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1班的自习课总是安静得能听到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
林微然把最后一道数学题解出来时，长长地舒了口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学霸，又提前做完了？” 周宇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带着点戏谑的笑意。林微然吓了一跳，笔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头，
看到周宇轩倚在她的桌旁，手里转着篮球，校服外套搭在肩上，
露出里面印着篮球队号码的黑色 T 恤。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
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帅得像杂志上的模特。“有事吗？
” 林微然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周宇轩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篮球打得好，
身边总围着一群女生，和稳居年级第一的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放学有空吗？
” 周宇轩突然收起玩笑的表情，眼神变得认真，“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微然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我…… 我要去图书馆刷题。
”“就十分钟，” 周宇轩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保证不耽误你当学霸。
”放学铃声响起时，林微然被周宇轩堵在了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晚风吹起她的白色连衣裙，
裙摆像只展翅的蝴蝶。周宇轩手里拿着罐可乐，拉开拉环，气泡滋滋地往上冒。“林微然，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从上次看你在运动会上帮我捡回丢失的参赛号码布就开始了。”林微然愣住了，
手里的错题本差点掉在地上。她想起运动会那天，
周宇轩跑完 1000 米后把号码布弄丢了，是她在终点线附近的草丛里找到的，
还给他时，他正被一群女生围着递水，连句谢谢都没说。“你别开玩笑了，
” 林微然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没开玩笑，
” 周宇轩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温热，带着打篮球留下的薄茧，
“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林微然的心跳得像擂鼓，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远处传来同学的说笑声，
她慌忙点了点头：“我…… 我考虑一下。”周宇轩笑得眼睛都亮了，松开手，
把没开封的可乐塞给她：“等你好消息。”看着他跑向篮球场的背影，
林微然握着那罐冰凉的可乐，突然觉得高三沉闷的空气里，好像多了点甜甜的味道。
林微然以为周宇轩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第二天一早，
她的桌洞里就出现了一份早餐 —— 热牛奶和三明治，还冒着热气。“周宇轩给你买的，
” 同桌张琪琪挤眉弄眼地说，“他一大早就堵在食堂门口，跟阿姨说要一份学霸套餐。
”林微然的脸瞬间红了，把早餐推给张琪琪：“你吃吧，我在家吃过了。”“别啊，
” 张琪琪又推回来，“人家一番心意呢。再说，周宇轩可是咱们班的校草，
多少女生盯着呢，他居然追你，你祖坟冒青烟了吧。”林微然没说话，
心里却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她确实听说过有女生给周宇轩递情书，但都被他笑着拒绝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周宇轩开始了笨拙的追求。
他会在她刷题累了的时候，偷偷放上一颗大白兔奶糖；会在下雨天，
撑着伞等在图书馆门口；会在她被难题困住时，虽然帮不上忙，却还是傻傻地陪在旁边，
说些冷笑话逗她开心。有次模拟考，林微然的英语听力部分没发挥好，成绩掉了两名。
她趴在桌子上偷偷掉眼泪，周宇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幽默大全》，坐在她旁边，
一个接一个地念笑话，直到她破涕为笑。“你看，笑起来多好看，
” 周宇轩递给她一张纸巾，“一次没考好算什么，下次考回来就是了。需要的话，
我可以帮你占图书馆最好的位置。”林微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
心里那点怀疑渐渐被温暖取代。也许，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吧。张琪琪看出了她的动摇，
怂恿道：“答应他吧，微然。你看他为了你，都不跟那帮兄弟去打球了，天天围着你转，
多有诚意啊。”林微然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她想，
或许可以试着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欢。林微然答应和周宇轩在一起那天，
周宇轩在篮球场上打了个漂亮的三分球，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篮球扔向天空，
大喊：“林微然答应做我女朋友啦！”全班都沸腾了，起哄声差点掀翻屋顶。
林微然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忍不住嘴角上扬。他们的恋爱像所有高三情侣一样，
简单而甜蜜。周宇轩会陪她去图书馆刷题，
虽然总是不到十分钟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林微然会去看他打篮球，在他进球时，
偷偷递上一瓶水，然后飞快地跑开。周宇轩的成绩不算好，
但为了能和林微然考上同一所城市的大学，他开始认真学习。
林微然把自己的笔记整理好给他，他居然真的看得津津有味，遇到不懂的地方，
还会红着脸向她请教。“你说，我们会不会考到同一所大学？” 有次晚自习后，
周宇轩送林微然回家，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只要你努力，肯定可以，
” 林微然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你篮球打得那么好，可以考体育特招。
”“那你可得等着我，” 周宇轩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不许在大学里被别的男生追走。”林微然的心跳得飞快，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
”她开始相信，周宇轩是真的喜欢自己。他看她的眼神，他为她做的改变，
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张琪琪说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她觉得，这份小心翼翼的喜欢，
是高三灰色日子里最亮的光。林微然十八岁生日那天，周宇轩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包下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请了班里的几个同学，还特意订了个很大的奶油蛋糕，
上面用巧克力写着 “祝微然生日快乐”。林微然穿着妈妈给她买的新裙子，站在餐馆门口，
心里充满了期待。周宇轩穿着白色的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笑着向她走来：“生日快乐，微然。”“谢谢。
” 林微然接过礼盒，心里暖暖的。餐馆里布置得很温馨，气球和彩带挂满了天花板。
同学们起哄着让周宇轩表白，周宇轩清了清嗓子，牵着林微然的手走到中间，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林微然，”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餐馆，
“从第一次见你认真做题的样子，我就喜欢上你了。你聪明、努力、善良，
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我知道我以前很贪玩，但为了你，
我愿意改变……”林微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所以，” 周宇轩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冰冷，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就是想试试，像你这样的学霸，
会不会因为一句喜欢就晕头转向，放弃原则跟我在一起。”全场的笑声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微然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礼盒 “啪” 地掉在地上，
里面的钢笔摔了出来，是她一直想要的那款。“你……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着，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我只是为了好玩，” 周宇轩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
脸上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跟学霸谈恋爱，想想就觉得刺激。你还真信了？
”周围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声，林微然这才发现，来的同学里，大多是周宇轩篮球队的兄弟，
他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嘲讽。“周宇轩，你太过分了！” 张琪琪气得发抖，
挡在林微然面前。周宇轩没理她，拿起桌上的蛋糕，突然抹在林微然脸上：“游戏结束，
学霸。”奶油顺着林微然的脸颊往下流，像眼泪一样。她看着周宇轩转身离去的背影，
听着身后的哄笑声，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原来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欢，
那些笨拙的追求，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林微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餐馆的。
脸上的奶油黏糊糊的，流进嘴里，甜得发腻，却让她想呕吐。晚风吹在身上，冷得刺骨，
她蹲在路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了不知道多久，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出现在眼前。
林微然抬起头，看到江熠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包纸巾和一瓶矿泉水，眼神里带着担忧。
江熠是隔壁班的班长，常年霸占年级第二的位置，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林微然和他只在竞赛场上见过几次，不算熟悉。“擦擦吧。
” 江熠把纸巾递给她，声音温和。林微然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上的奶油，
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我都看到了。” 江熠在她旁边蹲下，手里还拿着一束白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