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两位老人带到展厅时，她宠爱的男模正在跟她打视频电话。
男模故作娇嗔地抱怨。
“真真，一会拍照时，铁钉划伤人家的脸怎么办。”
老婆便轻蔑一笑，毫不在意地指挥道。
“撤掉安全网，让那两个乡下来的先过去试试效果，正好当素材。”
强光灯下，铁钉塔轰然倒塌，将两位老人压在下面。
老婆闻讯赶来，根本懒得多看废墟一眼，只顾着安慰倒在她怀里脸色煞白的男模安宇。
“宝贝吓坏了吧？”随后她转向我，厌恶地皱起眉。
“是你找来的穷亲戚？让他们签了免责协议再送医院，别想碰瓷我的展会！”她根本没认出来，被她称为碰瓷者的，是把她从小带大的至亲。
……“必须马上把这个东西移开！快救人！”苏真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安宇脸上移开，冷冷地投向我。
“林默，你发什么疯？”她身边的策展人赶紧跑过来，一脸惊慌。
“苏真老师，这……这怎么办？要不要先暂停展览？”“暂停？”苏真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傲慢，“为什么要暂停？”她对着策展人下令。
“立刻封锁现场，拉起警戒线，不准任何人靠近，更不准任何人破坏我的作品！”“破坏？”我挣扎着，双眼因为充血而刺痛，“那下面是两条人命！”她理都未理，径直从助理手中拿过文件，狠狠甩在我脸上。
“赶紧签了这份《免责协议》！否则，就让他们烂在里面。”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正好，他们可以成为我作品《瞬间的尘埃》里最完美，也是最点睛的一部分。”
躲在她怀里的安宇，悄悄探出头。
“老不死，活该。”
那一瞬间，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
“我不签！”我的拒绝彻底点燃了苏真的怒火。
她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失去了所有优雅。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她对着那两个架着我的保安厉声命令。
“按住他！给我按死了！”她蹲下身，抓起了我的右手。
伸向了那片从废墟缝隙中渗出的血液里。
然后，她强行在协议书末尾的签名处，重重地按了下去。
“好了。”
她终于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冰冷。
“现在，我们两清了。”
“叫个救护车来，走个过场。”
“别真送去ICU，那种地方多贵。
随便找个社区诊所，扔过去就行。”
“我马上要接受《全球艺术先锋》的独家专访，别为这点破事耽误了我的正事。”
说完，她亲密地挽住安宇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灯火辉煌的贵宾休息室。
急救人员冲进展厅，看到现场的惨状，倒吸一口凉气。
“快！准备液压剪和切割机！必须立刻进行破拆救援！”就在急救人员准备动用设备时，安宇却突然带着几个画廊的工作人员冲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