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那年暑假寄居姨妈家,青春懵懂的我,偷偷迷恋上会弹吉他的姨父。
直到那晚听见表姐房里的呜咽,我从门缝看见是他在捂住表姐的嘴。“嘘……薇薇别哭,
小姨父最疼你了。”第二天表姐穿着高领衫冲我笑:“昨晚被蚊子咬惨了。
”我颤抖着告诉姨妈真相,她却甩了我一巴掌:“小狐狸精勾引不成反咬一口?
”成年后我成了初中老师,在女生作文里看到熟悉的句子:“叔叔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我轻轻抱住那个女孩:“老师也遇到过坏人,说出来是对的。”---十四岁那年的暑假,
空气里总像浸满了温热潮湿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南方梅雨季特有的黏腻。我拖着行李箱,跟在妈妈身后,
踏入姨妈家那扇厚重的、刷着朱红油漆的铁门。门轴发出悠长刺耳的呻吟,
像是某种不情愿的叹息。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刚学会一个成语,叫做“寄人篱下”。门内,
是另一种空气:“小晴来啦?”姨妈的声音拔得又高又亮,带某种客套的、热烈欢迎的意味。
她快步迎上来,圆润的脸上堆满笑容,亲热地捏了捏我的胳膊,
又转头朝着里屋喊道:“明远!薇薇和小晴都到了!”脚步声从里屋传来。
先出来的是表姐薇薇。她十六岁,正是花苞初绽的年纪,高挑、白皙,
眉眼间天然带着一种慵懒又明亮的风情,像夏日池塘里第一支亭亭玉立的荷花。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姨父周明远。他穿着熨帖的浅灰色衬衫,
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神扫过我,
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恰到好处的关注。“路上辛苦了吧?”他声音不高,低沉而温润,
像某种质地很好的丝绒,“房间薇薇都帮你收拾好了。”我的心,在那个黏腻的下午,
毫无预兆地、剧烈地跳了一下。像被拨乱了心湖,涟漪不受控制地一圈圈荡开,
带着隐秘的羞耻和慌乱。我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的房间在二楼,紧挨着薇薇表姐的卧室,斜对面就是姨父的书房兼音乐室。那个房间,
对我而言,像一块隐秘的磁石。每当晚饭后,或者周末的午后,
若有若无的吉他声便会从门缝里流淌出来。那声音有时是轻快跳跃的民谣,
有时是低沉婉转的布鲁斯,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我十四岁少女紧绷又懵懂的心弦。
我总会找个借口,捧着书,在靠近那扇门的走廊小沙发上“看书”。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虚掩的门缝。我能看到里面暖黄的灯光,铺满墙壁的书架,
以及那个坐在高背椅上的身影。他微侧着头,脖颈拉出一道流畅而好看的弧线,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按动、拨弄。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木吉他和他身上那种独特须后水混合的气息。
那是一种属于成熟男性的、带着些许距离感的洁净与沉稳的味道,
与我那些在操场上奔跑喧哗、带着汗味的男同学截然不同。
一种混合着敬畏、好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我心底悄然滋生,像藤蔓一样缠绕、疯长。
我把这称之为“迷恋”,一种只敢在日记本里用模糊的句子小心描绘的、带着罪恶感的甜蜜。
而薇薇表姐,在那个暑假里,似乎也成了姨父书房里的常客。好几次,
我抱着书坐在走廊的阴影里,听见里面传出她清亮的笑声,或者姨父低沉耐心的讲解声,
间或夹杂着吉他的和弦。薇薇表姐出来时,脸上总带着一种特别的光彩,
比平时更加生动明媚。她会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跟我讲姨父又教了她什么新曲子,
或者分享给她什么有趣的国外乐队故事。她语气里的崇拜和亲近毫不掩饰。那时的我,
心里涌起一种酸涩的羡慕,
甚至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为什么姨父对她总是那么温和耐心,笑容也更多?
