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月亮被厚重的乌云吞没,后山乱葬岗只剩下呜咽的风和粘稠如墨的黑暗。
铁锹铲进湿冷泥土的闷响,一下,又一下,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声音。林晚就睡在这下面,
我曾经鲜活、如今冰冷的前女友。理智早已被巨大的、空洞的悲痛啃噬殆尽,
我只想偷一件她身边的物什,什么都好,一枚纽扣,一缕头发,只要能让我在往后的岁月里,
假装她还未曾彻底离去。汗水混着泥土的腥气滑入口中,咸涩难当。终于,锹尖撞上了硬物,
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棺木。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疯狂擂动,
像要挣脱胸腔的囚笼。就是这里了。我跪下来,用手疯狂地刨开残留的泥土,指尖很快磨破,
鲜血混入泥中,却感觉不到疼。就在我的手掌触碰到那粗糙木质棺盖的瞬间——笃。笃笃。
一下,又一下,沉闷,固执,从棺材内部传来。是……是幻觉吗?是悲痛过度产生的幻听?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但那声音还在继续,变成了更清晰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刮擦声,
像是指甲在一下下抠抓着棺木的内壁,缓慢,却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执拗。不……不可能!
恐惧像冰水瞬间浇透全身,我想逃,双腿却软得像棉花。鬼使神差地,我用了全身力气,
将铁锹的尖端猛地楔入棺盖的缝隙,用力一撬!腐朽的钉子发出呻吟,棺盖松动了一条缝。
几乎在同时,棺盖从里面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上顶开,滑向一旁。
一股混合着泥土、腐烂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一个身影,
穿着下葬时那件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如今已污浊不堪,缓缓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是林晚。那张脸,曾经明艳动人,此刻却泛着死气的青灰,
皮肤有不自然的浮肿和细微的破损。她的瞳孔是浑浊的,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翳,
但某个转动的角度,依稀还能看到往日的轮廓。她转向我,动作带着一种僵硬的熟悉感。
“快走,”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灭魔人子时来查棺。
”我手中的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你……你复活了?
”她腐烂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扯,形成一个诡异无比的弧度。“只是没死透。
”话音刚落,远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和若有若无的交谈声,正朝着这边靠近。灭魔人!
林晚猛地从棺中跃出,动作出乎意料的迅捷,冰凉僵硬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那触感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死人的温度。她不由分说,
拉着我跌跌撞撞地扑进旁边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浓重的阴影瞬间将我们吞没。我们刚藏好,
两个穿着深色制服、气息冷峻的男人就走到了墓穴旁。手电光柱在空棺和散乱的泥土上扫过。
“跑了?”一个声音冷哼。“刚跑不远,追!”另一个声音应道。脚步声迅速远去,
消失在乱葬岗的另一头。灌木丛中,我和林晚紧紧挨着,
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泥土和腐败的气息,
能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冰冷。恐惧和一种荒诞的现实感交织,
几乎让我崩溃。她松开了我的手,摸索着,
从连衣裙某个隐蔽的口袋里——如果那还能算口袋的话——掏出一张硬纸片,塞进我手里。
借着云层缝隙里漏出的极其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是一张名片,材质特殊,触手冰凉,
上面似乎印着某种从未见过的复杂花纹,而一角,沾染着已经发黑凝固的血迹。“有麻烦时,
”她浑浊的眼睛看着我,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把它浸在盐水里。”说完,她不等我回应,
转身,像一道苍白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没入更深的黑暗之中,留下我独自一人,
握着那张冰冷的名片,站在散发着坟墓气息的夜风里,恍如一场噩梦。三个月。
那张染血的名片被我藏在书架最底层,用一本厚重的《辞海》压着。我试图回归正常的生活,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但一切都不同了。夜晚的任何细微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
空气中偶尔飘来的腐土味会让我胃部痉挛。林晚从坟墓中爬出的画面,她冰冷的触感,
那张诡异的名片,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我的神经。而真正的麻烦,比预想的来得更快,
更凶猛。因为我那混账表哥卷走的一笔高利贷,放债的黑帮认定我知道内情,
甚至认为我和表哥是一伙的。解释是苍白的,拳头和威胁是直接的。
在几次警告和一次当街殴打之后,他们失去了耐心。今晚,就是死期。
我被五六个手持砍刀、钢管的大汉堵在了一条断头巷的尽头。
背后是冰冷潮湿、布满苔藓的墙壁,无处可逃。为首的光头狞笑着,用钢管轻轻敲打着掌心,
金属与水泥地面碰撞出清脆的、死亡倒计时般的声音。“小子,钱呢?还是说,
你想替你表哥把那身债,用零件来还?”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求饶无用,
反抗是徒劳。视线开始模糊,死亡的阴影浓重得几乎化为实质。就在这一片混沌的绝望中,
一个冰冷的触感刺入脑海。名片!染血的名片!盐水!
那是林晚留下的……唯一的、不合常理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稻草。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猛地向旁边一闪,躲过光头挥来的钢管,
趁机将手伸进外套内袋——那里有一个我习惯性放着的微型不锈钢酒壶,
里面装着高度数的烈酒,但此刻,我顾不上了。我掏出酒壶,拧开,
将里面辛辣的液体胡乱泼洒向逼近的几人,趁着他们下意识后退、怒骂的间隙,
我发疯般冲向他们身后巷口那个废弃的、满是锈渍和水渍的公用水龙头。“操!抓住他!
