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语不知屿

知语不知屿

作者: 好运来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知语不知屿》是知名作者“好运来”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贺屿洲温知语展全文精彩片段:温知语,贺屿洲,林玥是著名作者好运来成名小说作品《知语不知屿》中的主人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那么温知语,贺屿洲,林玥的结局如何我们继续往下看““温小您的骨髓和一位患者配型成功对方情况紧如果您同手术将在七天后进只是……”  电话那医生的声音迟疑了一“您有急性肾衰手术风险很您很有可能……”  温知语握紧手指节泛白无声地笑带着一丝解脱的苦  “我同”  她听见自己的声平静得不像话正不捐骨也活不了多久”

2025-03-10 23:19:00

第1章“温小姐,您的骨髓和一位患者配型成功了。对方情况紧急,如果您同意,

手术将在七天后进行。只是……”电话那头,医生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您有急性肾衰竭,

手术风险很大,您很有可能……”温知语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她无声地笑了,

带着一丝解脱的苦涩。“我同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反正不捐骨髓,

也活不了多久了。三十天后死去和七天后死去,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但能拯救另一个生命,

也算不错。挂断电话,温知语盯着手机壁纸上自己和贺屿洲的合照,发呆。

门锁转动的声音突兀响起。她抬起头,贺屿洲和林玥并肩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她,

林玥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她轻蔑地哼了一声,对贺屿洲道:“怪不得让我先别来,

原来是家里面有脏东西。”贺屿洲看向温知语的眼神冷厉,

声音里裹挟着冰碴:“你怎么还在这?”温知语下意识地去看微信,才发现二十分钟前,

贺屿洲给她发了消息,让她立刻离开。只是她前几天已经将他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

根本没有看到。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黯然:“明天有展览,你说有细节没处理好,

让我来的。”她缓缓地站起身,脱下外套。细腻的肌肤上,绚丽的色彩蔓延。

那是贺屿洲亲手,

一笔一笔在她的身体上绘制出来的人体彩绘:一朵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的曼珠沙华,

妖冶而绝望。这朵曼珠沙华在林玥眼中,就像一个刺眼的嘲讽。“啊——”她尖叫起来,

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温知语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温知语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东西!”她转过头,

美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屿洲,“阿屿,你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当年的离开?

你让这种脏女人在我面前挑衅我?”贺屿洲揽着她的肩膀,

用温知语从未听过的温柔嗓音轻声哄道:“玥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这女人只是张彩绘的画布,你不喜欢她,我就让她走,好不好?”他抬头,

冷冷地盯着温知语,眼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还不快滚!

”他的语气和刚才面对林玥的时候截然相反,仿佛多一个字都不想对她说。

温知语没有为自己辩解,默默拾起衣服穿上。正想离开,却听见林玥道:“等等,阿屿,

我突然有点好奇,你这人体彩绘,在冰块里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温知语心头一沉,

加快了脚步。一只大手却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

贺屿洲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玥玥的提议很有意思,我也想看看。”霎那间,遍体生寒。

温知语盯着被他捏得泛红生疼的手腕,小声道:“贺先生,我会死的。

”“这个月工资给你发三倍,行了吧?”贺屿洲的声音冷淡而残酷。温知语指尖蜷缩了一下。

原来她的命,只用三倍的工资就可以买断啊……第2章贺屿洲打了个电话,不多时,

就有人把特制的冰块运了过来。持续发烧了近半个月的温知语,根本无力反抗。

她被粗暴地推进冰块里。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迅速侵入她的脊髓。每一次吸气,

都像吞下了一块冰,冻得她肺部生疼。“这样看,果然更好看一点呢,

像一朵在冰中永生的花。”林玥笑吟吟地说:“阿屿,你说是不是?

”贺屿洲扫了一眼冰里唇色冻得发白的温知语,低声应道:“只要你喜欢就好。”时间,

犹如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轮回般煎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贺屿洲心疼林玥生理期,担心她靠近冰块受寒,带着她离开了,

