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汉,光和六年,冬。冀州,巨鹿郡。一间简陋的茅屋土室内,油灯如豆,光线昏黄,
勉强驱散着角落里的寒意。张角缓缓睁开眼,一股混杂着土腥和草药味的空气涌入鼻腔,
带着刺骨的冷意。他撑着有些发虚的身体坐起,环顾四周。土坯墙,茅草顶,
身下是铺着干草的硬板床,身上盖着一床打了好几个补丁、触感粗硬的麻布被子。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汹涌地冲撞着他的脑海。
一个是属于“大贤良师”张角的记忆:创立太平道,手持九节杖,符水疗疾,信徒遍布八州,
暗中联络,只待一声号令,便要掀翻这腐朽的汉室江山,建立那“黄天泰平”的世界。
另一个,则是来自千年之后,一个同样名叫张角的普通人的记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为生计奔波,偶尔在深夜翻翻三国的闲书……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此刻竟诡异地在他这具躯壳里融合、碰撞。我是谁?大贤良师?还是那个碌碌无为的现代人?
头,痛得像要裂开。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触到额头一片滚烫。
原来这具身体正染着风寒,怪不得如此虚弱。属于“大贤良师”的记忆告诉他,
此刻已是光和六年的末尾,距离历史上那场震动天下的黄巾大起义,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百万信徒,蓄势待发,只等他这位“天公将军”择吉日,擎起大旗。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口。那是数百万人的身家性命,
是一个时代的转折点,如今,竟系于他一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
天下大吉……”他无意识地低声念诵着那著名的口号,声音沙哑干涩。可如今念来,
却再无记忆中那份挥斥方遒、改天换地的豪情,反而充满了迷茫和沉重。起义,
真的是唯一的出路吗?那史书上记载的尸山血海,流离失所,难道就是“黄天泰平”的代价?
就在他心乱如麻,思绪纷杂到了极点之际,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叮!
测到宿主强烈救世意愿与当前时代背景高度契合……无限施粥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张角。当前系统功能:每日可无限量领取“基础白粥”温热状态。
系统空间:1立方米可随宿主声望提升或完成特定任务扩充。警告!
检测到本位面历史线即将发生剧烈动荡,大规模战乱、饥荒即将爆发,
生灵涂炭倒计时:358天!主线任务发布:太平天下。任务目标:于大乱之中,
尽可能拯救黎民苍生,建立真正的太平之世。
初始资源:“基础白粥”无限量供应已开启。请宿主妥善利用,扭转既定的悲剧命运!
张角猛地怔住,几乎以为自己高烧未退,产生了幻觉。他用力眨了眨眼,集中精神,
只见一个半透明、泛着微弱蓝光的虚拟界面,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意识里。界面极其简洁,
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领取”按钮,旁边标注着“基础白粥无限”,
下方还有一个一立方米大小的方格状空间示意图。这是……系统?穿越者的金手指?
他尝试着在心中默念:“领取一碗白粥。”念头刚落,只觉得手中一沉,
一个粗糙的陶碗凭空出现,碗里盛满了热气腾腾的白粥。米粒饱满,粥汤粘稠,
散发着纯粹而诱人的稻米香气。那温热透过陶碗传递到掌心,再蔓延至几乎冻僵的手指,
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温暖。这不是梦!张角端着这碗仿佛从天而降的白粥,
感受着那实实在在的热度,
又回想起刚才系统那冰冷的警告——“生灵涂炭倒计时:358天”。历史没有改变,
该来的,还是会来。战火、饥荒、瘟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接下来这片土地将经历怎样的浩劫。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他张角,将会在明年春天,
点燃那把焚尽天下的大火。可结果呢?黄巾军败了,败得凄惨,而他张角,
也不过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妖道”、“乱贼”的名声,徒为后来的诸侯做了嫁衣。苍生,
何曾因为那场起义而得享太平?不过是陷入了更长久的乱世深渊。他低头,
看着碗里清澈的白粥,米汤上微微漾着波纹。起兵造反,逐鹿天下?不,那条路,
前人走过了,尸骨累累,血泪成河。如今,
上天或者说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给了自己另一种可能——无限的白粥。粥,能活人命。
若战乱不可避免,那就在战乱来临之前,尽可能地让这世间,多一些人能活下去。活下去,
才有希望见到真正的太平。一个近乎疯狂,
却又在他融合了现代思维的脑海里逐渐清晰的念头,开始生根发芽。
为什么要等到饥荒遍地时才去施粥?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历史的剧本,
扮演那个揭竿而起的“天公将军”?他能不能……换一种玩法?比如,
把这碗看似普通的白粥,送到某些人的面前?“来人。”张角深吸一口气,
压下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激荡,朝着屋外沉声唤道。门帘被掀开,
一名身着粗布道袍、面容精悍的年轻弟子快步走入,恭敬地行礼:“师尊,您醒了?
