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哥布林们胜利后疲惫又兴奋的嘶吼，以及伤者压抑的呻吟。
维度间隙中，林默仔细体会着刚才的收获。
散逸的恐惧与兴奋如同零星的雨点，虽然持续不断，但量太少，过于分散。
它们融入他雾状的身体，带来些许“饱腹感”，却无法像“悲伤”或“狂怒”那样，引发质变，赋予新的特质。
“效率太低了。”
林默意识到。
被动的吸收，远不如主动的、有指向性的献祭。
他需要更多的“碎骨”，需要更多的“锚点”，将那些散乱的情绪引导、集中起来，汇入他这个唯一的“终端”。
他的意识再次投向那个蛮荒世界，聚焦于胜利后的哥布林部落。
碎骨站在战场中央，周身萦绕的猩红光芒己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力后的虚脱和……更深沉的敬畏。
他拄着染血的石斧，看着周围族人们投来的、混合着恐惧与崇拜的目光，心中对那位“无名之雾”的信仰，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能活下来，能带领部落获胜，全靠神祇的恩赐！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非人的意念，再次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汝，做得很好。
但信仰，需有回响。
敬畏，需有归处。
告知你的族人，吾之名——‘无名之雾’，是庇护，亦是毁灭。
向吾献上你们的‘敬畏’，吾将赐下力量与生存的权利。
碎骨浑身一颤，毫不犹豫地面向洞穴方向（他感觉那里是神谕传来的源头），五体投地，用尽全身力气高喊：“谨遵您的神谕！
伟大的无名之雾！
您卑微的仆人碎骨，必将您的荣光，播撒至部落每一个角落！”
他挣扎着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开始向聚集过来的哥布林战士们，狂热地宣扬“无名之雾”的威能。
他描述那滴“猩红之怒”带来的强大力量，描述神祇如何回应了他的祈求。
“……是伟大的无名之雾，赐予了我撕碎人类的力量！
祂是比远古图腾更强大的存在！
敬畏祂！
信仰祂！
向祂献上你们的敬畏，我们才能活下去，才能夺回我们的猎场！”
哥布林们看着宛若重生、力量暴涨的祭司，看着那些人类士兵残缺的尸体，原本就存在的敬畏之心，此刻被彻底点燃、引导。
一种集体性的、更加凝聚的敬畏情绪，开始从这群愚昧而原始的绿皮小生物身上升腾，如同无形的烟柱，跨越维度，涌向林默。
这一次，不再是散逸的、无意识的情绪碎片，而是有明确指向性的、带着初步信仰雏形的集体意识！
林默的“身体”微微一震。
这股汇聚而来的“敬畏”，虽然单一个体质量远不如碎骨的“狂怒”或老哥布林的“悲伤”，但贵在“量”大，且纯粹！
它们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这团雾气，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稳定。
他感觉到自己与这个蛮荒世界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更加牢固。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随时可能断线的旁观者，那么现在，他就像在这个世界打下了一根“楔子”，一个以碎骨为核心，以整个哥布林部落为基础的信仰锚点。
他的存在，因为这份集体的敬畏，而变得更加“真实”，流失的本源也得到了更有效的补充。
“原来如此……指向性的集体情绪，不仅能提供能量，还能加固我与世界的连接。”
林默心中明悟。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他尝试着引导这股新生的、名为“敬畏”的力量。
它似乎天然带有一种“凝聚”和“秩序”的属性。
他没有将其加工成类似“猩红之怒”的攻击性神力，而是尝试着，将其与自身那丝微弱的魔神本源结合。
过程比提炼狂怒更加艰难，因为这涉及到了更本质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如同在针尖上雕刻。
片刻之后，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带着淡淡威压的“气息”，被他顺着信仰之线，反馈给了那个正在宣扬他名号的祭司碎骨。
这不是力量赐予，而更像是一种……身份认证和权限提升。
洞穴中，正在狂热布道的碎骨，声音戛然而止。
他感觉到，自己与那位伟大存在的联系，变得更加清晰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安（同时又令人敬畏）的气息萦绕着他，让他刚才激战后的虚弱感都减轻了不少。
他甚至隐隐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能借用一丝极其微小的力量，来安抚族人，或者……施加一点点威慑。
这是神恩！
是神祇对他工作的认可！
碎骨激动得浑身发抖，再次跪拜下去，信仰更加虔诚。
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神眷者”的气息，也让其他哥布林对他的话更加信服，对“无名之雾”的敬畏之心更重。
一个完美的正向循环开始形成：信仰产生敬畏，敬畏加固锚点，锚点反馈神恩，神恩强化信仰。
林默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他在这个世界的根基，正在一步步夯实。
然而，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洞穴深处，那个依旧沉浸在失去孩子痛苦中，却因为被拿走了“悲伤”而显得异常平静的老哥布林母亲。
她是一个特例。
她献祭了最浓烈的情感，却并未像其他哥布林那样产生强烈的敬畏。
她的内心，现在是一片近乎虚无的空白，或者说，是一种剥离了激烈情绪后的、深沉的哀寂。
