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第一次在颁奖礼上慌了神。台下那个被簇拥着的年轻总裁,
正是三年前被她睡完就跑的男模弟弟。她提着裙摆想溜,却被他堵在贵宾室。
程许咬着烟轻笑:“姐姐,睡我十天就逃,这笔账该怎么算?
”他指尖滑过她后背的蝴蝶骨:“要不这样——”“你让我睡回来,
一天抵一天……”“或者…”呼吸烫在她耳尖,“嫁给我,让你天天睡。
”颁奖典礼的灯光晃得人眼晕。水晶吊灯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斑,扫过一张张精心修饰的脸。
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酒精和某种浮华的躁动。林婉坐在前排,
天鹅绒座椅柔软得几乎要将人陷进去,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指尖却冰凉。
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片段正在巨大的屏幕上播放,她的脸特写被放大,美得极具攻击性,
又带着一丝易碎的倔强。镜头很懂地切过来,她微微颔首,眼波流转,是无可挑剔的仪态。
心里却像揣了只没头苍蝇,嗡嗡地乱撞。不是因为奖项。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
又一次掠过侧前方主宾席那个众星拱月的中心。程许。三年,足够一个籍籍无名的男模弟弟,
摇身变成执掌庞大娱乐帝国的资本新贵。黑色高定西装剪裁利落,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
比三年前更显挺拔悍利。他微微侧头听着身旁一位资深制片说话,
指尖随意转动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神态慵懒,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周围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导演、投资人,笑容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似乎察觉到什么,
他目光倏然抬起,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窥视。林婉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骤停。那眼神,
深得像寒潭,隔着衣香鬓影和喧嚣人群,直直钉在她脸上。玩味,审视,
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蛰伏已久的野性。和三年前那个缠着她腰肢,
哑着嗓子一遍遍喊“姐姐”的年轻男孩判若两人。又或者说,那层少年气的皮囊下,
从来都是这样的灵魂。镜头还对着她,她强迫自己扬起更明媚的笑,指甲却狠狠掐进掌心。
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镇定。不能慌。林婉。过去了。他未必记得你。就算记得,这种场合,
他还能怎么样?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他记得!他就是冲你来的!提名名单宣读完毕,
颁奖嘉宾故弄玄虚地拖着长音。聚光灯在几个提名者身上游移。林婉希望得奖,
更希望立刻原地消失。“本届金凤奖最佳女主角的得主是——”巨大的心跳声砸在耳膜上,
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镁光灯轰地炸开,将所有焦点聚集在她身上。她起身,裙摆摇曳,
笑容无懈可击,一步步走向光芒中心的舞台。奖杯入手,沉甸甸的。
发表感言的声音甜美镇定,感谢公司,感谢导演,感谢剧组所有人……目光放空,
不敢再看那个方向。灵魂像是飘在了半空,俯视着这具完美女明星的躯壳。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混沌。合影,采访,应酬……她像个提线木偶,执行着设定好的程序。
香槟一杯接一杯,却浇不灭心底窜起的寒意。终于找到间隙,她提着曳地的裙摆,
几乎是踉跄地拐进通往后台的走廊。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急促凌乱。贵宾室,
只要走到尽头的贵宾室,关上门,就能暂时喘口气——手指刚刚搭上门把,
身后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她推进了房间!“砰!”门被撞上,锁舌轻咔落锁。
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她被人死死按在门板上,
冰冷的雕花门硌着蝴蝶骨,身前是滚烫的男性躯体,强烈的侵略感扑面而来。
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雪松冷香,霸道地侵占了她的呼吸。林婉浑身僵硬,血液逆流般发冷。
男人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姐姐。”嗓音低沉含笑的两个字,
像羽毛搔过心尖,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他指尖滑过她光裸的后背,感受着她剧烈的颤抖,
最终停在那片微微凸起的、敏感的蝴蝶骨上。一点猩红在他指间明明灭灭,他居然咬着烟,
懒散地压着她,像是捕获了觊觎已久的猎物。“睡我十天就逃,”程许低笑,语气漫不经心,
却字字砸得她心慌意乱,“这笔账,该怎么算?”林婉绷紧了下颌,想推开他,
手腕却被轻易钳制,压在头顶门板。徒劳的挣扎反而让两人贴得更近,隔着单薄的礼服布料,
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她别开脸,避开他那双在昏暗中也过分锐利的眼睛。
“程总认错人了。”声音干涩,带着她自己都厌恶的虚弱。“错不了。
”他的指尖抚上她的下颌,强迫她转回来,拇指暧昧地擦过她的下唇,碾磨那抹鲜艳的口红,
“这儿的味道,我忘了别的女人也忘不了你。”轻佻又羞辱的话,让她脸颊猛地烧起来。
“要不这样——”他俯身,唇几乎要贴上她的,烟草气息浓郁,“你让我睡回来,
一天抵一天,公平交易。”巨大的屈辱和恐慌攫住她。三年了,
那种被全然掌控、被肆意索取到崩溃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让她手脚发软。
她眼睫剧烈颤抖,几乎要沁出水光。似乎欣赏够了她的狼狈,程许才慢条斯理地退开些许,
指尖那支烟凑到唇边,吸了一口,缓缓将烟圈吐在她绯红的颊侧。看着她被呛得轻轻咳嗽,
眼尾发红,他眼底的墨色更浓,像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终于找到了出口。他低下头,
微凉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滚烫的耳尖,声音喑哑,含着一丝恶劣的、诱哄般的笑意。
“或者…”“嫁给我。”“让你天天睡。”林婉的呼吸彻底乱了。
耳尖被他唇瓣擦过的地方像点了火,一路烧进混沌的脑髓,烧得她理智全无。那句“嫁给我,
