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出租车停在火葬场路口时,仪表盘的绿光刚好漫过“三十年驾龄”的纪念贴纸。
这贴纸是去年公司发的,红色烫金字磨得发暗,边缘卷了毛,像他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茬,
硬邦邦地支棱着。深秋的夜风格外烈,
裹挟着火葬场特有的、混杂着纸钱灰和草木腐殖质的气味,从车窗缝隙钻进来,
带着一股沁骨的凉意。他从烟盒里抖出最后一根烟,烟丝都快散了。火机打了三下才着,
蓝色的火苗在风里摇摇晃晃,第一口烟雾裹着寒气钻进肺里,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是揉皱的旧报纸。副驾上的小吴正低头刷手机,
屏幕的光映在他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小吴,记着,
”老周把烟蒂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那烟灰缸里积满了烟屁股,泛着一层油腻的黑,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过了午夜十二点,穿红衣服的乘客,
给多少钱都不能拉。”小吴闻言抬了下头,嘴角带着点不以为然的笑,
手指还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周师傅,都什么年代了,您还信这个?不就是件衣服嘛,
红的黄的有啥区别,能有啥说法。”他刚入行半年,年轻气盛,
觉得老辈人那些规矩都是封建迷信,跑夜班图的就是挣钱,哪能跟钱过不去。老周没反驳,
只是抬手指了指挡风玻璃外的火葬场大门。那大门是老式的两扇铁门,刷着暗红色的漆,
经年累月下来,漆皮大块剥落,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板,在昏黄的路灯下像块凝固的血痂,
看着格外刺眼。“这地方邪性,”老周的目光扫过大门旁那棵老槐树,树影婆娑,
枝桠像鬼爪一样伸向夜空,“我开夜班三十年,见过的怪事比你跑的里程都多。
十年前有个姓赵的司机,跟你一样,不信邪,午夜十二点刚过,拉了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要去城郊的水库。最后车冲进水库里,人没找着,打捞队捞了三天三夜,就捞上来一只红鞋,
鞋面绣着白牡丹,跟那女人穿的一模一样。”小吴撇了撇嘴,把手机揣回兜里,
发动了汽车:“那是他自己开车不小心,犯困了或者超速了,跟穿啥衣服没关系。您放心,
真遇着了,我肯定拉,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他觉得老周就是年纪大了,胆子越来越小,
那些所谓的“怪事”,多半是添油加醋编出来骗新人的,目的就是让新人少抢活。
老周看着小吴年轻气盛的脸,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孩子听不进去,
就像当年他刚跟师傅跑车时,也觉得那些老规矩都是吓唬人的。直到后来真撞了邪,
差点把命丢了,才明白有些规矩,是前辈们用命换来的,每一条都藏着血淋淋的教训。
没几天,老周的老寒腿就犯了。入秋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他的腿关节疼得厉害,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连下床都费劲,只好给小吴打电话,让他替自己顶几天夜班。
小吴一口答应下来,语气里满是兴奋,跑夜班虽然累,但活儿多,挣钱也多。挂电话前,
老周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十二点后,不管是谁,穿红衣服的,坚决不能拉。
”“知道了周师傅,您安心养病吧!”小吴在电话那头应得痛快,
挂了电话就把这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换了身干净衣服,检查了一下车况,加满油,
傍晚时分就开着老周那辆半旧的出租车上了路。夜里十一点多,小吴已经跑了好几趟活,
挣了不少钱,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开夜班也没那么可怕,反而比白天清静,不用堵车,
乘客也大多是急着回家的,很少有挑三拣四的。他看了眼时间,快到十二点了,
正好跑到了火葬场路口,前面是个红灯,他便把车停了下来。这地方确实冷清,
除了他的出租车,马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路灯的光线昏昏沉沉,像是蒙了一层灰,
把路边的树影拉得老长,歪歪扭扭地趴在地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小吴打开收音机,
里面正播放着午夜情感节目,主持人温柔的声音稍微驱散了些周围的阴森寒意。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让他精神了不少。
就在这时,车窗突然被轻轻敲了敲。“咚、咚、咚”,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像是用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玻璃,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小吴心里一咯噔,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只见车外站着个女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红棉袄,
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看起来有些陈旧。她的头发很长,湿漉漉的,一缕缕贴在脸上,
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像纸,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身材很单薄,站在风里,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师傅,去河湾村。
”女人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还带着点水汽,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听得小吴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冷意。小吴瞬间想起了老周的话,
