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灯闪一次，灭一次。
林觉站在楼梯口，掌心裂口凝成细线，血停。
他抬手，看表，数字未动，仍是00:57:11。
表停了。
他摘表，扔向墙面。
塑料壳碎，电池滚落，一路响，一路停。
楼下传铁门撞框声，有人进来。
林觉下楼，一步两级，声控灯随脚步亮。
二楼转角，贴一张A4纸，纸角卷，打印体：“快递己签收，签收人：林觉。”
他撕纸，对折，塞进裤袋。
一楼灯黑。
保安台空，登记簿摊在台面，最后一行写：“03:22，林觉，出站。”
笔迹是他自己的。
时间却是未来。
他推开铁门，夜进来。
雨停，地湿，反出路灯光。
对面停一辆面包车，车门滑开，驾驶位没人。
车厢地板铺塑料膜，膜上积一层水，水里漂一副手铐。
林觉上车，关门。
仪表盘亮，屏幕显倒计时：00:56:30。
与电脑同步。
副驾放档案袋，袋口缠白线。
他扯线，抽纸。
第一页：身份证复印件，头像是他，姓名空白。
第二页：地铁监控截图，他站在屏蔽门前，门反光，背后有人举手机，屏对镜头，画面里显示同一截图，无限循环。
第三页：DNA报告，手指与他匹配度99.99%，签名栏签：林觉。
他把报告放一边，探身，掀驾驶座遮阳板。
啪一声，掉下一部旧款手机，电池鼓包。
按电源键，屏亮，锁屏背景血红，中央白字：“拨1，听遗言。”
他按1，免提开。
嘟——自己的声音传出，语速稳：“第46次循环，我是上一轮的你。
两点提醒：一，别回家，家里有尸体不是你放的；二，去B5，钥匙在你鞋底。”
录音止，手机自动关机，再开不开。
林觉抬脚，看左鞋底。
钥匙粘在内侧，刃口缠胶带。
他撕下，钥匙柄刻字母：B5。
“砰、砰、砰”，车窗突然被敲响，声音不大，却很有节奏。
林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身穿一套蓝色的校服，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头发湿漉漉的，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
少年的右手高高举起，掌心朝上，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着几个数字：“00:55:00”。
写完之后，少年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林觉见状，连忙推开车门，追了上去。
少年的步伐很快，穿过绿化带时，他的步幅始终保持一致，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林觉紧紧地跟在后面，与少年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既没有缩短，也没有拉长。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地铁口。
少年在入口处停了下来，林觉也跟着停下脚步。
他发现，入口处的闸机全部亮着绿灯，却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值守。
少年先是指了指闸机，然后又指了指林觉，接着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轨道里，瞬间便被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闸机发出“滴滴”的声音，似乎是在等待有人刷卡通过。
林觉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钥匙，在闸机上轻轻一刷。
只听“滴”的一声，绿灯熄灭，闸机缓缓打开。
林觉迈步走进站厅，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亮着的广告牌此刻也全都漆黑一片，只有一盏日光灯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日光灯的照耀下，一台自动照相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镜头上的红灯不停地闪烁着。
照相机吐相纸，啪一声。
林觉取相纸，甩两下，图像显：照片里，他闭眼躺地板，额头写数字：00:00:00。
照片右下角有时间：今天—23:59。
他把照片放口袋，朝站台走。
轨道深处传来列车进洞风声，却不见灯。
他站黄线后，低头，看轨道旁排水沟，沟里漂一张工牌，照片是他，姓名栏空白。
俯身拾，工牌背面贴一枚芯片，金属面划一道横，像关闭符号。
他把芯片抠下，放进口袋，与车票并列。
隧道亮头灯，列车进站，无人驾驶，车窗全黑，不映人。
车门开，冷气涌出。
林觉上车，车门合。
车厢内，座椅全拆，地板铺白纸，纸上复印同一行字：“写下你最后一次见的脸。”
纸旁放一支马克笔。
林觉蹲，在纸空白处写：“我未见任何人。”
写完，他翻下一页，纸下露一条轨道模型，玩具尺寸，铁轨尽头摆一截手指，涂成红。
列车启动，加速，灯闪一次，全灭。
黑里，只有他腕表破裂的表盘蓄一点光，光停在00:57:11，不再走。
黑暗持续十秒，灯复亮。
车厢壁贴满照片，每张都是他在不同地点，时间戳统一：00:00:00。
照片覆盖车窗，无缝，像墙。
广播响，机械女声：“下一站，B5。”
林觉抬头，看线路图，全程只亮一站：B5。
剩余时间：00:54:00。
他拉吊环，吊环掉，落出一把钥匙，与手中B5钥匙齿形对称，像另一半。
他把两把钥匙并在一起，齿合，成一把完整钥匙，柄刻数字：“13。”
列车减速，轨道摩擦尖啸。
车门未开，先裂一道缝，缝外漆黑，像未建成的隧道。
林觉把钥匙握在手心，血从裂口重新渗出，沿指缝滴白纸，红点盖住“任何人”三字。
门开，风灌入，吹起照片，像雪。
林觉迈步，跨出门，脚下不是站台，是水泥楼梯，向下。
楼梯口标号牌：B5。
他回头，列车己不在，只剩轨道悬空，断口整齐，像被一刀裁切。
耳机里突然插入电流声，随后一句低语：“00:53:00，别迟到。”
林觉抬脚，下楼，一步一声，声控灯一层层亮，又一层层灭。
数字在脑内跳，不减只少。
他数，53、52、51……到47时，楼梯尽头出现一扇铁门，门中央锁孔对称，等一把完整钥匙。
林觉把两把合并的钥匙插入，转动。
锁舌缩回，声如枪机。
门开，里面漆黑，像未开始的记忆。
他跨进去，门在身后合，锁舌自动弹回。
倒计时停在00:46:13。
