吃不消。
她想起刚才隔壁男人眼底的红血丝,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愧疚。或许,
他真的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苏晚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只是两人之间的误会让她不愿意主动示好。第二天早上,苏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八点。这个时间会是谁?她疑惑地起身,
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隔壁的男人。苏晚心里咯噔一下,
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还算礼貌的表情:“早上好,有事吗?”林辰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看到苏晚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指了指手里的盒子:“这个,
给你的。”苏晚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包速溶咖啡和一盒饼干。
“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我态度不太好。”林辰的声音有些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这些东西,算是赔个不是。”苏晚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心里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竟然会主动道歉。
“没关系,昨天确实是我打扰到你了。”她连忙说道,“咖啡和饼干我不能收,
道歉应该是我来才对。”“拿着吧,”林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平淡,
“我平时不怎么吃这些,放着也是浪费。”说完,他便转身回了自己家,
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那个盒子,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
又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咖啡和饼干,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或许,
这位邻居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相处。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
虽然依旧没有太多交流,但在电梯里偶遇时,会礼貌性地点点头。有时林辰深夜工作饿了,
煮泡面的香味飘到隔壁,苏晚闻到后,会想起自己上次收到的咖啡和饼干,心里暖暖的。
有一次,苏晚出去外拍,回来时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器材和道具,走到电梯口时,
正好碰到林辰也从家里出来。看到她吃力的样子,林辰犹豫了一下,
还是主动上前帮忙:“我帮你拿吧。”“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苏晚下意识地拒绝。
“没关系,顺手而已。”林辰不由分说地接过了她手里最重的一个器材包。电梯里,
两人并肩站着,气氛有些尴尬。苏晚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苏晚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游戏开发。
”林辰言简意赅地回答。“游戏开发?”苏晚有些惊讶,“那一定很辛苦吧,经常要熬夜?
”“还好,习惯了。”林辰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苏晚能听出其中的不易。“我是摄影师,
自由职业。”苏晚主动介绍了自己,“所以工作时间不太固定,之前打扰到你,真的很抱歉。
”“没事。”林辰摇了摇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电梯到达楼层,两人一起走出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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