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被嫌弃的赘婿人生“江辰!耳朵聋了?让你去刷碗没听见吗?杵在这儿跟个木头似的,
看着就碍眼!”丈母娘王美玲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尖得能刺破耳膜。
我正坐在客厅角落的小凳子上,手里攥着块干布,
想把刚擦完的茶几再抹一遍——可就算这样小心,也还是躲不过她的数落。我没敢应声,
只是默默站起身,脚步放得很轻,怕鞋底蹭到地板发出声音又招她骂。路过厨房门口时,
眼角余光瞥见妻子林婉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时尚杂志,语气冷得像冰:“妈,
明天公司的升职宴,别让江辰去了。他那身衣服,还有说话的样子,去了只会让人笑话,
丢我们林家的人。”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脚步顿了顿,又赶紧往前走。
厨房的水龙头拧开,哗哗的水流声盖过了客厅的说话声,
可林婉的话还在脑子里转——三年前,我还是业内小有名气的画师,
手里画出的《星域》概念图,当初在网上传疯了,多少游戏公司捧着钱来约稿。
那时候我的手,是握着价值几万块画笔的手,指缝里沾的是颜料,
不是现在这满手的洗洁精泡沫和油污。入赘林家这三年,我像被抽走了所有灵气。
林婉说“家里不缺你那点稿费”,让我辞了工作在家待着;王美玲说“男人就得顾家”,
把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推给我;连刚上大学的小舅子林枫,
都敢指着我的鼻子骂:“连狗都知道看门护院,你呢?吃我们林家的,住我们林家的,
连个工作都没有,还不如条狗!”这话是今天中午说的。当时我刚把午饭的碗洗干净,
正想把厨房地板拖一遍,林枫就拎着半瓶啤酒晃进来,故意把酒瓶往地上一斜,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瓷砖缝流得满地都是,还溅了我一裤腿。“哟,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他嘴角勾着坏笑,眼神里全是轻蔑,“不过也没事,反正你本来就要拖地,
多拖点酒渍也一样。”我没敢跟他吵,只能蹲下来,用纸巾一点一点吸地上的酒。
酒味儿混着厨房的油烟味,呛得我鼻子发酸——我以前也是被人捧着的,
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到了深夜,全家人都睡了,
我才敢回到自己的“卧室”——其实就是阳台改的杂物间,
里面堆着林枫用旧的玩具、王美玲舍不得扔的旧衣服,只有一张小折叠床,
勉强能躺下我一个人。我掏出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低,
怕光漏出去又被王美玲说“浪费电”。家族群里正热闹得很,全是讨论林婉表弟的事。
表弟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前几天花十万块请了个“运势大师”,给办公室调了调布局,
结果第二天就签了个几百万的大单。姨妈在群里发了好几个感叹号:“要我说啊,
这事儿还得信大师!我认识个更厉害的,上次我邻居家孩子找工作,大师给指点了两句,
立马就成了!”后面还跟着个大师工作室的链接。我点开链接,
看着上面“改运套餐最低八千”的字样,苦笑着打开了手机银行——余额显示327.5元。
这是我这个月仅剩的钱,还是上次帮楼下张奶奶搬花盆,她硬塞给我的零花钱。
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顿顿只能捡林家人剩下的吃,我哪来的钱请大师?关掉手机,
我躺在折叠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结的蛛网,心里又酸又涩。也许,
我这辈子真就只能当个没人要的废物了吧。02 垃圾桶里的转机第二天凌晨五点,