身体可好些了?”这是他的亲传弟子之一,名唤马元义,历史上,
他将是黄巾军安排在洛阳的重要内应,最终事泄被车裂。看着这张年轻而充满热忱的脸,
张角心中百感交集。他定了定神,将手中那碗依旧温热的粥递了过去:“元义,
将此粥分与附近身体不适的信众。然后,挑选几名机敏可靠的弟子,为师有要事吩咐。
”马元义接过陶碗,闻到那纯粹的米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年月,
如此纯净、不见半点杂质的白粥,可是稀罕物,何况还是热乎乎的。但他对师尊敬若神明,
并未多问,只是恭声应道:“是,师尊。”片刻后,几名核心弟子肃立榻前。
张角目光扫过他们每一张脸,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准备一下,带上足够的干粮和……这种新得的‘太平米粥’,
分头出发。”弟子们屏息凝神。“一队,前往谯郡,寻一位名叫曹操的骑都尉。就说,
巨鹿张角,赠粥一碗,聊表对天下志士的敬意。”“一队,前往涿县,
寻一位名叫刘备的义士。同样,赠粥一碗,言道:‘闻刘君仁德,特此相赠,
望保重有用之身。’”“最后一队……去洛阳,设法将粥送至董卓董中郎将府上。
什么也不必多说,送上即可。”命令一出,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不解与困惑。
给这些素不相识、甚至可能立场敌对的人送粥?师尊这是何意?马元义忍不住抬头:“师尊,
这……曹操、刘备乃无名之辈,董卓更是残暴之将,我等为何……”张角抬起手,
止住了他的疑问。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茅屋的土墙,望向了遥远而动荡的未来,
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不必多问,照做便是。让天下人,
都先尝尝我这‘太平粥’的滋味。”他要在这盘天下大棋落下第一子之前,先轻轻地,
放上一碗白粥。他要看看,这碗粥,会在这即将沸腾的乱世里,激起怎样的涟漪。
弟子们虽满腹疑窦,但见师尊态度坚决,不敢再违逆,纷纷领命而去。张角重新躺下,
土室恢复了寂静,只有油灯偶尔爆开的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他闭上眼,
意识沉入那片系统空间,看着那似乎取之不尽的白粥,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那冰冷的系统,
也说给自己听:“苍天死不死,黄天立不立,暂且不论。但这碗粥……或许,
能熬过一个不一样的冬天。”窗外,北风渐起,卷着干枯的草叶,打着旋儿掠过地面,
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预示着,一个格外寒冷的严冬,即将来临。第二章 粥入天下,
暗起波澜腊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中原大地。三支小小的队伍,
怀揣着温热的陶罐和更加滚烫的疑惑,离开了巨鹿,分别奔向不同的方向。
他们不明白师尊那看似荒诞的命令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意,但“大贤良师”的威望,
让他们选择了无条件执行。谯郡,曹府。年轻的曹操刚被任命为骑都尉不久,正踌躇满志,
却也因朝廷的腐败和阉宦的专权而心生郁结。这日,他正在书房阅读兵书,家仆来报,
称有巨鹿来人,自称太平道信徒,奉师命特来赠礼。“太平道?张角?
”曹操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警惕。
他对这个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大贤良师”早有耳闻,
其信徒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势力庞大,其心难测。此时派人前来,
所赠何礼?“带进来。”曹操放下竹简,整了整衣冠,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提起十二分小心。
一名年轻的太平道弟子被引了进来,风尘仆仆,但眼神清澈,不似奸邪之辈。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厚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陶罐,双手奉上:“曹都尉,
此乃我家师尊张角命弟子特意送来的一点心意,乃‘太平米粥’一碗,请都尉笑纳。”“粥?
”曹操愣住了,他设想过金银,设想过珍宝,甚至设想过某种隐秘的联络信物,
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一罐粥?他示意身旁的亲随夏侯惇接过陶罐。夏侯惇解开布包,
打开罐盖,一股温热纯粹的米香顿时弥漫开来。曹操凑近看了看,罐中之粥,洁白粘稠,
热气袅袅,确实是上好的米粥,而且似乎是刚煮好不久,在这寒冬里显得格外诱人。然而,
越是寻常,越是透着诡异。张角远在巨鹿,派人千里迢迢,就为送一碗粥?
