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烧了扔哪里

红绳烧了扔哪里

作者: 一柳满叶青

其它小说连载

《红绳烧了扔哪里》男女主角林晚陈是小说写手一柳满叶青所精彩内容:林晚蹲在矿区出口那截开裂的石墩子手指把衣兜里那根褪色的红绳攥得发红绳是三年前她用自己唯一一根带蕾丝边的头绳编绳尾还留着半片磨白的蕾丝——那是她攒了半个月饭从矿区供销社排队买来原本想在陈朝生日时给他系在手腕最后却成了两人定情的信傍晚的风裹着煤渣扑面而像细小的沙砾打在脸她下意识眯起眼尾的细纹里很快落了层倒让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显得更亮远处的矸石山在暮色里隆...

2025-11-06 01:40:11

林晚蹲在矿区出口那截开裂的石墩子旁,手指把衣兜里那根褪色的红绳攥得发皱。

红绳是三年前她用自己唯一一根带蕾丝边的头绳编的,

绳尾还留着半片磨白的蕾丝——那是她攒了半个月饭票,从矿区供销社排队买来的,

原本想在陈朝生日时给他系在手腕上,最后却成了两人定情的信物。

傍晚的风裹着煤渣扑面而来,像细小的沙砾打在脸上,她下意识眯起眼,

眼尾的细纹里很快落了层灰,倒让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显得更亮了。

远处的矸石山在暮色里隆起黑沉沉的轮廓,矿车驶过铁轨的“哐当”声顺着风飘过来,

和井口抽风机的“嗡嗡”声搅在一起,成了矿区永恒的背景音。矿工们陆续从井下上来,

每个人都像从墨池里捞出来的,藏青工装被煤渍浸得发黑发硬,领口和袖口磨出了毛边,

只有眼白和牙齿是干净的白。他们走得很慢,膝盖微微弯曲,

那是长时间在低矮的井下弯腰作业留下的习惯,有人肩上搭着湿漉漉的毛巾,

擦脸时能搓下黑灰,有人手里攥着半个冷硬的窝头,边走边啃,腮帮子鼓鼓的。

林晚盯着每一个走过来的身影,看他们安全帽上的矿灯是否还亮着,

看他们有没有像陈朝那样,走两步就会习惯性地捶一下腰——陈朝有腰肌劳损,

去年下井时被掉落的煤块砸过腰,从此阴雨天就会疼。她甚至能认出每个矿工走路的姿势,

张叔的左腿有点跛,是年轻时矿难留下的伤;老李总是佝偻着背,听说肺里积了不少煤尘。

可直到最后一个矿工拖着脚步走过,她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晚晚,别等了,

陈朝今天加班检修主井绞车,得晚两个钟头。”工友张叔路过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黝黑的脸上沾着几道新鲜的煤痕,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里都嵌着灰,手里的安全帽晃悠着,

帽檐下挂着的毛巾还在滴水。张叔是看着陈朝进矿的,知道这对年轻人的情分,

每次见林晚等得久了,总会多嘴劝两句,“天快黑了,风又大,要不你先回宿舍,

我回头让陈朝去找你?”林晚摇摇头,屁股没从石墩子上挪开。石墩子被太阳晒了一天,

还留着些余温,隔着薄薄的布裤传过来,暖得人心里发慌。

自从三年前陈朝从子弟学校分配到这座煤矿,她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石墩子上等他。

有时是傍晚,有时是深夜,赶上陈朝值夜班,她就揣着两个热馒头,在石墩子上坐到大半夜,

看着井口的灯光从昏黄变成刺眼的亮,再等到晨光把矸石山染成淡红色。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她二十二岁生日。早上陈朝出门时,特意在她耳边说“晚上有好消息”,

还捏了捏她的手心,指尖带着煤屑的粗糙触感,却让她记了一整天。

她特意穿上了陈朝上个月托人从省城捎回来的浅蓝色的确良衬衫,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

