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下山崖,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富家少爷。曾经遥不可及的女神如今是他的女友,
名牌服饰塞满衣柜。只是父母冷漠如陌生人,用金钱代替所有关爱。
直到他在镜中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贫穷却幸福的自己。他雇凶追杀,
用对方父母的安危威胁贫穷的自己自杀。当镜中的自己彻底消失,他的身体也开始透明。
最后时刻,他疯狂地翻找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校服,终于明白——偷来的人生,
终究是留不住的。------------失重感攫住了他,
漫长到失去时间刻度的心跳骤停里,只有嶙峋山石划过皮肤的刺痛,
和灌满耳膜的、呼啸的风。陈默最后的意识,是死死攥在手里、那瓶林薇递过来的矿泉水,
瓶身被他手心的汗浸得湿滑。然后,黑暗吞噬一切。再睁开眼,是满目的白。
不是医院消毒水那种尖锐的白,是某种更柔和、更昂贵,带着微妙香氛气息的白。
天花板垂下的吊灯线条流畅,像凝固的水银。混乱的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
在他脑中翻涌、碰撞。他记得自己摔下了山崖,但紧接着,
一些陌生的、却又带着奇异熟悉感的画面强行插入——一个奢华的家,
一对面容模糊却被称为“父母”的男女,还有……林薇依偎在他身边的场景。
这些记忆碎片如此真实,带着情感的余温,却又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是濒死前的幻觉?
还是……他动了动,身下传来陌生的柔软触感。“醒了?”一个女声响起,平淡,
没有太多波澜。他猛地偏过头。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目光落在他脸上,又似乎穿透了他,看向别处。她很美,
是一种被时间和金钱精心保养出来的、没有温度的美。她的脸,
与他脑中那些混乱碎片里的“母亲”形象,瞬间重合!一股源自那些陌生记忆的本能,
混合着脑震荡带来的昏沉与脆弱,让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妈……?”声音干涩,
带着不确定的试探。称呼出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愣住了。女人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放下杂志,起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医生说你差不多该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她问,语调是标准的关切,眼底却一片疏淡。“我……怎么回来的?”他涩声问。
“搜救队找到的。算你运气好,摔下去的地方有个缓坡,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
”女人,他这个世界的“母亲”,语气依旧平淡,“下次爬山注意点,别让你爸爸担心。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更像精英高管的男人敲了敲门,走进来,细致检查后,
再次确认是轻微脑震荡和皮外伤。“陈先生,您在山上发生了意外,搜救队找到您时,
您的登山服有些破损,身上也有些擦伤。我们为您处理了伤口,并为您更换了舒适的病号服。
” 医生说着,示意了一下陈默身上那件质地柔软、显然价格不菲的纯色上衣。
“另外”医生补充道,“您昏迷期间,我们为您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和护理,
包括使用医疗级的护肤品清洁和修复您面部的擦伤和因日晒造成的轻微损伤。
您现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陈默茫然地听着,目光扫过这间极度宽敞的卧室,
落在开放式衣帽间里那些刺眼的名牌服饰上。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
却意外地感觉到手指皮肤的触感……似乎过于光滑了。他低头看去,
之前因兼职和运动留下的薄茧几乎消失不见,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这不是他的家。
这具身体,也似乎不再是那具熟悉的身体。而那所谓的“爸爸”在当天晚上才出现。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定制西装,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威严与一丝疲惫的中年男人。
他站在床边,看了陈默一会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人没事就好。
公司还有个会,需要什么跟你妈妈说。”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
“你那辆新定的跑车手续办好了,在车库,算给你压惊。”男人来去如风,
留下更浓郁的陌生感。陈默被接回了“家”。一座需要开车才能从大门到主宅的庄园式别墅。
佣人沉默而高效,父母各自拥有占据整层楼的空间,除了必要的共同用餐,
几乎看不到他们同时出现。餐桌上,他们交谈,讨论慈善晚宴、海外资产配置,语气温和,
用词得体,但眼神从不真正交汇,像是在完成一场设定好的演出。
陈默坐在价值不菲的红木餐桌旁,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话剧现场的观众。
他开始疯狂地检索那些强行塞入他脑海的记忆碎片,
大多是框架性的身份认知和社交关系“他们是父母”、“林薇是女友”、“你很有钱”,
却缺乏具体的情感细节和日常互动。这更像一份冰冷的“角色设定说明书”,
而非鲜活的记忆。他开始怀疑这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或许他还在山崖下昏迷,
大脑在缺氧中制造了这一切光怪陆离的幻象。他偷偷掐自己大腿,疼痛尖锐。
他跑到别墅巨大的落地镜前,镜子里的人,确实是他自己,眉眼五官一模一样,
只是皮肤似乎更细腻了些,头发修剪得很有型,穿着质地柔软的羊绒家居服。直到林薇出现。
她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来看他。穿着一条他叫不出名字但一眼就看出价格不菲的连衣裙,
笑容依旧明亮温柔,像初夏的阳光,不灼人,暖融融的。“陈默,你吓死我了!”她走近,
很自然地伸出手,碰了碰他额角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还疼吗?”指尖微凉的触感,
