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陈小武，正在送外卖。今儿个点背，电瓶车半道上熄火了，蹬着脚使劲往前滑，
也只挪那么一丁点。我看了看手机上的订单，还有五分钟就要超时。超时一单，扣五十。
我这一天就算白跑了。我急得脑门子冒汗，抓着车把手使劲晃：“祖宗，你动一动啊！
”车子没动。我没办法，把外卖箱子从后座上解下来，背在身上，撒丫子就跑。
这片是富人区，叫云顶山庄，上坡路跟没有头似的，跑得我肺都快炸了。终于，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栋别墅门口。门牌号，18号。就是这儿。我整了整被汗浸湿的衣服，
按了门铃。没人应。我又按了一次。还是没人应。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客户打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去，门“咔哒”一声，自己开了条缝。一股子血腥味儿，混着点消毒水的味道，
从门缝里钻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出事了吧？我探头往里瞧。
客厅里头乱七八糟，沙发倒着，花瓶碎了一地。地上还有几滩暗红色的东西，黏糊糊的。
“喂？有人吗？你的外卖。”我喊了一声，声音有点抖。没人回答。我壮着胆子，推开门，
走了进去。脚踩在碎瓷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绕过倒下的沙发，看见一个男人。
他靠在墙角，腿伸得直直的。身上穿着件白衬衫，现在已经染得红一块、紫一块了。
他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脸。一只手垂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血就从他指缝里往外渗。他旁边还站着两个人，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
跟电影里演的保镖一样。其中一个保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我的领子，
把我提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跟冰碴子一样。我吓得腿都软了，
赶紧举起手里的外卖：“我……我送外卖的。先生，你……你点的麻辣烫。
”另一个保镖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外卖袋子，打开看了看，然后递给墙角的男人。“老板，
你的麻辣烫。”墙角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他长得真好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就是脸白得跟纸一样，嘴唇也没血色。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跟刀子似的，
刮得我生疼。“超时了。”他开口了，声音很轻，很沙哑。我一哆嗦，赶紧解释：“对不起，
对不起！我车坏了，是跑上来的！求你了，别给差评，我……”“我快死了。
”他打断我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快死了，这碗麻辣烫，可能是我的断头饭。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我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你，”他指了指我，
“过来。”那个抓着我领子的保镖松开了手。我腿一软，差点没站住。我挪着步子，
一点一点蹭到他跟前。他把手里的麻辣烫推给我：“扶我起来。”我看着他肚子上的血，
不敢动。“扶我。”他又说了一遍，声音里带了点不耐烦。我只好弯下腰，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架住他的胳膊。他的身体很烫，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血腥味更浓了。
我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那沙发是皮的，他一坐上去，就留下一个红印子。他靠在沙发上，
喘着气，对那两个保镖说：“你们出去。把门带上。”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转身出去了。客厅的门被关上，屋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你会写字吗？
”他问我。我点了点头：“会……会一点。”“笔和纸，在那个抽屉里。”他指了指电视柜。
我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支钢笔和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我拿了过来，递给他。他没接，
只是看着我：“你来写。”“我……我写什么？”“遗嘱。”2遗嘱？我拿着笔和本子，
手抖得跟筛糠一样。“写……写遗嘱？”我结结巴巴地问。“对。”他靠在沙发上，
闭着眼睛，好像很累，“我叫季成，季节的季，成功的成。我死了之后，我名下所有的财产，
都留给一个叫陈小武的人。”我脑子“嗡”地一下就炸了。陈小武？那不是我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你说什么？给……给我？
”他睁开眼，看着我，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就是那么平平淡淡地看着。“对，给你。
”“为……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舌头都打结了，“我……我都不认识你。
”“因为你送来的这碗麻辣烫，超时了。”他说得理所当然。我彻底懵了。这是什么理由？
因为我外卖送晚了，所以要把亿万家产给我？这人是失血过多，脑子坏掉了吧？“先生，
你……你是不是糊涂了？要不我还是帮你打120吧？”我掏出手机。他突然伸手，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烫，力气却大得吓人。“我说，写。”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陈小武。耳东陈，大小的小，武术的武。身份证号……”他报出了一串数字。我浑身一震。
那串数字，就是我的身份证号。一个字都不差。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证号？我看着他，
心里头发毛。这事情太邪门了。“写。”他又催了一句。我没办法，只好拧开笔帽，
