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奶奶就指着我说：“天生恶种，眉带凶纹，这孩子会害得全村不宁！
”可爸爸妈妈不信。他们视我如珍宝，将奶奶的话斥为无稽之谈，对我加倍疼爱。
直到我四岁生日那天。妹妹的尸体被发现泡发在院子的酱菜缸里。而我站在缸边，眼神惊惶，
无措摇头。“妈妈，不是我……”妈妈目眦尽裂，她不要我了。村里又有其他孩子接连失踪。
全村人痛恨我这个恶鬼。妈妈颤抖着，将两根棺材钉扎进我的后脑勺提取记忆。“圆圆，
告诉妈妈，其他被你伤害的孩子在哪?”“不要再做坏事了……”可当妈妈看完我的记忆后，
却崩溃地跪在地上。1妈妈是在村口的臭水沟里找到我的。我像条饿坏了的野狗，
小心翼翼地用手掏出几粒发馊的饭渣，就要往嘴里塞。妈妈几乎认不出我了。
那条她精心挑选的粉红色公主裙，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她哽咽看我。
“圆圆……”我愣住，几乎下意识看向妈妈，就想像以前那样扑进她的怀里。
可我又害怕地蜷缩在地上，身子不停颤抖。我太臭了，身上脏脏的，不能碰妈妈。而且，
妈妈恨我。她不要我了。可眼下，妈妈主动走到我身前，摸了摸我的小脸。开口:“圆圆，
告诉妈妈，其他被你伤害的孩子，都在哪?”我眯着眼，浑浑噩噩听着妈妈讲话。
只无措地摇头:“妈妈，我不知道。”圆圆真的不知道。话落，一块石头恨恨砸在我脑袋上。
鲜血啪嗒一声，溅落到地上。是村口的大伯，红着眼看我:“你这个恶鬼，
把我家妞妞弄到哪去了?!”“你活生生淹死了自己亲妹妹，
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呆呆点头。努力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妞妞的模样。
她好像在……我太害怕了。大脑一片空白。我真的没有欺负小朋友，也没有害死妹妹。
我哭着想让妈妈相信我。可她只深深看了我一眼，和爸爸站在一块，对我落下失望的目光。
奶奶从人群走出来，一把拎起我，捂着我的嘴往村头走去。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是在一阵窒息中，本能地想挣脱。他们拽着我的胳膊和大腿，把我绑在冰冷的机器上。
他们用绳子牢牢锁住我后。妈妈红着眼问我:“圆圆，
为什么要这么做?”奶奶告诉爸爸妈妈。“把这小妮子的记忆全部提取出来，
自然知道他孩子在哪!”“别犹豫了!她怎么能说真话?”闻言，妈妈颤抖着手，
掏出又尖又厚的棺材钉。风很大，我听见妈妈在哭。他们说，要把棺材钉钉进我的后脑勺。
提取我的记忆。我拼命挣扎着。害怕得直哭。直到妈妈说出最后那句话。
“你得去为你妹妹赎罪。”“我真是后悔一时心软，留下你这个恶鬼。”“你乖一点，
提取完记忆……就好了。”我突然就不动了。如果，我乖乖听话可以让妈妈高兴的话。
我愿意给妹妹赎罪。我呆滞地看着妈妈，她按下了机器启动键后，
我只感觉浑身一股电流涌入。我被刺得眼泪哗哗地流。可我死死咬着嘴，
任凭鲜血从嘴角蔓延。我要乖。直到妈妈把一根棺材钉敲进我后脑勺的瞬间。取而代之的，
是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灵魂深处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缝隙。
第一段记忆，被提取出来了。2画面里播放的画面，正是我站在酱菜缸前。
我探过头往里头望去。突然，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吓得身子一颤。连忙操起小板凳，
疯了一般往缸里头扒拉着，嘴里大喊:“妹妹别怕，姐姐来救你。”我力气太小了。
非但没有把妹妹拉上来，差点把自己的脑袋也栽进了缸里。我吓得号啕大哭。摔倒在地上，
被石头磨了眼睛也不敢停下。跑到田里找爸爸妈妈。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面色有些奇怪。“如果是她把自己妹妹推进了缸里的话，
怎么会去找人救妹妹?”“这小孩把自己摔得满脸是血啊。”妈妈也愣住，指尖微微发颤。
直到又有人开口:“一个孩子做了坏事当然会心虚!会害怕!”“再说了自从她出生，
村子里发生的事还少吗？
能说她不是她把自己亲妹妹推进去的?当时可只有她一个人!”一直沉默不语的奶奶开口了。
“一个两岁的孩子，不可能自己进缸里。”“我早就说过，李圆天生坏种，
煞星命!”奶奶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她会算命。我没出生时，奶奶就预言我是灾星。