连袖口都仔细捋过,生怕沾上一点煤尘。天色渐渐暗下来,矿区里的照明灯一盏盏亮了。

那是些老旧的白炽灯,灯杆上缠着生锈的铁丝,灯泡外面蒙着层灰,灯光透过弥漫的煤尘,

散成一道道昏黄的光柱,像给整个矿区罩了层朦胧的纱。远处的井架巍然耸立,

钢铁结构在暮色里成了模糊的黑影,绞车上的钢绳偶尔发出“咯吱”的声响,

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在喘息,日复一日地吞噬又吐纳着一批批矿工的青春与生命。

林晚望着那井架,心里忽然泛起一阵熟悉的不安——每次陈朝下井,她都会有这种感觉,

像有只手攥着心脏轻轻捏,但今天这感觉格外强烈,连指尖都跟着发颤。

她从兜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两个煮鸡蛋,还带着点温度。这是她早上特意煮的,

一个给陈朝,一个自己留着。矿区的鸡蛋金贵,平时舍不得吃,今天生日,

她才咬咬牙从食堂买了半斤。鸡蛋壳上还留着她画的小记号,一个画了圈,

是给陈朝的;一个画了叉,是自己的。她把鸡蛋攥在手里,指尖的温度透过蛋壳传过来,

稍稍压下了心里的慌。风吹得更紧了,卷起地上的煤渣,打在石墩子上“沙沙”响。

林晚把衣领往上拉了拉,目光还是没离开井口。偶尔有晚归的矿工家属从旁边走过,

有人会跟她打招呼,“晚晚还在等陈朝啊?”她点点头,也不说话,怕一开口,

心里的不安就会涌出来。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时,矿井出口的灯光下出现了陈朝的身影。

他走得很慢,左腿有些跛——是去年砸伤腰时连带伤了腿,还没好利索。安全帽拿在手里,

黑色的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满脸的煤灰把眉毛都盖没了,

只有笑起来时露出的白牙,能让林晚一眼就认出他。“等久了吧?”他的声音沙哑,

像被砂纸磨过,那是长期在煤尘中呼吸留下的痕迹。他走到林晚面前,没有立刻靠近,

而是先转过身,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工装上的煤灰,动作很轻,生怕煤屑飘到她身上。

林晚知道,他是怕弄脏她今天穿的新衣服,这件的确良衬衫,是陈朝省了一个月的烟钱买的,

他自己连双新袜子都舍不得买。林晚站起身,伸手替他擦脸上的煤灰。她的手指很轻,

避开了他眼角的细纹,指尖划过他脸颊时,能摸到皮肤下凸起的颧骨——陈朝最近瘦了,

为了备考矿业大学,他每天只睡四个钟头。“不久,反正回家也没事。”她的声音很软,

眼里满是心疼,擦煤灰的动作慢得像在抚摸一件珍宝,把他眼角、鼻尖的煤尘都细细擦干净,

露出他原本的肤色。陈朝突然神秘地眨了眨眼,左手往工装内兜里摸了摸,

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布袋是用他穿旧的工服布料缝的,藏青色的布洗得发白,

针脚有些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新手缝的,袋口还缝了根细麻绳,打了个笨拙的蝴蝶结。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袋,里面是块用煤精雕成的小兔子,只有指甲盖大小,

兔子的耳朵竖得笔直,身子圆滚滚的,连爪子上的纹路都雕得清清楚楚,

最巧的是兔子的眼睛,嵌了两颗更亮的煤精颗粒,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生日快乐,

晚晚。”陈朝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吓着手里的小兔子,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记得你属兔,上次休班去后山捡煤时,看见块成色好的煤精,就想着给你雕一个。

”他说着,把小兔子递到林晚面前,指尖还在微微发抖,“雕得不好,你别嫌弃。

”林晚接过煤精小兔,指尖刚碰到就愣住了——煤精本是冰凉的,可这小兔子却带着点温热,

想来是陈朝一直揣在贴身的兜里,用体温焐着。在这物资匮乏的矿区,

一块像样的布料都要凭票换,更别说这样费心雕刻的礼物了。她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不是因为这兔子有多精致,而是因为她知道,陈朝每天下井要工作十小时,

回到宿舍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还要在别人睡着后,就着宿舍那盏昏暗的台灯,

用磨得发亮的刻刀一点点雕这块煤精。她记得上个月去陈朝宿舍送晚饭时,

看到他桌子上放着块粗糙的煤精,旁边摆着一把小刻刀,刀刃上还沾着煤屑,

当时她问他在做什么,他只说“没事,瞎琢磨”,现在想来,

他那时候就开始准备这份礼物了。“你哪来的时间做这个?”她的声音哽咽着,

指尖轻轻摩挲着兔子的耳朵,生怕把它碰坏了,眼泪落在煤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晚上睡不着,就琢磨着给你做点什么。”陈朝说得轻描淡写,

可林晚分明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

还有比上次见面更深的黑眼圈——那是熬了多少个夜晚才有的痕迹。他怕林晚担心,

又补充道:“雕这个不费劲儿,就当解闷了,比在宿舍听他们喝酒吹牛强。

”林晚把煤精小兔紧紧攥在手里,贴在胸口,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抬起头,

看着陈朝布满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就算一辈子待在这个满是煤尘的矿区,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他们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陈朝的手始终紧紧握着林晚的。他的手心粗糙,布满了老茧,