这粥里……莫非有毒?是试探,还是警告?或是某种掩人耳目的暗号?曹操心思电转,
脸上却不动声色,呵呵一笑,对那弟子道:“张角先生美意,操心领了。
只是操与先生素昧平生,受此厚礼,心中不安。不知先生可还有何话交代?
”弟子摇头:“师尊只言赠粥,愿都尉保重。”曹操目光微闪,对夏侯惇使了个眼色,
然后笑道:“既如此,操便收下了。来人,看赏,带这位小哥下去好生款待。
”待弟子被引下,曹操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盯着那罐白粥,眼神锐利如鹰。
“元让夏侯惇字,你如何看?”夏侯惇浓眉紧锁:“大哥,此事蹊跷。那张角妖言惑众,
聚拢流民,其心叵测。送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粥,碰不得。”曹操沉吟片刻,
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碰,自然是要碰的,但不是我们碰。”他唤来一名老仆,
吩咐道:“去找条野狗来,让它先尝尝这‘太平粥’的滋味。”老仆领命而去。不久,
后院传来消息,那野狗将粥舔食干净,活蹦乱跳,并无异状。曹操闻言,非但没有释然,
眉头反而皱得更紧。无毒?那张角此举,究竟意欲何为?是真的示好,
还是有着更深的、他暂时无法看透的图谋?这碗看似平淡无奇的白粥,
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曹操多疑的心中,漾开了层层猜忌的涟漪。他隐隐觉得,
这个张角,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这天下,似乎要起风了。涿县,一处简陋的院落。
刘备正与关羽、张飞二人围坐在火塘边。他刚刚组织乡勇平定了一场小规模的叛乱,
虽得些微赏赐,但大部分都分给了手下和乡邻,自家依旧清贫。眼看年关将近,
家中存粮无几,兄弟三人虽志气相投,却也不免为生计发愁。听闻有巨鹿张角的使者到来,
刘备甚是惊讶。他与张角毫无交集,只是隐约听过其名。他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袍,
与关、张二人一同迎出。来的太平道弟子同样奉上陶罐,语气诚恳:“刘公,
我家师尊久闻公仁义之名,特命弟子送来此粥,略表敬意。师尊言道,乱世将至,
望公善保有用之身,以待天时。”刘备接过那尚有余温的陶罐,打开一看,
是满满一罐热气腾腾的白粥。那米香扑鼻,在这饥寒交迫的冬日,显得如此珍贵。
他看了看面有菜色的二弟、三弟,又想起城中那些挨饿受冻的百姓,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角公……竟知备之名?”刘备声音有些哽咽,
他这汉室宗亲的微末身份,何曾被人如此看重过?更何况是在这困顿之时,雪中送炭。
“角公厚意,备……感激不尽!”他对着巨鹿方向,深深一揖。关羽抚着长髯,
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低声道:“大哥,这张角,倒是个有心人。
”张飞扯着大嗓门:“嘿!这粥来得正是时候!大哥,俺老张肚子正咕咕叫呢!
”刘备却摇了摇头,小心地盖好罐子,对使者道:“请回复角公,此粥之恩,备铭记五内。
只是眼下乡邻多有饥馑,备岂能独享?欲将此粥与众人分食,不知可否?”使者闻言,
肃然起敬:“刘公仁义,师尊若知,必感欣慰。粥既赠公,自是任凭公处置。”当晚,
刘备将这一罐粥兑了大量水,熬成了几大锅稀粥,分给了附近最困难的几户人家。
虽然每人只得一小碗,但那点暖意和米香,却让整个涿县县城的一角,在这个寒冬夜里,
多了几分生气。刘备捧着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对关羽、张飞叹道:“张角先生散粥济贫,
广施仁义,真乃有道之人也。若天下豪杰皆能如此,何愁百姓不安?”洛阳,董卓府邸。
气氛则截然不同。听闻有太平道的人送来一罐粥,
身材肥胖、满面虬髯的董卓正在厅中饮酒作乐,闻言一把将酒杯顿在案上,
勃然大怒:“什么?!张角那妖道?送粥?他把本官当成什么了?乞儿吗?!
”他麾下的将领如李傕、郭汜等人也纷纷鼓噪:“区区妖道,竟敢戏弄中郎将!
”“定是挑衅!不如将使者乱棍打出!”送粥的太平道弟子被如狼似虎的军士推搡进来,
话未说完,盛粥的陶罐就被董卓一把夺过,狠狠摔在地上!“啪嚓!”一声脆响,陶罐粉碎,
温热的白粥溅了一地,米香混合着酒气,弥漫在空气中。“滚回去告诉张角!
