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50岁生日买了一只蓝猫，我弟故意拱火：退休金两千就敢买一千的猫！
隔壁王阿姨退休金一万块都还在打临时工呢！
我爸果然大怒：嫌家里吃饭的嘴不够多是吧！赶紧给老子退了！
妈妈为了留下猫只能讨好父子俩钻进厨房做饭。小猫欢快地跟在我妈身后喵喵叫，可爱极了。
可我爸却把猫从12楼扔了出去：老子叫你养！叫你养！死了我看你怎么养！
听着楼底奄奄一息小猫的惨叫。妈妈流着泪平静道：离婚吧。
01我爸仿佛觉得好笑：一只猫而已，死了就死了！用得着小题大做？
把我最喜欢的东西毁掉，你最开心最解气，是吧？她呜咽了几声，头也不回：行，
离婚吧。看着我妈夺门付出。我爸有恃无恐：离婚离婚！说了几十年了！
要离早干嘛去了？！就你那点儿退休金！离开我！你死了连棺材都买不起！
老头儿越说越想笑，最后得意地朝我和弟弟说道：你俩看着吧，
熬不出今晚她就得回来给我做饭！可我妈怎么会后悔呢？我爸年轻时不节制，
我妈一边操持着老老小小勤俭过日子，还得忍受他家暴和莺莺燕燕的冷嘲热讽。
如今这糟老头一身病，高血脂高血压双双飙升，
我妈谨遵医嘱做减脂餐把我爸照顾得意气风发。可我爸身在福中不知福，不但不珍惜眼前人，
还把八千块退休金全用在了隔壁王阿姨身上。王阿姨很会保养，
穿衣打扮也比我妈要洋气许多。那天我和我妈买菜回来。王阿姨看了一眼我妈，
故意把我爸偷偷塞给她的钱掏出来还给他：不能要不能要！孩子妈该生气了！
我爸掐了把王阿姨的腰，一叠毛爷爷硬是塞给她：这是我这个做邻居大哥的一点儿心意！
再说了这是我的退休金！你嫂子管得着么！见我和我妈气得双眼发直，
这老绿茶反倒收下了：那以后让我女儿嫁给你儿子！咱俩做亲家！
这就当你提前给的彩礼了！彩礼两个字被她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出来。
语气里还带了一丝娇羞。仿佛这彩礼是娶她的。我气疯了，
一篮子鸡蛋砸过去：爸你离这老绿茶远点儿行吗！
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打人的劲儿不输当年。王阿姨听见我惨叫，
假惺惺地劝：萍萍就是随她妈妈心眼儿小，不能怪她。我妈心疼我，
急得要和我爸离婚：萍萍这么大了你还打！你再打她我就和你离！这句离婚。
我妈一直挂在嘴边吓唬了我爸三十多年。可这三十多年来我爸一次错也没认过！
每次气走我妈，还能心安理得地等她回来做饭。只是这次。我妈真的没有回来。
02我弟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见妈妈天黑了还不回来，只好朝我发脾气：姐你在干什么！
我和爸都要饿死了！你赶紧给妈打电话让她回来做饭！这个月实习生考核，主管很看好我，
说只要我月底前把报告做上来，就一定能转正。为了五险一金和三十万年薪。
我每天晚上回家加班加点也得和同期实习生卷生卷死。可我弟却吵个不停！姐！
妈妈不接我电话！你打电话让她来做饭啊！不做饭晚上我和我爸吃什么！
我刚想让他们点外卖，可这时，门铃响了。我爸大腿一拍，话里话外都是得意！
我就说你妈晚上得回来给我做饭吧！等会儿我要好好骂她几句！这次也太晚了！
弟弟冲过去开门。门口的王阿姨一脸堆笑：这么晚了嫂子还没回家呢？哎，
要我说她这么大年纪还不懂事呢！但老哥哥你也不对！平时这么关照我，
没饭吃也不知道来我家呀！我可是给你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这下我爸的心情更好了！
关键时候还得是你王阿姨！走！你俩和爸去王阿姨家吃饭！03我饿死也不会去吃。
