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夜惊魂我叫陆屿。昨晚,老子结婚了。娶了个漂亮媳妇儿,叫苏晚。三个月,
从认识到扯证,快得跟做梦似的。洞房花烛夜,该干点啥都懂。我搂着她,刚折腾完,累,
但也美。手不老实地在她光溜溜的腰上摸着,滑溜溜的,舒服。摸着摸着,不对劲了。
有个东西,硌手。硬硬的,一小块。我凑近点,借着外头路灯那点光,
看清了——是个蝴蝶纹身!黑乎乎地趴她腰上。“晚晚?”我推推她,
“啥时候弄的这玩意儿?昨晚上还没有呢!”她睡得死沉,没动静。这时候,
浴室门“哗啦”一声开了。热气冒出来,裹着浴巾的“苏晚”走出来,擦着头发。
是我老婆的脸,没错。她往床这边一看,眼神不对。冷冰冰的,扫过床上,扫过我,
最后停在我脸上。“晚晚?”她开口了,声音也冷,“你叫谁呢?姐夫?
”“姐夫”这俩字儿,砸得我脑袋嗡一声。我他妈懵了!
低头再看怀里这个——腰上那黑蝴蝶,扎眼!床上这个也醒了,揉揉眼。那眼神,懒洋洋的,
带点不耐烦,哪是我媳妇儿那种温顺样儿?她看看我,又看看浴室门口那个,嘴角一撇,
居然有点想笑的意思。她坐起来,被子滑下来也不管,大大咧咧的。“解释解释?
”我嗓子发干,指着她腰上的蝴蝶,又猛地指向浴室门口那个脸煞白的真苏晚,“苏晚!
这他妈怎么回事?!”门口那个苏晚,抖得像筛糠,嘴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是说不出来话。床上那个苏晨我知道是她了!,嗤笑一声。她伸手,
把我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拿起来,“啪”点了一根,吸一口,吐个烟圈。“玩玩呗,姐夫。
”她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瞧不起人的味儿,“多大点事儿,你慌个屁?”玩玩?!姐夫?!
我血一下子冲头顶了!三个月!老子当宝贝似的哄着、娶回来的媳妇儿!新婚夜,
老子怀里搂的是她妹?!“玩?!”我吼出来,一步跨过去,抓住她手腕,
硬生生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烟掉地上,烫了个黑点。“苏晨!你他妈告诉我这怎么玩?!
玩到老子床上来了?!谁给你的胆?!”她手腕被我捏得死紧,疼得皱眉,可眼神更凶了,
跟狼崽子似的瞪我。“胆?”她冷笑,另一只手居然抬起来,冰凉的手指头划过我下巴,
“陆屿,装啥呢?刚才摸我的时候,你那儿反应可诚实了!嗯?
摸着……不比你姐那个软柿子差吧?”这话像刀子捅我心窝子!
我另一只手抡起来就要抽下去!“陆屿!别!”苏晚尖叫着扑过来,死命抱住我胳膊,
指甲掐进我肉里。“别打她!求你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晨晨她……她就想试试……试试当我啥感觉……”试试当你啥感觉?我手僵在半空。
试试当苏晚?当那个老子掏心掏肺娶回来的老婆?就为了试试?!操!我一把甩开苏晚,
力气太大,她差点摔倒。我看都没看她们俩,转身就走。客厅里黑,我瘫沙发里,抓头发,
头疼得要炸。隔壁屋里,苏晚在哭,苏晨在骂,声音压着,但全钻进我耳朵里。那感觉,
像被人扒光了扔大街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响了。苏晚出来,换了身严严实实的睡衣,
眼睛肿得像桃。她手里拿着个平板,抖得不行。“她……走了。”苏晚声音哑得像砂纸。
“陆屿……对不起……我知道……说啥都晚了……你恨吧……但……你看看这个?
”她把平板递过来,“她的日记……密码……是你生日。”我生日?苏晨用我生日当密码?
操!更恶心了!我一把抢过来,狠狠戳开屏幕,输了我生日。开了。最新一篇,
昨天写的:X月X日 晴 烦!老头子又打电话,
问苏晚啥时候带她那金龟婿回去显摆。金龟婿?陆屿?就一写代码的呆子!苏晚那傻逼,
三个月就把自己卖了,蠢死!老头子说陆屿家底厚,人“稳当”。稳当?哈!