”董卓须发戟张,怒喝道,“让他收起这套蛊惑人心的把戏!再敢来洛阳生事,
本官定派大军,踏平他的巨鹿老巢!”使者被狼狈地赶出了洛阳城。消息传开,
洛阳权贵皆以此为笑谈,嘲笑张角不自量力,竟想用一碗粥来巴结董卓这样的边地悍将,
真是失心疯了。巨鹿,茅屋中。张角通过弟子们的回报,陆续得知了三处的反应。
对曹操的猜忌试探,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对刘备的仁德分粥,他颔首低语:“果然如此。
”对董卓的暴怒摔罐,他更是轻笑出声:“莽夫耳。”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说,
这本就是他“送粥”想要达到的部分效果。他不在乎一时一地的反应,
他在乎的是种子已经播下。这碗粥,就像一滴水,滴入了不同质地的土壤里,
会生出不同的结果。他现在要做的,是等待,并且,
开始真正发挥这“无限施粥系统”的力量。不仅仅是对那些未来的诸侯,更是对这冀州,
对这天下,无数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普通百姓。他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有些虚弱,
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坚定。他推开茅屋的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却让他精神一振。
“元义。”“弟子在。”“传令下去,”张角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日开始,于巨鹿城外,设‘太平粥棚’。
凡饥寒者,无论是否我道信徒,皆可来领粥一碗。”“师尊,这……规模太大,
是否会引来官府注意?”马元义有些担忧。张角淡淡道:“注意?他们迟早会注意的。
但现在,让百姓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去办吧。”他要让这“太平粥”的香气,
不再是秘密的赠礼,而是真正在这片即将陷入混乱的土地上,弥漫开来。
就在张角的粥棚在巨鹿城外悄然支起,第一批面黄肌瘦的流民捧着热粥,不敢相信地啜饮时,
北方的天际,铅灰色的云层愈发厚重低沉。寒风,似乎更刺骨了一些。
一场数十年不遇的大雪,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积聚,即将席卷整个北中国。
而那一碗碗被某些人嗤笑、被某些人感激、被某些人猜忌的白粥,或许将成为这个严冬里,
许多人唯一的生机。第三章 粥棚立威,大雪封途巨鹿城外的第一座“太平粥棚”,
起初并未引起官府的太多注意。年景不好,时有富户或寺庙施粥舍饭,在官吏眼中,
这张角不过是又一个想博取善名的道士罢了,甚至可能暗藏敛财之心。只要不聚众闹事,
便由他去。然而,这粥棚一开,便是十日。十日里,无论阴晴,每日清晨准时开棚。那粥,
并非寻常施舍的照得见人影的稀汤寡水,而是粘稠扎实、热气腾腾的真正白粥。米粒饱满,
香气扑鼻,更奇的是,无论来多少人,那几口大锅里的粥仿佛取之不尽,始终满溢。
有领了粥的贫苦人家,舍不得一次吃完,留到次日,发现粥竟仍未冷透,温温的正好入口!
此等“神迹”一传十,十传百,不仅巨鹿郡,连周边郡县的流民、饥民都闻风而动,
如同潮水般向巨鹿城外涌来。粥棚前,队伍排成了长龙,蜿蜒数里。人人面黄肌瘦,
眼神却因这一线生机而燃起了微弱的光。张角并未亲自露面,一切由马元义等核心弟子打理,
秩序井然。领粥之人,无需叩拜,无需入道,只需默默排队,便能得一碗活命的热粥。
“大贤良师真是活神仙啊!”“这粥……是仙粥!吃了浑身都有力气!”“苍天无眼,
幸有良师慈悲!”感激之声,在饥民中口口相传。“大贤良师”张角的名望,
以前或许还带着些宗教神秘色彩,如今,却实实在在地与“活命之恩”画上了等号,
在底层百姓心中的分量,变得重若千钧。太平道的信徒数量,以前是暗中发展,
如今几乎是公开地、滚雪球般暴涨。这下,巨鹿郡的官吏们坐不住了。郡守府内,
巨鹿郡守郭典看着案几上探子送来的报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报告上写着:每日领粥者已逾数千,且仍在增加;张角声威日隆,百姓只知有“大贤良师”,
不知有郡府;更有人传言,那粥锅乃神物,自有米粮涌出,张角乃天神下凡……“妖道!
