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漩涡国家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室,总是弥漫着一种跨越千年的寂静。已是深夜,
只有沈知夏工作台前的无影灯还亮着,像一轮孤独的月亮,
照亮了她手中那枚泛着温润青光的玉韘shè。这是唐代镇国公裴琰的随葬品,
上好的和田玉,
边缘处却沁着一片顽固的、历经千年仍未完全褪去的褐红——那是干涸的血迹。
作为顶尖的文物修复师,沈知夏见过太多历史的伤痕,但这一片血迹,却总让她心神不宁。
它不像普通的沁色,反而像一道凝固的呐喊,带着某种不甘与眷恋。她戴上高倍放大镜,
拿起最精密的超声波清洗笔,试图在不损伤玉质的前提下,更清晰地观察血迹下的微观世界。
笔尖轻触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嗡鸣骤然响起,不是来自仪器,而是直接在她脑海深处炸开!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修复室冰冷的金属墙壁融化成了流动的色彩,
手中的玉韘变得滚烫,那片血迹仿佛活了过来,猩红刺目。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攫住了她,将她向一个无尽的漩涡拖拽。在意识彻底湮灭前,
一个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如同穿越了无数光阴,清晰地烙印在她灵魂深处:“以汝之血,
解彼之厄。”……剧烈的颠簸将沈知夏从昏迷中唤醒。刺骨的寒冷,
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涌入鼻腔。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实验室天花板,
而是灰蒙蒙的、缀着几颗残星的夜空,以及摇曳的、比人还高的芦苇丛。“找到了!
公主在这里!” 一声带着浓重口音、却又清晰可辨的古汉语惊呼传来。紧接着,
几个穿着只在历史书籍和影视剧中见过的古代服饰的男人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庆幸。
为首一人穿着深色宦官服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公主殿下!您可吓死老奴了!
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老奴如何向圣人交代啊!”公主?圣人?沈知夏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挣扎着想坐起,却发现浑身酸痛无力,
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套质地精美却已狼狈不堪的襦裙。“你们……是谁?
这是哪里?”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现代汉语的语调,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内侍官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更加痛心疾首的表情:“殿下定是受了惊吓,连胡话都出来了。
奴婢是内侍省张承恩啊!这里是骊山脚下,明日就要进长安城了,
您……您怎么就偷偷跑出来了呢?”沈知夏的心脏狂跳起来。骊山?长安?唐代?
她强迫自己冷静,迅速观察。这些人的服饰、语言、神态,都不像演戏。
诡异的玉韘和穿越时空的体验……一个荒谬却唯一合理的结论浮现在她脑海中——她穿越了,
并且,被误认成了某个逃婚的公主。理性告诉她必须立刻表明身份,但直觉却拉响了警报。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一个语言不通、行为怪异的“异乡人”,下场会是什么?
被当成妖孽烧死?还是关进大牢永无天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恐惧,选择了沉默。
她模仿着影视剧里看到的,虚弱地扶住额头,微微蹙眉,
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调低语:“我……头好痛……”张承恩见状,立刻招呼左右:“快!
扶公主上车!速速回营,宣医官!此事若传扬出去,尔等皆知后果!
”第二章:笼中雀与持笼人沈知夏被严密“保护”起来,送入了宏伟壮丽的大明宫。
她顶替的身份,是来自西域小国、即将与大唐镇国公裴琰和亲的“永乐公主”。
真正的公主因不愿远嫁而逃婚,使团为了不掉脑袋,
将她这个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天降之女”当成了救命稻草。紫宸殿内,气氛庄重而压抑。
大唐皇帝李睿端坐于龙椅之上,年约四旬,目光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
他仔细打量着殿下垂首而立的沈知夏。“永乐公主,受惊了。” 皇帝的声音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朕已下令严查护卫失职之罪。你与裴爱卿的婚事,
乃两国交好之大事,不可延误。三日后,朕亲自为你二人主婚。”沈知夏心中一震。婚事?