温知语才被人从冰块里拖出来。她步履蹒跚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刚进门,

她便摔倒在地,蜷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咳……”一口血从指缝中喷溅出来,

弄脏了面前的大落地镜。这面大落地镜,是她为了能够最好地呈现出贺屿洲的艺术,

练习姿势和表情而买的。贺屿洲是世界知名的人体彩绘大师,获奖无数,他指尖诞生的作品,

仿佛拥有生命。而温知语,只是他随手资助过的一个贫困学生。十年前,

温知语的父母车祸去世,她患有先天性肾病,急需换肾,是贺屿洲的资助让她重获新生。

她一直默默关注着贺屿洲,知道他在寻找合适的人体模特,便主动参加了选拔。她知道,

贺屿洲对模特的要求极高。不仅要求身材比例完美,更重要的是,

不能对人体彩绘这项艺术产生任何亵渎,尤其是不能对贺屿洲本人产生任何非分之想。所以,

从未在人面前展露过身体的温知语,努力克服着内心的羞耻,假装成经验丰富的样子,

将对他的爱意埋藏在心底,才最终留了下来。一留,就是四年。原本她以为,

她的时间还有很多。她可以慢慢地陪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的心。可一个月前,

他的白月光回国了。因为林玥的一句“她太脏了,不配给你当画布”,

他把感冒的她扔进了一月份的湖里,命令她“清洗干净”。为了不被抛弃,

温知语冻得瑟瑟发抖,还是努力地用结着冰渣的湖水擦拭身体。洗了许久,刚爬上岸,

只听见林玥悠悠的说了一句:“还是脏。”于是她还没站稳,便又贺屿洲被按下水里。

一遍又一遍,只为博美人一笑。后来,她在医院醒来。医生说,

持续的高热休克引起了急性肾衰,她已时日无多。她在医院住了十天,

贺屿洲没来看过她一眼。出院那天,温知语做了个决定。她决定,放弃贺屿洲了。

……温知语恍惚地看着面前染了血的镜子。里面的人单薄得像一张纸,

苍白的肤色和脖子上鲜艳的彩绘形成强烈的对比。她用手指沾着血,

在镜子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几个字。贺屿洲作品的最后一次展览,应该是在殡仪馆了。

第3章第二天,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温知语从昏沉中拽出。她疲惫地睁开眼,

屏幕上跳动着“贺屿洲”三个字。她挂断,对方却孜孜不倦地打来。一接起,

贺屿洲烦躁的声音便传来:“温知语,你长本事了,竟然敢挂我电话?”温知语:“有事吗?

”贺屿洲不悦地道:“都几点了,你人呢?”“我身体不舒服。”她的声音嘶哑,

贺屿洲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几秒,语气稍微和缓了一点:“展览马上开始,

你耽误了时间谁负责?”温知语淡淡地道:“你可以找林玥,让她来当你的模特。

”贺屿洲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八度,“她和你这种人怎么能一样?”是啊,

怎么能一样……林玥是他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缪斯,是他干干净净的白月光。而她,

不过是他眼里卑微肮脏,只要给钱就能袒露身体的浪荡女人。温知语闭上眼,

将涌到眼眶的酸涩硬生生逼退。“我不去。”“给你半个小时,立刻到我工作室。别忘了,

你养的那只脏猫还在这。”贺屿洲说完,挂断了电话。温知语咬了咬牙。

贺屿洲是知道如何威胁她的。她如今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她的猫了。为了猫,

温知语还是按他的要求,来到了工作室。空气中弥漫着颜料特有的、略带刺激性的味道。

贺屿洲站在画架前,背对着她,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吩咐:“去换衣服。”更衣室里,

温知语褪去衣物,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贺屿洲已经调好了颜料,他拿起一支细笔,

蘸取了深红色的颜料。笔尖触碰到温知语滚烫的肌肤,一股凉意蔓延开来。

笔尖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勾勒出花瓣上的细节,细腻的触感像羽毛般拂过,激起一阵战栗。

“别动。”贺屿洲的声音有些低哑。温知语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在故意使坏。

她能够从他的手法和笔触中,感受出他是在专注地工作,还是含了些什么挑逗的心思。

恍然间,她想起了和他的第一次。那天,贺屿洲喝醉了,

平日里冷漠的眼眸中染上了几分迷离。他握着她的手,在调色盘上沾染了颜料,

拉着她到镜子前,一笔一笔,描绘着。温知语记得,他的呼吸很烫,喷洒在她的颈侧,

让她不自觉地颤抖。镜子里,色彩在肌肤上蔓延,绚丽而又迷幻。那晚,他像一团火,

将她彻底点燃。第二天,他醒来,眼神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从容地递给了她一张支票。