苏晚那温吞水配这木头,绝了!老头子意思,让我也找个这样的“饭票”?滚!
老娘不稀罕!看着就烦!…………妈的!凭什么?!凭什么苏晚那怂包,
从小到大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蠢货,就能这么顺?!找个看着还行的男人?过她那狗屁好日子?
!老头子说她“有福气”。福气个屁!她那种软蛋,就是运气好!我不服!
不就是装乖吗?不就是对男人笑吗?谁不会?!我倒要看看,陆屿那呆子,
对着苏晚那张脸,那身子……他能分出来谁是谁吗?他不是爱苏晚爱得死去活来吗?
三个月闪婚?哈!我试试,他爱的到底是苏晚……还是顶着苏晚脸的女人?就一次。
就试一次。新婚夜。陆屿,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苏晚,你的福气……借我蹭蹭?
看到最后那句“借我蹭蹭”,我肺都要气炸了!敢情老子就是个试验品?!
新婚夜就是她的游乐场?!我猛地抬头,苏晚吓得往后缩。
“她……从小就这样……”苏晚哭得喘不上气,
想毁……就想‘试试’……她不是真想害你……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
!”我吼出来,把那平板狠狠摔在她脚边!“啪嚓”一声,屏幕碎了!“苏晚!
‘管不住’爬姐夫的床?!‘管不住’在新婚夜冒充你?!‘管不住’耍老子?!
这就是你给的解释?!”苏晚被我吼得撞墙上,滑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看着她那样,
我连发火的劲儿都没了。累,真他妈累。“滚。”我声音哑透了,背对着她,“明天早上,
这屋里,别让我再看见任何跟你妹有关的东西。”“包括你。”说完,我进了书房,门关上。
2 真相大白第二天一早,客厅有动静。收拾东西。我没出去。等彻底没声了,我才出来。
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空得吓人。苏晚的东西,苏晨的东西,都没了。她们走了。后面几天,
苏晚天天给我发信息,就一句:陆屿,今天去医院了,孩子没事。陆屿,
我回自己那了。陆屿,天冷了。……孩子。妈的,还有个孩子!
这破事里最无辜的那个!这念头压得我喘不过气。上班没心思,回家对着空房子更烦。
喝酒也喝不爽,一闭眼就是那黑蝴蝶和她们姐妹俩的脸。3 雨夜重逢过了一个多礼拜,
下大雨。天快黑了,雨砸窗户上跟放炮似的。我瘫沙发里,门铃响了。从猫眼一看,苏晚。
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脸白得吓人,眼圈乌黑。她旁边,还站着个穿黑卫衣的,
帽子拉得低低的,就露个下巴——是苏晨!火“噌”又上来了!她还敢来?!我猛地拉开门。
冷风夹着雨点子灌进来。“陆屿……”苏晚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能……进去说吗?
雨太大了……我冷……”她抱着胳膊,真在发抖。我冷着脸,没动,眼神刀子一样刮过她,
又钉在苏晨身上。她也淋湿了,卫衣帽子滴着水,整个人绷得死紧,就是不抬头。僵着。
雨声哗啦啦响。苏晨像是憋不住了,猛地一抬头!帽子掉下去点,露出脸。瘦了,
眼珠子通红,黑眼圈重得吓人。眼神乱七八糟,有强撑的狠,有淋雨的狼狈,
还有点破罐破摔的劲儿,最底下,好像……还有点慌?她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盯着苏晚湿透的肩膀,嘴抿成一条线。“姐!”她声音又冷又硬,拽苏晚胳膊,
“跟他说个屁!走!”“晨晨!”苏晚被她拽得一歪,另一只手赶紧捂住肚子。
就这护肚子的动作,像根针扎了我一下。孩子……“……进来吧。”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哑得不像样。让开了门。苏晚赶紧进来,站玄关垫子上,不敢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
苏晨跟着进来,动作硬邦邦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卫衣帽子扯了。头发湿漉漉贴脸上,
更显得脸白。她脱了湿透的卫衣外套,里面是件黑短袖。弯腰挂衣服的时候,
衣服下摆掀起来一点。腰上,那只黑蝴蝶的边儿,露出来了。深色的,趴在皮肉上。
我呼吸一停。新婚夜那恶心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在我盯着那纹身,
脑子嗡嗡响的时候——一只脚!一只穿着湿透蓝帆布鞋的脚,带着冰凉的雨水,
带着股蛮横劲儿,猛地勾住了我光着的脚脖子!冰凉!滑腻!明摆着挑衅!