是不是因为她比我更漂亮,更活泼?这种隐秘的、带着自我厌弃的攀比,像一根细小的刺,
扎在我那场不为人知的“迷恋”里,带来隐秘的痛楚。我甚至觉得,
薇薇表姐那种毫无阴霾的亲近,是对我心怀鬼胎的一种无声嘲讽。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降临得毫无征兆。记忆里,那晚的空气格外滞重,窗外一丝风也没有,
浓稠的黑夜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这栋房子,连虫鸣都显得格外遥远和微弱。我辗转反侧,
白天看到薇薇表姐穿着新买的碎花裙子在姨父面前转圈时,
姨父眼中一闪而过的、让我极不舒服的光芒,搅得我心神不宁。喉咙干得发紧,
像塞了一把粗糙的沙子。我掀开薄被,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想去楼下厨房倒杯水。
二楼的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尽头楼梯口透上来一点楼下小夜灯的微光。我摸索着墙壁,
心脏因为黑暗和一种莫名的紧张而怦怦直跳。路过薇薇表姐房间门口时,
我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一阵极其轻微、压抑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像是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摩擦,又像是被捂住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断断续续,
充满了惊惶和痛苦。那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黑暗吞噬,却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穿了我的耳膜,
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聚焦在耳朵上。黑暗中,
那扇门仿佛变成了一个吞噬声音的黑洞。接着,一个低沉、熟悉,
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粘腻和压迫感的声音响起,压得极低,
然而每一个字清晰无比,
准确无误地传导进了我的鼓膜:“嘘……薇薇……别哭……乖……别出声……小姨父,
小姨父最疼你了……”是姨父周明远的声音。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了,
我整个人将在那里无法动弹。巨大的恐惧几乎让我窒息。鬼使神差地,我微微弯下腰,
眼睛凑近了门板下方那条狭窄的缝隙。门缝里透出室内一丝微弱的光线,
恰好照亮了门内一小片狼藉的地面——一只被蹬掉的、薇薇表姐常穿的塑胶粉色拖鞋,
胡乱地歪在一边。视线艰难地向上移动,越过凌乱堆在床脚的薄被一角……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姨父宽阔而紧绷的后背,像一堵沉重的、令人绝望的山,死死地压着身下的人儿。
我看到薇薇表姐荡在那的纤细的、剧烈挣扎着的一截小腿。
还有徒劳地向上抓挠着空气的手臂,
随即被一只属于成年男人的、青筋微凸的大手粗暴地、狠狠地按了下去。那只手,骨节分明,
平时在琴弦上流淌出美妙音符的手,此刻却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捂住了薇薇表姐的口鼻。
几缕乌黑的长发也被那只手压在下面,凌乱地缠绕着,如同垂死挣扎的水草。
“……听话……薇薇……很快就好……” 姨父那令人作呕的、带着哄骗的声音,
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脆弱的布料被撕裂、发出深夜里无比清晰的“嗤啦”声,
以及娇软的身体被蛮力压制在床垫上发出有节奏的沉闷撞击声,再一次断断续续地传来,
不可抵挡的钻进我的耳朵。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旋转、失声。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胃里翻江倒海,
喉咙被一股腥甜堵住。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吸气,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尖叫出声。
我不敢再看,猛地直起身,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内的声音诡异地停顿了一瞬。我像一只被猎枪惊飞的鸟,魂飞魄散,
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发软的腿,踉跄着冲回自己的房间。反手死死锁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上。黑暗中,我蜷缩成一团,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门外,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
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一幕只是我惊惧过度产生的幻觉。但那被捂住口鼻的呜咽,
那令人作呕的喘息,那只青筋暴起的手,床发出的吱呀和撞击声……都烙在我的灵魂深处,
让我无法忘怀。恐惧从脚底缠绕爬升,扼住我的咽喉,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
时间在极度的惊骇中失去了刻度,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咚咚咚,震耳欲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走廊上终于传来极轻、极缓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薇薇表姐的门外停顿了一下,接着,
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然后,脚步声朝着下楼的方向,渐渐远去。
世界重新沉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我瘫软在门后,冷汗浸透了薄薄的睡衣,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巨大的恐惧之后,是一种更深的、吞噬一切的茫然和无助。
