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屋当鬼有多难

在鬼屋当鬼有多难

作者: 爱吃蜜汁火方的洛古

奇幻玄幻连载

由一种沈确担任主角的奇幻玄书名:《在鬼屋当鬼有多难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我在游乐园鬼屋扮演索命女夜前必须离开员工通道;>2.旋转木马启动时禁止靠近;>3.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新来的维修工沈确总在诡异时刻出>旋转木马发疯咬人他扳手卡住齿轮;>人偶剧场失控尖叫他捂住我的耳朵;>镜中倒影伸手抓我他砸碎镜子将我拽进怀>“规则都是骗你”他擦掉我脸上假血“它们的目一直是”---午夜十二点零一员工通道的铁门在我身后发出沉重的叹...

2025-07-20 07:59:37

>我在游乐园鬼屋扮演索命女鬼,

夜前必须离开员工通道;>2.旋转木马启动时禁止靠近;>3.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人。

>新来的维修工沈确总在诡异时刻出现。>旋转木马发疯咬人时,

他扳手卡住齿轮;>人偶剧场失控尖叫时,他捂住我的耳朵;>镜中倒影伸手抓我时,

他砸碎镜子将我拽进怀里。>“规则都是骗你的。”他擦掉我脸上假血浆,“它们的目标,

一直是你。”---午夜十二点零一分,员工通道的铁门在我身后发出沉重的叹息,

彻底合拢。我靠在冰凉粗糙的水泥墙壁上,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通道里独有的、挥之不去的霉味和隐约的铁锈腥气,沉沉地压进肺里。

“操。” 声音在空寂的通道里撞出微弱的回响。又卡着点出来。

眼前还残留着最后一拨游客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那个染着夸张紫毛的小年轻,

在我扮演的“血新娘”突然从腐朽的雕花大床底无声滑出,冰凉的手指拂过他脚踝的瞬间,

他发出的那声堪比防空警报的嚎叫,足够让整条通道的声控灯再坏一遍。可惜,

爽感只维持到打卡机冰冷的电子屏跳出“23:59”那一刻。下一秒,

我就得像个午夜前必须滚蛋的灰姑娘,在秒针堪堪跳过十二点前,

逃离这个属于“它们”的世界。我拖着沉重的步子,

上那件廉价化纤做的、已经被汗水和游客蹭上的不明液体浸染得板结发硬的“染血”白纱裙,

摩擦着腿侧的皮肤,又黏又痒。脸上的廉价油彩混合着假血浆,在汗水的冲刷下,

沿着下巴往下淌,痒得钻心。通道顶上那几盏苟延残喘的白炽灯,光线昏黄得可怜,

勉强在脚下投出几个模糊摇曳的光斑。更多的地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像是潜伏着什么活物,无声地蠕动着。第一条规则,

用红色加粗字体钉在通道入口的铁皮告示牌上,

像个血淋淋的警告:**午夜前必须离开员工通道!**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问。

上一个试图挑战这条规则的倒霉蛋,是负责“剥皮小丑”的老赵。第二天早上,

他被发现昏死在通道深处,

手里死死攥着一只不知从哪个道具箱里翻出来的、脏污得看不出原色的兔子玩偶。

人倒是救回来了,只是眼神直勾勾的,

嘴里翻来覆去就念叨着:“镜子里…镜子里有人在笑…好多眼睛…” 没几天就辞职跑路了,

连最后一个月的工钱都没敢要。我甩甩头,把老赵那张惊惶过度的脸从脑子里甩出去。晦气。

这破地方,工资低得可怜,规矩却多得要命。除了这条午夜死线,

还有另外两条:**旋转木马启动时禁止靠近!****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人!

**第二条还好理解。那匹破铜烂铁做的旋转木马,上个月突然发疯,

把一个试图爬上去拍照的熊孩子的手臂活生生绞进去半截,血喷了一地。

据说当时那匹“独角兽”木马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活了过来。

第三条就有点玄乎了。镜子?鬼屋里到处都是镜子,扭曲的哈哈镜,布满蛛网裂纹的碎镜,

阴森森的落地镜……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出幺蛾子。我摸索着口袋里的钥匙,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才稍微定了定神。通道尽头,

那扇通往外面世界的、同样锈迹斑斑的铁门就在眼前了。只要推开它,

就能呼吸到午夜游乐场里那点带着廉价爆米花和灰尘味道的空气。虽然也不怎么样,

但至少是“外面”。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从通道深处某个岔口传来。

“咯吱…咯吱…”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移动。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

汗毛根根倒竖。不是游客。这个点,鬼屋早清场了。也不是保安老钱,那家伙巡夜只走外围,

绝不踏进通道一步。那声音停了一下。死寂。然后,“咯吱…咯吱…” 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似乎更近了点。方向,正是通往“旋转木马”那个废弃主题区的岔道。

第二条规则瞬间在我脑子里炸开:**旋转木马启动时禁止靠近!**可现在是午夜!

