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日天揣着两盒皱巴巴的烟，第三次踏进媒人张婶家时，鞋底沾着的泥土都带着股焦虑的味道。
天刚蒙蒙亮，豫西农村的晨雾还没散，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为了五金和电动车的事，他己经三天没睡安稳觉了。
“张婶，求你再帮我跑一趟吧。”
王日天把烟放在八仙桌上，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是真没辙了，亲戚朋友借遍了，连办酒席的钱都是欠着的，你跟兰姐说，结婚后我立马去砖厂加班，再去工地打零工，挣了钱第一时间给她买，要是她不放心，我给她打欠条，按手印、找担保人都行。”
张婶叹了口气，拿起烟又放下，眼角的皱纹拧成了疙瘩：“小天，不是婶不帮你，是小兰那边油盐不进。
昨天我去说的时候，她当着她娘家人的面就放了话，五金（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链、金吊坠）和电动车，少一样都别想让她进门。”
“她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家的难处吗？”
王日天红了眼眶，声音发颤，“为了凑那二十七万六的彩礼，我爸妈把耕牛卖了，粮食囤空了，借了一屁股债，我妈这几天愁得饭都吃不下，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她怎么就看不见呢？”
“兰姐也有她的说法。”
张婶揉了揉太阳穴，“她说她带着亮亮二婚，本来就没面子，要是连五金和电动车都没有，嫁过来会被村里人笑话，以后在婆家也抬不起头。
她还说，彩礼是彩礼，这两样是结婚的标配，不能混为一谈。”
王日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不是不想给，是真的拿不出钱了。
“婶，麻烦你再去说说，就说我真的尽力了，等结婚后，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她买齐，行不行？”
王日天近乎哀求。
张婶心软了，拿起外套站起身：“行，婶再去试试，这是最后一次了，成不成看天意。”
王日天在家等了一整天，坐立难安。
他一会儿趴在窗台上看村口的路，一会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满地的烟头像是他杂乱的心绪。
傍晚时分，张婶回来了，脸色比去的时候还要难看。
“日天，婶对不起你。”
她坐在板凳上，喝了口凉茶，“小兰还是那句话，三天内必须把东西备齐，不然这婚就黄了。
她还说，要是黄了，彩礼一分也不退，说是我们家没诚意，耽误了她的时间。”
王日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像被一块巨石砸进了冰窖。
他知道，李秀兰这是铁了心要耍赖。
按村里的规矩，要是因为男方没能力满足合理要求导致婚结不成，彩礼本该酌情退还；可现在李秀兰分明是漫天要价，还不肯退彩礼，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
“谢谢婶，让你跑了这么多趟。”
王日天站起身，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家，王日天把情况跟父母说了。
父亲蹲在墙角，闷头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母亲坐在炕沿上，抹着眼泪说：“这可怎么办啊？
彩礼都给她了，要是要不回来，我们家就彻底垮了，那些债怎么还啊？”
“爸，妈，你们别难过。”
王日天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但彩礼是我们家的血汗钱，是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才凑齐的，她没道理霸占着不退。
我先找村干部调解，要是调解不成，就去镇上找司法所，实在不行，就去法院起诉她，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父亲抬起头，看着儿子泛红的眼眶，点了点头：“好，爸支持你。
这婚不结也罢，这样的媳妇，就算娶过来，以后也少不了生气。
彩礼要是能要回来最好，要是要不回来，爸跟你一起去打工，咱们爷俩一起挣钱还债。”
第二天一早，王日天就去找了村干部。
村干部听了他的情况，也觉得李秀兰做得过分：“日天，你家的难处我知道，二十七万六不是小数目。
按道理说，婚结不成，彩礼是该退的，就算不全退，也得退大部分。
我跟你一起去她家，好好跟她说说。”
村干部跟着王日天去了李秀兰家，可李秀兰依旧态度强硬，当着村干部的面就耍赖：“彩礼是他们家自愿给的，是给我和亮亮的保障，现在是他们家满足不了我的要求，不是我不愿意结婚，凭什么退彩礼？”
“小兰，话不能这么说。”
村干部皱着眉，“你提的要求超出了他们家的承受能力，不是他们没诚意。
这彩礼是用来结婚的，现在婚结不成了，你拿着这笔钱也不合理啊。”
“合理不合理我说了算！”
李秀兰抱起亮亮，往屋里走，“反正彩礼我是不会退的，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怕！”
村干部也没辙了，只能劝王日天：“日天，实在不行，你就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不过起诉需要时间和证据，你得把当初给彩礼的凭证都保存好。”
王日天点了点头，心里一片冰凉。
他没想到，自己一心想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看着李秀兰家紧闭的大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把彩礼要回来。
回到家，王日天开始整理证据：当初定婚和行礼时，给彩礼的见证人、转账记录（部分是银行转账）、亲戚朋友的借款凭证，他都一一整理好。
他决定，先再找李秀兰谈最后一次，要是她还是不肯退，就首接去法院起诉。
可当他再次来到李秀兰家时，却发现大门紧锁，邻居说李秀兰带着亮亮走亲戚了，还说短期内不会回来。
王日天知道，李秀兰这是在故意躲着他。