指关节上还有几道没长好的划痕——那是上次检修设备时被铁丝划的,当时流了很多血,

他却只随便用布条缠了缠,说“小伤,不碍事”。林晚的手被他攥在掌心,

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指缝里残留的煤屑,却一点也不觉得脏。

这条路他们走了三年,从春天的杨絮飘飞,到冬天的雪落满肩。

路边的白杨树是他们刚认识时一起栽的,当时还是齐腰高的幼苗,现在已经长到了两层楼高,

树干上还留着陈朝去年刻的“陈朝&林晚”,字迹已经被树皮包了一层,却还能看清轮廓。

树下的野草枯了又绿,每次走过,林晚都会想起他们第一次牵手的场景——也是在这条路上,

陈朝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当时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你说有好消息,是什么?”林晚晃了晃握着陈朝的手,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煤精小兔,心里的期待像泡在水里的豆子,悄悄发了芽。

她猜了一整天,是陈朝涨工资了,还是他申请到了更好的岗位,

却怎么也没敢往更大的惊喜上想。陈朝突然停下脚步,

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纸边有些磨损,看得出来被折叠过很多次,

边角都有些卷了。他把纸递到林晚面前,眼神里满是紧张和期待,

像个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林晚展开一看,

红色的封面上印着“录取通知书”四个烫金大字,下面是“省城矿业大学”的校名,

字体刚劲有力。她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手指都在发抖,往下看,

“采矿工程专业”“带薪学习”几个字让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知道陈朝考了半年,

每天下井回来,别人都在宿舍喝酒打牌,只有他趴在床头啃那些厚厚的专业书,

夏天宿舍闷热得像蒸笼,他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

借着路灯的光看书;冬天宿舍冷得连墨水都会冻住,他就把书抱在怀里,用体温焐着看,

手指冻得发紫,却还在不停地记笔记。有一次她半夜起来去水房,路过陈朝的宿舍,

还看到他窗户里透着光,推开门一看,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头枕在专业书上,

手里还攥着笔。她当时心疼得不行,给他披了件衣服,他却迷迷糊糊地醒了,说“再看会儿,

这章还没看完”,说完又接着看书,那股韧劲,让林晚既心疼又骄傲。“你看,

我就说我能考上。”陈朝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激动,耳尖都红了,他伸手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没把握,笔试完那天紧张得一晚上没睡,收到通知书的时候,

手都在抖。”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等我毕业,就能转技术岗,不用再下井了。

到时候咱们就结婚,我要在省城给你买个小院子,种你最喜欢的月季花,

再也不用待在这个满是煤尘的地方了。”林晚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伸手抱住陈朝,

不在乎他身上的煤灰会弄脏自己的新衬衫。陈朝的后背很硬,

隔着工装能摸到他突出的肩胛骨,那是长期营养不良加劳累留下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哽咽着说,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煤尘与汗水混合的味道,

心里却觉得无比踏实——这是她的陈朝,是会为了她拼尽全力的陈朝。陈朝轻轻拍着她的背,

像哄小孩一样,“别哭啊,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眼里的温柔能溢出来,“等我去了省城,每个月都给你写信,把学校里的事都告诉你。

放假回来,就带你去省城的公园玩,听说那里有大片的月季花,红的、粉的、黄的,

可好看了。”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满是煤渣的小路上。

林晚靠在陈朝肩膀上,觉得过去三年所有的等待都值得。她相信陈朝,

相信这个有着坚定眼神和温柔内心的男人,会给她一个满是月季花的未来。接下来的日子,

矿区里的人都知道陈朝考上了大学,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道喜。

张叔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有出息”,老李也说“以后成了技术员,

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工友”。陈朝总是笑着应着,

心里却在盘算着去省城后的计划——他要好好学习,争取毕业就能留在省城的矿务局,

然后尽快把林晚接过去,实现他承诺的小院子和月季花。林晚也开始为陈朝准备行李,

她把他的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还在他的枕头套里缝了个小布袋,

里面装着一小撮矿区的土——她听老人说,出门在外带点家乡的土,能保平安。

她还特意去供销社买了块新布料,想给陈朝做件新衬衫,却因为不会裁剪,缝了拆、拆了缝,

最后还是请食堂的王阿姨帮忙,才做成了一件不太合身的衬衫。陈朝拿到衬衫时,

笑得合不拢嘴,当场就穿在了身上,说“这是我这辈子穿过最好看的衣服”,

哪怕袖子有点短,他也不在乎。林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甜甜的,觉得幸福就像井口的灯光,