那玩意儿早就断电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四肢。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磕碰的细微声响。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快跑!

离开通道!我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猛地转身扑向那扇近在咫尺的铁门,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钥匙串。钥匙撞击铁门,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刺耳。

“谁在那?”一个低沉的男声毫无预兆地从我侧后方的阴影里响起。“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钥匙串脱手飞出,叮叮当当地砸在地上。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弹开,

后背重重撞在铁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阴影里,一个身影轮廓显现出来。很高,

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连体裤,上面沾着机油和灰尘的污渍。

他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银色工具箱。

昏黄的灯光吝啬地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眼神很沉,像两口深井,

没什么情绪地落在我惊魂未定的脸上。是那个新来的维修工。叫什么来着?

好像听经理提过一嘴,姓沈?沈什么?沈确?对,沈确。来了大概一周,沉默寡言,

总是独来独往,像个影子。“你…” 我惊魂未定,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通道深处,

“你…你听见了吗?那…那声音…”沈确的目光越过我,

投向那片吞噬了“咯吱”声的黑暗深处,眼神没什么波动,像是在观察一块普通的故障区域。

他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钥匙串,递了过来。动作很稳。“听见了。”他的声音平直,

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废弃区的旧传送带,轴承锈死了,偶尔会响。

听着像木马。”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断电状态,没有危险。

”他的解释听起来无懈可击,合情合理。鬼屋年久失修,各种怪响多了去了。

可刚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的只是传送带?我惊疑不定地接过钥匙,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回神。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带着一点薄茧。

这触感意外的真实,驱散了一丝萦绕的寒意。“谢…谢谢。”我胡乱地道谢,

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下次别磨蹭。”沈确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目光在我脸上残留的廉价油彩和假血浆上扫过,眉头似乎极轻微地蹙了一下,“过了点,

不好。”说完,他没再看我,拎着工具箱,径直走向刚才那声音传来的黑暗岔道,

身影很快被浓重的阴影吞没。我手忙脚乱地打开铁门,几乎是跌撞着扑了出去。

外面清冷的夜风猛地灌进鼻腔,带着点露水的潮气。我贪婪地大口呼吸,

试图压下狂跳的心脏和满身冷汗。回头望去,那条幽深的员工通道,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那个叫沈确的维修工,已经彻底消失在它的喉咙里。废弃传送带?真的吗?

那为什么他要在午夜,独自一人,走进那条岔道?***接下来的几天,

那个叫沈确的维修工,像一块精准投放的磁石,总在我最狼狈、最接近“规则”红线的时候,

不声不响地出现。第三天傍晚,暴雨刚歇。空气湿得能拧出水,

带着泥土和腐烂落叶的浓重腥气。鬼屋的供电线路像患了老年痴呆,忽明忽灭。

我负责的“血新娘”区域,本就靠几盏惨绿的射灯营造气氛,这下更是彻底陷入半瘫痪状态,

只有一盏灯还在苟延残喘,光线比鬼火还微弱。游客的抱怨声几乎要把破旧的屋顶掀翻。

“这破灯!能不能行了?吓人都吓不专业!”“退票!退票!”“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走了走了!”经理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在监控屏幕后面急得通红,对着对讲机狂吼:“林晚!

林晚你死哪儿去了?!赶紧想办法!投诉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扣钱!扣你奖金!”奖金?

那点可怜巴巴的东西还不够塞牙缝。我心里骂了一句,顶着游客的骂声和经理的咆哮,

硬着头皮,摸黑绕过那些湿漉漉、散发着霉味的道具棺材和断手断脚,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区域深处走。总闸箱在布景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平时根本没人去,

积累的灰尘能当毯子盖。越往里走,空气越滞重。那盏唯一的绿灯,

光线被层层叠叠的破烂帷幔和蛛网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如同鬼魅在跳舞。脚下黏腻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去想踩到了什么。

总闸箱锈迹斑斑的门卡得死死的,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掰那冰冷的把手,纹丝不动。“操!

” 我低声咒骂,又急又怕,汗水混合着脸上没卸干净的油彩,流进眼睛里,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旁边那个巨大的、用来装废弃道具的木箱盖子,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那沉重的、布满霉斑的木箱盖子,极其缓慢地向上抬起了一条缝。缝隙里,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不是冷,

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腐朽气息的恶意,像冰冷的舌头舔过后颈。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跑!就在我身体即将做出反应,

转身要逃的瞬间——“咔哒。”一声轻响,清晰得如同冰珠落地。紧接着,

头顶那几盏原本半死不活的惨绿射灯,毫无征兆地、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惨绿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浓重的黑暗,将整个区域照得如同鬼蜮,也明晃晃地照亮了那个木箱。