当初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心软要生下我。我应该从娘胎里就死了。众人沉默。
记忆提取的视频画面继续播放着。这一次，是妹妹被下葬后。妈妈守着妹妹的棺材食不下咽。
我还不懂，死了的含义。只小心翼翼捧着蛋糕，想要递给妹妹吃。妈妈看到我的瞬间，
啪的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指尖颤抖着。“滚!你滚!”“你有什么资格过生日？
要让你妹妹死不瞑目吗？!”我站不稳，血肉模糊地摔在了石头上。被打掉了颗门牙，
我只能包着满口血道歉:“对不起，妈妈。”可这句话，点燃了妈妈的怒火。妈妈拽起我，
把我塞进了妹妹小小的棺材里。“吃吃吃，
就知道吃!你害死了你妹妹你怎么不去死!”这是妈妈第一次对我说重话。
我跟妹妹躺在一块。蜷缩在冰冷的棺材中，四肢都已经麻痹。想求妈妈放我出来。
我一张开嘴，却发现喉咙什么东西死死掐住。难以呼吸！我喘不过气来。
半眯着眼睛拍打着棺材盖。“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吃蛋糕了好不好。”“我害怕。
”可妈妈的哭泣声更大了。爸爸也凶我。“你就是个杀人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含着泪，无力拍打着棺材盖，发出“砰砰”的响声。可没人愿意理我。我透过缝隙，
眯着眼，看到妈妈把我心爱的玩偶全部都烧了。我一边小声哭，一边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
妈妈终于打开了棺材盖。我以为妈妈原谅我了。心里一喜。下一瞬，妈妈把我扔了出去，
她重重关上了门。“你走!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如果你不是我亲生的，
我真恨不得把你!……”我讨好的笑瞬间僵住。双手无力垂落。我不明白，
为什么妈妈那么讨厌我。为什么爸爸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我像个乞丐一样，
漫无目的在村里走着。走了好久好久。一个黑乎乎的馒头突然滚落到我脚下。
我眨巴眨巴眼睛，趴在地上狼吞虎咽。抬头。是村口大伯家的妞妞。她正笑着看我。
视频戛然而止。众人呼吸一窒。唯有大伯惊呼，怒气冲冲:“那是我家妞妞!就是那天，
我家妞妞不见了!”3“还敢说不是这小畜生害了我家妞妞!”“肯定是她怀恨在心，
嫉妒我家妞妞!”大伯气地上前重重踹我。所有人阻拦不及，我被踹到了鼻尖，
血哗啦一下流出。疼得我直抽泣。可我无措摇头，只是重复着。“我没有欺负妞妞，
真的没有。”“小骗子还撒谎!”“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伯撸起袖子，又要打我。
爸爸看不下去，他伸出手挡住。“有话……好好说。”我懵懂抬头，有些惊喜。
爸爸还是在乎我的，对吗!可下一秒，
到现在你还要包庇一个坏种吗?”“这个小畜生长大以后说不定连亲爹亲妈都不认!”闻言，
妈妈扯开了爸爸的手。深呼一口气，重重开口:“她……该打。”“她得赎罪。
”我心底的光灭了。妈妈狠下心，把我后脑勺的棺材钉又加重了几分。
冰冷的铁锈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
奶奶在一旁哑声催促：“再深点!才能把她脑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记忆都逼出来！
”棺材钉彻底刺入的瞬间，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钎在我脑髓里疯狂搅动！紧接着，
一幅幅记忆画面不受控制地在我眼前炸开。所有人愣住。因为画面里，妞妞正踩在我脑袋上，
叉腰谩骂我。
是这个灾星杀死了自己亲妹妹!我们小分队要替天行道!”妞妞和三个小伙伴齐刷刷看着我。
“对!没错!”她们把我大力往地上拖拽着，妈妈给我买的公主裙瞬间破碎不堪。
我跪在地上求她们。疼痛让我泪流满面。可妞妞却拽着我的头发，
恶意地把地上的蚂蚁塞到我衣服里。“你这个灾星!滚出我们村!”画面暂停。
所有人奇怪的目光看着大伯。妈妈眼眶瞬间红了。她终于知道，我脸上，
身上的那些淤青和伤口是怎么来的。可大伯梗着脖子，
更加肯定指着我:“所以这个小恶鬼就因为我家妞妞欺负了她，
她就要害死我家妞妞!”“说不定我女儿已经没了!”大伯说着，也红了眼。
我浑浑噩噩抬头，脑子里的记忆瞬间迸发。我好像想起来了。
妞妞在哪……她……我呆滞抬头，看着那些大人开口:“妞妞死了。
