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弱权臣深秋的京城，御史大夫府邸。陆谨言披着素白狐裘，坐在窗边下棋。
修长的手指夹着白玉棋子，时不时掩唇轻咳，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大人，
礼部张侍郎求见。”侍从在门外恭敬禀报。“请。”他声音温润，带着些许虚弱。
张侍郎推门而入，满脸堆笑：“陆大人，听闻您又病了，下官特来探望。
”“有劳张大人挂心，老毛病了。”陆谨言放下棋子，又轻咳两声。
张侍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很快掩饰过去：“大人为国操劳，也要保重身体。下官此来，
还有一事相告——皇上已准了您与沈将军千金的婚事。”陆谨言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沈将军的千金，沈凌霜。那个三年前在边关一人独战北狄十八骑兵，救下整支商队的女子。
那个让北狄人闻风丧胆，却因行事太过张扬被召回京城的女煞星。一个武将之女，
嫁给文臣之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皇上的制衡之术——既防沈家功高震主，
也防陆谨言权倾朝野。“是吗？”陆谨言垂眸，掩去眼中精光，“沈小姐金枝玉叶，
陆某只怕委屈了她。”“大人过谦了！这婚事定在三月后，
届时...”陆谨言已无心听张侍郎絮叨。他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敲。“张大人，
”他忽然打断，“你袖中那封密信，不打算拿出来吗？”张侍郎脸色骤变，
袖中密信应声落地。陆谨言俯身拾起，看也不看便置于烛火之上。火苗窜起，
映得他苍白的脸忽明忽暗。“告诉三皇子，陆某不涉党争，
但若有人想拉我下水...”他抬眼，目光如刀，“休怪陆某不留情面。”张侍郎冷汗涔涔，
连声称是，狼狈退下。侍从关门后，陆谨言起身走到窗前。月光下，他方才的虚弱一扫而空，
身姿挺拔如松。“沈凌霜...”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微勾。有趣。
第二章 将门虎女将军府，练武场。沈凌霜一身劲装，在梅花桩上腾挪翻转，手中长枪如龙，
枪尖精准刺穿飘落的树叶。“小姐！不好了！”丫鬟气喘吁吁跑来，
“皇上、皇上给您赐婚了！”枪尖稳稳停在一朵将开的梅花前，分毫不差。“谁？
”“是、是御史大夫陆谨言陆大人！”沈凌霜挑眉。那个病秧子？她轻盈落地，
长枪回旋入架。“知道了。”“小姐，您不着急吗？听说那陆大人病弱不堪，连剑都提不动，
怎么配得上您...”丫鬟急得跺脚。沈凌霜却想起半月前那个雨夜。那晚她夜探北狄暗桩，
不慎中了埋伏，肩头中了一箭。逃至城西小巷时，险些不支倒地。就在那时，一顶官轿经过。
轿帘掀起，露出一张苍白清俊的脸。“姑娘，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温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随后不知他对追兵说了什么，那些凶神恶煞的北狄探子竟悻悻退去。
他递给她一瓶金疮药，指尖修长干净。“夜深露重，姑娘小心。”现在想来，
那夜北狄探子的退去，未免太过蹊跷。沈凌霜唇角微勾：“有意思。”三日后，宫中设宴。
沈凌霜本不愿参加，奈何圣命难违。她着一身湖蓝宫装，少了几分杀气，添了几分柔美，
引得不少青年才俊侧目。宴席过半，她独自在御花园散步，忽听假山后传来人声。
“...三皇子放心，陆谨言那病秧子活不过明年。届时沈家女成了寡妇，还不是任您拿捏？
”沈凌霜眼神一冷，正欲现身，却听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三殿下觊觎臣妻，怕是不妥。
”陆谨言！他何时来的？三皇子萧景琰的声音带着讥讽：“陆大人不在席上歇着，跑来吹风，
不怕又病倒了？”“有劳殿下挂心。”陆谨言声音温润，“只是有些话，
不得不提醒殿下——沈凌霜现在是陆某未婚妻，动她，就是动陆某。”“就凭你？
”萧景琰嗤笑。“就凭我。”陆谨言语气平淡，却带着凛然气势。沈凌霜悄然探头，
只见陆谨言站在月光下，面色依旧苍白，身姿却挺拔如松。那一刻，她忽然觉得，
这个未婚夫，或许并不简单。第三章 大婚之夜三月后，大婚之日。京城万人空巷，
皆想一睹这场文武联姻的盛况。新娘子的嫁妆绵延十里，除了常规的金银珠宝，
更有十八箱兵器铠甲，引得围观百姓啧啧称奇。洞房内，沈凌霜自己掀了盖头，
打量这间精心布置的喜房。红烛高燃，鸳鸯锦被，处处透着喜庆，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侍从的搀扶声：“大人小心。”沈凌霜迅速盖回盖头，端正坐好。
