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晚把老式收音机的音量拧到最大,重金属乐的嘶吼撞在工作室的白墙上,
几乎要掀翻屋顶。她需要这震耳欲聋的声响 —— 把那些缠人的思绪炸成碎片,
让她不必想起任何事。指尖转着银色针管,消毒水的清冽混着金属器械的冷味漫开,
压过了窗外初秋雨丝的潮意。又是个无聊的夜晚,又是个想靠疼痛找存在感的客人。
“确定纹在这儿?” 她问眼前的女孩。对方顶多二十岁,白衬衫的衣角被攥得发皱,
指腹还泛着白。女孩点头,指尖点向锁骨下方那片柔软的皮肤:“就这里,纹一句话。
”林晚没再多问。做纹身师五年,她见多了这样的人 —— 把别人的话刻进皮肤,
以为这样就能堵上心里的洞。她戴手套的动作利落,酒精棉擦过女孩的皮肤时,
对方瑟缩了一下。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女孩倒抽了口气。“疼就喊,不额外收费。
” 林晚的手没停,纹身机的嗡鸣混进音乐里。“没事...” 女孩的声音咬在牙缝里,
带着颤。工作室里只剩嘶吼与嗡鸣,
直到门上的铜铃突然 “叮铃” 响 —— 有人撞进了这片嘈杂。林晚抬头,
看见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站在门口。她攥着折叠盲杖,头发贴在脸颊上,
水珠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积成一小片水洼。“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很轻,
几乎要被音乐吞掉,“我路过... 没看见,是感觉到这里有光。
”林晚挑了挑眉:“你看不见,怎么知道有光?”“能摸出来。” 女人微微转了转头,
朝着音乐的方向,“也听见了声音。”林晚关掉收音机。突如其来的寂静里,她走向门口,
女人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 这个细微的防备,没逃过她的眼睛。“我就是想避避雨。
” 女人急忙解释,盲杖的金属头在地上轻轻磕着,“雨太大了,我找不着路。
”林晚看见那根盲杖在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别的。“那把椅子能坐。
” 她指了指墙角的折叠椅,转身走回工作台。女人摸索着挪过去,坐下时把盲杖靠在腿边,
又小心地把湿透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她坐得很直,像尊安静的雕塑,
只有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林晚一边给女孩补色,一边从镜子里看她。
女人看着三十出头,比自己小几岁,脸很清秀,就是没血色。指尖绞得越来越紧,
像是在攥着什么不敢说的事。2.半小时后,纹身做完了。林晚收了钱,送女孩出门,
工作室里只剩她和这个不请自来的盲女。雨还敲着玻璃窗,噼里啪啦的。“雨小了就走。
” 林晚收拾着针头,把用过的丢进专用垃圾桶。“谢谢。” 女人轻声说,“我叫苏晴。
”林晚没接话,也没说自己的名字。她擦工作台的布擦得很用力,像是要把什么痕迹擦掉。
“你是纹身师吗?” 苏晴又问。“嗯。”“我能... 摸摸你的工具吗?
”林晚的动作顿了顿,看向苏晴。她的眼睛很亮,却没有焦点,像蒙着层薄雾。“为什么?
”“想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苏晴的耳尖有点红,“用摸的。”林晚犹豫了一下,
拿起支不常用的纹身机走过去,递到她手里:“给。”苏晴的指尖轻轻碰上来,
从手柄摸到针嘴,连连接处的螺丝都没放过。她的触摸很轻,像是在碰一朵刚开的花,
怕碰坏了。“比我想的小。” 苏晴说,指尖还停在针嘴上,“也轻。
”“现在的设备都这样。” 林晚把机器拿回来,“雨该小了,你可以走了。”苏晴站起来,
摸索着拿外套和盲杖。就在她伸手推门时,林晚看见她手腕上的疤 —— 密密麻麻的,
太整齐了,绝不是意外划的。“等等。” 话出口的瞬间,林晚自己都愣了。苏晴停在原地,
盲杖垂在身侧。“雨还大,再坐会儿。” 林晚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我正好要泡茶。
”苏晴顿了顿,慢慢走回椅子旁坐下。林晚走进后间的小厨房,
烧水壶的声音 “嗡” 起来。她盯着冒泡的水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这个陌生人 —— 或许是那些疤,或许只是今晚不想一个人待着。
“你的茶。” 她把杯子放在苏晴面前的茶几上,又轻轻把杯柄转了个方向,对着苏晴的手。
苏晴伸手摸到杯子,双手捧着,暖意从掌心漫到胳膊上。“你怎么下雨天一个人出门?
