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后在汉宫杀疯了我穿成了汉成帝废后许氏。 在冷宫醒来的第一夜,
王莽端着毒酒对我说:“娘娘该上路了。” 望着月光下那张年轻而熟悉的脸,
我知道未来他会终结刘汉王朝。 “替我带句话给班婕妤。
”我强撑力气爬起来撕了废后诏书。 “问她若知道未央宫日后会改名新皇宫殿,
可愿与我结盟?” 第二天清晨。 长信宫门口。
班婕妤看着满身狼藉的我缓缓问道:“新皇朝的宫殿,
叫什么名字?”那扇沉重的宫门在我身后轰然合拢,仿佛碾碎了最后一点声响。
尘封许久的气息扑面而来,浓烈、腐朽得令人窒息。浓重的黑暗里,空气凝滞如浑浊的死水,
冰冷刺骨,又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甜腻而衰败的陈旧香气,
大约是曾经的椒房殿里残留的瑞脑龙涎,混杂着灰尘和木头潮湿腐烂的味道,
丝丝缕缕钻入鼻腔,沉甸甸地压在心口。世界在旋转。脑子里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乱搅,
一阵猛过一阵的尖锐刺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颅骨劈开。
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猛烈地冲撞着、燃烧着——隆重的册立大典上,
年轻帝王的侧影在冕旒垂玉后模糊不清,
皇后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苍白脸庞;最后定格在巨大的、冰冷刻着“惑乱宫闱”四字的木牌,
和无数双冷漠鄙夷的眼……冷!深入骨髓的寒意激灵灵打透了单薄的深衣。
不是外面吹来的风,是这殿宇本身散发出的、仿佛汲取了九幽之下阴魂的冰冷。
坚硬而冰冷的地砖紧贴着我的脸颊和身体,那刺骨的冷如同跗骨之蛆,
一点点攫取着残存的体温。我下意识地蜷缩身体,试图汲取一丝暖意,却徒劳无功。
我躺在一座宏伟宫殿的废墟里。高大但被尘埃蛛网覆盖的漆柱沉默矗立,
曾经精美的丹墀上如今遍布裂痕,断裂的彩绘凭几倒伏在地,
破碎的织物在黑暗中像垂死的蝴蝶,残破的纱幔从腐朽的木架上垂落,
在死寂的气流里微微摆动,如同无形的幽灵。高处,有巨大而狰狞的阴影从斜上方笼罩下来,
像某种蛰伏巨兽的獠牙,我眯起眼,吃力地辨认出那是一具倾倒的巨大青铜灯树骨架,
锋利的枝杈刺向漆黑如墨的殿顶深处。
借着那微弱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吝啬地透进来的一线冷光,我看到了。一段。
一段被粗暴扯裂的织物,半掩在厚厚的尘土之下。暗沉的黑色,厚重如同凝固的血,
的金线和一种几乎褪尽光彩、只在月光下挣扎着浮现微弱反光的朱砂色丝线织就的繁复图纹。
龙凤?夔纹?看不真切。它冰冷地伏在那里,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黯淡威仪和……巨大的破败耻辱。那是皇后绶带。
冰冷而沉重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视线艰难地下移。一枚佩饰,沾满了灰垢,
深沉的玉色在尘封之下如同凝固的寒潭之水。
依稀可辨上面精心雕刻的复杂几何回旋——这该是皇后身份的信物:谷圭。
…许平君的女儿……许……废后……这个名字像一道冰冷无声的霹雳炸进我混乱的意识深处。
汉成帝!刘骜!历史上那个宠爱赵飞燕姐妹、导致皇后被废的昏聩帝王。许氏,
汉成帝的首位皇后,因所谓“巫蛊”之罪遭废黜,被打入这冷宫……不,
比冷宫更凄凉百倍的囚笼——椒房殿的侧殿,曾经的荣华早已灰飞烟灭。
我穿成了那个注定在尘埃中无声消失的废后!尖锐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漫过四肢百骸,带来灭顶般的窒息感。我猛地挺身想要站起,
浑身的骨骼却发出一阵难听的嘎吱声,每一处关节都在锈蚀般剧痛抗议。
冰冷的汗水从额角滑落,滚入同样冰冷的颈窝。“咿呀——”殿外远处,
似乎遥遥传来一丝模糊的更漏声,细弱、遥远,如同鬼魅的低语。它打破了死寂,
却没有带来丝毫生机,反而更添一层荒凉和悚然。紧跟着,
一种异样的、缓慢而极具穿透力的脚步声踏碎了这死寂,正由远及近,
径直朝我所在的殿门而来。每一步都踏在古老厚重的宫砖上,清晰、稳定、从容得令人心悸。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短暂到令人心脏骤停的沉寂。随即,