虽然微弱,却足够照亮他们的未来。然而命运从不怜惜怀揣希望的人。

就在陈朝准备去省城报到的前一周,矿井发生了坍塌事故。那天下午,

林晚正在矿区洗衣房里搓衣服。洗衣房里弥漫着肥皂和煤渍混合的味道,

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漏水,地上积了一滩滩脏水,踩上去“咯吱”响。

她正用力搓着陈朝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想着等他去省城了,要给他买件新的外套,

最好是那种带拉链的,穿起来方便。突然,一声闷响从矿井方向传来,像打雷一样,

震得洗衣房的窗户都在晃,挂在墙上的肥皂盒“啪”地掉在地上,肥皂滚了一地。紧接着,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矿区的平静,那是只有发生重大事故时才会拉响的警报,

声音尖锐得让人心里发慌。林晚手里的肥皂“啪”地掉在盆里,她顾不上捡,

疯了一样冲向井口。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跑,矿工家属们扶着哭哭啼啼的女人,

往井口方向涌,有人手里还拿着刚洗到一半的衣服,有人光着脚,

显然是从家里急急忙忙跑出来的。等她跑到井口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

女人们的哭喊声、矿领导的安抚声、救护车的鸣笛声混杂在一起,乱得像一锅粥。

井口的照明灯亮得刺眼,救援人员穿着橙色的救援服,扛着担架往井下跑,脸上满是焦急。

“哪个工作面?到底是哪个工作面?”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女人抓住矿领导的胳膊,

声音发抖,她的丈夫今天就在井下,“你快说啊!是不是我家老周在的那个工作面?

”矿领导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满是汗,他推开女人的手,对着人群喊道:“大家冷静点!

是三号工作面发生了坍塌,当时有十五个人在里面检修,我们已经组织救援了,大家不要慌!

”“三号工作面”——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林晚头上。她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幸好旁边的张婶扶住了她。陈朝今天就是在三号工作面检修设备,早上出门时,

他还跟她说“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三号工作面的绞车有点问题,得仔细检查”,

当时她还叮嘱他“小心点”,现在想来,那竟然成了他们最后的叮嘱。“晚晚,你别慌,

陈朝这孩子机灵,肯定没事的。”张婶扶住林晚,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张婶的丈夫老李今天也在三号工作面。张婶的手冰凉,

攥着林晚的胳膊时用力得指节发白,林晚能感觉到她身体里藏不住的颤抖——在矿区待久了,

谁都知道“工作面坍塌”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那漆黑的井口吞进去的是活生生的人,

吐出来的往往是冰冷的尸体。林晚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那漆黑的井口,

像要把那片浓稠的黑暗看穿。井口的抽风机还在“嗡嗡”转着,

却再也抽不走弥漫在空气里的恐慌。有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矿工被人从井下抬了上来,

浑身是血,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他的妻子扑上去,哭声凄厉得像刀子割在人心上,

“你醒醒啊!你说好要带娃去买糖的!”那哭声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所有家属的情绪,

女人们的抽泣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连矿领导扯着嗓子喊“大家保持秩序”的声音都被淹没了。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她想起早上陈朝出门时的样子,他穿着那件她刚洗干净的藏青工装,

领口还带着肥皂的淡香,走之前还弯腰抱了抱她,说“等我回来,

给你带巷口张记的糖糕”——张记的糖糕是她最爱吃的,每次休班陈朝都会排队给她买。

可现在,那巷口的糖糕还在冒着热气,她的陈朝却被困在几百米深的地下,不知道是死是活。

救援持续了二十个小时。林晚始终守在井口,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

矿上的食堂给家属们送来了馒头和热水,张婶劝她吃点,

她摇着头说“不饿”;半夜下起了小雨,有人给她递了件雨衣,她也没接,

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头发和衣服,贴在身上像一层冰壳。她的脚已经麻了,

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那台正在运转的救援绞车,看着钢丝绳一圈圈往下放,

又一圈圈往上收,每次绞车停下,她的心都会跟着提到嗓子眼,可每次被抬上来的,

都不是陈朝。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东方泛起一抹惨淡的鱼肚白,

把矿区的矸石山染成了灰白色。林晚的头发结成了一缕缕,脸上混着雨水、煤尘和眼泪,

像个落魄的乞丐,可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是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陈朝,

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哪怕让我折寿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待的时间里,

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他们是在矿区的子弟学校认识的,

那时陈朝是班里最用功的学生,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袖口磨破了边也舍不得扔。下课后,别的男生都在操场上疯跑,只有他坐在座位上看书,

偶尔抬头,会对上她偷偷看他的目光,然后他会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真正注意到陈朝,是在初二那年的冬天。那天她没带午饭,正躲在教室后面饿肚子,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明显,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

陈朝突然走过来,把自己的饭盒递给她,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点咸菜,馒头还是热的。

“我不饿,你吃吧。”他说完就转身走了,耳根子红得像火烧。可她后来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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