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子。”““三百万！”“美艳寡妇诚寻良配，圆我做母梦。”红底黑字，
“三百万”三个字加粗加黑，晃得我眼晕。三百万啊！够我盘个超市，
再雇个人专门给我递烟，过上嚣张跋扈的日子了。这年头，电线杆都比老板大方。
我对着广告纸撇嘴，指尖却不自觉地戳了戳“美艳寡妇”四个字。鬼使神差地，
我摸出裂了屏的手机，对着广告拍了张照。底下的手机号挺讲究，139开头，
尾号8888，听着就像那么回事。嘿嘿！八成是骗子。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
说不定人家就喜欢我这种自带沧桑感的大叔！我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抹了把嘴。
颤抖得拨了过去。嘟——嘟——“喂？”对面酥到骨头里的声音，还带着古筝背景的声音，
听得我骨头都软了。“是看到广告来的吗？”我咽了口唾沫。“啊……是。”“我姓苏。
”女声轻笑，“丈夫走得早，就想留个后。只要事成，三百万立刻到账，还能送你辆宝马。
”“那……那咋弄？”“很简单，先去指定医院做个体检，确保你身体没问题。
体检费得你先垫一下，也就两千多，后面一起给你。”两千多？我摸了摸裤兜，
八十七块五毛钱硌得慌。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两千块套不着三百万啊！第二天，
我硬着头皮跟楼下大爷借了两千块。医院在一个高档小区里，门口保安穿着制服。
“苏女士介绍来的？进去吧。”抽了血，做了B超。医生拿着报告单瞅了半天，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这……倒没啥大毛病，就是……”“就是啥？
”“是不是符合要求？”医生推了推眼镜：“就是你这睡眠质量不太好啊，经常熬夜？
精子质量不高。”我还没来得及回话，手机响了。是苏女士。“体检完了吧？太好了！
我们这边要签个保密协议，得先交三万保证金，怕你到处乱说……”“三……三万？”啪嗒！
我手里的报告单掉在地上。两千块都快让我上吊了，三万块？麻绳专挑苦命人！
“那个……苏女士，我突然想起我家鸡还没喂，先回去一趟啊！”我挂了电话，抓起外套，
跑出医院大门。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但我摸了摸兜里剩下的八十七块五，
又看了看手机里苏女士的号码。要不，再跟谁借借？万一……万一她是考验我呢？突然，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王先生，是不是保证金凑着费劲？”“嗯”。
“我帮你问了精子库的朋友。”她轻笑，背景里的古筝声还在。“他们最近缺样本，
你去捐几次，既能证明身体条件，还能赚点零花钱。一次给两百，当天结。”捐精？
我嘴里的包子突然卡在喉咙里，咳得眼泪直流。这活儿听着新鲜，可……“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她语气特笃定，“就当提前做体检了。我把地址发你，说是我介绍的，
他们会照顾。”挂了电话，我盯着那条地址发呆。手指在裂屏的手机上划来划去。
两百块一次，抵得上我搬半天砖了。再说，真能跟苏女士成了，三百万在那儿等着呢，
这点脸算什么？第二天一早，我揣着昨晚借的五十块打车钱，摸到那栋白楼。门口没招牌，
只有个铁栅栏。“有没有遗传病？”“最近吃没吃药？”我填到“有无不良嗜好”时，
犹豫了下，把“偶尔抽烟”划掉，改成“无”。进采集室前，护士塞给我个无菌杯。
“里面有电视，放轻松。好了放门口就行，别敲门。”那间小房比我出租屋的厕所还小，
白墙白灯，角落里摆着台老式彩电，正放着熊猫吃竹子。我坐了十分钟，盯着熊猫啃竹节，
越看越别扭。老子，人生的第一次啊！没想到给了……干脆闭眼。
脑子里强迫自己想苏女士说的宝马车，想三百万堆成山的样子。折腾了快半小时，
才总算完事。出来时，护士姐姐头都没抬：“放那边吧，下一个。”拿着两百块现金，
我捏了捏，硬挺挺的。走到公交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把钱都浸湿了一角。刚坐上公交，
苏女士的电话就来了：“他们说你情况不错，就是……量有点少？”我老脸一红：“第一次，