这种状态，有什么用？
林默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
他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意识，轻轻触碰那片“虚无的哀寂”。
下一刻，他“听”到了。
不是祈祷，不是情绪，而是一种……极其微弱、近乎本能的、对生命终结的领悟，以及一种对“安宁”的渴望。
这种领悟和渴望，与他刚刚吸收的、那些人类士兵临死前爆发出的、强烈的对死亡的恐惧，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恐惧……与安宁。
两种面对死亡截然不同的态度，如同阴阳两极，在他意识中碰撞。
林默忽然意识到，这个老哥布林母亲，或许在无意中，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层次力量的大门——关乎生死，关乎存在与终结。
她的价值，远不止一份“悲伤”祭品。
她本身，或许就是一个极其特殊的……道标。
与此同时，在维度间隙的更深处，某个存在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道混乱而贪婪的意念扫过这片区域，带着一丝疑惑。
“咦？
一个新的……幼崽？
味道……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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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再次投向那个蛮荒世界，聚焦于胜利后的哥布林部落。
碎骨站在战场中央，周身萦绕的猩红光芒己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力后的虚脱和……更深沉的敬畏。
他拄着染血的石斧，看着周围族人们投来的、混合着恐惧与崇拜的目光，心中对那位“无名之雾”的信仰，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能活下来，能带领部落获胜，全靠神祇的恩赐！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非人的意念，再次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汝，做得很好。
但信仰，需有回响。
敬畏，需有归处。
告知你的族人，吾之名——‘无名之雾’，是庇护，亦是毁灭。
向吾献上你们的‘敬畏’，吾将赐下力量与生存的权利。
碎骨浑身一颤，毫不犹豫地面向洞穴方向（他感觉那里是神谕传来的源头），五体投地，用尽全身力气高喊：“谨遵您的神谕！
伟大的无名之雾！
您卑微的仆人碎骨，必将您的荣光，播撒至部落每一个角落！”
他挣扎着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开始向聚集过来的哥布林战士们，狂热地宣扬“无名之雾”的威能。
他描述那滴“猩红之怒”带来的强大力量，描述神祇如何回应了他的祈求。
“……是伟大的无名之雾，赐予了我撕碎人类的力量！
祂是比远古图腾更强大的存在！
敬畏祂！
信仰祂！
向祂献上你们的敬畏，我们才能活下去，才能夺回我们的猎场！”
哥布林们看着宛若重生、力量暴涨的祭司，看着那些人类士兵残缺的尸体，原本就存在的敬畏之心，此刻被彻底点燃、引导。
一种集体性的、更加凝聚的敬畏情绪，开始从这群愚昧而原始的绿皮小生物身上升腾，如同无形的烟柱，跨越维度，涌向林默。
这一次，不再是散逸的、无意识的情绪碎片，而是有明确指向性的、带着初步信仰雏形的集体意识！
林默的“身体”微微一震。
这股汇聚而来的“敬畏”，虽然单一个体质量远不如碎骨的“狂怒”或老哥布林的“悲伤”，但贵在“量”大，且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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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心中明悟。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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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似乎天然带有一种“凝聚”和“秩序”的属性。
他没有将其加工成类似“猩红之怒”的攻击性神力，而是尝试着，将其与自身那丝微弱的魔神本源结合。
过程比提炼狂怒更加艰难，因为这涉及到了更本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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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内心，现在是一片近乎虚无的空白，或者说，是一种剥离了激烈情绪后的、深沉的哀寂。
这种状态，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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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意识，轻轻触碰那片“虚无的哀寂”。
下一刻，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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