让你天天睡”更像是一枚炸雷,把她炸得魂飞魄散,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你…你疯了……”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程许低笑,胸腔震动,
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烫得她皮肤发麻。他退开些许,
就着昏暗的光线审视她煞白的脸和惊惶的眼。“疯?”他咬着烟,
烟雾模糊了他过于锐利的眉眼,只剩那点玩世不恭的痞气格外清晰,“姐姐跑的时候,
就没想过我会发疯?”他的指尖再次抚上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力道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控制欲。“三年,林婉。”他声音沉下去,
眸色在霓虹光影变换间,深得骇人,“我找了你三年。”每一个字都砸得林婉心口发疼。
她想反驳,想斥责他的荒谬,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那十天太过荒唐,
也太过蚀骨销魂,她以为只是一场露水情缘,抽身离开便能彻底遗忘,
却没想到招惹上的是这样一个偏执的疯子。“程总,过去的事……”她强自镇定,
试图用疏离的称呼划清界限。“过去?”程许打断她,烟头摁灭在旁边桌面的烟灰缸里,
动作利落,却带着一股狠劲,“我这儿,过不去。”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火热的呼吸交织:“一天都没过去。”林婉被他眼底翻涌的浓稠黑暗吓得心脏紧缩,
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脊背却死死抵着冰冷的门板,无处可逃。
“放开我…我要喊人了……”威胁的话出口,却虚弱得毫无底气。“喊啊。”程许挑眉,
笑得恶劣又放肆,手指甚至暧昧地滑到她礼服背后的拉链上,轻轻勾住,“让大家都来看看,
新晋影后和她的……旧情人?”拉链被轻轻下拉了一寸,冰凉的空气触到皮肤,
激起一阵战栗。林婉猛地绷紧身体,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知道,
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恐惧取悦了他。程许眼底的疯狂稍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势在必得的占有欲。他低下头,
温热的唇这次实实在在地贴上了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
慢条斯理地撕碎她最后的防线。“两个选择。”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布下陷阱,“一,
现在跟我走,我们慢慢算那十天的账。”“二,”他顿了顿,感受到手下身体的剧烈颤抖,
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外面所有人,你林婉,
是我程许三年前就睡熟了的女人,现在,依然是。”他抬起头,黑眸锁死她:“选。
”这不是选择,是通牒。林婉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下。
颁奖礼的喧嚣被隔绝在门外,这里只有他侵略性的气息和令人绝望的逼仄。三年的逃避,
自以为是的平静,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她耗尽了所有力气,声音轻得像叹息:“……程许,
你别这样……”这近乎哀求的软弱姿态,却让程许眼底最后一丝冰寒融化。
他指腹揩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珍视,与他方才的疯批判若两人。
“那就听话。”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像安抚受惊的宠物,语气却不容置疑,“颁奖结束,
地下车库,我的车等你。”他终于松开她,替她把拉链拉好,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
动作熟练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门锁轻响,他拉开门,外面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
他侧身出去,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糅合着势在必得的痞笑和深不见底的偏执。
“姐姐,别让我等太久。”他勾唇,“你知道的,我耐心不好。”门轻轻合上,
隔绝了他高大的背影。林婉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地上,裙摆铺开,像一朵颓败的花。
昂贵的奖杯被随意丢在一旁,冰冷坚硬。她抱住膝盖,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完了。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林婉的呼吸彻底乱了。耳尖被他唇瓣擦过的地方像是点了火,
一路烧到心口,烫得她四肢百骸都软了一瞬。那句“嫁给我,让你天天睡”更像是一枚炸雷,
在她混乱的脑海里轰然引爆,留下嗡嗡的回响和一片空白。荒谬!无耻!疯批!
无数个骂人的词汇在她心里翻滚,可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在昏暗光线下像淬了寒星的深潭,牢牢锁着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情绪,
偏执又滚烫。她猛地别开脸,胸口剧烈起伏,试图用冰冷的语气武装自己:“程许!
你放开我!这里是颁奖礼后台,你想明天上社会版头条吗?!”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像被欺负狠了的猫,虚张声势地亮出爪子,却更惹人想逗弄。程许低笑出声,
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递过来,带着一种致命的暧昧。他非但没放,
反而就着她偏头的姿势,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敏感的颈侧,慢条斯理地嗅了嗅。
“姐姐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香……”他声音哑得厉害,像粗糙的砂纸磨过心尖,
“上了头条更好,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谁是你的!”林婉又羞又气,
挣扎起来,可男人的手臂铁箍一样,她那点力气如同蚍蜉撼树。
细高的鞋跟不小心踩上他的锃亮的皮鞋,他也只是闷哼一声,纹丝不动。“三年前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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