半个小时后。我看见我弟发视频来炫耀：看看！王阿姨手艺比咱妈可好太多了！
忍着对老绿茶的恶心点开视频，镜头里果然是一桌子的浓油酱赤！
油炸鲫鱼、油焖红烧鸭、还有我弟和我爸最爱吃的红烧肉和酱肘子。
阿姨带着她的女儿一个劲儿给我弟和我爸夹菜：瞧咱嫂子把两个大男人都饿成什么样子啦？
要我说，咱都这个年纪了，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真说到我爸心坎里去了！我爸去年查出高血脂，被我妈严格控制了一年饮食，
复查时医生说非常好，已经不用再吃药了。可我爸非但不感激我妈，
反而还生气：老子身体本来就好！一把年纪了吃这么素！活着有什么意思！
今晚这顿高脂高油，可把我爸吃爽了。
我弟回家时也连连夸王阿姨会做人：王阿姨又温柔又会做饭退休工资比我爸还高！
要是王阿姨真想嫁给我爸！我妈两千块的退休金，她哪比得上啊！我爸突然顿悟了！
就是！该着急的是她才对！他拿手指头指着我，怒气冲冲：我知道她只接你电话！
你告诉她！今晚要是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这个家她不要，有的是人要！
我弟阴阳怪气地继续拱火：爸！我看我妈是真疯了！大姑说！
我妈在宠物医院给猫花了一万块治病！04我点开群消息。
姑姑在群里添油加醋：我倒是要把我弟媳妇的脸撕出来给各位看看！
听说今天去宠物医院给猫花钱吸氧呢！刚才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居然花了一万块！
姑姑发了个微笑，并@我爸：当年这婚事我就说不同意吧……我爸这下彻底气炸了！
可他想了想，用最后一丝理智指着我：去！给你妈打电话！告诉她这只猫要是再敢带回来！
我就是摔死也不会让它进门！否则！这婚我还真和她离定了！用不着我爸开口。
我早把妈妈的东西收拾出来了：放心吧！我一定劝我妈这婚必须离！
我爸气得把我的东西也全部丢了出来：你也给老子滚！但凡以后老子劝你回来！
老子就是狗！05和妈妈一起从家里搬出来后。新房子距离我公司的路程大大缩短。
不但省去从家坐地铁转车的来回通勤费。
也彻底打消了父子俩让我顺路买饮料炸鸡烟酒的念头。粗略一算。
我的花销反而比住家里的时候还少了。离开爸爸后。
妈妈也终于过上了梦想中清闲的退休生活。不用提前早起给爸爸打豆浆。
不用记着他每天几点吃药几点吃饭。更不用为了他那所谓机器哪儿有人做的干净的言论，
每天跪着擦地板、手洗浸满水的大被套、还要到处寻找父子俩随手乱扔的臭袜子。以前，
我时常站在妈妈的角度去看待婚姻。在满是琐碎、刁难和屈辱的夫妻关系里，
同样身为女性的她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直到我做了一桌子菜，
买了自动家电处理了所有家务。无事可做的妈妈清闲下来，
却突然热泪盈眶：一觉睡醒什么家务活都不用干！女儿把饭都做好了！
以前我做梦都不敢想啊！这一瞬间我醍醐灌顶！因为我从小被妈妈爱着，见过了爱的样子，
才清楚不被爱是什么样子。而我的妈妈，她在不被爱的原生家庭和婚姻里，
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爱是什么样子。她笑着笑着，忐忑起来：这里的房租很贵吧？
妈妈的退休金发下来以后全补贴给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妈妈搬出来是不是太拖累你了？我不断解释公司有租房补助，
不断打消妈妈的愧疚心。可她还是固执地开始计算这趟搬家的费用，
并转身回卧室掏出一个红色塑料袋，最后当着我的面翻开了满满一袋子支票！
2000、3000，最大的5000。她摊开这堆密密麻麻又皱皱巴巴的支票，
