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溺水的我,他永远失去了双腿。十年后,我成了他的新娘,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你值得更好的人,”他总这样说,试图推开我。直到那天,医生宣布他脊椎损伤恶化,
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他第一次紧紧抱住我:“对不起,让你看到我最不堪的样子。
”我吻着他的额头微笑:“是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样子。”雨下得像是天漏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病房的窗玻璃上,噼啪作响,连成一片混沌的水幕,
将窗外原本清晰的夏日绿意搅得模糊不清。林晚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目光落在窗外那一片滂沱之中,思绪却飘回了十年前,那个同样下着暴雨的午后。
记忆里的恐惧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十四岁的夏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山溪暴涨,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断枝泥沙,咆哮着冲垮了河上的小石桥。她失足滑入激流,
那冰冷刺骨的感觉,那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那求生的手胡乱抓挠却只碰到虚无的绝望……然后,是一只有力的手,
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腕。那个少年,程毅。他把她拼命往岸上推,自己却被一个漩涡卷住,
接着是被冲断的桥石重重砸在了下半身……她永远忘不了他被救起时,
腰部以下那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和迅速染红了他身下那片泥泞草地的鲜血。从那一天起,
程毅的人生,就被固定在了一把轮椅上。“小晚?”床上传来一声微哑的呼唤,
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将林晚从那段冰冷刺骨的回忆里拽了出来。她立刻转过头,
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被沉重记忆攫住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俯过身,伸手理了理程毅额前有些汗湿的黑发。“醒了?感觉怎么样?渴不渴?
”程毅看着她,那双曾经明亮锐利、如今却沉淀了太多东西的黑眸里,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还好。
”他的目光掠过林晚明显带着倦色的脸,
最终落在自己盖着薄薄被单、平坦得异样的双腿位置。房间里短暂的沉默,
只有窗外的雨声不知疲倦地喧嚣着。“小晚,”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
“下次治疗,你别来了。公司那边也忙,你总请假不好。”林晚正在倒水的手微微一顿。
又是这样。十年了,这样的话,她听了无数次。她没接话,只是将温水递到他唇边,
看着他顺从地喝了几口,然后用指尖轻轻拭去他唇角的水渍。动作自然熟练,
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医生说了,这次的新方案效果不错,要坚持。”她语气轻快,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公司的事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程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自嘲。“不错?林晚,你看着我。”他抬手,
指了指自己毫无知觉的下半身,“一个连上厕所都需要人帮忙的废人,这叫效果不错?
”“程毅!”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刺伤的尖锐,但很快又软了下来,带着恳求,
“别这么说……”“那该怎么说?”程毅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说我这副样子,还能给你幸福?林晚,十年了,你守了我十年,从二十四岁到三十四岁,
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全都耗在我这个残废身上!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我不在乎!”林晚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别人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程毅,
我在乎的只有你!”“可我在乎!”程毅几乎是低吼出来,因为激动,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我他妈在乎!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想的都是我怎么拖累了你!
你应该有正常的生活,有健康的丈夫,有活泼可爱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每天围着我的轮椅转!你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人生!你明不明白?!”“更好的?