从那以后,他们便多了一层隐秘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她不仅是他的艺术品容器,

还是帮他纾解欲望的容器。……不满她的走神,背上的笔触逐渐向下,

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仿佛要将温知语再次拉入那晚的迷乱之中。

贺屿洲忽然开口道:“这么烫……去过医院了?”温知语:“没必要。

”贺屿洲端详了她的表情片刻,挑了挑眉:“这是在生我气了?玥玥是艺术天才,

她的提议不会有错,她只是为了艺术而已,你不要这么小气。”温知语并不小气。

她已经提不起一丝一毫地力气去生气。贺屿洲见她乖乖的,心突然有些软。

他抬手圈住了温知语的腰,感受到怀中人儿清瘦得过分的身形,

有些疑惑地问:“怎么瘦了这么多?”第4章温知语垂下眼帘,

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没什么,最近吃得少。贺屿洲没有追问,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

“给你两周的时间,增重十斤。你现在这个样子丑得要死,影响我创作。”温知语没有接,

轻声说:“那就重新再物色新人吧。”贺屿洲皱眉:“嫌钱少了?”温知语没有说话。

她不想解释,也不想争辩。反正六天后,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他是如何想她的,

也不重要了。贺屿洲眯眼打量着她,突然倾下身来吻她。唇瓣快要相贴的时候,

温知语别过了头。“展览快要开始了。”贺屿洲没料到她会躲开,猛地顿了一下,

深邃的眼眸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温知语,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我贺屿洲不缺你一个!

”温知语认真地点了点头,退了两步:“我知道。”怀里一空,贺屿洲怔了怔。她披上外衣,

往门口走去:“我先去后台准备了。”……展览开始。温知语按照排练过无数次的路线,

优雅地迈开步伐。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根针狠狠扎了进去。

温知语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啪——”高跟鞋的鞋跟断裂,

她重重地摔在T台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闪光灯疯狂闪烁。

温知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的鞋子被人动了手脚。

走了这么多场秀,她从未出现过这种低级错误。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孱弱的身体却虚软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贺屿洲坐在台下,脸色阴沉。

他不满温知语竟然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失态,毁了他的作品,

更不满她刚才在后台对他的软抵抗。那是温知语第一次推开他。林玥也就罢了。她凭什么?

可看清温知语惨白的脸色,和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时,心底莫名一紧。贺屿洲猛地站起身,

拨开人群。他大步走向T台,将人打横抱起,快速往秀场外走去。

怀里的人轻得好像一片羽毛,风一吹就会消散。“阿屿!”林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哭腔。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贺屿洲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阿屿!我的猫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小区都找不到……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没有猫……我晚上不敢入睡……”贺屿洲极少见到骄傲得像小狮子一样的林玥这般六神无主。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脸色苍白的温知语,依旧是乖巧懂事的样子,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

他将她放下,冷硬地道:“这点小伤,你就自己打车去医院吧。”温知语的身体晃了晃。

她扶住T台边缘,才勉强站稳。她抬起头,看着贺屿洲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

和林玥投来的得逞的眼神,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她庆幸刚刚没有因为他眉宇间一闪而逝的慌乱,而不自量力地又生出什么期待来。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她并不觉得有多失望。她对自己这样的状态很满意。温知语没有去医院。

她不打算把仅剩下的这点生命浪费在医院里。她一瘸一拐地到贺屿洲的工作室,

把猫带回了她的出租屋。第5章温知语在客厅逗着猫。手机震动起来。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是本市。她犹豫了一下,接通。对方是接受骨髓捐赠的患者的哥哥,

一再坚持要见她一面。她拒绝了几次对方都不罢休,只好答应。挂断电话,

她看了眼日历上被红笔圈出的日期。距离手术,还有五天。翌日,温知语如约而至。

两人在一间幽静的咖啡厅里碰面。“温小姐,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的捐赠,你有什么愿望,

或者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满足。”陆时允的声音醇厚,

带着令人安心的磁性。“陆先生,我没什么想要的。非要说的话……”温知语思索了一下,

道:“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我养的猫。”陆时允微微一怔。

他想过很多对方可能会要的东西,却没想到她要的如此简单。他的视线落在对面女人的脸上。

她眉眼恬淡,脸色有些苍白,却像冬日里初绽的白梅,脆弱而美丽。那双乌黑的眼睛里,

没有波澜,没有期待。“只有这个吗?”陆时允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温知语点了点头:“嗯,没了。”陆时允郑重地应允:“好,我答应你。”“谢谢。

”温知语由衷地笑了,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陆时允看着她这抹笑,有片刻失神。

晚餐后,陆时允坚持要送温知语回家。车子在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

温知语对陆时允说了声“谢谢”,便推开车门下了车。她刚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插进锁孔,

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攫住,整个人被猛地扯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楼道昏暗,

浓烈的颜料味混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瞬间将她包裹。“那个男人是谁?