天还没亮透,我就爬起来了。昨天晚上在手机上找了个外卖兼职,早上六点就得去站点取餐。
怕吵醒林家人,我连洗漱都不敢用卫生间的水龙头,就着厨房的凉水随便抹了把脸,
套上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悄悄出了门。送外卖的活儿比我想的还累。夏天的太阳毒得很,
骑电动车跑了三单,后背的汗就把衣服浸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中午路过城中村的时候,
我正想找个树荫歇会儿,就听见前面传来争吵声。“滚远点!这里是小区门口,
不是你捡垃圾的地方!别把晦气带进来!”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正伸手推一个老人。
老人看起来得有七十多岁了,背驼得厉害,身上穿的衣服又脏又破,
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里面全是捡来的塑料瓶。被保安一推,老人踉跄着退了两步,
怀里揣着的一个塑料袋掉在地上,里面的半块面包滚了出来——那面包都发绿了,
明显是发霉了。保安还想上前推,我赶紧把电动车停在路边,跑了过去:“师傅,
别推老人家啊,他也没干什么坏事。”保安斜了我一眼,看见我身上的外卖服,
语气更冲了:“你算哪根葱?送外卖的少管闲事!这老头天天来这儿捡垃圾,物业都发话了,
再让他来就扣我工资!”老人没敢说话,只是颤巍巍地想去捡地上的面包。
我看着那半块发霉的面包,心里突然一紧——以前我没钱吃饭的时候,
也捡过便利店过期的饭团,知道饿肚子的滋味有多难受。我赶紧蹲下来,把面包捡起来,
拍了拍上面的灰,递到老人手里:“大爷,您拿好。这儿不让待,您换个地方吧,
别跟他置气。”老人接过面包,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直勾勾地盯着我的额头看:“小伙子,你眉心有光啊……是个有福的人。”我愣了一下,
随即自嘲地笑了:“光?大爷您看错了吧。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还是个在丈母娘家吃闲饭的赘婿,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来的福气?”老人没反驳,
只是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是个用线缝补过的破本子,封面都磨掉了色。“小伙子,
你听我说,”他声音很轻,却透着股认真,“以后每天做三件事:省一点,
别浪费东西;帮一人,哪怕是递瓶水;谢一次,谢谢身边的小事。照着做,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捏着那个破本子,心里半信半疑——这能有用吗?可看着老人真诚的眼神,
我还是点了点头:“谢谢您,大爷,我记着了。”老人笑了笑,拎着蛇皮袋慢慢走了,
背影在城中村的窄巷里越来越小。我把破本子塞进外卖箱,骑着车继续送单,
心里却总想着那三句话。晚上,林家要给林婉办升职宴,请了几个亲戚来家里吃饭。
餐桌上摆满了菜,油焖大虾、清蒸鲈鱼、红烧排骨,全是我平时根本不敢动筷子的硬菜。
亲戚们围着林婉夸她有本事,王美玲笑得合不拢嘴,林枫则拿着啤酒跟亲戚们碰杯,
只有我坐在最角落,手里捏着个空碗,连夹菜都不敢。宴席快结束的时候,
桌上还剩了不少菜,尤其是那盘油焖大虾,几乎没动几筷子。我想起白天那个捡面包的老人,
又想起自己妈妈——小时候妈妈带我去菜市场,看到水产摊的龙虾,
我拽着她的衣角问“妈妈,龙虾好吃吗”,妈妈总是笑着说“等辰辰以后有出息了,
妈妈再买给你吃”。可直到妈妈走,她都没尝过一口龙虾。我心里一酸,
偷偷拿了个干净的餐盒,想把剩下的龙虾打包起来——明天早上热一热,也能当个早饭。
可刚把餐盒拿到手里,林枫就看见了,他走过来,伸手就把餐盒掀翻在地上。“啪”的一声,
龙虾滚了一地,汤汁溅到了亲戚的裤子上。林枫指着我,笑得满脸嘲讽:“江辰,
你穷疯了吧?我们林家还缺你这几口剩菜?你打包这些东西,是想拿到外面去丢人现眼吗?