讨好似的全部塞给我：这里大概二十万，是妈妈给你攒的嫁妆！自我记事起。
爸爸挣的钱全部自己攒着。妈妈那点微薄的工资却要养一大家子。看着这堆支票，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这二十万……得对自己节俭到什么地步才存的下来啊！
06没过几天。我在朋友圈刷到了弟弟的新车。感谢爸爸！世上只有爸爸最好！
底下配图提车照片：王阿姨站在我爸身边，王阿姨的女儿站在我弟身边，
镜头中央一台黑色奔驰，车后视镜上挂着一朵提车的大红花。在亲戚好友的点赞中，
我看到了底下更刺眼的评论：哎唷，这大奔驰是谁的婚车啊？是你还是你爸啊？
你妈怎么不在照片上？你爸不要你妈了啊？弟弟没有反驳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这是他帮着我爸爸合起伙来欺负我妈。我爸就想让我妈妈看看。这个家没了我妈，
他们父子俩和王阿姨吃香的喝辣的，还开上了奔驰。可我没想到。我弟炫车没过瘾，
他还拍了一张大额支票发给我：这五十万是爸给我的，
我也求过我爸了说再怎么也要给姐姐分一点。
他假惺惺的发了个很贱的表情包：但是咱爸说你没半点当姐姐的样子！你不配拿他的钱！
但我爸说了，只要你带着妈妈来认错，这个家还能给你留个门儿！我摩拳擦掌。
开始杀人诛心：没考上大学还家里蹲这么多年的废物！
她如花似玉的女儿为什么要嫁给你？我爸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她为啥喜欢？
是图他年纪大又有病？还是图他的钱？听说过母女杀猪盘么？！大傻ber！
说完，我屏蔽了他。几十条骂我的红点点被新消息顶到了最后面。
紧接着最新的消息弹了出来——女儿你帮妈妈起诉离婚吧。
07我爸对我妈抠搜了大半辈子，离婚时突然大方起来：这房子是我一个人挣出来的，
除了这房子不能给你，剩下的我就从我积蓄挤出五万块给你留着养老吧。陪着他吃苦奋斗，
照顾了他半辈子的糟糠之妻，在他眼里竟然只值五万块。我妈伸手去拿，
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绿茶给抢走了，这个家都是老林挣出来的！一分我都不同意给你！
我爸和弟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我妈扯了扯我：算了算了。她眼眶红红的，
被我爸道德绑架了一辈子，遇到事儿了只会说算了算了。我勃然大怒，
反手就上前扇了那老绿茶一个耳光！怎么能算了！民政局门口，越来越多的路人围着我，
吓得我爸不敢来拦我。我弟从没有见过我要吃人的样子，也呆住了。
可我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清醒！
我开始炮语连珠：当初你和这老绿茶搂搂抱抱给她花钱买手镯，
还把我买给妈妈的全自动搬到了她家，她是死了老公！不是残了！需要你照顾？
法官判你婚内出轨，要补偿我妈三十万！你居然想用五万块打发了？
可我爸像聋了一样。他两手一摊，语气凶恶：那老子就是不给！你想怎么样？
大不了我不离了呗！08老绿茶在我爸的维护下有恃无恐。
反倒是妈妈隐忍的泪水在路人的围观下彻底决堤。一个思想被打压了几十年的人，
能站出来离婚就几乎用掉了全部勇气。我突然有点不忍心。
劝自己及时止损又未尝不是一种胜利。看着一旁嚣张的我爸，我却觉得他很是可悲！
丢掉了世界上对他最无微不至的妻子，转手把一块肮脏的擦脚布揣进心窝子，
还美滋滋地以为人生迎来了春天呢！我内心升起了一股陌生又恶心的感觉：赔偿不要了！
留着给你家绿茶买棺材吧！老天给所有的馈赠都标好了价格，