盖子严丝合缝地盖着,纹丝不动。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

只是我在极度紧张和昏暗光线下的幻觉。刺目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总闸接触不良,跳了。

”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猛地放下手,心脏又是一哆嗦。

沈确不知何时站在了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依旧穿着那身沾着油污的深蓝工装。

他手里握着一个绝缘胶把的螺丝刀,正不紧不慢地插回工装裤的口袋里。他微微侧着头,

似乎在倾听什么,目光扫过那个刚刚“抬起”盖子的废弃木箱,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

像在看一件普通家具。“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惊魂未定,声音还在抖。

“线路故障,排查。” 他言简意赅,目光落在我脸上,那残留的惊惧和狼狈大概一览无余。

他沉默了两秒,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是一小包独立包装的消毒湿巾。

崭新的包装,在惨绿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白色。“脸上,” 他示意了一下,“擦擦。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又是汗又是油彩,肯定脏得像花猫。接过那带着他掌心余温的湿巾,

指尖的冰凉似乎被驱散了一丝。我胡乱地在脸上抹着,清凉的触感让我稍微镇定。

“刚才…那个箱子…” 我忍不住指向那个废弃木箱,心有余悸。

沈确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箱子,眼神平静无波。“盖子松了,卡住的地方应力释放,

弹了一下。” 他的解释依旧专业、冷静,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笃定,“道具老化。

常见。”常见?我捏着湿巾,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

又看看那个在惨绿灯光下死气沉沉、毫无异状的木箱。真的是我吓糊涂了?

可是刚才那股子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哦…谢谢。” 我讷讷地说,

手里攥着那块变得温热的湿巾。沈确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拎起他那个不离身的工具箱,转身,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鬼屋深处更浓重的阴影里。

游客的抱怨声在灯光亮起后小了很多,经理的咆哮也暂时停歇。我站在原地,

四周是惨绿的光线和游客们重新被激起的、带着兴奋的惊叫。

可那股从木箱缝隙里透出的、阴冷腐朽的感觉,却像跗骨之蛆,顽固地缠绕在心头。

道具老化?应力释放?那他刚才瞬间精准“修复”总闸,

又刚好出现在这里递上湿巾…也是巧合?***诡异事件的频率,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拧紧了发条。沈确的出现,也从最初的“偶然”,变得愈发“及时”,

甚至…精准得令人不安。那个周末,游乐园搞了个什么“尖叫狂欢夜”。人潮汹涌,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水、汗臭和棉花糖混合的怪异味道。鬼屋成了重灾区,

游客队伍排得老长,几乎绕了鬼屋小半圈。我被临时抽调去支援“人偶剧场”区域。

那是个极其压抑的空间。原本是模仿老式歌剧院,但废弃已久,

布满灰尘的猩红丝绒幕布破败不堪,垂头丧气地挂在舞台两侧。舞台上,

十几个半人高的提线木偶被随意丢弃着。它们穿着华丽的宫廷礼服,脸上的油彩剥落,

露出底下木头原色的斑驳,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对着台下。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甜腻的腐木气味。我的任务很简单:当游客沿着狭窄的通道,

战战兢兢地从舞台下方经过时,我躲在舞台侧翼的阴影里,用藏在破幕布后的扩音器,

模仿木偶那种尖细、扭曲、毫无起伏的嗓音,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或者突然大喊一声“来玩呀!”。再配合控制台那边同事操纵几个关键木偶猛地抽搐一下。

简单,粗暴,但效果出奇的好。每一次扩音器响起,

都能引来下方通道里一片惊恐的尖叫和推搡。又一批游客涌进了剧场下方的通道。

灯光被刻意调得极其昏暗,只能勉强勾勒出人影轮廓。我屏息凝神,

手指按在扩音器的开关上,等待控制台的信号。突然,

一股冰冷的气流毫无预兆地从我后颈掠过,像有人贴着我脖子吹了一口寒气。我猛地一激灵,

差点叫出声。下意识地回头,身后只有堆叠的破烂布景板和冰冷的墙壁,空无一物。

难道是通风管道?可这破地方哪有什么正经通风?没等我细想,

控制台的信号灯急促地闪了几下——该我上场了!我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寒意,深吸一口气,

猛地按下开关,对着麦克风,

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那尖细扭曲的木偶腔调:“咯咯咯…留下来…陪我玩呀——!

”声音通过隐藏在舞台各处的喇叭放大、扭曲,在空旷破败的剧场里回荡,

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诡异感。通道里的游客果然爆发出新一轮的尖叫。就在我准备松开开关,

喘口气的瞬间——异变陡生!舞台上方,那盏唯一照亮部分木偶的聚光灯,

“滋啦”一声爆出一团刺眼的火花,随即彻底熄灭!

整个舞台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紧接着,扩音器里传出的,

不再是我模仿的尖细嗓音,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无数人重叠在一起的尖啸!