没经验。”“那正好，”她笑，“精子库说你要是能连来七天，每天上下午各四次，
算你全勤，一天给八百。七天下来五千六，正好够交保证金，还能剩点给你买营养品。
”一天八次？但一听八百块，七天就是五千六，够交那三万保证金的零头了，
咬咬牙应了：“行！我能行！”第二天一早，我准时报道。上午四次，到第三次时，
腿肚子开始转筋。护士递我瓶矿泉水：“别急，慢慢來，质量比数量重要。”“没事，
我年轻。”可到了第三天，我瞅着那间小房就发怵。进去半天没动静，
电视里的熊猫换成了瀑布，哗啦啦的水声。后来实在没办法，掏出手机翻出李冰冰照片，
盯着看了十分钟，才算交差。第五天下午，我从采集室出来，差点撞在门框上。
走路像踩在棉花上，腰都直不起来。护士见我脸色发白，塞了袋牛奶：“补充点蛋白质，
别硬撑。”我摆摆手：“没事，为了……为了赚钱。”路过小区门口的药店，
我进去买了盒六味地黄丸，花了四十六块。捏着药盒，突然想起苏女士说的“买营养品”，
忍不得眼泪都出来了。手机在裤兜里震了第三遍时，我正趴在楼梯上喘气。三楼到四楼，
不过十二个台阶，我歇了三回，膝盖软得像煮过的面条。接起电话。“王先生，
七天期满了吧？”“保证金该交了哦。”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知道了。”挂了电话，我扶着墙挪进出租屋，反手带上门，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裤裆里火烧火燎的疼，像揣了个滚烫的烙铁。伸手摸了摸，
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那片皮肤的粗糙。七天折腾下来撸破了皮，钻心地疼。
我挣扎着爬到床边，掏出那五千六块钱，一张一张数。数到第三遍，还是五千六。
离那三万块保证金，差着老大一截。“操。”我低骂一声，把钱甩在床上。“怎么还没动静？
是不是钱不够？不够的话，我跟精子库打个招呼，你再捐七天？他们说你条件好，
愿意给你加钱，一天一千。”再捐七天？我吓得差点蹦起来。“不……不用了，
我再想想办法。”“那你快点！”她语气冷了些，“过了这村没这店，
多少人排着队想给我帮忙呢。”电话挂了，我盯着天花板，眼冒金星。哎！我摸出手机，
翻通讯录，从头翻到尾，能借到钱的，一个都没有。最后停在“表哥”的名字上，
上次借他的两千块还没还，哪还有脸开口。疼意又上来了，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蜷在床上，
把枕头垫在腿间，稍微缓解了点。看着桌上那盒六味地黄丸。手机又亮了，是条短信。
“再给你三天时间，凑不齐保证金，就算了。”我盯着那条短信。“收破烂咯！
”我突然坐起来，盯着墙角那堆空酒瓶。这几天为了补身体，买了不少啤酒，
攒了十几个瓶子。也许……能卖几块钱？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捡起瓶子，
一个一个往袋子里装。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我把空酒瓶卖了十七块五，
又翻出压箱底的旧手机，卖给二手店换了三百块。最后硬着头皮给前同事发微信，
编了个“母亲生病住院”的瞎话，借到两千块。加上捐精赚的五千六，
凑了七千九百一十七块五。离三万还差一大截。盯着那堆皱巴巴的钱，我蹲在地上，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突然想起仓库角落里还有辆破旧的电动车。我咬咬牙，
推着车走到修车铺。“最多给你一千五。”“两千，少一分不卖。”“疯子。
”老板还是给了两千。还差两万多，去哪弄？“秒到账，无抵押。”我点进去填了信息，
额度居然有三万。我盯着手机短信，“您借款30000元，日息0.25%，
逾期将影响征信……”叮！陌生号码的彩信照片。苏女士穿着红裙子，站在酒店房间里，
背景是铺着白床单的大床，手里举着份协议，笑得挺甜。
配文：“808房的协议我都签好了，就等你了，速来。”我盯着照片里的红裙子，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妈的，拼了！”一辆黑色奔驰突然停在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