”贺屿洲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压抑着怒火的野兽。他紧紧箍着温知语的腰,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温知语挣扎,却挣不脱他的钳制,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

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放开我……”她声音发颤。“温知语,我警告你,

别给我在外面乱来!”贺屿洲的呼吸粗重,喷洒在她耳边,“你的身体是我的画布,

如果你敢在上面留下任何不属于我的痕迹,我绝不会再要你。”温知语只觉得可笑。

换做以前,她可能会惊慌失措地一口答应,生怕被他抛弃。可现在,是她不要他了!

这种话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任何威胁。“无所谓,贺屿洲,我也不想再当你的‘画布’了。

”贺屿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哼一声,直接将她扛起,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砰!

”温知语被粗暴地扔到床上。老旧的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贺屿洲高大的身躯便覆了上来,将她死死压制。“贺屿洲,你放开我!”温知语奋力挣扎,

手脚并用,却怎么也推不开他。贺屿洲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语气轻佻又残忍:“怎么?你不是喜欢跟我做这种事么?你不是喜欢我么?

”第6章温知语的挣扎猛地顿住,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将所有的爱意都深埋在心底,从未泄露分毫。原来,

他早就看出来了。温知语的声音干涩:“你……一直都知道?”贺屿洲低低地笑了,

胸腔震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弄:“你那种眼神……不是一看就知道么?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是飞蛾扑火的决绝,是孤注一掷的痴狂,

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卑微?“我还知道,温知语是你自己起的名字。

”贺屿洲笑得意味深长:“到底是知语……还是知屿呢?

“你一直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温知语重复着这句话,

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疼得她喘不过气。他明明知道,

却装作若无其事,肆意玩弄着她的真心,把她当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那你呢?

”温知语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找到一丝答案,

“你对我有感情吗?”贺屿洲没有回答,只是唇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觉得呢?

”温知语沉默了。见她不说话,他俯下身,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玥玥虽然不喜欢你,但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在你身上创作。你放心,

我会说服她让你留在工作室,钱也不会少了你的。”温知语心里一片悲凉。贺屿洲,

你既知我真心,又何必拿这种话来羞辱我?“不必了,我现在不需要钱了。”“别赌气。

”贺屿洲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竟然算得上温柔。温知语不再多言,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贺屿洲见她这副顺从的模样,以为她已经妥协,心底的烦躁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手机里已经有五个林玥的未接来电。“我先走了,

你好好休息。别忘了我说的,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单独见面。”门被关上,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温知语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而麻木。幸好,

一切都快结束了。……距离手术还剩下三天,温知语来到父母合葬的地方,给他们扫墓。

“爸爸,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给你们扫墓了,

我们一家人终于快要团聚了……”她喃喃低语,“再等等我……”雨越下越大,

将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她却浑然不觉。“你这是什么意思?”冷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温知语回过头,看见贺屿洲和林玥撑着一把伞站在不远处。

贺屿洲的眉峰紧蹙,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什么叫等等她?在哪里等她?温知语愣了愣,

敛下眼帘:“没什么意思。”“你不问问,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吗?”林玥上前一步,

语气轻快地说。温知语冷漠地道:“和我没关系。”她只觉得,他们出现在这里,

弄脏了她父母的坟头。第7章“不,当然和你有关系。”林玥逼近温知语,

玩味地说道:“我们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有个画廊老板在前几天的展览上看中了你,

想让你去给他也做几天模特。你不是爱钱吗?这可是你的好机会。”温知语想也没想,

直接拒绝:“不去。”“你不去也得去!他跟阿屿提出,可以用费尔森的名画来交换,

正好那幅画是我奶奶生前一直很喜欢的,我可以当做贡品,烧给我奶奶。

”温知语觉得荒谬:“你想要画,自己去给他当模特就行了。”“这种肮脏的活,

我可没你在行。而且……”林玥挑衅地扬起下巴,涂着精致口红的唇角得意地勾起。

“阿屿已经替你答应他了。”温知语睫毛颤了颤,目光直直刺向贺屿洲:“……你答应了?

”雨声淅沥,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滑过苍白的脸颊,最终坠入泥土。

贺屿洲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心烦意乱,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语气却依旧强硬:“那又怎么样?只是去当几天模特,会掉你一层皮?