那声音凄厉、怨毒、充满疯狂,像无数把生锈的钢锯在同时切割耳膜!“啊啊啊啊——!!!

”通道里的游客彻底炸了锅。惊恐的尖叫、哭喊、推搡跌倒的声音乱成一团。与此同时,

舞台上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木偶们,在绝对的黑暗中,

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啦…咯啦…”声!仿佛僵硬的关节在强行扭动!黑暗中,

我甚至能感觉到有冰冷、僵硬的东西擦着我的裤腿划过!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那重叠的尖啸如同实质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大脑,搅动着每一根神经。视野一片漆黑,

耳朵里只有那疯狂的、非人的噪音和游客崩溃的哭喊。我像被钉在了原地,浑身冰冷僵硬,

连尖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就在那非人的尖啸即将撕裂我耳膜的刹那——一双温热干燥的手,

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从后方捂住了我的耳朵!那令人疯狂的噪音瞬间被隔绝了大半,

只剩下沉闷模糊的嗡鸣。一股干净、冷冽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

驱散了周遭的阴冷和甜腻的腐木味。是沈确!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身体微微前倾,

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到他手臂的沉稳力量和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暖意。他甚至微微侧过头,

下颌的线条似乎紧绷着,像是在仔细分辨黑暗中那些木偶扭动的声音来源。“别听。

” 低沉的声音贴着我的后脑勺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压下了我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舞台上那盏爆掉的聚光灯,

又猛地闪了几下,伴随着一阵“噼啪”的电流声,竟然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

虽然光线比之前暗淡了许多,还不停地闪烁,但总算撕开了浓重的黑暗。光芒亮起的瞬间,

扩音器里那恐怖的尖啸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不稳的“滋滋”声。舞台上,

那些姿势怪异的木偶依旧僵硬地躺在原地,仿佛刚才那阵“咯啦”声和腿边的触感,

都只是极度恐惧下的幻听幻触。通道里的混乱还在继续,保安的哨声和安抚声由远及近。

沈确的手缓缓从我的耳朵上移开。掌心残留的温度让我耳廓发烫。他退开一步,

目光扫过舞台上那些死寂的木偶,最后落在我惊魂未定、惨白一片的脸上。“线路老化,

信号串扰。扩音器接了后台的旧收音机信号。” 他的解释依旧简洁、专业,挑不出毛病。

他指了指舞台上方还在闪烁的灯,“灯座接触点烧蚀。”又是老化?又是巧合?我张了张嘴,

想问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及时”地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每次他一来,

那些诡异就“恰好”平息?可看着他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普通故障的眼神,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弯腰,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万用表,

走向那盏还在闪烁的聚光灯,开始检查。背影挺拔,动作专注,

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认真负责的维修工。可刚才那双捂着我耳朵的手,

那瞬间驱散黑暗和疯狂的暖意,那低沉镇定的“别听”…都无比真实地烙印在我的感官里。

串扰?烧蚀?那黑暗中擦过我裤腿的冰冷僵硬的东西,又是什么?

***“人偶剧场”事件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我心头,沉甸甸的,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

那种濒临崩溃、被非人噪音撕裂的恐怖感,还有黑暗中擦过皮肤的冰冷触感…太真实了。

沈确的解释,像一层薄薄的纸,再也无法完全覆盖住底下蠢蠢欲动的真相。

我开始格外留意他。我发现他几乎像个幽灵,工作时间并不固定在某个区域,

而是游走在整个鬼屋,尤其是那些最老旧、最偏僻、最容易出“故障”的角落。

他工具箱里除了常规的扳手、螺丝刀、万用表,

似乎总装着一些形状奇怪、非金非木的小玩意儿,偶尔在他打开工具箱时,

会反射出一点幽微的、难以形容的光泽。他对鬼屋的结构熟悉得可怕。有一次,

他从员工休息室后墙一个极其隐蔽、连经理都不知道的、被杂物堵死的旧维修通道里钻出来,

身上沾满了蛛网和灰尘。最让我心惊的是他的眼神。当没有旁人时,

他看向那些布满灰尘的道具、扭曲的镜子、或者某个幽暗角落的目光,不再是维修工的审视,

而是一种沉冷的、带着评估意味的锐利,像是在搜寻着什么,或者…警惕着什么。

日子在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静中滑过。直到“镜屋”的排班表发下来,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镜屋。鬼屋里最邪门的地方之一。第三条规则:**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人!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老赵那张惊惶的脸,

和他念叨的“好多眼睛…在笑…”瞬间浮现在脑海。我捏着排班表,指尖冰凉。

“经理…能不能换个人?” 我硬着头皮找到经理办公室。经理正对着电脑屏幕,

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大概又在线上撩骚。他头也不抬,

不耐烦地挥挥手:“换什么换?人手不够你不知道啊?就你事儿多!赶紧去!别磨蹭!