我们林家丢不起这个人!”亲戚们都停下了说话,眼神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有嘲笑的,
有鄙夷的,还有同情的——但那种同情,比嘲笑更让我难受。我蹲在地上,
看着沾满灰尘的龙虾肉,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是妈妈生前最想尝的东西啊……我默默捡起一块没沾灰的龙虾,攥在手里,
转身走进了厨房。背后的哄笑声还在响,可我心里却突然有了个念头:明天,
我要把这些能吃的剩菜,送给更需要的人。03 隐秘的善意第二天一早,我起得更早了。
趁林家人还没醒,我把昨天宴会上没怎么动的菜,比如没开封的排骨、还有几盘素菜,
都装进干净的餐盒里,塞进外卖箱的最底层——怕被人看见,还特意用报纸裹了两层。
送外卖的间隙,我骑着车绕到了城郊的桥洞下。以前送单路过这儿,
总看见有几个流浪汉住在这儿,他们白天捡垃圾,晚上就裹着破被子睡在桥洞下,
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把车停在桥洞外,拎着餐盒走进去。桥洞里一股霉味,
几个流浪汉正蜷缩在角落里,看见我进来,都警惕地抬起头。我把餐盒放在地上,掀开盖子,
把排骨和素菜分出来,声音放得很轻:“这些都是干净的菜,没坏,你们要是不嫌弃,
就吃吧。”一开始没人动,有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盯着餐盒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我,
小声问:“小伙子,这真是给我们的?不要钱?”我点了点头:“不要钱,你们快吃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老爷爷犹豫着拿起一块排骨,咬了一小口,然后眼睛亮了:“是热的!
还香着呢!”其他流浪汉一听,也围了过来,你一块我一块地吃了起来。
有个年轻点的流浪汉,吃完一块排骨,突然对着我鞠了个躬:“小伙子,谢谢你啊。
我都三天没吃过热饭了,你真是个好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感激,亮晶晶的,
像星星一样。我看着他的眼神,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种被人需要、被人感谢的感觉,
太久没有过了。以前画完画,客户夸我画得好,我也开心,但那种开心,
跟现在的感觉不一样。现在的开心,是从心里冒出来的,暖暖的,像晒了太阳一样。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这么做。送外卖的时候,
只要看到餐馆里有当天卖不完、但还能吃的便当,我就跟老板商量,
能不能把这些便当给我——有的老板嫌麻烦,直接说“你要就拿去吧,
扔了也是扔”;有的老板心好,还会特意把便当加热一下再给我。有一次,
我路过一家快餐店,看见店员正把一大箱没卖完的便当往垃圾桶里倒。
那些便当都是当天做的,包装都没拆,扔了太可惜了。我赶紧跑过去,拦住店员:“师傅,
这些便当还能吃,别扔了行不行?我想拿给流浪汉吃。”店员白了我一眼:“你谁啊?
这是我们店里的东西,扔不扔跟你没关系!这些便当过了保质期,吃坏了人你负责?
”我说:“不会坏的,这是今天刚做的,我现在就拿去给他们吃,出了事我负责。
”店员不耐烦了,拿起旁边的水桶,“哗啦”一下,把桶里的馊水全泼在了我身上。
馊水的味道又酸又臭,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流,溅得我满身都是。店员指着我,
凶巴巴地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别在这儿碍事!”我站在原地,浑身湿透,
馊水的味道呛得我直咳嗽。路过的人都指着我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我一想到桥洞里那些流浪汉期待的眼神,还有上次那个老爷爷说“谢谢你”的样子,
就咬了咬牙,捡起地上没被馊水泼到的便当,塞进了外卖箱。那天晚上,
我把便当送到桥洞的时候,身上的馊味还没散。老爷爷看见我,
赶紧递过来一瓶水:“小伙子,你身上怎么这么臭?是不是受委屈了?”我摇了摇头,
把便当递给他们:“没事,你们快吃吧。”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
我突然明白了那个拾荒老人说的“惜福”是什么意思——不是省着自己用,
而是把自己能省下来的东西,给更需要的人。这种付出的感觉,比自己吃山珍海味还开心。
后来,我又找到了一家孤儿院。孤儿院在郊区,里面有十几个孩子,都是没爹没妈的。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人特别好,就是经费紧张,孩子们平时只能吃咸菜配馒头。
我把从餐馆要来的便当送给院长,院长拉着我的手,眼圈都红了:“小伙子,太谢谢你了。
你不知道,孩子们多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叫妞妞,
她拿着一个鸡腿,跑到我面前,把鸡腿递到我嘴边:“叔叔,这个鸡腿给你吃,
你吃了就不饿了。”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妞妞吃,叔叔已经吃过了。你吃了长高高,
以后才能当大英雄。”妞妞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拿着鸡腿跑回了小伙伴身边。
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脸,我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原来,帮别人真的能让自己这么开心。
转机是在一个月后到来的。那天我接到一个订单,要送到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客户姓陈,
是林婉公司的大客户——林婉跟我说过好几次,这个陈总特别难搞定,她跑了快半年,
都没拿到陈总的订单。我提着外卖,按了陈总办公室的门铃,里面没人应。我正想打电话,
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了。我赶紧推门进去,
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嘴里说不出话来。
是陈总!我以前在林婉的手机上见过他的照片。我心里一慌,想起以前妈妈心脏不好,
我特意学过一点心肺复苏,赶紧跑过去,跪在地上给陈总做急救。按压胸口,做人工呼吸,
手都按酸了,直到陈总的胸口开始起伏,眼睛慢慢睁开,我才松了口气。救护车来的时候,
陈总紧紧攥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凉,我的手因为刚做过急救,还沾着油污。陈总看着我,
声音有点虚弱,却很坚定:“小伙子,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你叫什么名字?