我浑身汗毛都炸了!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抬头。正对上苏晨抬起来的脸。那双通红的眼,
死死盯着我。里头那点疲惫和慌乱没了,只剩下烧着的疯狂!还有浓浓的、冰冷的嘲笑!
那眼神在说:没完!这事儿,还没完!门一关,屋外的雨声闷闷的,
屋里就剩仨人喘气儿的声音。玄关窄,挤得慌。苏晚还站地垫上,水顺着她裤腿往下滴,
嗒嗒响。她低着头,手指头绞着湿透的衣角,不敢看我。苏晨挂好她那件湿淋淋的黑卫衣,
就穿着里头那件紧巴巴的黑短袖。她也不看我,侧着身,后背靠着冰冷的鞋柜,一条腿曲着,
脚尖点地。那腰,细,绷着劲儿,短袖下摆被蹭上去一小截。那只黑蝴蝶,
翅膀尖儿露出来了,深色的,趴在她腰侧那块白皮儿上,扎眼。我盯着那玩意儿,
脑子里全是那晚的恶心劲儿。指头底下那硌人的凹凸感,她抽烟时那副欠揍的样儿,
还有那句“摸着不比你姐差”……操!一股邪火顺着脊梁骨往上窜,烧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就在我盯着那纹身,牙根咬得发酸的时候——脚脖子那儿猛地一凉!
像条刚从冰箱里拎出来的死鱼,又湿又滑,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劲儿,
死死勾住了我光着的脚踝!我浑身一激灵,汗毛“唰”全立起来了!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胳膊!
猛地抬头。正撞上苏晨看过来的眼神。那双眼,通红通红的,跟熬了十天大夜似的,
里头那点疲惫和刚才那丝慌乱,这会儿全没了。就剩下烧着的火苗子,噼里啪啦的,
混着冰碴子一样的嘲笑!直勾勾地戳着我!那眼神儿,清清楚楚写着:咋的?怂了?
这就受不了了?好戏才刚开场呢!我脑子“嗡”一声,血全涌头顶了!被耍的屈辱,
被当猴儿看的愤怒,还有那股子被她硬勾起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火,混在一块儿,炸了!
“你他妈找死!”我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像野兽叫唤。想都没想,
被勾住那条腿猛地往回一抽!带着十二分的怒火和恶心,劲儿大得能踹断门板!“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不是苏晨的!是苏晚!她刚才就站我旁边,离得近。
我这带着火气猛地一抽腿,动作又快又狠,膝盖骨还是脚后跟,结结实实撞在了她的小腿上!
苏晚整个人像根被风吹折的芦苇,猛地朝旁边一歪!她下意识想伸手抓东西稳住,
可玄关光溜溜的,啥也抓不着。她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眼睛惊恐地瞪大,
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肚子,嘴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变了调的痛呼:“呃啊!”“砰!”闷响。
她侧着身子,重重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膝盖先着地,发出让人牙酸的磕碰声,
接着是半边身子砸下去的声音。时间好像卡壳了。玄关顶灯惨白的光,
照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影。苏晚侧躺着,身体弓得像只虾米,
双手死死地、痉挛般地扣在小腹的位置,指关节白得吓人。她整张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血丝都渗出来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喉咙里压抑的、破碎的“嗬…嗬…”抽气声。豆大的冷汗,
几乎是瞬间就从她额头、鬓角冒了出来,顺着惨白的脸往下淌。地砖上,在她身下,
一小片深红色的、刺目的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在冰冷的白色地砖上洇开……像朵狰狞的花。我他妈整个人都傻了!
刚才那股子要杀人的怒火,被眼前这血红的一幕,“嗤”一下浇得透心凉!
只剩下冰冷的、尖锐的恐惧,像无数根针,瞬间扎穿了四肢百骸!脑子里一片空白,
嗡嗡作响。“姐!!”苏晨那变了调的、带着哭腔的尖叫,像把锥子猛地刺破凝固的空气。
她脸上的疯狂和嘲弄瞬间碎得渣都不剩,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慌乱。她像疯了一样扑过去,
想碰苏晚,又不敢碰,手悬在半空抖得不成样子。“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姐!