在笔记本上写下他的话。“遗嘱。本人季成，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
自愿将本人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股权、基金、以及……”他顿了顿，好像在想词儿，
“……所有一切，在我死后，全部赠予陈小武先生。”我一边写，手一边抖。这写的不是字，
是定时炸弹。“写完了吗？”他问。我点点头。“念一遍。”我只好照着本子念了一遍。
“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下面写上日期，然后，把你的手印按上去。
”“我……我的手印？”“你是见证人。”他说。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大拇指在旁边的血泊里蘸了一下，红红的，黏糊糊的。然后，
我哆哆嗦嗦地按在了笔记本的右下角。一个鲜红的指印，印在了纸上。季成看着那个指印，
嘴角扯出一个很淡的笑。“好了。”他说，“现在，这碗麻辣烫，可以吃了。
”他端起那碗已经有点凉了的麻辣烫，用筷子挑起一根粉丝，慢慢地往嘴里送。
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滴，和红油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血，哪个是油。他吃得很慢，
很认真，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我站在旁边，看着他吃，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总觉得，
我好像卷进了一个天大的麻烦里。他吃了半碗，就把碗放下了。“吃不下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扶我到卧室去。”我只好又把他架起来。他比我想象的要重。
我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卧室走。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卧室在二楼。我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他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很微弱。我看着他，
心里乱糟糟的。就这么走了？那份遗嘱怎么办？他要是真死了，
我拿着那份遗...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我正想着，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睛。“你，
”他看着我，“过来点。”我凑过去。他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把我拽了下去。我的脸一下子就贴到了他的脸旁边，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热，
带着血腥味。“你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他问，声音很轻，像在说悄悄话。
我吓得不敢动，只能瞪着眼睛看他。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说不出的东西，
让人看了心里发寒。“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说，“我不会死。
”他抓着我衣领的手猛地一用力，我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然后，我听见他说：“因为，
我根本就不是人。”3我脑子“轰”的一声，跟炸开了一样。不是人？我趴在他身上，
身体都僵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有力，根本不像个快死的人。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过来，烫得我皮肤发麻。“你……你是什么？
”我声音都变调了。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他的眼睛很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要把我吸进去一样。然后，他抓着我衣领的手松开了。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退到墙角，警惕地看着他。他当着我的面，
把他那件被血浸透的白衬衫，一颗一颗扣子地解开。衬衫被脱下来，扔在地上。
我看见了他的肚子。他的肚子上，有一个碗口大的伤口，皮肉翻卷着，看着特别吓人。但是，
没有再流血了。更吓人的是，那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愈合。
那些翻开的皮肉，像有生命一样，慢慢地往中间长。几分钟的工夫，那个可怕的伤口，
就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粉红色印子。再过了一会儿，连那道印子都消失了。
他的皮肤光洁平滑，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我吓得腿都软了，靠着墙壁，
慢慢地滑坐到地上。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他好像很满意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嘴角勾了勾。他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拿了件干净的衬衫穿上。他一边扣扣子，
一边慢悠悠地对我说：“现在，你相信了？”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走到我面前，
蹲下来，和我平视。“我叫季成。”他重新自我介绍，“龙族。
你应该在小说或者电影里听说过。”龙……龙族？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这比我中了五百万彩票还不真实。“你……你……”我指着他，你了半天，
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现在，我们来谈谈那份遗嘱。”他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一听遗嘱，
一个激灵，清醒了点。“那……那是个圈套？”我问。“不全是。”他说，“那份遗"嘱，