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想看你在镜子里被吓尿裤子!”“可是…”“可是什么可是!

” 经理猛地抬头,小眼睛里射出精光,“不想干就滚蛋!外面大把的人等着顶你的位置!

别忘了这个月的全勤奖!”全勤奖。那点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我咬了咬牙,

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算了,撑过这几天。白天进去,总比晚上安全点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镜屋名副其实。迷宫般的狭窄通道,上下左右全是镜子。有些是清晰的平面镜,

有些是扭曲变形的哈哈镜,更多的则是布满蛛网般裂纹、或者被不明污渍覆盖的脏污镜面。

灯光是惨淡的幽绿色,从头顶稀疏地投射下来,在无数镜面的反射下,

形成一片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世界。走在里面,

无数个“自己”被切割、拉伸、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你,

脚步声在镜面间回荡,层层叠叠,像是无数人跟在你身后。

我的任务是躲在其中一个特定岔路的死角,等游客走近时,突然从藏身的破布帘后跳出来,

配合藏在镜子后面同事操纵的一个“鬼影”投影,吓他们一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混合着镜面清洁剂刺鼻的化学气味,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金属气息,吸进肺里让人很不舒服。我按照指示,

摸索着走向我的埋伏点。通道极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惨绿的光线下,

无数个变形的“我”在镜中晃动,动作僵硬,表情模糊。我不敢细看任何一个镜中的倒影,

总觉得那些扭曲影像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的笑意。

老赵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好多眼睛…在笑…”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加快脚步。

就在我即将拐过最后一个弯,到达指定位置时——“啪嗒。”一声极其轻微的水滴声,

在寂静的通道里异常清晰。我脚步一顿,心猛地提起。循声望去。

声音来自我左侧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面很高,布满细密的裂纹,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在镜子的右下角,靠近冰冷水泥地面的地方,一小片深色的、粘稠的液体正慢慢洇开。

暗红色。像…血。我的呼吸瞬间屏住了。是道具?还是哪个倒霉游客受伤留下的?不,不对。

这地方清场后仔细检查过,而且这液体…看起来太新鲜了。就在我僵在原地,

惊疑不定地盯着那片“血迹”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镜子里,

那个映照出的、站在“血迹”旁边的“我”,突然动了一下。不是随着我的动作而动。

而是…镜中的那个“我”,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镜外的我,并没有抬头。

镜中那个“我”,缓缓抬起一张惨白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

直勾勾地穿透布满裂纹的镜面,死死地盯住了镜外的我!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那不是我的眼神!空洞,死寂,带着一种非人的怨毒!

镜外的我,浑身僵硬,头皮发麻,连指尖都无法动弹一下,

只能眼睁睁看着镜中那个“自己”,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扭曲地向上咧开,

形成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极度惊悚的狞笑!紧接着,一只惨白、枯瘦的手,

猛地从镜子里那片“血迹”的位置伸了出来!五指张开,指甲尖利漆黑,

带着一股刺骨的阴风,狠狠抓向镜外我的脚踝!“啊——!!!

”积压的恐惧如同高压锅炸开,我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猛地向后弹跳躲避!“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几乎与我的尖叫同时炸开!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爆鸣!

一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从斜刺里猛冲过来!不是推开我,而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

狠狠撞在我身上!巨大的力量带着我一起向后摔去,后背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几乎就在我倒地的瞬间,

一块沉重的、棱角分明的金属物体——是沈确的扳手——带着呼啸的风声,

狠狠砸在了我刚刚站立位置前方的那面巨大落地镜上!“哗啦啦——!!!

”整面布满裂纹的镜子应声而碎!无数锋利的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散飞溅!

那只刚刚伸出镜面、抓向我脚踝的惨白鬼手,

在碎裂的镜面中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嚎,瞬间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

扭曲、融化、蒸腾起一股刺鼻的、带着浓重铁锈和焦糊味的黑烟,眨眼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碎裂的镜片像锋利的雨点般落下。预想中被割伤的刺痛没有传来。我被人死死护在身下,

脸颊紧贴着一片温热的、带着剧烈心跳起伏的胸膛。浓烈的、属于沈确的干净冷冽的气息,

混合着飞散的尘埃和那股焦糊铁锈味,强势地涌入鼻腔。是沈确!

他用身体挡住了飞溅的玻璃碎片!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近在咫尺的下颌线,

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撑在我身体上方,手臂肌肉贲张,挡住了大部分空间。

几片细小的玻璃碴子嵌在他深蓝色的工装袖子上,还有一两片划破了他颈侧的皮肤,

渗出细小的血珠。他低头看着我,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深井般的眼睛,

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是后怕?是怒火?还有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的杀意,

一闪而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他急促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额发上。

“你…”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惊吓的冷汗,一片狼藉。沈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没有立刻起身,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我全身,

确认我没有被玻璃伤到,然后才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般的视线扫向那面破碎的镜面。

镜框内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玻璃茬子和后面裸露的、斑驳发霉的水泥墙,哪里还有鬼手的影子?