”我赶紧说:“我叫江辰,是送外卖的。陈总,您别说话,先去医院。”陈总点了点头,
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我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开走,心里还在跳——我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送个外卖,竟然救了林婉一直想巴结的大客户。04 逆袭的开始从那天起,
陈总成了我的固定客户。每天中午十二点,他都会在平台上下单,指定要我送,
还总点两份外卖,备注里写着“一份给送餐员”。第一次送的时候,我把另一份外卖递给他,
说:“陈总,您不用点两份,我自己带了饭。”陈总坐在办公桌后,笑着摆了摆手:“江辰,
你就拿着吧。你救了我的命,这两份外卖算什么?再说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两份,
扔了可惜。”我没再推辞,拿着外卖坐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区吃。有时候陈总不忙,
还会跟我聊几句,问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去送外卖。我没敢说自己是赘婿,
只说以前是画画的,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暂时送外卖过渡。陈总听了,
点了点头:“画画好啊,有才华。以后要是想重拾画笔,随时跟我说,
我认识几个做设计的朋友,说不定能帮上忙。”我心里暖暖的——自从入赘林家,除了妈妈,
很久没人这么跟我说过话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林婉那个久攻不下的项目,
竟然因为陈总一句话,成了。那天晚上林婉下班回家,一进门就把包扔在沙发上,
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里满是惊讶:“江辰,你是不是认识陈总?”我愣了一下,
点了点头:“前几天送外卖的时候,陈总突发心脏病,我救了他。怎么了?
”林婉一下子坐在我旁边,声音都有点发颤:“今天我去跟陈总谈项目,
本来他还说要再考虑考虑,结果突然说‘林经理,你家那位江辰是个好人,人品好的人,
做事肯定靠谱,这个项目我跟你们签了’。江辰,你知道吗?这个项目要是成了,
我今年的奖金能拿十万!”她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还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她入赘三年来,第一次主动跟我有肢体接触,
还是带着善意的。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王美玲竟然主动给我夹了一块排骨,
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笑:“江辰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能认识陈总这么大的人物。
以前是妈不对,对你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林枫也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姐夫,
你跟陈总熟不熟啊?能不能帮我也找个工作?我不想在学校里混日子了。
”我看着他们态度的转变,心里有点唏嘘——以前我没本事的时候,
他们把我当废物;现在我跟陈总有点关系了,他们就立马变了脸。可我没说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真正改变一切的,是一个暴雨夜。
那天晚上下着大暴雨,电闪雷鸣的,路上的积水都快没过电动车轮子了。
我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已经快十一点了,骑着车往家赶。
路过之前遇到拾荒老人的那个城中村时,突然看见街角的屋檐下,有个人躺在地上,
浑身都被雨水浇透了。我心里一紧,赶紧停下车跑过去。雨太大了,我只能蹲下来,
用手擦了擦那人脸上的雨水——看清脸的瞬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那个给我破本子的拾荒老人!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很微弱。
我赶紧掏出手机打120,手都在抖:“喂,120吗?在城中村的东路口,
有个老人晕倒了,你们快来!”挂了电话,我把自己的雨衣脱下来,裹在老人身上,
又把老人抱到路边干燥点的地方。老人浑身冰凉,我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