你以前没在别人那里做过人体模特?”“贺屿洲,”温知语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他的心上,“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交换的物品?

”墓园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拍打树叶和墓碑的声音。贺屿洲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他不喜欢温知语这种质问的语气,更不喜欢她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他冷冷地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如果我当年没有救你,你以为你现在凭什么能站在我面前,

问我这些问题?你连命都是我给的,有什么资格忤逆我?”“……”温知语紧紧地咬着下唇,

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胸口像是被什么攥住,一下,又一下,越收越紧,

让她无法呼吸。碎裂的心脏残骸,随着每一次的跳动,扎得她生疼。“是啊,你说的对。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几乎被雨声淹没。太悲哀了。

前天才说着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的人,为了哄白月光高兴,

今日便亲手将她当成一件物品,送给别的男人。更悲哀的是,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竟比不过一张薄薄的纸。她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我会去的。但我有一个要求,最多只能去三天。”“……可以。”温知语这过分的平静,

让贺屿洲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他皱紧眉头,

又补了一句:“我会去接你的。”温知语对他这句并不在意,只道:“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

一会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说完,她转身朝山下走去。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衫,

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像一株在风雨中摇曳的白莲。贺屿洲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想上前拉住她,却被林玥紧紧拽住了胳膊。“阿屿,走吧,

我们现在就去找画廊老板拿画。”贺屿洲脚步一顿,收回视线,略微冷淡地“嗯”了一声,

任由林玥挽着他离开。第8章温知语抵达时,天色已沉。画廊隐匿在城市边缘,灯光昏黄,

墙壁上挂着风格诡谲的油画,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颜料味和淡淡的霉味。

画廊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眼袋浮肿,眼珠浑浊。“跟我来。”画廊老板引着她往里走,

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间昏暗封闭的画室。画室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这就是我的‘画布’。”画廊老板指着铁笼,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这几天,

你将在这里完成一件伟大的作品!现在,脱掉你的衣服进去。”温知语下意识地抱紧双臂。

“怎么?不愿意?被玩烂的货,装什么清纯!”他猛地抓住温知语的手腕,用力一扯,

将她单薄的外衣撕开,将她粗暴地推进笼子里。“咔哒”一声,锁链扣上。就在这时,

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涌进一群前来参观的“观众”。“这就是人体模特?

这腰感觉一只手就能圈住,啧啧……”“听说是贺大师的御用模特呢,身材能不好?

”“这皮肤真白,泼上颜料一定很好看。”“快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温知语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虽然她是人体模特,但除了在贺屿洲面前,

她从未如此真正地暴露过自己的身体,每一寸都被人用阴湿恶心的目光穿透。

有人提着颜料桶上前,将五颜六色的油漆胡乱泼洒在她身上。冰冷的液体顺着她的曲线流淌,

像无数条黏腻的虫子在爬行。红色、黄色、蓝色……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

将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染成一片狼藉。一片嘈杂中,她听见了林玥的声音。“好脏啊,阿屿,

她已经不能用了,你再重新招聘一个吧。”“嗯,都听你的。”原来贺屿洲也在。

他颀长的身影立在人群边缘,依旧是熟悉的轮廓。灯光昏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林玥挽着他的手臂,紧紧依偎着他,鲜艳的红唇上扬着,笑容刺目。

温知语以为自己会习惯性地心痛,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可这一次,没有。胸口处空荡荡的,

像一个被掏空的黑洞,什么感觉也没有了。贺屿洲看着笼子里抱着膝盖,

安静地坐在里面任人宰割的温知语。画廊老板并没有提前告知他,他要走温知语,

是要弄这种毫无艺术,甚至可以说是龌龊的“展览”。那些泼洒在她身上的颜料,毫无美感,

只有赤裸裸的低俗。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向他求救?虽然……他并不一定会回应。

如果他现在要求画廊老板停止这场闹剧,林玥一定会生气。一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一边是苦苦追寻多年的白月光。孰轻孰重,他心里很清楚。烦躁感涌上心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却没有点燃。“玥玥,我出去抽根烟。”他开口,

声音低沉。没有看林玥的反应,他松开她挽着他的手,转身朝画室外走去。

第9章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终于散去。林玥走到笼子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温知语。“你这浪荡的贱种,跟这些脏兮兮的颜色果然很配。

”温知语没有抬头,那些黏腻的劣质颜料已经开始变干,在她的皮肤上凝结成一块块硬壳,

略微牵扯都会掀起细密的疼痛。林玥绕着铁笼转了一圈,冷笑:“你看,只要我说一句想要,

他就能不管你的死活,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被踩进泥里。”她炫耀着贺屿洲对她的好,

炫耀他给她买戒指、买小岛。可无论她说什么,温知语始终眼神淡漠地看着她,

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以为温知语会伤心痛哭,又或是害怕求饶。

可她没有。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这铁笼根本困不住她。“你这是什么眼神?!