只有那股焦糊铁锈味还在空气中弥漫。通道深处,传来同事惊慌的喊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显然是被刚才的巨响和尖叫惊动了。沈确的眼神瞬间恢复了那种惯常的、近乎冷漠的平静。

他迅速从我身上撑起,动作干脆利落,同时一把将我也拉了起来。力道很大,

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走!” 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种紧绷的沙哑,

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平直。他不由分说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拖着我,不是朝着镜屋的出口,

而是猛地冲向旁边一条被厚重防尘布遮盖着的、极其隐蔽的通道入口!“哎!

那边是…” 我下意识地想提醒他那是通往地下废弃配电室的死路。“闭嘴!跟上!

” 沈确头也不回地打断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他一把掀开厚重的防尘布,灰尘簌簌落下。布帘后面,

是一道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向下延伸的狭窄铁梯,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和潮湿的霉味,

深不见底。他毫不犹豫地拽着我,踏上了那嘎吱作响的铁梯,迅速向下没入浓稠的黑暗之中。

防尘布在他身后落下,隔绝了外面同事越来越近的呼喊和镜屋里惨绿的灯光,

也隔绝了…那个破碎镜框后,那片裸露的水泥墙面上,

几道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深深的、散发着焦糊味的黑色抓痕。***铁梯陡峭而狭窄,

每一级台阶都覆盖着厚厚的、滑腻的锈迹和灰尘。沈确拽着我手腕的手像铁钳一样牢固,

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量,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带着我向下疾行。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包裹着我们,

只有脚下铁梯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声在死寂中回荡,

每一步都像踩在腐朽的骨头上。

浓烈的铁锈味、潮湿的霉味、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从镜屋带下来的焦糊铁锈味混合在一起,

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尘埃颗粒,呛得人想咳嗽。

“沈确…这…这到底去哪?” 我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冰冷和恐惧还未完全消退。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向下,再向下。黑暗中,

我只能勉强看到他轮廓紧绷的背影,像一张拉满的弓。终于,脚下不再是悬空的铁梯,

而是踩到了坚实、冰冷的水泥地面。空气更加凝滞、阴冷,

仿佛沉埋地底千年的寒气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咔哒。”一声轻响,

一道冷白的光束骤然亮起,刺破了浓稠的黑暗。是沈确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筒。

光束扫过,照亮了我们所处的空间。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地下配电室。穹顶很高,

布满粗大、锈蚀的管道,像怪物的血管虬结缠绕。

地面上散乱地堆放着早已报废、蒙着厚厚灰尘的变压器和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沉重金属设备,

如同巨兽的骸骨。墙壁斑驳,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粗糙的砖块。手电光束的边缘,

能看到空气中悬浮飘荡的、如同活物般的尘埃。这里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坟墓。死寂,冰冷,

弥漫着衰败和死亡的气息。沈确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他转过身,

手电光柱打在他脸上,勾勒出深刻而冷硬的线条。那双深井般的眼睛,

在强光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未褪尽的凌厉,有深沉的疲惫,

还有一种近乎沉重的决绝。他看着我,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林晚,”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激起微弱的回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和他平时那种平直的语调截然不同,“那些规则,是骗你的。

”我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几乎忘记了呼吸。骗我的?

那三条用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被视为保命符的规则?

“午夜通道…旋转木马…镜子…” 我喃喃道,声音干涩,“都是…假的?”“不全是假。

” 沈确微微摇头,手电光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投下摇曳的光斑,

“它们的出现,确实有规律可循。但作用,是误导。”他向前一步,逼近我。

那股干净冷冽的气息再次将我笼罩,驱散了一丝地下室的阴寒,却带来另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午夜前离开通道,是为了让你避开‘它们’力量最强的时候。旋转木马启动时远离,

是因为那时空间屏障最薄弱,容易引来‘窥探’。” 他的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重,“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人…” 他顿了顿,

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我惊恐的眼睛,“因为镜子,是‘它们’最常用的通道。

而‘它们’的目标…”他深吸一口气,地下室冰冷的空气似乎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从来就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游客。”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直抵大脑深处。“它们的目标…是你,林晚。”地下室的寒气仿佛瞬间凝结成了冰,

顺着我的脊椎一路爬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和灭顶的恐惧。“我…?

” 我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像被砂纸磨过,“为什么…是我?

我…我只是个打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将我淹没。

我只是个为了那点微薄薪水在鬼屋扮鬼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成为那些…那些东西的目标?