是真的。只要我‘死’了，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他在“死”字上，加了重音。
我咽了口唾沫：“那你为什么要‘死’？”“因为有人想让我死。”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的夜色，“我那些亲爱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他们都盼着我死。
我今天肚子上这个洞，就是我亲爱的堂弟送给我的礼物。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要我死了，
我手里那些东西，他们就能分了。”他转过身，看着我：“但是，他们想错了。
”“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当个靶子？”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点点头：“你很聪明。
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背景，从天而降的继承人。这样，
他们的注意力就会从我身上，转移到你身上。”“凭什么是我？”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你倒霉。”他笑了一下，“你的电瓶车坏在了我的地盘上，你送的外卖超时了，
你还自己走进了这间屋子。这一切，都说明，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我心里一万头羊驼跑过。我他妈的真是倒霉到家了。“我不干！
”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送外卖的！你找别人去！”说完，
我就往门口冲。我刚跑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感觉后脖颈子一凉。一把冰冷的刀，
贴在了我的皮肤上。是刚才那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进来了。“老板没让你走，
你就不能走。”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季成慢悠悠地走过来，从保镖手里拿过那把刀。
那是把水果刀，刀刃很薄，很亮。他用刀尖，轻轻地在我脸上划过。
冰凉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小武。”他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
你乖乖地听我的话，当我的继承人。等我把那些苍蝇都处理干净了，你就可以拿着一大笔钱，
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第二，”他手里的刀往下移，停在了我的心脏位置，隔着衣服，
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气，“我现在就让你心脏停跳。然后，把你从这扔下去。明天新闻会说，
一个外卖员，失足坠崖，意外身亡。”他盯着我的眼睛：“你选哪个？”4我选哪个？
我有的选吗？我看着他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他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怂了。
“我……我选第一个。”我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他笑了，笑得很好看。“聪明的选择。
”他收回了刀，拍了拍我的肩膀，“欢迎加入我的游戏，陈小武。”我腿一软，
又坐回了地上。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送个外卖，送出个亿万家产，还附赠生命危险。
季成让那个叫阿力的保镖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大，比我租的那个小破屋大多了。
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个大阳台。阿力扔给我一套新衣服：“换上。老板要见你。
”我换上衣服，是名牌，我连牌子都认不全。穿在身上哪哪都不自在。我跟着阿力下了楼。
客厅已经收拾干净了，碎掉的花瓶和地上的血迹都没了。季成换了身深色的家居服，
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他看见我，朝我招了招手。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屁股只敢沾一个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法定继承人了。
”季成放下茶杯，开门见山，“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所以，你得学着点，
怎么当一个有钱人。”“我……我不会。”我说的是实话。我连西餐的刀叉都分不清左右。
“没关系，我教你。”他说，“首先，你得改掉一些习惯。
”他指了指我的手：“别再啃指甲了。紧张的时候，可以转动你手上的戒指。”我低头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黑色的，看起来很普通，但沉甸甸的。“还有，
”他又说，“走路的时候，背挺直。别总是缩着脖子，跟做贼一样。”“说话的时候，
看着别人的眼睛。声音大一点，自信一点。”他一条一条地跟我说，我听得头都大了。
“记住了吗？”他问我。我茫然地点点头。“很好。”他站起来，“现在，我们来上第一课。
”“什么课？”“花钱。”他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卡。“这张卡，没有密码，没有额度。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我醒来之前，你必须把它刷爆。”刷爆？一张没有额度的卡？
“这……这怎么可能？”我惊呆了。“这是命令。”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阿力会跟着你。
如果你做不到……”他没说后果，但那眼神，比说了还吓人。我拿着那张比我命还贵的卡，
跟着阿力走出了别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是那种电影里大佬才坐的车。
阿力给我拉开车门，我缩着脖子钻了进去。车子开动了，开往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
我坐在车里，手心里全是汗。我长这么大，去过最高档的地方就是我们那的万达广场。
现在要去刷爆一张无限卡，我感觉比让我去死还难。车在一家奢侈品店门口停下。
