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新衣服的故事

一件新衣服的故事

作者: 古秀

其它小说连载

“古秀”的倾心著凌守心凌守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破晓前的黑最是浓稠滞仿佛天地都沉浸在一场不愿醒来的沉梦一两先是细微到几乎被风声盖过的轻落在陈旧的、带着霉味的木地板晕开一小圈深色的湿然那滴答声渐渐绵密起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执穿透了残也穿透了少年本就浅薄的睡凌守心是在又一滴冰凉精准砸在额角彻底醒来他没有立刻睁只是在那张铺着干稻草的硬板床轻轻动了一下蜷缩得有些发麻的身鼻尖萦绕的是雨...

2025-11-03 20:44:53
破晓前的黑暗,最是浓稠滞涩,仿佛天地都沉浸在一场不愿醒来的沉梦中。

一滴。

两滴。

先是细微到几乎被风声盖过的轻响,落在陈旧的、带着霉味的木地板上,晕开一小圈深色的湿痕。

然后,那滴答声渐渐绵密起来,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执拗,穿透了残夜,也穿透了少年本就浅薄的睡眠。

凌守心是在又一滴冰凉精准砸在额角时,彻底醒来的。

他没有立刻睁眼,只是在那张铺着干稻草的硬板床上,轻轻动了一下蜷缩得有些发麻的身体。

鼻尖萦绕的是雨水混杂着老木头腐朽的独特气味,还有一种长年累月烟火熏燎留下的、几近于无的香火气。

这里是凌氏宗族在落霞镇的祖祠偏房,也是他如今唯一的容身之所。

寒意像是无孔的细针,透过单薄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被子,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他终是缓缓睁开了眼。

偏房没有窗,只有墙上几处木板开裂的缝隙,漏进些许灰败的天光,勉强勾勒出屋内极其简陋的轮廓——一床,一桌,一凳,以及墙角堆着的几捆或许比他年纪还大的旧书简。

雨水正从屋顶的几处破漏处渗入,汇成细流,顽强地向下滴落,在地板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水洼。

他坐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滞。

没有立刻去处理那恼人的漏雨,只是就着这晦暗的光线,默默看向自己那双布满细小伤痕和老茧的手。

这双手,本该在浩然天下顶级的修行世家“凌氏”的府邸中,练习引气、舞文弄墨,如今却只能用来扫地、劈柴、修补漏雨的屋顶。

“心窍闭塞,灵气不入……”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厌弃。

那是他离开雍京凌家本府前,最后一次见到身为族老的三叔公时,对方给出的最终判词。

他还记得那间宽敞明亮、灵气氤氲得几乎化作实质的厅堂,记得两旁族人或怜悯、或讥诮、或彻底无视的目光,更记得自己当时如坠冰窖的冰冷,以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的锐痛。

天生心窍闭塞。

在修行世家,这便意味着是无可救药的“废材”,是血脉中的耻辱。

无法感应天地灵气,更遑论吸纳炼化,踏上那无数人向往的修行大道。

纵使他出身尊贵的凌氏主脉,是正儿八经的嫡系子孙,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一个无法修行的嫡子,在凌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中,连做一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十二岁那年,他便被一道轻飘飘的家族决议,送来了这远离雍京权力中心、地处文枢域与蛮荒天下交界之地的偏远小镇——落霞镇,美其名曰“看守祖祠,静心养性”,实则是流放与遗忘。

母亲在他更小的时候便己病逝,记忆中只剩下一个模糊而温柔的轮廓,还有她临终前塞入他手中的那半块玉佩。

想到这里,凌守心下意识地伸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半块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即使在这样寒凉的清晨,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材质似玉非玉,色泽莹白,却断裂得极不规则,只剩下半只模糊的、仿佛禽鸟尾羽的雕刻痕迹,边缘光滑,显然是被人常年摩挲。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他在无数个寒冷孤寂的夜晚,唯一能汲取些许暖意的物件。

握着它,仿佛就能感受到母亲那双温柔的手,曾经怎样轻抚过他的额头。

他将玉佩紧紧贴在胸口,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潮湿霉味似乎也淡去了些许。

“守心……守住本心,方得始终……” 母亲当年为他取名时的话语,依稀还在耳畔,只是如今听来,却带着难言的苦涩。

在这漏雨的祖祠,在这被世人视为“废材”的境地里,守住本心,又谈何容易?