黑暗里，只有他心跳，像秒针，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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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看表，数字未动，仍是00:5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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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铁门撞框声，有人进来。
林觉下楼，一步两级，声控灯随脚步亮。
二楼转角，贴一张A4纸，纸角卷，打印体：“快递己签收，签收人：林觉。”
他撕纸，对折，塞进裤袋。
一楼灯黑。
保安台空，登记簿摊在台面，最后一行写：“03:22，林觉，出站。”
笔迹是他自己的。
时间却是未来。
他推开铁门，夜进来。
雨停，地湿，反出路灯光。
对面停一辆面包车，车门滑开，驾驶位没人。
车厢地板铺塑料膜，膜上积一层水，水里漂一副手铐。
林觉上车，关门。
仪表盘亮，屏幕显倒计时：00:56:30。
与电脑同步。
副驾放档案袋，袋口缠白线。
他扯线，抽纸。
第一页：身份证复印件，头像是他，姓名空白。
第二页：地铁监控截图，他站在屏蔽门前，门反光，背后有人举手机，屏对镜头，画面里显示同一截图，无限循环。
第三页：DNA报告，手指与他匹配度99.99%，签名栏签：林觉。
他把报告放一边，探身，掀驾驶座遮阳板。
啪一声，掉下一部旧款手机，电池鼓包。
按电源键，屏亮，锁屏背景血红，中央白字：“拨1，听遗言。”
他按1，免提开。
嘟——自己的声音传出，语速稳：“第46次循环，我是上一轮的你。
两点提醒：一，别回家，家里有尸体不是你放的；二，去B5，钥匙在你鞋底。”
录音止，手机自动关机，再开不开。
林觉抬脚，看左鞋底。
钥匙粘在内侧，刃口缠胶带。
他撕下，钥匙柄刻字母：B5。
“砰、砰、砰”，车窗突然被敲响，声音不大，却很有节奏。
林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身穿一套蓝色的校服，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头发湿漉漉的，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
少年的右手高高举起，掌心朝上，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着几个数字：“00:55:00”。
写完之后，少年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林觉见状，连忙推开车门，追了上去。
少年的步伐很快，穿过绿化带时，他的步幅始终保持一致，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林觉紧紧地跟在后面，与少年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既没有缩短，也没有拉长。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地铁口。
少年在入口处停了下来，林觉也跟着停下脚步。
他发现，入口处的闸机全部亮着绿灯，却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值守。
少年先是指了指闸机，然后又指了指林觉，接着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轨道里，瞬间便被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闸机发出“滴滴”的声音，似乎是在等待有人刷卡通过。
林觉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钥匙，在闸机上轻轻一刷。
只听“滴”的一声，绿灯熄灭，闸机缓缓打开。
林觉迈步走进站厅，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亮着的广告牌此刻也全都漆黑一片，只有一盏日光灯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日光灯的照耀下，一台自动照相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镜头上的红灯不停地闪烁着。
照相机吐相纸，啪一声。
林觉取相纸，甩两下，图像显：照片里，他闭眼躺地板，额头写数字：00:00:00。
照片右下角有时间：今天—23:59。
他把照片放口袋，朝站台走。
轨道深处传来列车进洞风声，却不见灯。
他站黄线后，低头，看轨道旁排水沟，沟里漂一张工牌，照片是他，姓名栏空白。
俯身拾，工牌背面贴一枚芯片，金属面划一道横，像关闭符号。
他把芯片抠下，放进口袋，与车票并列。
隧道亮头灯，列车进站，无人驾驶，车窗全黑，不映人。
车门开，冷气涌出。
林觉上车，车门合。
车厢内，座椅全拆，地板铺白纸，纸上复印同一行字：“写下你最后一次见的脸。”
纸旁放一支马克笔。
林觉蹲，在纸空白处写：“我未见任何人。”
写完，他翻下一页，纸下露一条轨道模型，玩具尺寸，铁轨尽头摆一截手指，涂成红。
列车启动，加速，灯闪一次，全灭。
黑里，只有他腕表破裂的表盘蓄一点光，光停在00:57:11，不再走。
黑暗持续十秒，灯复亮。
车厢壁贴满照片，每张都是他在不同地点，时间戳统一：00:00:00。
照片覆盖车窗，无缝，像墙。
广播响，机械女声：“下一站，B5。”
林觉抬头，看线路图，全程只亮一站：B5。
剩余时间：00:54:00。
他拉吊环，吊环掉，落出一把钥匙，与手中B5钥匙齿形对称，像另一半。
他把两把钥匙并在一起，齿合，成一把完整钥匙，柄刻数字：“13。”
列车减速，轨道摩擦尖啸。
车门未开，先裂一道缝，缝外漆黑，像未建成的隧道。
林觉把钥匙握在手心，血从裂口重新渗出，沿指缝滴白纸，红点盖住“任何人”三字。
门开，风灌入，吹起照片，像雪。
林觉迈步，跨出门，脚下不是站台，是水泥楼梯，向下。
楼梯口标号牌：B5。
他回头，列车己不在，只剩轨道悬空，断口整齐，像被一刀裁切。
耳机里突然插入电流声，随后一句低语：“00:53:00，别迟到。”
林觉抬脚，下楼，一步一声，声控灯一层层亮，又一层层灭。
数字在脑内跳，不减只少。
他数，53、52、51……到47时，楼梯尽头出现一扇铁门，门中央锁孔对称，等一把完整钥匙。
林觉把两把合并的钥匙插入，转动。
锁舌缩回，声如枪机。
门开，里面漆黑，像未开始的记忆。
他跨进去，门在身后合，锁舌自动弹回。
倒计时停在00:4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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