阿力给我打开车门：“老板说，从这家开始。”我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大门，腿肚子直打转。
“进去啊。”阿-力催我。我深吸一口气，挺了挺季成让我挺直的背，
迈着两条跟灌了铅一样的腿，走了进去。店里的导购小姐姐长得比明星还好看，穿着制服，
笑得特别甜。“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我……我随便看看。
”导购小姐姐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好的先生，您请便。
有需要随时叫我。”我在店里转了一圈。那些衣服、包、鞋子，标价牌上的零，
多得我数不过来。一件普普通通的T恤，就要好几千。我一个月的外卖都白跑了。
我转了半天，啥也没敢碰。阿力站在我身后，像个监工。“陈先生，”他提醒我，
“时间不多了。”我一咬牙，一跺脚，指着离我最近的一排衣服：“这……这些，不要。
其他的，全给我包起来！”我这话一出口，整个店里的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那个导购小姐姐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先生，您……您说什么？”“我说，
”我学着季成那副样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很有钱，“除了那一排，其他的，
我全要了。”豁出去了！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5导购小姐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跟两千瓦的灯泡似的。“好的先生！好的！您稍等！”她立刻叫来了店里所有的店员，
一群人开始忙活起来。打包的打包，装袋的装袋。我站在那，看着她们忙碌，心里有点虚，
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来有钱是这种感觉。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围着你转。
很快，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就堆在了我面前。“先生，一共是七百八十六万。
请问您是刷卡还是……”我从兜里掏出那张黑卡，递过去，
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很潇...洒。“刷卡。”当POS机吐出长长的小票时，
我心里“咯噔”一下。七百多万，就这么没了。这得送多少年外卖才能挣回来？我签了字，
阿力叫人把东西都搬上了车。我们又去了下一家店。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胆子大了不少。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不要。剩下的，全包了。”“这个柜台里的手表，我全要了。
”“这辆车，什么颜色我都要一辆。”我像个疯子一样，一家一家地扫荡。从衣服鞋子，
到珠宝手表，再到豪车。我也不知道自己买了些什么，反正就是不停地刷卡，刷卡，再刷卡。
阿力一直跟在我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我花钱。天快亮的时候，
我们终于回到了云顶山庄。我累得像条死狗，一下车就瘫在了沙发上。季成正坐在那看文件。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回来了？”我点点头。“卡呢？”我把那张黑卡递给他。他接过去，
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旁边的阿力。阿力拿出一个小机器，把卡插进去，操作了几下。“老板，
一共消费了三亿六千万。”阿力报告。三……三亿六千万？我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一晚上，花了三个多亿？季成听了这个数字，眼皮都没抬一下。“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我，“感觉怎么样？”“什么……什么感觉？
”“花钱的感觉。”我想了想，说：“挺……挺累的。”他笑了。“以后你会习惯的。
”他说，“这是你的新生活，陈小武。一个你从来没想过的世界。”我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只是想让我当靶子，
用不着花这么多钱吧？”“这是包装。”他说，“一个突然继承了亿万家产的穷小子，
第一反应是什么？是报复性消费。你花得越多，花得越蠢，
他们就越相信你是真的走了狗屎运，而不是我布下的棋子。”“你得让他们觉得，
你就是个被钱砸晕了头的暴发户，除了钱，一无所有，也一无是处。”我明白了。
他是要让我演戏。演一个又蠢又没脑子的暴发户。“那……接下来呢？”“接下来，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要去见一个人。”“谁？
”“我的未婚妻，徐家的千金，徐冉。”我心里又是一惊。未婚妻？“见她干什么？
”季成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去告诉她，你要取代我，
不光是继承我的财产，还要继承她。”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朵上，热热的，痒痒的。
我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6我被阿力塞进一辆骚红色的跑车里，
这车也是我昨晚“买”的。车开到了一个高级会所。阿力把我领到一个包厢门口，
做了个“请”的手势。“徐小姐在里面等你。”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包厢里，
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坐在窗边。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光看背影，
就觉得是个美人。我清了清嗓子：“你好，是徐冉小姐吗？”女人转过身来。我愣住了。
真他妈的好看。跟季成那种带着攻击性的好看不一样，她是一种很温柔，很干净的好看。
眼睛亮亮的，像是有星星在里面。她看到我，也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你好，
我是徐冉。请问你是？”“我叫陈小武。”我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陈小武？