站在空荡荡的院门外，王日天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这场彩礼纠纷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要回那些血汗钱。
明天先打听李秀兰跑那了在说，不行就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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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叹了口气，拿起烟又放下，眼角的皱纹拧成了疙瘩：“小天，不是婶不帮你，是小兰那边油盐不进。
昨天我去说的时候，她当着她娘家人的面就放了话，五金（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链、金吊坠）和电动车，少一样都别想让她进门。”
“她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家的难处吗？”
王日天红了眼眶，声音发颤，“为了凑那二十七万六的彩礼，我爸妈把耕牛卖了，粮食囤空了，借了一屁股债，我妈这几天愁得饭都吃不下，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她怎么就看不见呢？”
“兰姐也有她的说法。”
张婶揉了揉太阳穴，“她说她带着亮亮二婚，本来就没面子，要是连五金和电动车都没有，嫁过来会被村里人笑话，以后在婆家也抬不起头。
她还说，彩礼是彩礼，这两样是结婚的标配，不能混为一谈。”
王日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不是不想给，是真的拿不出钱了。
“婶，麻烦你再去说说，就说我真的尽力了，等结婚后，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她买齐，行不行？”
王日天近乎哀求。
张婶心软了，拿起外套站起身：“行，婶再去试试，这是最后一次了，成不成看天意。”
王日天在家等了一整天，坐立难安。
他一会儿趴在窗台上看村口的路，一会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满地的烟头像是他杂乱的心绪。
傍晚时分，张婶回来了，脸色比去的时候还要难看。
“日天，婶对不起你。”
她坐在板凳上，喝了口凉茶，“小兰还是那句话，三天内必须把东西备齐，不然这婚就黄了。
她还说，要是黄了，彩礼一分也不退，说是我们家没诚意，耽误了她的时间。”
王日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像被一块巨石砸进了冰窖。
他知道，李秀兰这是铁了心要耍赖。
按村里的规矩，要是因为男方没能力满足合理要求导致婚结不成，彩礼本该酌情退还；可现在李秀兰分明是漫天要价，还不肯退彩礼，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
“谢谢婶，让你跑了这么多趟。”
王日天站起身，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家，王日天把情况跟父母说了。
父亲蹲在墙角，闷头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母亲坐在炕沿上，抹着眼泪说：“这可怎么办啊？
彩礼都给她了，要是要不回来，我们家就彻底垮了，那些债怎么还啊？”
“爸，妈，你们别难过。”
王日天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但彩礼是我们家的血汗钱，是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才凑齐的，她没道理霸占着不退。
我先找村干部调解，要是调解不成，就去镇上找司法所，实在不行，就去法院起诉她，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父亲抬起头，看着儿子泛红的眼眶，点了点头：“好，爸支持你。
这婚不结也罢，这样的媳妇，就算娶过来，以后也少不了生气。
彩礼要是能要回来最好，要是要不回来，爸跟你一起去打工，咱们爷俩一起挣钱还债。”
第二天一早，王日天就去找了村干部。
村干部听了他的情况，也觉得李秀兰做得过分：“日天，你家的难处我知道，二十七万六不是小数目。
按道理说，婚结不成，彩礼是该退的，就算不全退，也得退大部分。
我跟你一起去她家，好好跟她说说。”
村干部跟着王日天去了李秀兰家，可李秀兰依旧态度强硬，当着村干部的面就耍赖：“彩礼是他们家自愿给的，是给我和亮亮的保障，现在是他们家满足不了我的要求，不是我不愿意结婚，凭什么退彩礼？”
“小兰，话不能这么说。”
村干部皱着眉，“你提的要求超出了他们家的承受能力，不是他们没诚意。
这彩礼是用来结婚的，现在婚结不成了，你拿着这笔钱也不合理啊。”
“合理不合理我说了算！”
李秀兰抱起亮亮，往屋里走，“反正彩礼我是不会退的，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怕！”
村干部也没辙了，只能劝王日天：“日天，实在不行，你就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不过起诉需要时间和证据，你得把当初给彩礼的凭证都保存好。”
王日天点了点头，心里一片冰凉。
他没想到，自己一心想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看着李秀兰家紧闭的大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把彩礼要回来。
回到家，王日天开始整理证据：当初定婚和行礼时，给彩礼的见证人、转账记录（部分是银行转账）、亲戚朋友的借款凭证，他都一一整理好。
他决定，先再找李秀兰谈最后一次，要是她还是不肯退，就首接去法院起诉。
可当他再次来到李秀兰家时，却发现大门紧锁，邻居说李秀兰带着亮亮走亲戚了，还说短期内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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