和那个史书上“战功赫赫却英年早逝”的镇国公裴琰?她不能答应,却又无法拒绝。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而无害,
用这几日偷偷练习、仍显生硬的古语回道:“谢陛下隆恩。只是……儿臣近日神思恍惚,
恐礼仪不周,有辱天家颜面。”皇帝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穿透这具皮囊,
看清内里的灵魂。他缓缓道:“无妨。裴琰是国之柱石,近日身体微恙,你嫁过去,
也好替朕……多加看顾。”“看顾”二字,意味深长。沈知夏瞬间明白,
自己不仅是个替身新娘,更是一枚皇帝安插在权臣身边的棋子。她低下头,
掩去眼中的复杂情绪,轻声道:“儿臣……遵旨。”镇国公府的气派远超沈知夏的想象,
却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一种沉淀了杀伐与权势的森严。新婚之夜,没有喧闹的洞房,
她独自坐在装饰华丽的婚房里,等待着那个决定她未来命运的男人。脚步声由远及近,
沉稳而富有节奏。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沈知夏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手——那是她习惯性藏着一枚小巧金属镊子的地方,
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武器”。他走了进来,烛光映亮了他的面容。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本该是极俊朗的容貌,
却被眉宇间一股化不开的沉郁和苍白如纸的脸色削弱了锋芒。他穿着大红色的婚服,
却仿佛披着一身寒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便是裴琰。他没有靠近,
只是站在几步之外,目光如同最冷静的解剖刀,从头到脚审视着她,没有任何新婚的喜悦,
只有纯粹的审视与评估。“公主殿下。”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府中规矩不多,只一条,西边的书房,未经允许,不得入内。”没有温存,没有客套,
直接划清了界限。沈知夏迎着他的目光,强迫自己不要退缩。“国公爷。
”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记下了。”裴琰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镇定,
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归于沉寂。“如此便好。夜已深,公主早些安歇。” 说完,
他竟转身径直离开了新房,留下满室寂静和一颗悬在半空的心。
沈知夏缓缓松开攥得发白的手指,手心一片湿冷。这个男人,比史书上的记载更加深沉难测。
而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药味,以及那异于常人的苍白,都指向了那个困扰他的“诅咒”。
第三章:月圆之咒接下来的日子,沈知夏在国公府过着一种被软禁般的生活。
仆役们恭敬却疏离,裴琰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笼中雀,
孤独地观察着这个一千多年前的世界。她偷偷记录着所见所闻,从建筑结构到饮食起居,
试图用科学的方法为这个“历史现场”建档。但越是了解,她越是感到一种无力。
这里的规则、思维模式,与她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很快,到了月圆之夜。
府中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仆人们行走间都放轻了脚步,面带忧色。深夜,
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正是从裴琰居住的正院传来。沈知夏被惊醒。
那咳嗽声带着一种濒死的痛苦,让她无法坐视不理。理性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
但作为半个医学世家出身的人,救死扶伤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她披上外衣,循着声音走去。
正院门外,老管家裴忠守在那里,满脸焦急,却不敢进去。“里面……” 沈知夏问道。
裴忠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老泪纵横:“殿下……是爷的老毛病又犯了,
每月月圆必咯血不止,太医署也束手无策,只说是什么……诅咒啊!”诅咒?沈知夏皱起眉。
她不顾裴忠的阻拦,推门而入。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裴琰伏在榻边,
单薄的中衣已被冷汗和咳出的血迹浸透,地上散落着染血的帕子。
他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微弱,那双锐利的眼睛紧闭着,
显得无比脆弱。看到沈知夏闯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想说什么,却被更剧烈的咳嗽打断,
又是一口鲜血呕出。沈知夏立刻上前,无视他抗拒的眼神,迅速检查。她抬起他的手腕,
触摸他的颈动脉,观察瞳孔。“放开……” 他挣扎着,声音虚弱。“不想死就闭嘴!
” 沈知夏用现代急救的口吻喝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强硬。她将他的身体调整成侧卧位,
防止窒息,然后用力按压他背部的几个穴位——那是母亲曾经教过的,
用于紧急缓解咯血的辅助方法。她的动作专业、快速,
带着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冷静和效率。裴琰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或许是无力反抗,
或许是那按压真的起了些许作用,剧烈的咳嗽慢慢平息,只剩下沉重的喘息。他睁开眼,
看向沈知夏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警惕、疑惑,还有一丝……茫然。
“你……” 他声音嘶哑。“这不是诅咒,” 沈知夏打断他,
用沾湿的帕子擦拭他唇边的血迹,动作算不上温柔,却有效,“这是病。
一种……可能源于血脉的疾病。”裴琰瞳孔微缩。多年来,所有人都视此为天罚或诅咒,
第一次有人如此笃定地告诉他,这是“病”。第四章:以技破局月圆之夜的事件,
成了两人关系微妙的转折点。裴琰并未多言,但沈知夏能感觉到,
那道冰冷的屏障裂开了一道细缝。他允许她在府内更自由地活动,偶尔,
会在书房与她进行一些简短的、充满试探的对话。他问她西域风物,
她凭借历史知识谨慎作答;她旁敲侧击朝廷局势,他则滴水不漏。两人像在下一盘无声的棋,
彼此试探着底线。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日,皇帝设宴款待使臣,裴琰携沈知夏入宫。
席间,太子李弘泰突然发难。“裴国公,” 太子笑容温和,眼底却藏着锋芒,
“日前有内侍不慎,竟将先帝御赐予你的那尊白玉释迦像损毁,父皇闻之心痛不已。
不知国公爷可将佛像妥善修复?也好让父皇安心。”话音刚落,
便有内侍捧着一尊断成三截、碎片无数的白玉佛像上前。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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