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薇薇表姐……她怎么样了?我想冲过去看看她,
可双腿软得像面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黑暗像一个巨大的茧,将我紧紧包裹,
那扇紧闭的房门和门缝里窥见的景象,成了我十四岁夏天挥之不去的梦魇。第二天,
我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窗外灰蒙蒙的,雨还是依旧没完没了地下着,
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按说梅雨季应该结束了,又似乎被无限拉长。
楼下传来姨妈高声张罗早餐的熟悉声音,还有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切听起来都那么平常,
平常得可怕,仿佛昨夜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我鼓起残存的勇气,
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到餐厅。餐桌旁,气氛诡异得凝固。姨父周明远坐在主位,
穿着整洁的浅蓝色衬衫,正慢条斯理地翻着晨报,神情是一贯的温和从容,
仿佛昨夜那个面目狰狞的恶魔只是我臆想出来的幻影。姨妈系着围裙,
端着刚煎好的鸡蛋和香肠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夸张的笑容:“哟,
小晴起来啦?昨晚睡得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认床?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飞快地扫向薇薇表姐的位置。她正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她今天……穿了一件从未见她穿过的、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高领衫。
那领子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一直抵到下巴。我的心猛地一沉,
昨夜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捂住她口鼻的画面再次凶猛地撞进脑海。
“薇薇姐……”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你……穿这么高领子不热吗??
”问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薇薇表姐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倏地收紧,
指关节泛起青白。她抬起头,脸上瞬间堆起一个极其灿烂、却无比僵硬的笑容,
像戴上了一张精心描画的面具。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哎呀,别提了!
”她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夸张的、试图驱散什么的轻快,“昨晚倒霉死了!
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该死的蚊子,围着我的脖子和脸嗡嗡嗡,咬了好几个大包!又红又肿,
痒得要命!难看死了,只好穿个高领遮一遮。”她一边说,
一边还煞有介事地隔着高领衫的布料轻轻挠了挠脖子下方,眉头配合地蹙起,
仿佛真的被蚊子咬得苦不堪言。我的血液瞬间冷透。那刻意拔高的声调,那僵硬的笑容,
那欲盖弥彰的高领衫……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恍惚。昨夜那地狱般的景象,仿佛从未发生过。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胃里一阵翻搅,早餐的香味变得无比恶心。
“是吗?蚊子这么厉害?”姨妈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注意力很快被姨父要看哪一版报纸的话题吸引过去,“明远,看看本地新闻那块,
不是说今天……”姨父从报纸上方抬眼,目光平静地掠过薇薇,又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波澜,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只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审视。
那目光令我莫名紧张了好一会儿。“是啊,天气闷热,蚊虫就是多。”他淡淡地接了一句,
语气平和得如同在谈论天气,“薇薇,回头让小姨给你拿点清凉油擦擦。”“嗯,
谢谢小姨父。”薇薇表姐飞快地低下头,继续小口喝她的牛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遮住了所有可能的情绪。餐桌上恢复了表面的“和谐”,
只有刀叉偶尔碰在瓷盘上的细微声响。我像个僵硬的木偶,机械地拿起勺子,
却一口也咽不下去。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餐桌上食物热气腾腾,
可我只感到彻骨的寒冷和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荒诞。
薇薇表姐那灿烂笑容下的麻木和掩饰,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又完全不敢求证。
那个穿着高领衫、强颜欢笑的表姐,和昨夜门缝里那个被捂住口鼻、徒劳挣扎的身影,
在我眼前反复重叠、撕裂。每一次重叠,都让我胃里翻搅得更厉害。谎言像一层粘稠的油污,
覆盖在看似平静的餐桌上,令人作呕。那顿早餐,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姨父偶尔投来的、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目光,
让我更加觉得不自在。终于熬到早餐结束,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冰凉的地板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裤传来,
却丝毫无法冷却我内心的灼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告诉姨妈?
那个总是高声说话、风风火火,却对姨父言听计从的姨妈?她能信我吗?她会怎么做?