”她语无伦次地喊着,眼泪“唰”就下来了,糊了满脸,刚才那股子狠劲儿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个被吓破胆的妹妹。“孩子……我的孩子……”苏晚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声音抖得不成调,充满了灭顶的绝望。她身体蜷缩得更紧了,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身下那片红色,还在蔓延。“叫救护车!快啊!!”苏晨猛地抬起头,冲我嘶吼,
通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和泪水,那张总是带着挑衅的脸,此刻只剩下崩溃和哀求,“陆屿!
叫救护车啊!求你了!!”那一声“求你了”,带着哭腔的破音,
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僵硬的神经上。我猛地回过神!手抖得厉害,
摸了好几下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水渍模糊一片。手指头不听使唤,
戳了几次才戳开拨号盘,按120的时候差点按错。“喂!120吗?!
地址是锦苑小区7栋2801!快!孕妇!摔倒了!流……流血了!很多血!!
”我对着电话吼,声音劈了叉,自己听着都陌生。报地址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挂了电话,
屋里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苏晚压抑的、痛苦的抽气声,
和苏晨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恐惧的呜咽。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看着地上那片刺目的红,
看着苏晚痛苦蜷缩的身体,
看着苏晨那张哭花了的、写满悔恨和害怕的脸……刚才玄关那电光火石的一幕,
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倒带。是我抽腿撞倒了她。是我。那点因为苏晨挑衅而起的邪火,
那点被愚弄的愤怒……在苏晚身下的血泊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该死!
时间慢得像刀子在割肉。每一秒都无比煎熬。苏晚的抽气声越来越弱,脸色白得像纸。
苏晨跪在她旁边,想碰又不敢碰,只是不停地哭喊:“姐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来了!
姐你别睡!你看看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破了雨夜。紧接着,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拍门声响起:“救护车!开门!”我几乎是扑过去开的门。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急救人员冲进来,后面跟着抬担架的。他们一看地上的情况,脸色都变了。
“怎么回事?摔了?多久了?出血量?”领头的医生语速飞快,蹲下去查看苏晚的情况。
“快……快半小时了……”我嗓子发干,声音哑得厉害。医生皱紧眉头,
动作麻利地指挥:“担架!小心点!平托!别动她腰腹!快!
”急救人员小心翼翼地把苏晚挪上担架。她似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
嘴唇翕动着,还在无声地念着什么。身下的血,染红了担架上的白布单。苏晨像丢了魂一样,
跟着担架往外跑,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我跟在后面,浑身发冷。
看着苏晚被抬上救护车,车门“哐当”关上。刺耳的鸣笛再次响起,
红蓝灯光在雨夜里疯狂闪烁,车子猛地蹿了出去,汇入车流。苏晨拉开车门就要往副驾钻。
“你干什么?!”我一把拽住她胳膊,力气大得几乎把她提起来。“我去医院!放开我!
”她挣扎着,像只被激怒的猫,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我,眼神里是恨,是怕,是疯狂,
搅和在一起。“你他妈还嫌不够乱?!”我低吼,把她往后座一搡,“滚后面去!别添乱!
”她被我搡得撞在车门框上,没再吭声,咬着嘴唇,拉开车后门钻了进去,
把自己缩在阴影里。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插进去。一脚油门,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猛地窜出去,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摇摆,刮开挡风玻璃上瀑布般的雨水,
前方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在雨幕中忽明忽灭,像指路的鬼火。车厢里死寂。
只有雨刮器单调的“唰唰”声,引擎的轰鸣,
还有后座传来的、极力压抑却还是漏出来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死死盯着前方救护车的尾灯,油门踩到了底。脑子里一片混乱,嗡嗡作响。苏晚煞白的脸,
身下刺目的血,苏晨那双疯狂又带着嘲弄的眼睛……还有刚才,在玄关,
她那只冰冷湿滑、带着挑衅勾过来的脚……“操!”我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喇叭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后座的抽泣声瞬间停了。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苏晨猛地抬起头。
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她惨白的脸颊上,那双通红的眼睛,隔着镜片,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没了刚才的崩溃和哀求,
又慢慢浮起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带着点疯狂和……破罐破摔的嘲弄。她没说话。但那眼神,
刀子一样,无声地割过来。像是在说:看吧,陆屿。这就是你想要的?满意了?
我猛地收回视线,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透不过气来。脚下油门踩得更狠,
车子在雨夜里发疯似的向前冲去。4 医院风波救护车嗷嗷叫着冲进医院。
苏晚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门“哐当”一关,上头那个红灯亮得刺眼。我和苏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