他迟早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五万块给你！老绿茶听我爸说不离婚，
立刻把钱推到我妈怀里：拿了钱赶紧离开老林！由此。我妈离婚后的小金库，
从20万上升到了25万。而我爸的小金库，以后可就不一定能保住咯。
09离婚后我妈彻底自由了。
她在我租的房子里养花、给我淘来的二手家具上色、并时不时制造点小惊喜给我看。
每天一下班。总能听见我妈欢快的声音：妈缝的这个包好看吗？
你看妈学这个手机直播里教的广场舞跳的像不像！今天学了个新菜，你尝尝味道！
我每天变着法儿地夸她，像哄幼儿园宝宝似的：妈妈你真棒！！学什么都快！
和爸爸结婚，妈妈只开心了这一天，却要为此付出几十年的代价。
好在离婚后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妈妈又逐渐找回了自己。她常年皲裂的手愈合了，
皮肤光滑了，就连眼睛里也开始有了闪耀的光芒。有天下班回家。
我看见妈妈抱着逐渐康复的小蓝猫坐在沙发上：我闲着也是闲着，想去找点事情做做。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遗憾：以前你爸不支持我做老师，讨厌我弹琴，
不喜欢我写文章……总说我结了婚就是个家庭妇女，做这些事情要被人笑话……
透过妈妈眼角的皱纹，我猛然间看到了她年轻的样子。妈妈也不是一下子变老的啊！
她年轻时做过乡村老师，她还用学校里唯一一架钢琴自学了很多曲子，在课余时间，
她会给孩子们弹几首邓丽君的歌，讲几个关于三毛流浪记的故事。那个时候的她，
曾梦想婚后继续做老师，回家后给自己的孩子弹钢琴讲故事。可是，
我爸却一次次贬低她的梦想：你这点文化也就做做穷山村的老师！将来有什么用？
再说弹棉花都比你弹钢琴挣钱！别一天天尽整这些没用的！钱我来挣！
你多生几个孩子在家享福就行了！
几个姑姑帮着我爸一块儿数落我妈：乡村老师能有几块钱工资啊？
到了城里随便找点什么做比你那点儿工资高啊！你也别惦记学校里那台破钢琴了。
再说你又不是邓丽君，谁愿意听你弹琴啊！都是要当妈的人了！怎么还不懂事呢？
在三姑六婆的规劝中，我妈妈一次次改邪归正，也因此失去了自我。可是现在。
她却盯着手机上老年人弹钢琴的视频，信誓旦旦：女儿，妈妈想继续弹钢琴。
年轻时最喜欢的那首《橄榄树》，才学了一半呢！10重拾钢琴三个月后。
妈妈竟然给自己找了一份兼职。第一次看见她工作，是在小区对面的金六福，
她正被一大堆大爷大妈围观弹奏橄榄树。这台不知被商家哪里淘来的二手电钢，
在妈妈的指尖下重焕生机，传出岁月如歌般悠扬婉转的曲调。一些动情的阿姨，
跟着我妈的琴声哼起了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兜兜转转三十年。在悠扬的琴声中。
妈妈终于遇见了二十岁的自己。只是听她弹琴的小朋友，如今也都成为了大人。
妈妈的弹奏声被店门口的大音响传播了出去。越来越多的大爷大妈围了上来。
他们对着我妈指指点点：这首歌是橄榄树啊！金六福以前老找小黄毛跳舞，难看死了！
还是老艺术家弹出来的琴最好！就是啊！这首歌当年多火啊！那时候多好啊……
促销员拿起话筒，在人最多的时候开始做促销活动：今天买黄金的顾客，有抽奖活动！
达到消费金额的客户，我们额外还送一筐鸡蛋和一袋米！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不知是冲着鸡蛋还是米。被我妈妈弹琴吸引来的老头老太，
一股脑冲进了金六福……一曲终了，我挤出人群，目光与妈妈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