门开，陆谨言一身大红喜服，更衬得面色苍白。他脚步虚浮，挥退侍从，摇摇晃晃走到床前。
喜娘递上交杯酒，说了一串吉祥话，也带着丫鬟们退下。房门关上，室内只剩二人。
沈凌霜再次掀开盖头，直视陆谨言：“陆大人装得不累吗？”陆谨言忽然站直身子，
眼中的醉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如鹰的眼神。
他轻轻一笑：“沈小姐不也一直藏着掖着？那夜肩上的伤，可好了？”沈凌霜心头一震，
面上却不露分毫：“比不得陆大人，一枚棋子取人性命，却偏要装作风一吹就倒。
”陆谨言缓步走近，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酒气交织，出奇地好闻。“既然如此，”他伸手，
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我们不如做个交易。”“什么交易？”“你做我的刀，
我当你的盾。这京城虎狼环伺，我们联手，才活得长久。”他的手指冰凉，
却让沈凌霜感到一丝灼热。“凭什么信你？”陆谨言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玄铁所铸，
上刻“天枢”。沈凌霜倒吸一口凉气。天枢司，直属于皇帝的暗卫组织，负责监察百官，
权力极大。原来他不仅是权臣，还是天枢司之主。“现在，可信了？”他微笑。
沈凌霜忽然出手如电，直取他咽喉。这是试探，也是挑衅。陆谨言不闪不避，
只在她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夫人，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动武？”沈凌霜挑眉，
另一只手悄然探向他腰间。陆谨言似乎早有预料，侧身避开，顺势将她带入怀中。
“看来夫人是打算验验为夫的功夫了？”他低笑。红烛摇曳，两人在喜房中过了数十招，
动作皆迅如闪电，却未碰倒一件摆设。最终，沈凌霜被陆谨言制在床榻上，他俯身看着她，
呼吸依旧平稳。“如何？”他问。沈凌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笑了：“成交。
”第四章 初露锋芒一月后，皇家围场。圣驾亲临，百官随行。
陆谨言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披着厚厚的狐裘，坐在帐中观猎。沈凌霜一身火红骑装，
飒爽英姿，引得无数青年才俊侧目。“陆夫人不愧是将门虎女，
”三皇子萧景琰驱马至她身侧，“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与夫人一同狩猎？”萧景琰目光灼灼，
毫不掩饰对沈凌霜的兴趣。几位世家子弟互相使了个眼色，
心照不宣——三皇子这是公然挑衅陆谨言。沈凌霜正要开口，
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殿下好意，内人心领了。只是她今早答应陪陆某去西山赏梅，
怕是无法奉陪了。”陆谨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色依旧苍白，语气却不容置疑。
萧景琰挑眉：“陆大人，围猎之趣，岂是赏梅可比？”陆谨言微微一笑：“人各有志。
就如同殿下喜欢追逐活物，而陆某...只喜欢已经到手的东西。”他语气平和，
眼神却冷如寒冰。萧景琰竟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既如此，本宫就不强求了。
”他悻悻驱马离去。沈凌霜下马，走到陆谨言身边：“你何必亲自过来？”“再不来，
夫人就要被人拐跑了。”他语气轻松，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沈凌霜忍不住笑了：“吃醋了？
”陆谨言握住她的手：“只是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谁是你的东西？”她瞪他，
却没甩开他的手。回府马车中，陆谨言闭目养神。忽然，他睁开眼：“今日围场有埋伏。
”沈凌霜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三皇子侍卫中混入了北狄人。”他语气平静，
“他们的目标是我。”“为何？”“因为我杀了他们的王子。”沈凌霜震惊地看着他。
北狄王子暴毙的消息上月才传至京城，据说是突发急病。原来...“那夜你救我，
