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007年，一个平常的周末，我正在宿舍赶作业，医学生的课业总是很忙，桌角那部山寨机不期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我的汗毛随着立了起来，我一直有点神经衰弱的。
那是一串熟悉的号码，因为妈妈每个月都向号码的主人家打钱。
舍友都在埋头写作业，根本没人在意这点微不足道的响声。
我走到阳台按下接听键，耳畔传来一阵压抑的、细微的呼吸，混杂着沙沙的杂音，“姐姐死了。”
对方没有任何铺垫，字句像石子一样砸向我的耳膜。
“你得回来一趟。”
空气潮湿闷热，我却打了一个冷颤。
深吸一口气，我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像个理性的、事务繁忙的大学生：“阿蕖，节哀。
但我最近课业很紧……你需要回来。”
她打断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不回来，我就去你学校找你，我知道你的学校。”
“阿蕖，我们之间……没有再见的必要？”
我近故作坚强，声音却隐隐发颤，“我爸已经偿命了，赔偿金也已经付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见她极轻地吁出一口气。
“周言，你回来，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我需要知道什么事情？
我试图揪出一丝回忆。
“回来你就知道了。”
她很快挂断电话，空留一串忙音。
我该回去的，我永远欠她的，不管为了什么。
第二章导师很快批了假，没有知会母亲，我匆匆上了回老家的车。
大巴一路颠簸，胃里的翻江倒海让我像一条搁浅的鱼，不得不费力汲取空气。
前排正在播放《门徒》，那是一部风格写实、氛围压抑的电影，男主人公在人性和道义之间摇摆不定，令我不喜，于是闭眼不再观看。
很久很久，我似乎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周围仍在旋转，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我知道那颗药开始起效了。
梦里，我还是站在鲜红国旗下，校长在为大家介绍了我的家庭现状，我听不清，但能感受到同学们打量的目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我出生在一个残疾人家庭，父亲跛足，母亲聋哑。
父母都在镇上的糖厂做包装工人，薪资微薄，幸好还有一点残疾人补贴，勉强让我上了小学。
我小时候是一个快乐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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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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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我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像个理性的、事务繁忙的大学生：“阿蕖，节哀。
但我最近课业很紧……你需要回来。”
她打断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不回来，我就去你学校找你，我知道你的学校。”
“阿蕖，我们之间……没有再见的必要？”
我近故作坚强，声音却隐隐发颤，“我爸已经偿命了，赔偿金也已经付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见她极轻地吁出一口气。
“周言，你回来，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我需要知道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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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你就知道了。”
她很快挂断电话，空留一串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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