”林晚笑了,那笑容凄楚又倔强,眼眶泛着红,却硬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十年前,
那个把我从河里推上来,自己却被石头砸碎下半身的人,是谁?程毅,你告诉我,
还有什么‘更好的人’,能比用自己一辈子换我一条命的人更好?啊?”这番话像一记重锤,
砸碎了程毅所有的激动,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败和沉默。他颓然地靠回枕头里,扭过头,
不再看她。这样的争吵,在过去的十年里,反复上演。他一次次地用最伤人的话推开她,
她一次次地带着满身伤痕却更加固执地靠近。他觉得自己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泥沼,
越是爱她,就越是想让她离开,获得解脱;而她,则像一棵扎根在他生命废墟上的藤蔓,
越是风雨摧残,缠绕得越紧。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主治医生王主任带着几个护士走了进来,
暂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持。“程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
”王主任一边翻看着手里的病历夹,一边例行询问。林晚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
换上得体的微笑,替程毅回答着情况,细致地询问着护理细节。她站在医生面前,
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像一个随时准备迎接战斗的士兵。程毅看着她的背影,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多希望,
她能对自己不要这么好。王主任做完检查,示意林晚跟他出去一下。走廊里,
消毒水的气味更加浓重。王主任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显然背负着太多的女人,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紧。“林小姐,”他斟酌着开口,
“程先生的情况……我们可能需要再详细谈谈。”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王主任,您请说。”“上次全面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王主任将手里的影像片子递到林晚面前,指着上面某一处,“你看这里,
他当年的脊椎损伤,这些年虽然经过多次手术和康复,但本身基础太差,
加上长期卧床和坐轮椅,局部受力异常,导致受损的脊椎区域发生了不可逆的病变和压迫,
并且……在持续恶化。”林晚盯着那片模糊的阴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恶化……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不仅仅是双腿瘫痪的问题。
”王主任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病变的脊椎会影响到周边神经,甚至可能压迫到生命中枢。
目前,我们已经没有更有效的遏制手段了。”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如何说出最残忍的部分,最终,
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根据他目前的情况和发展速度,我们预估……他的剩余时间,
大概只有三个月。”……三个月。这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林晚的耳朵,
然后在她的大脑里轰然炸开。世界所有的声音,走廊的脚步声,推车的轮子声,
远处的谈话声,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尖锐的耳鸣。她感觉脚下的地面在晃动,墙壁在倾斜,
只有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
那点尖锐的刺痛才勉强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王主任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关于减轻痛苦的方案,关于临终关怀,关于……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她只看到医生的嘴唇在一张一合,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却又尽力想表达出同情的凝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头,怎么用尽全身力气挤出那句“谢谢您,王主任”的。
她只记得自己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病房走,腿像灌了铅,又像是踩在棉花上。走廊很长,
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晃得她眼睛发疼。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
世界的声音才重新回归。雨声还在,只是变得遥远而模糊。
程毅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靠在床头,望着窗外,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削瘦,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当他的目光落在林晚脸上时,
那平静瞬间被击碎了。林晚没有哭,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悲伤。她只是站在那里,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总是盛满了对他温柔笑意和无限韧劲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可怕,
仿佛所有的光都在一瞬间熄灭了。程毅的心猛地一缩。他太了解她了。这十年来,
她在他面前哭过,闹过,倔强过,却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一种被彻底抽走了灵魂,
连绝望都显得麻木的表情。“小晚?”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医生……说什么了?”林晚像是被他的声音惊醒,
眼睫颤动了一下。她缓缓地走到床边,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
她慢慢地俯下身,伸出手,轻轻地,近乎虔诚地,抚摸过他的眉骨,他的鼻梁,
他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加清晰的颧骨。她的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
程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握得很紧,那双深潭似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告诉我!
”他命令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其实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体,
自己最清楚。这几个月来的力不从心,持续的疼痛,都在指向同一个终点。他只是没想到,
会这么快。林晚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十年,守护了十年,与之抗争了命运十年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医生说……”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蓄巨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后面的话,
“……情况不太好。”“多不好?”程毅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任何闪躲。
泪水终于冲破了所有的堤坝,无声地顺着林晚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两滴,
滚烫地砸在程毅的手背上。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三个月……程毅,
我们还有……三个月。”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窗外的雨声消失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沉重的呼吸声。程毅抓着林晚手腕的手,力道先是猛地收紧,
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随即,又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松开,滑落。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和林晚一样苍白。他没有暴怒,没有歇斯底里,
甚至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只是那双眼睛,像是骤然熄灭的炭火,
最后一点光芒也黯淡下去,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黑暗。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
重新望向窗外那一片雨雾迷蒙。过了很久,久到林晚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久到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这沉默中被凌迟成了碎片。他才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也好。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座冰山,轰然撞进林晚的心里,
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然后,她看见程毅转回头,看向她。他的嘴角,
竟然极其缓慢地,扯开了一个弧度。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充满了无尽苦涩、自嘲、解脱,
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的笑容。他朝她,张开了双臂。一个邀请,也是一个告别。
林晚愣住了。十年了,这是第一次,在她告知他坏消息之后,他没有愤怒地推开她,
没有用言语刺伤她,而是……张开了双臂。她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就能对抗那该死的三个月。程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
那双曾经有力、如今却显得有些孱弱的手臂,缓缓地、坚定地回抱住了她。他抱得那么紧,
紧得林晚几乎要窒息,紧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和他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破碎的哽咽。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着滚烫的湿意。“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
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受伤野兽的哀鸣,脆弱得不堪一击。“对不起,
小晚……到最后……还是让你看到了……我最不堪的样子……”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林晚心中所有伪装的闸门。她再也控制不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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