那扇厚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高大殿门,发出刺耳干涩的呻吟,被从外面,
推开了一道缝隙。清冷的月光,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入,瞬间撕裂了凝滞的黑暗,
在地上铺开一片惨白的霜痕。一个颀长的身影,被拉得极长、极扭曲,
如同从月光深处走出的巨物,悄无声息地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来人立于这界限分明的光暗之间。惨白的光流勾勒出他挺括的衣衫轮廓,
一丝褶皱也无的深色袍服上,似有微弱的暗绣光华流淌,
那象征皇帝近侍的冠缨纹样在月光下隐隐波动。他手捧着一个东西,托在身前。那是个漆盘,
颜色似乎也是深沉内敛的,然而盘中心,一个小小的玉壶和一个与之配套的玉盏,在月光下,
反射着冰冷、纯粹、不容置疑的幽微光芒。仿佛……仿佛刚刚从那片月华中凝结而出。
那人终于完全进入了月光可以描摹的区域。一张年轻的脸庞,眉骨稍高,鼻梁挺拔,
嘴唇薄而线条分明,眼神沉静如水,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专注地看着我,
如同看着一件……需要平静处理的器物。月光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干净得过分,
甚至称得上俊秀,每一根线条都透着一种克己复礼般的严谨与秩序。
一股寒气直接从我的尾椎骨蹿升到了天灵盖,远比这破殿中的阴冷更甚百倍!这张脸,
我认识!不,是那个属于后世记忆的“我”,认识!无数次在泛黄的书页插图里,
在冰冷的影像资料中见过,
其是他称帝时的朝服冕旒像——那张脸随着年龄增长或许会覆盖上权势的冷硬和心机的深沉,
但眼前这张年轻面孔上的那种骨子里的克制、秩序感,
以及那隐藏得极好却依旧被后世洞察的、欲吞八荒的野心……如同烙印!王莽!是他!
那个终结了西汉王朝、开创短暂新朝的王莽!那个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篡位者!此刻的他,
在月光下如此年轻,身着黄门侍郎的服饰——掌管文书传达、侍奉内廷的年轻官员!
历史书上的字符如同冰冷的铁流,骤然冲击着我的脑海:他就是在这个职位上,
靠着勤勉谨慎、谦恭得体的假象,一步步走近权力中心!此刻,他正站在我面前!“臣,
黄门侍郎莽,奉……上谕,”他的声音低沉清晰,字字清晰,
每个音节都带着冰碴般的冷硬质感,不掺杂丝毫情感,
在这空旷死寂的殿宇中回荡出一种非人的冷酷,“……赐娘娘,酒一樽。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我身上,仿佛在看一段朽木。月光映着玉壶清冽的轮廓,
那里面盛的液体,在阴影里沉淀着不祥的死寂。那不是酒,是命令,是终结的信号。
“时候已至,娘娘……该上路了。”他静静陈述着,语调平稳得如同在报告天气,
甚至向前微微倾身,将那只盛满死亡之液的玉壶平稳地、不容置疑地向前递了递。
大脑在那一瞬间被极度危险的冰冷和另一个灵魂的狂乱同时攥紧,几乎要炸开。
巨大的晕眩再次袭来,如同海啸淹没头顶。
前世的记忆碎片和原身许氏那撕心裂肺、冤屈刻骨的绝望怨恨熔成一股熔岩般的剧痛,
烧灼着每一根神经。不行!绝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像一个被丢弃的物件,
一个历史的注脚!“王……”喉间火烧火燎,干涩剧痛如同砂纸摩擦,几乎失声。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尘土和腐朽气味的气流呛入肺部,
撕裂般的疼痛却让意识陡然凝聚了一丝。“王侍郎……”我艰难地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
带着铁锈般的腥甜。视线死死钉在月光下那张年轻却冷漠的脸孔上,
那双深不见底、窥伺着一切也计算着一切的眼睛。拼了!我猛地咬牙,
身体里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瞬间被点燃。靠着那根冰冷巨大的漆柱,双腿剧颤着,
如同刚刚拼凑起来的破布玩偶,一寸寸,极其缓慢也极其艰难地,
撑起了自己瘫软如泥的身体。每牵动一寸骨头,都像有无数钢针在血肉骨髓中搅动,
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但我强迫自己站直!这个动作显然出乎了王莽的意料。
他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是诧异?是审视?