带着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栀子花香。陈默浑身一僵,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
在他原本那个世界里,林薇是坐在教室前排,需要他仰望的星辰。他最大的勇气,
不过是每次收发作业时,刻意放慢动作,在她桌边多停留几秒,闻到她发梢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永远记得那件洗得领口都有些泛白的校服,是如何勒紧他的自尊,
让他连一句普通的问候都说得磕磕绊绊。而现在,星辰落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没……没事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林薇似乎没察觉他的异常,
嗔怪道:“以后不许再这么不小心了。”陈默含糊地应了一声。
狂喜和巨大的荒谬感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撕裂。他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财富,
以及靠近林薇的资格,代价是失去了记忆中父母虽然拮据却真实的温情。
这笔交易……他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那点不合时宜的酸涩。值得的。他告诉自己。
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他试探性地,按照“设定”应该做的那样,握住了林薇的手。
她没有挣脱,反而回握住他,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看,值得的。
他开始尝试适应并享受这个新世界。他穿着昂贵的衣服,开着那辆拉风的跑车去学校,
接受着以前那些或许会用略带怜悯眼神看他的同学们的惊叹和奉承。
他和林薇像校园里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
他送她回宿舍……日子平静而美好。只是,夜深人静,躺在能容纳三四个人打滚的大床上,
他偶尔会想起另一个世界。想起父亲下班带回一个有点变形、但馅料很足的肉夹馍,
掰开一大半递给他,自己啃着剩下的没有多少馅料的干硬馍边;想起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
一边絮叨着柴米油盐,一边飞针走线,给他的旧裤子膝盖处缝上一个几乎看不出痕迹的补丁。
那些画面带着毛糙的暖意,与眼前这片冰冷的奢华格格不入。他用力闭上眼,
将那点湿意逼回去。不能贪心。他对自己说。平静在一个午后被打破。他在衣帽间换衣服,
准备和林薇去看电影。巨大的试衣镜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
他习惯性地整理领口,目光无意间扫过镜面。镜子里的人,动作停滞了。不是他。
那张脸是他的,分毫不差。但眼神不对。那眼神里充满了惊惶、茫然,
还有一种他无比熟悉的、属于底层挣扎的畏缩和怯懦。镜中人穿着衣服,
但那感觉……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浑身都不自在。对方也正透过镜面,
惊恐地看着他。陈默猛地后退一步,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幻觉?他死死盯着镜子。
镜子里只有他自己,穿着新西装,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是惊疑不定。刚才那一瞬,
仿佛只是眼花。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像一根冰冷的针,
刺破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用金钱和虚荣编织的泡沫。接下来的几天,他变得疑神疑鬼。
他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反复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隐藏的摄像头。
他开始频繁地照镜子,有时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很久,试图捕捉那一闪而过的异样。
没有。一切正常。直到有一次,他在浴室洗脸,抬头看向镜子的瞬间,那个身影又出现了!
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背景似乎是某个狭窄、堆满杂物的房间,灯光昏暗。
镜中的“他”正端着一个破旧的塑料盆,盆里的水晃荡着,表情麻木。几乎是同时,
镜中的“他”也看到了他,动作僵住,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水花四溅的影像在镜面上一闪而过,迅速消失。陈默背脊发凉,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
不是幻觉。那个富裕的、真实的陈默陈默B,没有消失。他在镜子的另一边。
这个认知让他恐惧,也让他一直以来的不安找到了源头——他果然是个窃据者!
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长成参天毒株——如果他死了呢?
如果那个代表着真实、富裕、以及所有不稳定因素的自己彻底消失,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
是不是就真正属于他了?这个被“优化”的身体,富足的身份,
林薇……就再也不用担心是偷来的?他被这个念头攫住了,
恐惧和一种维护“既得利益”的狠戾交织,燃烧出冰冷的火焰。
在陈默A通过加密渠道联系上“黑蛇”后,他得到的并非一个简单的“接单”回复,
而是一份冗长、冰冷、充满专业黑话和隐晦术语的“服务协议”电子文档。文档里明确表示,
处理此类“特殊目标”指涉及时空或存在性异常的目标风险极高,
收费是常规业务的十倍以上,并且需要雇主提供尽可能多的“初始锚点信息”。
陈默A按照要求,
己陈默B的信息:原名当然也是陈默、大概年龄、容貌特征附上了他自己的照片,
到门牌号、父母姓名和工作单位、常去的学校、图书馆、乃至那家总去买便宜文具的小店。
信息发送后,对方沉寂了大约半天。然后,“黑蛇”回复了,不是文字,
而是一个加密的语音通话请求。陈默A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对面的声音经过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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