”4大人齐刷刷的目光朝我看来。“你们看她承认了!她害死了我女儿。
”“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恶种。”恍惚间，画面继续播放着。这次，所有人都看见了。
妞妞和其他孩子拖拽着我的身体，正往山那头走去。“快走！我爸说了，山那头有野猪窝，
还有狼！”妞妞一边用力扯我的头发，一边对同伴炫耀:“把这个坏种扔过去，
肯定能被咬得骨头都不剩！”天光迅速暗淡，山林里气氛阴森。其他孩子有些害怕了，
脚步迟疑。妞妞却更加起劲，把地上早就昏厥的我，用力踢了我一脚：“怕什么！
扔了她我们就跑！”就在这时，一头野猪红着眼睛冲了出来。妞妞离得最近，
野猪直冲她而去！她惊恐万分，脚下一滑，竟直接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大家都吓哭了，
扔下我仓皇逃跑，可尖叫声划破云霄，最终戛然而止。记忆播放完毕，周围一片死寂。原来，
我是被她们打得昏死过去，才逃了一命。大伯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不可能……”“可这个坏种害死了亲妹妹是事实啊。”“她咋会……”大伯慌忙后退。
满脸不可置信。听到妹妹，我的头越来越痛。我想不起来了。
奶奶厉声开口:“把钉子再扎深点!就能知道真相了!”“欢欢一个两岁的小孩，
绝不可能自己进了酱菜缸!”“事发的时候可只有李圆一个人在场。”妈妈颤抖着手。
眼底交织着痛苦与挣扎，迟迟没有扎下那根钉子。
有人猛然开口:“不能再扎了……”“这孩子受不住了，她会变成傻子的！”妈妈愣住，
眼眶通红。
问她:“你不想知道欢欢惨死的真相了?!”“最后关头别意气用事!”“就算妞妞是意外，
欢欢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奶奶叹气，她的眼睛浑浊无比。妈妈狠下心，铁锤钉下的瞬间。
我的世界并没有陷入黑暗，反而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彻底吞噬。记忆画面终于再现。视频里，
我正牵着妹妹往家里走去。手里，提着的是我生日的小蛋糕。而爸爸妈妈正笑容满面，
在村口接着我们。爸爸抱住了我。笑着掂量我:“圆圆又重了，今天长大一岁喽。
”妈妈也笑着打趣:“我们家欢欢也要快快乐乐长大呀。”奶奶也笑脸融融，在家等着我们。
画面里，我们是那么幸福。所有人目不转睛往下看去。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直到大家亲眼看到我提出要和妹妹玩捉迷藏时。妹妹歪歪扭扭地左顾右盼。
看到了放在院子里的酱菜缸。她偷偷笑着，小脚不稳地往缸后躲去。画面中，
一道大人身影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众人盯着那人，满是不可置信。
“凶手怎么会是!……”5所有人齐刷刷看着大屏幕，瞪大眼睛。
妈妈更是惊惶失措地往后退，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一个踉跄，
摔倒在地上。往日格外心疼妈妈的爸爸，却没有扶她。而是呆呆看着画面红了眼眶。
画面中的背影，正是妈妈常穿的衣服!“我没有，怎么会呢。”“我那天是打开了菜缸，
可欢欢根本不在院子里啊。”妈妈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希望爸爸能相信她。
可所有人都阴沉着脸，格外唏嘘。
直到大伯指着妈妈开口:“你这娘们就是凶手!要不是弄出这些幺蛾子，我女儿也不会死。
”“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你。”妈妈闻言，猛地看向他。
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你女儿那是罪有应得!欺负圆圆反被野猪害死!”话题又回到了之前。
大伯脸色微变。看向周围那些人对他颇为奇怪的目光时，
大伯面红耳赤道:“你们又是什么好人？李圆还不是被你们抓上记忆审判的!”众人愣住。
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飘忽不定。目光又齐刷刷看向妈妈。不知不觉地，画面继续播放着。
视频里，妈妈打开了酱菜缸盖子，她把盖子放到了地上。刚舀出一勺酱菜后，
奶奶招呼她进厨房。妈妈走得急，却没注意酱菜盖子根本没合拢。而欢欢就是这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