” 林晚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我... 迷路了。” 苏晴的头低了点,
“刚搬来这附近,还不熟。”林晚没信,但没戳穿。谁都有不想说的事,她自己也一样。
“你叫什么?” 苏晴又问。“林晚。”“很好听的名字。”林晚扯了扯嘴角,
带着点自嘲:“是吗?”3.她们就着雨声喝茶,没人说话。苏晴的指尖在杯壁上摩挲着,
林晚看见她的指甲被咬得很短,边缘还参差不齐。“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 苏晴打破了沉默。“五年。”“喜欢这份工作吗?”林晚想了想:“能让我付账单。
”这不是全部。她其实喜欢纹身 —— 喜欢把图案永久刻在皮肤上的感觉,
喜欢看人们忍着疼,换一个不会消失的印记。这是她能懂、能控制的疼,
不像生活里那些乱糟糟的疼,躲都躲不开。苏晴好像听出了她没说的话,没再问。“雨停了。
” 林晚看向窗外,地面已经干了一小块,“这次真停了。”苏晴站起来,
拿起东西走向门口。推开门时,她顿了顿,回头说:“我还能再来吗?听听音乐。
”林晚想说不行 —— 她的工作室不是咖啡馆,也不是避难所。
可看着苏晴站在夜色里的背影,单薄得像片叶子,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周二下午我空。
” 最后她这么说。苏晴的脸上绽开个浅淡的笑:“周二下午。好。”她展开盲杖,
“嗒嗒” 敲着地面,慢慢走远。林晚站在门口,直到那个身影拐过街角,才关上门,
落了锁。她走回工作室中央,卷起左臂的袖子 —— 从手腕到手肘,全是疤。
那是另一种刺青,记着另一种疼。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凸起的皮肤,又赶紧拉下袖子,
像被烫到一样。苏晴数着步数,拐过第三个路口,终于摸到了自己公寓的门。推开门,
她背靠着门板,长舒了口气。房间里一片黑,但对她来说没区别。黑暗是她最熟的地方。
她摸索着走到厨房,倒了杯凉水。手还在抖 —— 今晚的事太出格了,
迷路、闯进陌生的地方、跟陌生人说话。每一步都让她心慌,可又有点说不出的兴奋。
苏晴放下杯子,解开衬衫纽扣。指尖抚过腹部的疤,粗糙的触感蹭着指尖。这么多年了,
这些疤还在,像那段记忆一样,没淡过。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温水浇在身上,
那些她想忘的感觉突然都回来了 —— 不只是手术留下的疤,
还有更久以前的:那些手、那些笑声、那些把她按在墙上扯她衣服的力气。“别想了。
” 她对着水声说,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身体。躺在床上,苏晴想起那个叫林晚的女人。
她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常年抽烟,可苏晴能听出里面的防备 —— 跟自己一样的防备。
那是受过伤的人才有的语气,像只随时准备躲起来的猫。林晚让她摸纹身机的时候,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机器的样子。
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多喜欢雕塑 —— 喜欢用手摸材料的温度,
把一块石头捏成自己想的样子。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在她看不见之前。
苏晴把脸埋进枕头里,想挡住那些涌上来的画面。
没用 —— 高中走廊的 locker 前,
、消毒水的味、父母压低的声音:“脑瘤”“视神经”“手术风险”...她宁愿记着这些,
也不想记后来的事。手术只是拿走了她的眼睛,可那些人拿走了她的一切。苏晴蜷缩起来,
抱住自己。有时候她想,要是连触觉都没了就好了 —— 这样就不用摸到皮肤上的疤,
不用每次碰自己,都想起那些烂事。“周二下午。” 她轻声念了一遍,
心里冒出点微弱的期待,像颗刚发芽的种子。4.林晚锁好工作室的门,走上楼梯,
回到楼上的公寓。她的日子很简单:楼下工作,楼上睡觉,偶尔去街角的超市买袋面包。
打开冰箱,她拿出罐啤酒,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电话上有两条未读留言,她按了播放键。
“晚晚,是妈妈。” 第一通留言响起来,林晚的动作顿了顿,
“你爸爸他... 又住院了。医生说这次严重。我知道你不想见他,
但是...”林晚按了删除键,声音断得干干净净。第二通是房产中介的:“林小姐,
之前跟你说的那套房子,买家又加价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下...”她也删了这条。
公寓里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慌。林晚打开电视,让声音填满房间。她不喜欢静,
静会让回忆钻进来。她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个旧盒子。里面是她十几岁时画的画,
大多是黑乎乎的涂鸦,线条尖得像要扎人,颜色也闷得慌。
只有一幅不一样 —— 一只从火里飞起来的凤凰,颜色亮得很,姿态也扬着。
那是她十六岁画的,送进寄养家庭前的最后一幅。林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面。
这只凤凰曾经是她所有的希望 —— 她以为自己能从家里的烂事里爬出来,像这只鸟一样,