果然是妖道!”郭典将竹简重重拍在案上,又惊又怒,“聚拢流民,收买人心,其心可诛!
再任其发展,我这巨鹿郡,怕是要改姓张了!”他当即召来郡尉,点齐五百兵卒,
气势汹汹直奔城外粥棚而去。他打定主意,要以“聚众滋事、妖言惑众”的罪名,查封粥棚,
驱散流民,最好能将那张角一举擒拿!此时,粥棚前依旧人山人海。
突然见到官兵盔明甲亮、刀枪如林而来,饥民们顿时一阵骚动,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马元义见状,心知不妙,一边让弟子稳住秩序,一边急忙派人回禀张角。郭典骑在马上,
勒住缰绳,对着粥棚厉声喝道:“尔等聚众于此,意欲何为?张角何在?让他出来见本官!
”声音未落,却见流民队伍中一阵波动,人群自发地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身影,
身着寻常青色道袍,手持九节杖,缓步从粥棚后走出。正是张角。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但眼神平静,步伐沉稳,走到官兵阵前,对着马元上的郭典微微稽首:“贫道张角,
见过郡守。不知郡守大人率兵至此,所为何事?”郭典见他如此镇定,心中更怒,
用马鞭指着张角:“张角!你聚集这许多流民,在此妖言惑众,莫非想造反不成?!
”张角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些面带菜色、眼含惊恐的百姓,又看向郭典,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全场:“郡守大人言重了。贫道在此,不过是见天寒地冻,百姓饥馑,
于心不忍,施舍几碗薄粥,聊以活命而已。何来聚众?何来惑众?又何来造反之说?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莫非,在郡守大人眼中,看着治下子民冻饿而死,才是为官正道?
施粥救人,反倒成了罪过?”“你!”郭典被噎得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强辩道,
“巧言令色!若非有所图谋,你何来这取之不尽的米粮?定是用了妖法!”“呵呵,
”张角轻笑一声,手中九节杖轻轻顿地,“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唯有虔心祈愿,
得三官大帝垂怜,赐下米粮,救济苍生。大人若不信,可亲自查验,这粥中,
可有一丝妖邪之气?可曾毒害一人?”他话音一落,身后的饥民们仿佛被点燃了情绪,
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哭喊:“郡守老爷开恩啊!良师是好人!”“这粥救了我全家性命啊!
”“求老爷不要查封粥棚!”“良师慈悲!”哭声、哀求声、甚至隐隐的愤怒声,
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五百官兵的阵列。
兵卒们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一片、衣衫褴褛却群情激动的百姓,手中的刀枪不禁有些松动。
他们中许多人,也出身贫寒,岂能对求活的乡亲真正挥刀?郭典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毫不怀疑,若自己此刻真敢下令拿人或查封粥棚,
这数千饥民瞬间就会化作暴民,将他这五百人撕得粉碎!这张角,竟已得民心至此!
就在双方僵持,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天空中,一片冰凉的东西,悄然落在了郭典的鼻尖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鹅毛般的大雪,毫无征兆地,
从铅灰色的天幕中,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下雪了。起初只是细碎的雪沫,但转眼之间,
雪势便迅猛增大,狂风卷着雪片,呼啸着席卷天地,视线迅速变得模糊。气温骤降,
呵气成霜。这场预报中的大雪,终于来了,而且来得如此猛烈,如此迅疾!
郭典和官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打得措手不及,盔甲上很快积了雪,寒冷刺骨。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场雪一下,官道必然被封,补给困难,若此时强行驱散这数千饥民,
无异于将他们全部推向死路!一旦酿成大规模冻死饿死的惨剧,他这郡守也就当到头了!
张角站在雪中,雪花落在他肩头,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平静地看着郭典。郭典脸色变幻不定,
最终,狠狠地瞪了张角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好个张角!今日便暂且饶你!
但这粥棚……你好自为之!若引发民乱,本官定拿你是问!我们走!”说罢,
悻悻然地调转马头,带着五百官兵,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狼狈撤回城内。看着官兵远去,
饥民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纷纷朝着张角叩拜,称颂之声不绝于耳。张角却只是抬手虚扶,
对马元义沉声道:“雪大了,让大伙领了粥,尽快找地方避寒。粥棚……不能停。”他抬头,
望向漫天飞雪,目光深邃。这场雪,比他预想的还要大。它暂时逼退了官府,
但也将带来更严峻的考验。北方的曹操、刘备,乃至洛阳的董卓,他们此刻,又在做什么?
他们可曾备足了过冬的粮草?他转身,走回粥棚。那几口大锅依旧蒸汽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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