是因为我在查北狄暗桩？”陆谨言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聪明。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外面传来马匹的嘶鸣与侍卫的呵斥声。“来了。”陆谨言轻声说，
从座位下抽出一柄软剑，“夫人，可愿与为夫并肩一战？”沈凌霜拔出腰间长鞭，
嫣然一笑：“正合我意。”车帘掀开的刹那，箭如雨下。陆谨言剑光如幕，
挡开飞矢；沈凌霜长鞭如龙，直取敌首。夫妻二人配合默契，仿佛早已并肩作战无数次。
暗中，数名天枢司暗卫也已与刺客交上手。混战中，
一支淬毒暗器悄无声息地射向陆谨言后背。沈凌霜眼疾手快，长鞭一卷，将那暗器击飞。
“小心！”她喝道，同时旋身挡在他背后。陆谨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手中剑势陡然凌厉，
招招致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刺客尽数伏诛。“留活口！”陆谨言命令，
但最后一名刺客已咬毒自尽。他皱眉，蹲下身检查尸体。沈凌霜看着他专业的动作，
忽然问：“陆谨言，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他抬头，望进她清澈的眸子。夕阳余晖中，
她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红衣猎猎，宛如战神。这一刻，陆谨言感到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动。
“很多，”他站起身，轻轻擦去她颊边的一抹血迹，“但余生很长，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沈凌霜挑眉：“凭什么信你？”他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就凭这个。
”第五章 回门试探遇袭一事在陆谨言的操控下，以“北狄余孽流窜作案”定论，
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三日后，是沈凌霜回门的日子。沈将军府，宴客厅。
沈老将军沈傲天端坐主位，虽已年过五旬，仍威风凛凛。他目光如电，在陆谨言身上扫视。
“岳父大人。”陆谨言恭敬行礼，又是一副文弱模样。沈傲天微微点头，
目光转向女儿时柔和许多：“霜儿，在陆府可还习惯？”沈凌霜笑道：“爹爹放心，
女儿一切都好。”宴席过半，沈傲天忽然道：“谨言，随我去书房一趟，
有幅古画想请你鉴赏。”沈凌霜心知这是父亲要单独试探陆谨言，正要开口，
陆谨言却轻轻按住她的手：“岳父厚爱，谨言荣幸之至。”书房中，
沈傲天并未展示什么古画，而是直接问道：“围场之事，你怎么看？
”陆谨言从容不迫：“北狄刺客能混入皇家围场，朝中必有内应。”“你认为是谁？
”“小婿不敢妄言。”陆谨言垂眸。沈傲天冷哼一声：“你不敢？
朝中还有你陆谨言不敢的事？”他忽然出手，一掌拍向陆谨言肩头。这一掌看似随意，
实则蕴含内力，是军中试探功夫的常用手法。陆谨言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一掌，
踉跄后退两步，面色更加苍白：“岳父这是...”沈傲天收掌，
眼中闪过疑惑：“你真不会武功？”陆谨言苦笑：“小婿自幼体弱，不曾习武。
”沈傲天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摆摆手：“罢了，回去吧，霜儿该等急了。
”陆谨言行礼退出书房。门关上的瞬间，沈傲天眼中精光一闪——刚才那一掌，
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内力反弹，虽然微弱，却精纯无比。这女婿，不简单。回府马车中，
沈凌霜看着闭目养神的陆谨言：“父亲试探你了？”陆谨言睁眼，轻笑：“夫人怎么知道？
”“我了解父亲。”沈凌霜目光锐利，“结果如何？”“岳父大人武功高强，
我这点微末道行，怕是瞒不过他。”陆谨言坦然承认。沈凌霜挑眉：“你承认你会武功了？
”“在夫人面前，我何时否认过？”陆谨言笑着握住她的手，“只是岳父大人即便看出什么，
也不会声张。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沈凌霜抽回手，
掀开车帘看向窗外：“谁跟你一条船。”第六章 月下交心夜色已深，月光如水。回到陆府，
二人并肩走在庭院中。“三皇子今日向我提起，他与你幼时相识。”陆谨言状似无意地说道。
沈凌霜脚步一顿，冷哼一声：“他倒记得清楚。不过是儿时在宫中见过几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