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顾佑安差点被赌鬼父亲打死那年。

向来胆小的我连捅他爸8刀。

被少管所带走时，我高兴地看着佑安。

“以后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你一定，能成为最好的外科医生”

父母嫌我丢人，早早搬走扔掉了我

而我在少管所五年，也被捅人的噩梦和少管所罪犯的凌辱刺激的疯疯傻傻。

佑安泣不成声，发誓要做我一辈子的依靠。

为了治好我，他扔掉了外科梦想转学心理。

扔掉了出国进修扬名立万的机会。

也扔掉了他总是忍不住偷看的女助理塞来的情书。

一年又一年。

佑安偷看的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

顾佑安也成了最权威的心理医生。

可我还是个偶尔发疯的傻子。

直到我第50次接受心理治疗还是失控，不小心伤了他的女助理时。

他崩溃地把我拖上催眠椅。

“阿朝，你永远睡着吧，这样大家都开心了。”

看着他难过扭曲的表情，我乖顺地闭上眼睛。

“好的安安，你怎么知道我困啦。”

......

阿佑摆弄着我看不懂的东西，可他的手抖得厉害，水晶球差点摔碎。

我忽然明白了，向他伸出双手。

“阿佑，把我绑起来吧，这样我就不会打人了。”

阿佑一定是担心我还会打错人。

可我不是故意的，他们总让我回忆过去。

可我只记得一个人倒在我的身上，他流出来的血湿透了我的衣服。

红色好可怕，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抖和尖叫。

他们又提少管所。

但我还是只记得好多拳头打我，还有人撕我衣服。

我想反击，回过神，却发现打了陈薇

阿佑眼睛通红，偏过头不看我：“不用绑，你会睡得很好。”

我相信阿佑，放下了手。

香香的味道传进鼻子里，阿佑也在耳边读故事

“朝朝，我知道你很想睡了，你很累很困...”

“放松下来吧，你的心脏正在越跳越慢……慢到它就快停止了。”

慢慢的，我真的困了。

可突然门被撞开，我心脏也难受地猛地一跳

陈薇包扎好伤口回来了，她一把砸碎了水晶球。

“顾佑安，你想把你一辈子都毁了吗！”

阿佑脸色惨白，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我不知道。”

“如果当年，我被我爸直接打死了该多好...”

陈薇死死盯着我。

“陈老师正在做大脑神经实验，她去那里会得到专人...”

我想帮忙捡水晶碎片却被划开了个小口子时

阿佑赶紧按住我的手指，打断了陈薇的话。

“她这个样子，我能送她去哪儿？”

陈薇苦笑一声。

“顾佑安，我放弃了那么多橄榄枝在这给你当助理，可现在我等不了你了，我不小了，家里在催我相亲结婚了。”

阿佑嘴唇紧绷：“很好，我为你高兴...”

骗子，他一点都不高兴，他紧紧攥着我回家，一路都快把我的手捏断了。

可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我一声都没吭。

直到在小区楼下碰到装修，好几桶红油漆刺激了我敏感的神经。

我尖叫着躲到阿佑身后：“血！走开！”

有几个路人朝我们看来，阿佑安抚地在我身上拍了拍。

“朝朝不怕，这只是刷墙的红油漆而已。”

可我还是狠狠搓着身上的皮肤大声尖叫。

“不要！不要过来！”

邻居们议论纷纷：“六楼那个傻子怎么又牵出来了？吓着孩子们怎么办！”

阿佑突然爆发，他扣住我的肩膀，一脚踢翻油漆桶。

“看清楚！这是油漆不是血！”

鲜红油漆淌得到处都是。

我捂住眼睛，可是阿佑却狠狠拽开了我的手。

“你给我好好看，油漆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我的尖叫声传遍了整栋楼。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这顾医生不管好疯子就算了，自己也被疯病传染了？”

“说什么都不能带着傻子一起出来发疯啊...”

“弄成这样，得赔偿清洁费啊。”

议论纷纷中，阿佑拖着我就进了电梯。

红色在眼前消失，我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看着阿佑压抑的表情，我无措地揪着衣角。

“阿佑，对不起，你可以一直让我睡着，我就不会这样了。”

我不喜欢阿佑这样的表情。

可阿佑冷冷地看着我。

“阿朝，以前你一哭一叫，我就心软停止治疗，是不是这样，你才好不了？”

说完，他把我塞进了杂物间。

里面铺天盖地的都是曾经因我害怕而被藏起的红色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