随即又沉入那深潭般的死寂。但他没有阻止,只是端着那盘催命的酒,静静看着,等待着。
终于站直。我剧烈地喘息着,肺部如同破风箱般拉扯,视线因剧痛和力竭有些模糊。
但我强迫自己站得更直,哪怕身体摇摇欲坠。我伸出手,没有去接那酒盘,反而摸索着,
抓住了地上那根刚刚看到的、沉重而冰冷的谷圭——那是被废黜的皇后信物,
如今不过是块沾满尘土的玉疙瘩。还有,
那半截冰冷的、象征着无上身份如今却只剩耻辱的黑色绶带!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死死钉在王莽脸上。“替我……”声音如同被砾石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的灼烫,
“……带句话……”我猛地将废后诏书狠狠撕开,纸张破裂的声音在死寂中尖锐刺耳。
“……给长信宫班婕妤!”这五个字被我嘶哑着全力吼出,如同破锣,
却狠狠撞在空阔的殿壁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回响。
我能清晰看到王莽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具出现了一刹那的裂纹,眼瞳微微缩了一瞬。
视他眼中那转瞬即逝的愕然和深藏的探究——这巨大的、不合逻辑、超出宫规逾百里的请求,
足以在他完美无瑕的计算思维里投下一颗炸弹!我甚至故意停顿了一下,
积攒着最后爆发的那股毁灭性的气息,用尽最后的气力,
将目光逼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
狠狠凿击过去:“问她……”我喘息着,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刮擦着淌血的喉咙,
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力量,
片基业……”“有朝一日……会改名易姓……矗立新皇的宫殿……”我的声音最终低微下去,
耗尽了所有气力,胸膛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抓着冰冷谷圭和碎裂绶带的手却青筋暴起,
用尽全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静。令人窒息的死寂。
大殿里仿佛只剩下灰尘在月光光柱中无声飘落的声音。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铅块。
王莽站在那里,端着托盘的手似乎终于无法再维持那份绝对平稳的从容,极其细微地,
极其克制地,颤抖了一下。月光落在他的脸上,之前那种近乎完美的平静面具彻底崩碎。
他看着我,那眼神深处不再是单纯的冷酷执行者,不再是谦恭有礼的臣子,
而是第一次涌起了一种……无法遮掩的震惊风暴,仿佛看到鬼魅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直指那未来最深、最隐秘、也最不可言说的蓝图!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
甚至忘记了该说什么“娘娘慎言”之类的场面话。他的眼神终于变了,
不再是无波的古井深潭,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巨大的震惊和无法掩饰的剧烈情绪起伏,
如同风暴的裂痕瞬间撕开了他精心构筑的平静面具。仿佛我方才那句话,
并非一个濒死废后无力的挣扎,而是一道恐怖的预言,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了他隐藏在谦恭外表下最黑暗、最不可告人的野望核心!
未央宫……改名……新皇宫殿?!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在旁人听来如同疯癫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