“你不知道?” 沈确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锐利,带着一种审视和穿透力,“那你告诉我,

”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一个惊恐万状、狼狈不堪的女人,“为什么你第一次来‘尖叫乐园’应聘,

就点名要去最核心、最危险的‘血新娘’区域?为什么你对那些诡异事件的适应力,

远超常人?为什么…”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逼问的寒意:“…你的血,

在那些东西眼里,像黑夜里的灯塔?!”我的血?!如同一个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一些被我刻意忽略、强行解释为巧合的画面瞬间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旋转木马那次,

我慌乱中指尖被齿轮边缘划破,一滴血珠落在冰冷的金属上,瞬间就消失了,

像被什么东西贪婪地吸走。当时只觉得手指刺痛,没在意。——人偶剧场黑暗混乱中,

不知被什么尖锐物划破了小腿,微弱的血腥味散开时,

黑暗中木偶扭动的“咯啦”声似乎瞬间变得更加急促和…兴奋?——镜屋!

那只鬼手抓向我之前,我的脚踝似乎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皮!

那暗红的“血迹”…难道不只是诱饵?难道我的血滴落,才是它真正伸出的契机?

寒意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瞬间刺穿了每一寸皮肤!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牙齿咯咯作响。“不…不可能…” 我摇着头,试图否认这荒谬绝伦的指控,

“我…我只是碰巧…我…”“碰巧?” 沈确打断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但更多的是沉重。他忽然抬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攥住了我的左手腕!“你干什么?!

” 我惊叫着想挣脱。他力道极大,轻易地将我的手腕翻转过来,掌心朝上。

手电筒冰冷的光束直直地打在我的掌心和手腕内侧。“看看这里!

”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我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手电光看去。

在我的手腕内侧,靠近掌根的地方,平时被衣袖或手表遮挡着,

此刻在强光下暴露无遗——那里,皮肤之下,

隐隐透出几道极其细微、极其浅淡的暗红色纹路!它们并非刺青,更像是某种天然的脉络,

以一种极其玄奥、难以言喻的方式交织着,

构成一个极其微小、却透着一股古老神秘气息的符号!像一枚被烙在血肉深处的印记!

我从未注意过!也从未听说过!“这…这是什么?!” 我失声尖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拼命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攥住。“缚灵印。” 沈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如同在宣读某种冰冷的判词,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心上,“一种早已失传的古印法。

它像一枚最甜美的毒饵,吸引着所有游荡的、饥渴的‘灵’。

它们会本能地追逐、吞噬拥有这种印记的生魂…以求…解脱,或者,占据。

”“解脱…占据…” 我喃喃重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神经上,眼前阵阵发黑。

所以那些诡异的东西,旋转木马的“活”力,木偶的尖啸,

镜中的鬼手…它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它们想吃掉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 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冲上头顶,我猛地抬头,死死瞪着沈确,“你早就知道!

你一直都知道!所以你才总是出现在我身边?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确迎着我愤怒惊惧的目光,眼神复杂,但并未退缩。“我叫沈确,

‘异常现象调查与收容局’第七组外勤。

” 他报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带着冰冷官方意味的名称,“我的任务之一,

是监控并确保‘尖叫乐园’地下古坟场封印的稳定。另一个任务…”他顿了一下,

目光落在我手腕内侧那若隐若现的暗红印记上,带着一种沉重的、甚至有些悲哀的审视。

“…是找到并保护,最后一个身负‘缚灵印’的传承者。在你彻底觉醒之前,

在你被‘它们’撕碎之前。”保护?觉醒?信息量太大,像海啸般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

古坟场?封印?异常调查局?缚灵印传承者?保护?觉醒?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声音嘶哑:“保护?像刚才那样?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它们…它们还会再来!

那个镜子的东西…”“它没死透。” 沈确松开我的手,

语气恢复了那种职业性的冷硬和急促,“镜灵只是被打散了形骸,它的怨念核心还在游荡。

而且刚才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更多东西。

这里…” 他用手电光束扫过周围巨大锈蚀的设备和冰冷斑驳的墙壁,“…是旧配电室,

也是当年封印大阵的一个次要节点。虽然废弃了,

但残留的阵法余韵还能暂时隔绝‘它们’的感知。不过撑不了多久。

”他快速走到地下室中央一片相对空旷的水泥地。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但隐约能看到灰尘之下,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刻凿出来的线条痕迹。

他从那个沉甸甸的银色工具箱里,拿出几样东西:不是扳手螺丝刀,

符文的黑色罗盘;几根颜色暗沉、像是某种动物骨头磨制的尖钉;还有一个扁平的金属小盒。

“我需要时间重启这个节点,激活残留的阵法力量,暂时加固这地下空间的屏障。

” 他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已经蹲下身,用袖子拂开地面的灰尘,

露出下面一个直径约一米、由无数繁复交错的线条和古老符号构成的圆形刻痕。刻痕的中心,

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我需要你帮我。” 沈确抬头看向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急迫,