良久,他才将玉佩仔细收回怀中,贴身藏好。

然后掀开那床几乎无法御寒的薄被,站起身。

寒意瞬间包裹了他单薄的身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肘部和膝盖处都打着颜色略深的补丁,针脚细密,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虽然破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不能再让雨水这么漏下去了。

否则,这偏房迟早要彻底被湿气浸透,连这勉强栖身之所都会失去。

他走到屋角,那里堆放着一些前任看守遗留下来的杂物。

他翻找出一块略显沉重的、边缘有些缺损的青瓦,又和了一小捧用墙角干苔藓和泥土混合的“泥灰”。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显然这己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修补的活计。

搬过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凳,踩了上去。

凳子腿有些不平,他需要小心地维持着平衡。

仰起头,能看到屋顶椽木间几处明显的破损,天光和水滴正是从那里侵入。

他踮起脚,伸出手,仔细地将泥灰抹在破损处的边缘,再将那块青瓦小心地覆盖上去,用力压实。

雨水打湿了他的袖口,冰冷的湿意紧贴在皮肤上。

泥灰沾污了他的手指,他却浑不在意,只是专注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于“空”的漠然。

仿佛外界的一切嘲讽、苦难、不公,都暂时被隔绝在了这修补屋顶的动作之外。

就在他刚刚将最大的一处漏点勉强堵住时,祖祠那扇吱嘎作响的旧木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而散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气。

“吱呀——”门被粗鲁地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来人身材肥壮,围着一条油腻不堪的皮围裙,脸上横肉堆叠,正是落霞镇上的屠户,姓李。

他手里拎着半扇不知是什么野兽的骨头,看样子是刚从哪里得了便宜,准备拿回家熬汤。

李屠户那双被肥肉挤得细小的眼睛,在昏暗的偏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还踩在凳子上、满手泥灰的凌守心身上,嘴角立刻咧开一个充满讥诮的弧度。

“哟!

这不是咱们凌氏本家的‘大人物’吗?

这一大早的,又忙着‘修行’呢?”

李屠户嗓门洪亮,带着市井小民特有的粗鄙和一种踩压他人带来的快意,“啧啧,瞧瞧,这屋顶漏的,跟筛子似的!

我说凌小子,你们凌家那么大的家业,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也够把这祖祠修得跟宫殿似的了吧?

怎么,家里真就一点都不管你了?”

他故意把“大人物”和“修行”几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戏谑。

凌守心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只是从凳子上缓缓下来,弯下腰,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开始默默地清扫地上溅落的泥水和之前漏雨形成的小水洼。

仿佛李屠户那些刺耳的话语,只是窗外吹过的、无关紧要的风声。

他的沉默,似乎更加助长了李屠户的气焰。

“嘿,我说你小子,别整天杵着张脸不说话!”

李屠户晃了晃手里的骨头,油光满面的脸上得意更甚,“要我说啊,什么修行不修行的,都是虚的!

像你这样,连他娘的最基础的‘引气’都做不到,吸不了那劳什子天地灵气,还不如早点认清现实,跟老子学杀猪宰羊!

好歹是门手艺,饿不死!

总比你在这儿守着个破祠堂,吃那点可怜的月钱,连饭都吃不饱强吧?”

“废物也得找条活路不是?

哈哈哈哈哈!”

“废物”两个字,像两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凌守心的耳中。

他握着扫帚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瞬间变得青白。

那粗糙的木柄,似乎都要被他捏得变形。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他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下颌的线条,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依旧没有回头,没有去看李屠户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只是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愤怒,都压在了那不断重复的、单调的扫地动作上。

扫帚划过潮湿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规律而执着,像是在竭力清扫着内心翻涌的波澜。

李屠户见他不答话,自觉无趣,又或许是急着回去处理那半扇骨头,最后嗤笑一声,嘟囔了句“没劲的闷葫芦”,便缩回头,脚步声伴随着哼唱某种俚俗小调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首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巷口,凌守心扫地的动作才慢慢停了下来。

他首起身,望向门外。

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

灰蒙蒙的天光渐渐亮了一些,映照出祖祠前院里那棵老槐树湿漉漉的枝叶,以及青石板路上积聚的、映照着破碎天光的水洼。

风吹过,带着雨后的清新和凉意,拂动他额前微湿的碎发。

他缓缓摊开一首紧握着的左手。

掌心处,西个深紫色的月牙形指甲印赫然在目,隐隐有血丝渗出。

“废物……”他在心里,轻轻地、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然后,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后微凉的空气,将那口浊气,连同掌心那尖锐的刺痛,一起缓缓地压了下去。

目光,重新落回怀中那半块玉佩隐约的轮廓上,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悄然流转。

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这漏雨的祖祠,在这被遗忘的边陲小镇,属于凌守心的,漫长而艰难的守“心”之路,才刚刚启程。

相关推荐
  •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整本 延伸 最终终章免费阅读
  • 四合院从五八年开始小说阅读
  • 未婚夫装0骗我感情 小说
  • 九零,妻子假死后我再婚小姨子
  • 镇天命
  • 烟火照夜白安馨
  • 十年无性姻缘我怀了孩子
  • 月隐云间爱成憾
  • 街溜子
  • 爱在迟暮时姜紫涵林心晴篇
  • 爱如烟花,转瞬即逝
  • 云本无心风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