告诉爸妈?他们远在另一个城市,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总是隔着遥远的距离,
带着工作的疲惫和叮嘱我“懂事”、“别给姨妈添麻烦”的关切。告诉他们,
他们的女儿目睹了怎样肮脏的一幕?他们会相信一个十四岁孩子的话吗?
还是像薇薇表姐那样,选择用一件高领衫遮住不堪?总之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这样,
我的心头生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孤立感。我根本没有人可以商量这件事,也没有同盟,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谨言慎行。小小年纪的我好像看清了某种可怖的现实——在这个屋檐下,
真相是危险的,沉默才是生存的法则。整整一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像一只受惊过度的蜗牛,蜷缩在自以为安全的壳里。外面是姨妈的脚步声,
有时是薇薇表姐偶尔经过门外,是姨父在楼下书房弹奏的、此刻听来无比虚伪刺耳的吉他声。
每一个声音都让我心惊肉跳。傍晚时分,姨妈在楼下喊我吃晚饭。我磨蹭了很久才下去,
饭桌上气氛依旧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薇薇表姐依旧穿着高领衫,低着头,
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姨父和姨妈聊着一些琐事。这种虚伪的带着平静的疯感的气氛,
比昨夜的门缝更让我感到恐惧。夜深了,房子里彻底安静下来。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吝啬地在窗台上投下一点惨白的光。我躺在床上,
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薇薇表姐被捂住口鼻时那双因极度恐惧而睁大的眼睛,
还有白天她那强颜欢笑的脸,交替在我眼前闪现。
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微弱却执拗地响起:不能这样。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
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压倒了恐惧。
一股混杂着愤怒、责任感和孤注一掷的冲动,猛地攫住了我。我掀开被子,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走廊一片漆黑,
只有楼下客厅角落那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晕。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地挪下楼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客厅里空无一人,
通往一楼主卧的走廊尽头,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姨妈应该还没睡。
我站在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外,举起手,指尖因为恐惧而冰凉颤抖。
门内隐约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我深吸了一口气,屈起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里面的电视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姨妈穿着睡衣,
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和一丝疑惑:“小晴?这么晚了还不睡?干什么?
”走廊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微胖的身影。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身体抖得厉害,
牙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那些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此刻像一团乱麻堵在嗓子眼。
“姨……姨妈……”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细小得如同蚊蚋,
“我……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姨妈皱着眉,
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里的不耐烦更明显了,“快说!都几点了!
”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混合着夜晚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让我感到一阵窒息。我猛地闭上眼睛,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可怕的画面,然后,用尽残存的力气,
那几个支离破碎的字眼:“是……是姨父……昨天晚上……我……我看到……”我猛地顿住,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看到什么?”姨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看到什么了?说清楚!
”“我……我看到姨父……在薇薇姐房间里……”我急促地喘息着,
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冰凉的手指,
……他压着薇薇姐……他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喊……薇薇姐在哭……在挣扎……我看见了!
从门缝里……”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哽咽堵住,眼泪终于失控地涌了出来,
大颗大颗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时间仿佛凝固了。我低着头,
只看到姨妈穿着拖鞋的脚猛地向前挪了一步。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胳膊,
捏得骨头生疼!我猝不及防地被一股蛮力狠狠地拽进了卧室!“砰!”一声巨响,
卧室门在我身后被用力甩上,震得墙壁似乎都在嗡鸣。刺目的顶灯光瞬间倾泻而下,
晃得我眼前发白。我踉跄着站稳,惊惶地抬起头。
姨妈那张圆润的脸此刻涨成了骇人的猪肝色,眼睛瞪得溜圆,
里面燃烧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狂暴火焰。
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睡衣的领口随着粗重的喘息而抖动。“你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拉扯,“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被她的样子吓呆了,本能地想后退,胳膊却被她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我,但我已经没有退路。我闭了闭眼,泪水汹涌而出,带着哭腔,
声音却因为绝望而清晰了几分:“是真的!姨妈!我亲眼看见的!就在昨天晚上!
在薇薇姐房间里!姨父他……他对薇薇姐……”后面那个词,烫嘴得很,我无法说出口。
“放屁!!”姨妈猛地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声音几乎要刺穿屋顶!她扬起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