“站在这个位置,” 他指着刻痕边缘一个特定的符号,“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感觉到什么,都不要动!一步都不要离开!你的‘缚灵印’是激活这残阵的关键引子,

但也会像灯塔一样吸引附近所有被惊动的‘东西’。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扰你,诱惑你,

甚至…攻击你。”他拿起一根骨钉,毫不犹豫地狠狠扎进自己左手食指的指腹!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他将血珠滴落在那黑色罗盘中央。嗡——!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响起。那黑色的罗盘表面,

那些刻蚀的符文竟然如同活物般,开始流淌起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芒!光芒流转,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如同潮汐般,

开始从地下室四面八方、那些巨大的锈蚀管道和废弃设备的阴影深处,悄然弥漫开来。空气,

瞬间变得粘稠而充满恶意。“记住!” 沈确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在我耳边炸响,

压下了那骤然升起的阴寒,“站在那个位置!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恳求的决绝。我浑身冰冷,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看着地上那流淌着暗红微光的罗盘,看着沈确指尖滴落的鲜血,

感受着周围骤然变得粘稠阴冷的空气,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

但镜中鬼手那冰冷刺骨的触感犹在。沈确砸碎镜子时护住我的手臂,

捂着我耳朵的手掌的温度…也犹在。我用力地、狠狠地点了点头,嘴唇咬得发白。踉跄着,

站到了他指定的那个冰冷刻痕符号之上。双脚落下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

仿佛从脚下的刻痕中渗出,沿着腿骨蔓延而上,奇异地在体内流转了一圈。

手腕内侧那枚“缚灵印”,似乎也随之微微发烫了一下。沈确看到我站定,眼神微凝,

不再犹豫。他迅速将滴了他鲜血、符文流淌暗红光芒的罗盘,

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刻痕中心的凹槽里。严丝合缝。“嗡——!”低沉的嗡鸣瞬间增强了数倍!

整个地下室都仿佛随之轻微震颤了一下!地面刻痕的所有线条和符号,

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点亮,骤然爆发出耀眼的、纯净的金色光芒!光芒冲天而起,

瞬间驱散了手电的光束,将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光芒如同金色的潮水,

迅速向四周蔓延,冲刷过那些锈蚀的管道、废弃的金属设备、斑驳的墙壁…所过之处,

那些盘踞在阴影里蠢蠢欲动的阴冷气息,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烧,

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凄厉的尖啸!空气中弥漫开焦糊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呃!

” 沈确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放置罗盘的右手微微颤抖着,

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左手飞快地拿起那几根骨钉,眼神锐利如刀,

口中急速地念诵着我完全听不懂的、音节古老而拗口的咒文。随着他的念诵,

骨钉尖端也亮起微弱的金光。他动作快如闪电,将骨钉狠狠钉入刻痕外围几个特定的位置!

“钉!”“钉!”“钉!”每钉入一根骨钉,整个金色光阵的光芒就暴涨一分,

那无形的屏障似乎就凝实一分!地下室深处传来的、被灼烧的尖啸声就变得更加痛苦和狂暴!

然而,就在沈确钉下最后一根骨钉的瞬间——“砰!!!”一声巨响猛地从我们头顶传来!

不是地下室的穹顶,而是更高处,仿佛来自镜屋的方向!整个地下室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如同发生了地震!穹顶的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金色光阵的光芒随之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

沈确身体猛地一晃,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他强行稳住身形,

但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糟了!” 他低吼一声,

“上面的封印节点被强行冲开了!有东西闯下来了!”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入口——那条我们下来的狭窄铁梯通道口——被沈确用一块沉重锈蚀的铁板临时堵住的地方,

传来了沉重而疯狂的撞击声!“咚!咚!咚!!”每一次撞击,

都让那块厚重的铁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缘的灰尘和锈块簌簌落下!

铁板肉眼可见地向内凹陷变形!浓烈的、带着血腥味的阴风,从缝隙中嘶嘶地灌入!同时,

在我们周围,那些巨大锈蚀的管道深处,也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抓挠声!

仿佛有无数只爪子,正从管道的另一头疯狂地爬过来!

嗬…”“血…好香的血…”“开门…放我们进去…”无数重叠的、充满贪婪和怨毒的低语声,

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直接灌入脑海!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和疯狂,

冲击着我的意识。脚下的金色光阵,在头顶冲击和下方围攻的双重压力下,

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刻痕中流淌的金色光流变得断断续续,

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撑住!林晚!” 沈确嘶声大吼,

他双手死死按在中心那个光芒明灭不定的罗盘上,手臂青筋暴起,更多的鲜血从他嘴角涌出,

滴落在金色的光流中,瞬间被蒸发成缕缕带着金芒的血气。他的脸色白得像纸,

身体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微微佝偻,但眼神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决绝。“守住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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