重新活一次。多可笑。她把画塞回盒子,推回床底。走进浴室,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三十四了,眼角有细纹,黑发里掺了几根白的。撩开刘海,额角有道淡疤 —— 七岁时,
爸爸把她推到桌角上撞的。林晚转过身,背对镜子,拉起睡衣。
镜子里映出她的背 —— 从肩胛到腰,盖着个没完成的凤凰刺青。只有轮廓,没颜色,
像困在茧里,没等到破茧的那天。她放下衣服,面对镜子。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跟这只凤凰一样,永远停在快好起来、又没好起来的样子。她想起苏晴,
那个盲女。她身上有种矛盾的劲 —— 看着软,可偶尔抬头的样子,又透着点韧。
还有她手腕上的那些疤...“跟你没关系。” 林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她喝完啤酒,
关掉电视,躺上床。闭上眼睛,
就看见爸爸挥过来的拳头、妈妈哭的脸、玻璃碎的声音、还有自己小时候的尖叫。
:高中美术老师惊喜的表情、奖学金通知书、艺术学院的录取信... 所有通往未来的门,
曾经都开着,直到那场火把一切烧没了。林晚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睡意总也不来,
每次都这样。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倒出两粒,干咽下去。药效上来前,
她想起苏晴问她喜不喜欢工作。其实她没说实话。纹身对她不只是赚钱 —— 这是个仪式,
把疼变成美的仪式。每一针下去,都是疼和救赎掺在一起。就像她背上的凤凰,每一针都疼,
可最后会变成个好看的图案 —— 如果她有一天能把它画完的话。周二下午,
苏晴真的来了。林晚正在整理颜料,门铃 “叮铃” 响了。抬头就看见苏晴站在门口,
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个巧克力盒子。“我带了谢礼。” 苏晴笑着说,
“谢谢你那天的茶。”林晚接过盒子,有点手足无措:“进来吧。”苏晴小心地走进来,
熟门熟路地找到上次坐的那把椅子。“今天有客人吗?”“刚走。” 林晚说,
“半小时后还有一个。”“那我不打扰你。” 苏晴说,可没起身的意思。
林晚打开巧克力盒,拿了一颗递给苏晴,自己也拿了一颗。甜味在嘴里化开来,
她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吃饭。“你喜欢古典乐吗?” 苏晴突然问。“什么?
”“你上次放的重金属... 听着有点疼。” 苏晴的声音很轻,“我想,
你或许可以试试古典乐。”林晚挑了挑眉:“你觉得我需要松口气?”“不是。
” 苏晴的耳尖红了,“就是觉得肖邦的夜曲很好听,像月光洒在湖面上。想分享给你。
”林晚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的防备松了点。“我不听古典乐。”“那今天可以试试。
” 苏晴从包里拿出个小巧的 U 盘,“我录了几首。”林晚接过 U 盘,
在手里转了转。“你经常给陌生人送音乐吗?”“你是第一个。” 苏晴老实说,
“我没什么朋友。”林晚叹了口气,走到音响旁,插上了 U 盘。没一会儿,
柔缓的钢琴曲流满了工作室。苏晴的脸上绽开了笑:“这是肖邦的降 E 大调夜曲。
”林晚没说话,也没关音乐。她继续整理工具,苏晴坐在椅子上,
指尖轻轻跟着节奏敲着大腿。“你靠什么生活?” 林晚问。“翻译书。” 苏晴说,
“把英文小说翻成中文。出版社会把电子版发给我,我用特殊软件听着工作。
”林晚从来没想过盲人能做这个。在她的印象里,盲人要么在按摩院工作,要么靠别人帮衬。
“喜欢这份工作吗?” 她又问。苏晴想了想:“能让我待在安全的地方,不用见太多人。
”这个回答出乎林晚的意料。她还以为苏晴会说喜欢文字之类的话。“你怕人?” 林晚问。
苏晴的手指攥紧了裙摆:“嗯。”音乐在空气里飘着,两个女人各想着各的事,没说话。
接下来的客人是个高壮的男人,进门看见苏晴,愣了一下。“我朋友。” 林晚随口说,
然后对苏晴道,“你去里间等吧。”苏晴感激地点点头,拿起盲杖,摸索着走进了后间。
林晚转向男人:“准备好了吗?”5.三小时后,客人走了。林晚走进后间,
看见苏晴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蜷缩着身子,眉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
林晚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就在这时,苏晴突然抽搐了一下,惊醒过来。“我在哪儿?
” 她慌慌张张地问,手在空中乱摸。“我的工作室。” 林晚说,“你睡着了。
”苏晴松了口气,脸上有点红:“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睡着。”“你做噩梦了。” 林晚说。
苏晴低下头:“就是个噩梦。”林晚没追问。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我要关门了。
”“我这就走。” 苏晴站起来,理了理裙子。她们一起走到门口,傍晚的风吹在脸上,
很软。林晚看着苏晴展开盲杖,突然开口:“你吃饭了吗?”苏晴愣了一下,
转头说:“还没。”“附近有家面馆,味道不错。” 林晚说,
自己都觉得意外 —— 她从没主动约过别人吃饭。苏晴的脸上露出惊喜:“我愿意去,
只要不打扰你。”“我带路。” 林晚锁上门,又赶紧补充,“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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