”“妈的,死到临头还想玩花样!”身后是怒吼和追赶的脚步声。我冲到水龙头前,
用尽全身力气拧动那生锈的阀门——吱嘎一声,一股细小的、带着铁锈味的浑浊水流了出来。
我手忙脚乱地从内袋深处掏出那张名片,它依旧冰冷刺骨,
上面的血迹在远处霓虹灯惨淡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暗沉。我把它塞到水流下,
任由那肮脏的水流冲刷。没有盐水,
这带着杂质和微量矿物质、或许还有些许城市消毒剂残留的水,算吗?
我只能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林晚!林晚!几乎是在名片被浸湿的瞬间。
巷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呵气成冰。原本还有远处车辆驶过的噪音,此刻全部消失,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连追兵们的叫骂声也诡异地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然后,月光——那一直被城市光污染遮蔽的、清冷的月光,
似乎骤然明亮了起来,如水银般倾泻在巷口。一个身影,踏着那惨白的月色,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依旧是那身污浊的白色连衣裙,皮肤是死寂的青灰,瞳孔浑浊,
正是林晚。她来了。黑帮打手们显然被这诡异的一幕弄懵了,但凶悍之气让他们很快回神。
“妈的,又来个送死的!一起砍了!”光头壮着胆子吼道,挥刀率先冲了上去。林晚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声音,像一道贴地掠过的苍白鬼影。她迎向光头,在他砍刀落下的前一刻,
看似随意地一伸手,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咔嚓!
”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刺耳。光头的惨叫只发出半声,就像被掐断。
因为林晚的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如刀,已经轻易地刺入了他的胸膛。没有血流如注,
只有一种沉闷的、撕裂**的声响。她手臂一挥,
光头壮硕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软软滑落,再无动静。
剩下的打手们彻底吓傻了,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有人想跑,但双腿如同灌铅。
林晚没有停顿。她扑向第二个人,双手抓住他的头颅和肩膀,
轻轻一拧——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棉絮被强行撕开的声音。
第三个人试图用钢管攻击她的后背,钢管砸在她身上,发出敲击朽木的闷响,
她甚至没有晃动一下,反手抓住钢管,连同那人的手臂一起,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杀戮,或者说,毁灭,在寂静中进行。没有激烈的打斗声,
只有**被撕裂、骨骼被折断、生命被碾碎的、令人作呕的声响。
她像一台没有感情的、高效的破坏机器,动作简洁,精准,带着一种非人的、绝对的冰冷。
不到三十秒。也许更短。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五六个大汉,
此刻已经变成了散落在巷子各处的、不成形状的残破躯体。
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盖过了原本的腐臭和垃圾味,几乎让人窒息。林晚站在尸块中央,
缓缓转过身,面向我。她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液,脸上也溅了几滴,
在她青灰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她抬起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颊的血渍,
那个动作,依稀还有几分她生前的习惯。然后,她看向我,
嘴角再次扯起那抹熟悉的、令人心底发寒的弧度。“现在,”她轻声说,声音依旧沙哑,
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亲昵的意味,“我们是共犯了。”我靠着冰冷的墙壁,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我能承受的极限。她朝我走来,一步一步,踩在粘稠的血泊中,
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她在距离我极近的地方停下,
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她浑浊瞳孔里自己惊恐扭曲的倒影,
能闻到她身上混合了腐土和新鲜血液的、地狱般的气息。
她抬起那只刚刚撕裂了数条生命、冰冷而僵硬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脖颈。
指尖的寒意穿透皮肤,直抵骨髓,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冰冷的触感,像一把钥匙,
猛地打开了我记忆深处一个被刻意尘封、落满灰尘的抽屉。画面闪回。争吵。激烈的,
歇斯底里的争吵。在我们曾经那个小小的、充满回忆的出租屋里。为了什么?
似乎是为了分手,又似乎是为了更早之前,某个我早已遗忘的、她认为不可原谅的过错。
我当时背对着她,烦躁地抓着头发,说了一句极其伤人的话——具体内容是什么,
灌篮:都重生了,谁还当莽夫啊?樱木晴子完整免费小说_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灌篮:都重生了,谁还当莽夫啊?樱木晴子
灌篮:都重生了,谁还当莽夫啊?(樱木晴子)免费小说大全_小说完结免费灌篮:都重生了,谁还当莽夫啊?樱木晴子
樱木晴子《灌篮:都重生了,谁还当莽夫啊?》完整版在线阅读_樱木晴子完整版在线阅读
镜界之她的时光(林初夏苏绫)全本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镜界之她的时光(林初夏苏绫)
镜界之她的时光(林初夏苏绫)热门小说在线阅读_热门小说镜界之她的时光(林初夏苏绫)
镜界之她的时光林初夏苏绫已完结小说推荐_完整版小说镜界之她的时光(林初夏苏绫)
请岁月许我静好(李屿澈许静好)热门小说在线阅读_热门小说请岁月许我静好(李屿澈许静好)
请岁月许我静好李屿澈许静好最热门小说_免费小说全集请岁月许我静好(李屿澈许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