”她好像在思考这个名字，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她那双干净的眼睛，季成让我说的话，突然有点说不出口了。
但是一想到季成那张冷冰冰的脸，我又把话咽了回去。“我是季成的……继承人。
”我硬着头皮说。徐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继承人？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季成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了。”我说，“包括他的公司，他的房子，
他的车子……”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也包括你。
”徐冉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她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季成呢？
让他出来见我！”“他不会见你的。”我说，“从今天起，你的未婚夫，是我。”“你做梦！
”徐冉气得浑身发抖，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就朝我泼了过来。冰冷的水浇了我一头一脸。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没动。“徐小姐，”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混蛋，
“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季成已经不要你了。你现在除了跟我，没有别的选择。”“滚！
”她指着门口，眼睛都红了，“你给我滚出去！”“我会再来找你的。”我站起来，
整了整被水浸湿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我只知道，
这是季成让我做的。回到别墅，季成正坐在客厅里。“事情办得怎么样？”他问。
“办……办完了。”我说，“她很生气。”“生气就对了。”季成好像很满意，“女人嘛，
闹一闹，过几天就好了。”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你……你真的不要她了？
”我问。季成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点冷。“不该问的，别问。”我闭上了嘴。
接下来的几天，季成开始对我进行魔鬼式训练。他教我认识各种奢侈品牌，教我品红酒，
教我打高尔夫。他还找来一堆公司的文件，让我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和数字，
看得我头都大了。“你不需要看懂。”他说，“你只需要记住，在开会的时候，
把这份文件摔在他们脸上，然后告诉他们，‘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垃圾？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季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天，
季成突然对我说：“明天，我堂弟季阳会回国。他会办一个接风宴，到时候，
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去。”季阳。就是那个在季成肚子上捅了个洞的堂弟。
“你要带上徐冉，一起去。”季成说，“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你是我的继承人，
徐冉，是你的女人。”“这……这不太好吧？”我觉得这事太过了。“没什么不好的。
”季成冷笑一声，“我要让季阳知道，他费尽心机想得到的东西，被一个他看不起的穷小子，
轻而易举地就拿走了。我要让他气疯。”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叫季成的男人，
心里住着一个魔鬼。7接风宴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酒店举行。我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
挽着徐冉，走进了宴会厅。徐冉穿着一条黑色的晚礼服，化了淡妆。她很美，
但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是我逼她来的。
我用她父亲公司的存亡威胁她。我说，如果她不来，明天徐氏集团就会从这个城市消失。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陈小武，你真卑鄙。”她说。我没说话。我们一进场，
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充满了惊讶、疑惑和不屑。
“那不是徐家的大小姐吗？她旁边那个男的是谁啊？穿得人模狗样的。”“不知道啊，
没见过。看他那样子，倒像是徐冉新包的小白脸。”“季少不是跟徐冉订婚了吗？怎么回事？
”各种议论声传到我耳朵里。我挺直了背，学着季成的样子，脸上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挽着徐冉，径直走向宴会的主角——季阳。季阳长得和季成有几分像，但眼神更阴沉。
他看到我们，特别是看到我挽着徐冉的手时，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
“堂哥没来，怎么派了你这么个……东西过来？”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不加掩饰。
“我叫陈小武。”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你可以叫我季先生。
”季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我说，”我加大了音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我，陈小武，是季成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
”我举起我和徐冉紧握的手。“包括他的未婚妻。”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季阳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季成呢？让他滚出来！”“他死了。”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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