”林玥走到温知语面前,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没什么,

觉得你可怜而已。”林玥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我可怜?你凭什么觉得我可怜?

别以为你跟在阿屿身边几年,他就会在乎你,你就是块可有可无的破布,知道吗?

阿屿他根本就不舍得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可你还是很在意他碰过我,不是么?

”温知语抬眼,直视着面前的的女人:“否则,自诩拥有了他的爱的你,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丑陋,狰狞,一张美丽的脸已经被妒忌吞噬。林玥想让她痛苦。可她不知道,

她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贺屿洲,不在乎生死,更不在乎她。“你闭嘴!

”林玥狠狠甩了温知语一耳光,指甲划破了她的脸颊,留下几道血痕。温知语被打得偏过头,

嘴角渗出血丝。“痛吗?”林玥凑近她,声音里带着扭曲的快意,

“你不是很喜欢勾引男人吗?刚才被那么多人看着,是不是很兴奋?”画廊老板在一旁附和,

笑声粗鄙:“林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他从取来一条鞭子,

在手中掂了掂。鞭子在空中挥舞,发出“嗖嗖”的声响,像毒蛇吐信。

“唰——皮鞭带着风声,狠狠抽打在温知语的身上。脆弱的皮肤瞬间被撕裂,

绽开触目惊心的血痕。剧痛袭来,温知语的身体痉挛般颤抖。林玥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继续,别停!”她对画廊老板说,“我要让她生不如死!”画廊老板狞笑着,挥舞着鞭子,

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温知语身上。鲜血飞溅,染红了铁笼。温知语的意识逐渐模糊,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痛吗?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只有解脱。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贺屿洲,欠你的命,我还给你了。

第10章明亮的私人展厅内。林玥满意地看着墙上鎏金画框里的名画。“这幅《风暴》,

光影的处理堪称一绝……奶奶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谢谢你帮我拿到它,阿屿。

”贺屿洲站在她身后,目光却并未落在画上,而是透过落地窗,望向远处迷离的夜色。

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无意识地摩挲着,似在出神。“阿屿?”林玥又唤了一声。

“嗯。”贺屿洲回过神,淡淡应了一声。林玥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阿屿,

你不高兴?”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后悔用温知语来交换了?”“怎么会。

”贺屿洲皱了皱眉,将香烟放回烟盒。“一个工具而已,有什么好后悔的。”话音刚落,

他脑海中却浮现出温知语离开前脆弱单薄的背影。明明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却始终挺直脊背,不肯流露出一丝软弱。还有她浑身油彩抱膝坐在笼子里时,

空洞冷漠的眼睛。明明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恋慕……“阿屿?

”林玥的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贺屿洲抬眼,看着面前妆容精致,巧笑嫣然的女人,

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烦躁。“我想起有些工作还没处理完,先回去了。”林玥上前一步,

挽住他的手臂,“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贺屿洲轻轻抽出手臂:“乖,忙完陪你。

”这个动作让林玥的心猛地一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贺屿洲从不会因为工作而忽略她。除非……有什么事情比她更重要。林玥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勉强笑了笑:“既然你忙,那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正好今晚何氏的小何总约了我一起看展,我也该走了。”她是以退为进,

可贺屿洲当真点了点头,并未挽留,迈开长腿离开了展厅。林玥站在原地,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死死攥着手提包的链条,咬紧下唇。女人的直觉早就告诉过她,

温知语会是他们之间的变数。幸好这个变数现在已经……林玥脸上闪过一抹阴郁。

……贺屿洲回到工作室,总是令他心安的颜料气味扑面而来,

却无法像往常那样让他瞬间沉静。他烦闷地扯开林玥给他系得有些紧的领带,走到画架前。

平日里,温知语会安静地站在他对面,任由他挥洒灵感。

而现在……她应该站在别的男人面前,成为其他男人的灵感。他试图让自己专注于工作,

却迟迟无法下笔。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温知语如同乖巧的布娃娃,

任其他男人肆意摆弄抚摸的场景。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驱逐。

可越是抗拒,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他猛地将画笔掷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喵呜……”耳边似乎听见了微弱的猫叫声。贺屿洲循声望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猫窝。