心脏不由得紧了紧。他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可目光扫过计价器,眼看就要跳表,
河湾村离这儿不算近,这趟活跑下来,抵得上他半天的收入了。他咬了咬牙,
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个穿红棉袄的女人嘛,说不定是刚从火葬场附近的工厂下班,
衣服脏了没来得及换,头发湿了可能是淋了雨。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都是自己吓自己。
他松了手刹,按下解锁键:“上来吧。”女人拉开车门,一股刺骨的冷意跟着钻了进来,
像是突然打开了冰箱门。小吴明明开着热风,温度调到了最高,出风口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可这股冷意却像针一样,扎得他皮肤发疼,瞬间驱散了车厢里的暖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偷偷从后视镜往后看。女人坐在后座的角落,始终低着头,
双手紧紧攥着棉袄的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衣角捏碎。她的头发还是湿的,
水滴顺着发梢往下滴,落在米色的座椅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那水渍越来越大,
却始终是湿冷的,没有被车厢里的暖气烘干。小吴还注意到,她红棉袄的领口处,
沾着一块黑褐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泥巴,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姑娘,这么晚去河湾村干啥?”小吴想打破这压抑的沉默,主动找了个话题。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连自己都没察觉。后视镜里的女人没说话,依旧低着头,
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小吴以为她没听见,刚想再问一遍,女人却突然抬起了头。这一抬头,
小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女人的脸白得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没有丝毫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她的眼睛很大,
却没有黑瞳,整个眼球都是一片浑浊的白色,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
又像是两个空洞的白瓷碗,死死地盯着后视镜,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更诡异的是,
她的嘴角还微微往上勾着,像是在笑,可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
看得小吴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啊!”小吴吓得大叫一声,猛地踩下刹车。
出租车在马路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停下时,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滴落在手背上,冰凉一片。他喘着粗气,心脏“咚咚”地狂跳,像是要撞破胸腔。
他再次看向后视镜,可后座的女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
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他的幻觉。“你……你没事吧?”小吴的声音发颤,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这几天替老周顶班,他确实没怎么休息好,
或许是疲劳驾驶产生的错觉。女人还是没说话,车厢里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空调出风口传来微弱的风声,还有女人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座椅上的“滴答”声,一声声,
像是敲在小吴的心上,让他越来越紧张。小吴不敢再往后看,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这个女人送到河湾村,然后赶紧离开。车继续往前开,
过了一座石桥时,小吴瞥见副驾储物格里的电子表。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
表盘上的日期也跳了一下,变成了新的一天。午夜十二点,这个老周反复强调的时间点,
像一根针,狠狠扎了小吴一下。就在这时,后座传来女人的声音,比刚才清楚了些,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刺耳又难听:“师傅,
你见过穿红棉袄的小孩吗?六岁,扎俩小辫。”小吴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
瞬间想起了一件事。他怎么会忘了这个孩子?三年前,
河湾村确实丢过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那孩子才六岁,叫妞妞,长得粉雕玉琢,皮肤白皙,
最喜欢扎两个羊角辫,蹦蹦跳跳的像个小蝴蝶,村里人都很喜欢她。当时整个村子都出动了,
附近的村民也都来帮忙寻找,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石桥下的河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捞上来时,孩子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的衣服都被水泡烂了,
脸却依旧笑得灿烂。这事当时闹得挺大,电视台都来采访了,报纸也报道过,
小吴也是从新闻里知道的。后来警方调查,说是孩子在河边玩耍时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的,
可村里的人都说,那孩子水性好得很,跟着爷爷在河里摸鱼长大的,不可能轻易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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