那只温知语常常抱在怀里的猫,不见了。第11章贺屿洲记得,温知语很宝贝这只猫。

说起来,那只猫最开始其实是他捡到的。那天,他刚结束一场展览。准备驾车离开,

系统却提示有异物。检查了一下,在车轮里发现了一只湿漉漉的小奶猫。浑身脏兮兮的,

被雨水淋得瑟瑟发抖,几乎奄奄一息。他本想直接把它扔下车,可那小东西,

却用尽全身力气,冲着他叫了一声。那声音,细小,脆弱,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执拗。

有点像很多年前,他在福利院资助过的小温知语。鬼使神差地,他下了车,

将那只小猫捡了起来。他将猫带回了工作室,丢给了她。“养着吧,别让它乱跑。

”温知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猫,

轻柔地擦拭着它身上的污渍,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宝。“谢谢你,贺先生!

”他没有回应,转身走进了画室。从那以后,这只小猫,便成了工作室的常客。

温知语给它取名叫“小七”,因为那天是七夕。小七很乖,从不乱叫,也不乱抓乱挠。

大多数时候,它只是安静地蜷缩在温知语的脚边,或者趴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打盹。

它很像温知语,安静,温顺,总是默默地陪伴着。可他,却总是嫌弃。嫌弃它掉毛,

嫌弃它弄脏他的画室,嫌弃它……像它主人一样,

总是用那种让他感到不喜的依恋眼神看着他。他不止一次让温知语把猫从他画室里弄走。

她从不反驳,只是默默地将小七抱走,过几天,又带着它出现。

“它离不开我……”她这样解释,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歉意。现在,那只猫不在了。

贺屿洲大步走到猫窝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猫窝里,还残留着猫咪的气味,

和几根细细的绒毛。地上散落着几颗猫粮,像是小家伙匆忙离开时掉落的。他的目光,

落在猫窝旁边的一个小盒子上。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个毛线球,一个逗猫棒,

还有一个……小小的,用彩色纸折成的千纸鹤。贺屿洲拿起千纸鹤,展开。纸鹤的翅膀上,

清秀的笔迹写着一行字:“希望屿洲哥哥,每天都能睡个好觉。”这是温知语的字。

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地叫他“贺先生”,从未听她这么称呼过他。所以,她在心里,

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贺屿洲收紧了手指。那只小小的千纸鹤,被他捏得变了形。

他有偏头痛,常常失眠。一旦头一天晚上睡得不好,第二天脾气便会很暴躁。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学来一套按摩的手法,搭配她用亲手用中草药特制的香囊,

让他的失眠症改善了很多。他将千纸鹤重新折好,放回盒子。工作室里,

依旧安静得落针可闻。他突然觉得,这间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工作室,一下子变得空旷而冰冷。

像是,缺了点什么。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感攫住了他。他拿出手机,

给画廊老板发了条信息:“那副画我直接买,钱款稍后会打到你的账户,把人送回来。

”许久,没有收到消息。贺屿洲拧紧眉头,直接拨通了电话。“喂?贺先生?

”贺屿洲开门见山:“人呢?”“这……”画廊老板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贺先生,

出了点意外……”贺屿洲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声音沉得可怕:“什么意外?”“那个人体模特她……她不见了。

”第12章消毒水味钻进鼻腔,刺得温知语鼻尖发酸。她缓慢地睁开眼,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没死?她动了动手指,迟钝的触感逐渐回笼。床边,

一个男人趴在那里,睡着了。是陆时允。温知语怔住,记忆回溯。去画廊前,

她给陆时允发了消息,告知了他画廊的地址,并拜托他帮助她假死逃脱。

虽然她不在意自己的命,但还有人在等着她的骨髓救命,她不能真的死在那里。

不知道陆时允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是成功了。温知语身上插满了管,

动弹不了,只能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睡颜。他眉目舒展,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下颌线条流畅而利落,即便是闭着眼,也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矜贵。

只是眼下有两抹浅浅的青黑,似乎没有睡好。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陆时允眼睫微颤,

睁开了眼。四目相对。“你醒了?”陆时允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低沉而磁性。

他揉了揉眉心,坐直身体。温知语“嗯”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

说话也有些困难:“手术……怎么样……”“手术已经做完了。”陆时允看着她,眼神柔和,

“很成功,我妹妹比你醒得还早些。”温知语点了点头。没耽误事,那就好。

只是她没想到以她这个身体情况,竟然捐了骨髓后,还能活着下手术台。“要吃点东西吗?

”陆时允将病床摇了起来,打开了旁边的保温碗。他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

递到温知语唇边。温知语侧过头,避开了。“今天是术后第五天,医生说你可以吃流食了。

”陆时允的动作顿在半空,嗓音温和。“多少吃一点吧?”温知语抿唇,摇了摇头。

陆时允看着她苍白消瘦的侧脸,没有强迫,只是将碗重新盖上。“那等你饿了再吃。

”温知语拒绝道:“我不吃,你走吧。”她不想接受陆时允的温情与照顾。

她不想在生命的最后,再与任何人产生瓜葛。“我不走。”陆时允只说了这三个字,

并未多言。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医疗仪器发出的细微声响。护士推着小车进来,

准备给温知语换药。“温小姐,可能会有点疼,麻烦你忍一忍。”护士一边说着,

一边小心翼翼地揭开她腰侧的纱布。温知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腰间。那里,

有一道崭新的伤口,横亘在肾脏的位置。她愣住了。

这道伤疤……并不是十年前那场手术留下的。她的脑海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时允,寻求答案。陆时允轻笑:“温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们帮你找到了合适的肾源。”……肾源?“恭喜你,和我妹妹一样,你的手术很成功,

你们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陆时允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温知语混沌的思绪。

她看着陆时允含笑的双眸,“陆先生,你……”“不用担心费用。”陆时允温声开口,

“你救了我妹妹,这是我们陆家应该做的。”温知语眸中闪过一丝茫然。“谢谢您,陆先生。

只是……救我,并不值得。”她原本就对活着没有多大的渴望,又何必浪费这珍贵的肾源呢?

“如果可以,您还是看看有没有谁比我更需要这颗肾,把它换给别人吧。”她看向陆时允,

眼中是罕见的执拗。听了这话,原本还带着微笑的陆时允变了神色,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他凝视着她,目光坚定:“不,你值得。”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到她眼前。

屏幕上,出现了小七的身影。小七明显消瘦了一圈,原本油亮顺滑的毛发也变得有些黯淡。

它孤零零地蜷缩在猫窝里,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拍摄视频的人拿着逗猫棒,

试图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可向来温顺的小猫却只是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一眼,

又将头埋进了爪子里。那人端来猫粮和水,放到它跟前。小七嗅了嗅,用爪子将碗推开,

“喵呜”一声,声音里带着抗拒。“它不吃不喝,对任何人都很抵触。除了你,它谁也不认。

”陆时允说道。温知语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她凝视着视频里的小家伙,心口的位置,

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它在等你。”陆时允收起手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赶快好起来,小七在等你。”第13章或许是为了让温知语能够心情好一些,几天后,

在陆时允的安排下,她和他的妹妹陆时瑶住进了同一间病房。温知语躺在床上,

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让她感到窒息。隔着透明的隔离帘子,

她看到陆时瑶在朝她挥手。八岁的年纪,本该在阳光下奔跑,在教室里欢笑,

可她却只能躺在这里,与病魔抗争。即使这样,陆时瑶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姐姐好!我叫陆时瑶,你可以叫我瑶瑶!”她的声音清脆,像风铃般悦耳。

温知语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回应着:“你好,瑶瑶。”“姐姐,我哥哥说是你救了我的命!

你就是我的超级英雄!”小女孩纯粹的善意和热情,让温知语的心微微一颤。“姐姐,

你是不是很难受呀?”陆时瑶眨巴着大眼睛,关切地问。温知语摇摇头。“那就好!姐姐,

你要坚强,我会陪你一起打怪兽的!……我每天都可疼了,但我还是会努力吃饭,努力锻炼,

我们要快点好起来,一起出去玩好不好?”陆时瑶伸出小手,隔着隔离帘,

轻轻地碰了碰温知语的手背。那触感,很轻,很凉,却像一股暖流,涌进了温知语的心田。

“好……”面对这样明媚的笑脸,温知语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姐姐,我跟你说哦,

我哥哥可厉害了,他一定会让我们都好起来的!”陆时瑶的语气里,

充满了对哥哥的崇拜和信任。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分享着她和哥哥之间的趣事,

分享着她对未来的憧憬。即使身体还在承受着排异反应的折磨,头发都已经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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