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的便利店,冷气开得十足,
货架上排列整齐的饭团和三明治透着一股隔夜的冰冷气息。我刚加完班,饿得前胸贴后背,
只想买份热腾腾的关东煮安抚一下咕咕作响的胃。就在这时,我撞见了她,曼柠,
一个让我往后的日子从天堂到地狱的女人。1“什么叫卖完了?这才几点?
你们这破店是不是不想干了?” 尖锐的女声像刀子一样划破了便利店的宁静。收银台前,
站着一个女人。高跟鞋,剪裁凌厉的黑色西装套裙,勾勒出极其优越的腰臀线,
海藻般的栗色卷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侧脸的线条精致得像刀锋。
她正指着空空如也的关东煮格子,对着明显是新来的、手足无措的店员发火。
霓虹灯的光透过玻璃门,在她周身晕开一层迷离的光圈,
却丝毫软化不了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对不起小姐,今天卖得特别快,
最后一串萝卜十分钟前被那位先生买走了。
”店员怯生生地指向刚结完账、拎着一小袋关东煮准备溜走的我。
女人的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过来,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怒气。
我下意识地把那袋可怜的关东煮往身后藏了藏。“你,”她踩着尖细的高跟,
“哒哒哒”几步就跨到我面前,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一种混合着冷冽香水味的、淡淡的酒精气息,“把它让给我。
”不是商量,是命令。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上位者姿态。我愣了一下,
加班到深夜的疲惫和饥饿让我也生出一股无名火:“凭什么?”“凭我现在就要吃,
而你已经买到了。”她扬着下巴,眼神锐利。“我也饿得要死。”我试图绕过她。
她直接伸手拦在我面前,手腕纤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双倍价钱,让给我。
”“不稀罕。”我有点烦了,这女人漂亮是漂亮,但脾气也太臭了。我侧身想走。“三倍!
”她提高了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便利店里的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店员缩在收银台后面,
大气不敢出。我看着她因为怒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鬼使神差地,
我把自己那份关东煮递了过去。“算了,给你。火气这么大,吃点热的消消气。
”我嘟囔了一句,也没要她的钱,转身就推门走进了湿冷的夜色里。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模糊的“喂!”,但我没回头。真倒霉,
饿着肚子还碰上个蛮不讲理的女神经。我裹紧了外套,心里冒死给她打了个标签:漂亮,
野蛮,惹不起。2失业的阴影像驱不散的霉菌,爬满了我在这个城市租住的狭小单间。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邮箱里除了垃圾广告就是冰冷的拒信。
就在我快要向泡面低头认命的时候,邮箱里突然跳出了一封新邮件,
标题是“星熠集团 - 市场部专员岗位面试邀请”。星熠集团?!我揉了揉眼睛,
确认自己没看错。那可是本地赫赫有名的跨国集团,业务触角遍布全球,
是无数打工人削尖脑袋都想挤进去的金字塔尖。我什么时候投过他们家的简历?
难道是海投时随手点的?不管了,这简直是溺水时抓住的浮木!面试那天,
我穿上压箱底、熨得一丝不苟的西装,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
怀揣着忐忑和巨大的不真实感,踏进了星熠集团总部那栋直插云霄的玻璃幕墙大厦。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紧张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的味道。
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笑容标准得像量角器量过:“顾言先生?面试市场部专员?请跟我来。
”她领着我穿过开阔得能跑马的办公区,
最后停在了一扇厚重的、挂着“总裁办公室”铭牌的实木门前。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冷静、略带金属质感的女声。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盛景,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进来。宽大的办公桌后,
旋转椅缓缓转过来。空间在那一刻凝固了。栗色的卷发,
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眉眼间那熟悉的锐利,一身利落的米白色高定西装,
衬得她气场强大如女王。她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指尖捏着一支昂贵的钢笔。她抬起头,
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脸上。那双漂亮的、曾因关东煮而燃着怒火的杏眼,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便利店!
关东煮!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顾言?”她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像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是…是我。”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飘。世界真小?
不,这也太小了!小得离谱!那个深夜在便利店为了一串关东煮跟我争执的女人,
竟然是星熠集团的掌舵人?!曼柠?!“简历我看过了,”她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前倾,
那审视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我的脸,“普通二本,工作经验一年半,业绩平平。告诉我,
星熠凭什么要你?”她的问题直白而刻薄,带着居高临下的碾压感。
便利店那一幕带来的冲击还在持续,加上她此刻毫不掩饰的轻视,
一股混杂着屈辱和不服输的倔强猛地冲上我的头顶。
“凭我在便利店把最后一串关东煮让给了您,曼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我在说什么?!办公室里死寂一片。站在曼柠身后,
套装、表情一丝不苟的中年女助理后来知道是她的心腹秦秘书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曼柠看着我,足足有十秒钟。她的眼神从冰冷审视,
慢慢过渡到一种奇异的、带着点嘲讽和兴味的光芒,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呵,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胆子不小。行,下周一,市场部三组报到。秦秘书,
带他去办手续。”就这样?因为一串关东煮?!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秦秘书走出那间奢华得令人窒息的办公室,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入职星熠的狂喜被巨大的荒谬感和对未来的强烈不安彻底淹没。我这位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显然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儿。3星熠集团光鲜亮丽的外壳下,是汹涌的暗流和冰冷的刀锋。
市场部三组只是庞大机器上一个不起眼的齿轮,但我很快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的直属上司,市场部副总监李峰,是个笑面虎。表面温和,对谁都客客气气,
但看人的眼神总带着算计。他对我的态度尤其微妙,既不过分亲近,也不刻意疏远,
偶尔会“不经意”地问起我对曼总某些决策的看法,或者旁敲侧击曼柠的行踪。“小顾啊,
刚来还适应吧?曼总可是出了名的铁腕,要求高得很,你多留心。”一次部门聚餐后,
他拍着我的肩膀,带着酒气,“听说上周五曼总去‘皇朝会所’应酬很晚才走?唉,
一个女人家,这么拼不容易,也不知道那些人安的什么心。”我含糊地应着,
心里却警铃大作。他怎么会知道曼柠周五的行程?还特意强调“那些人”?曼柠的应酬行程,
只有秦秘书和她最核心的圈子才清楚。更让我心惊的是,我几次在茶水间或走廊拐角,
无意中看到李峰和集团另一位实权副总——分管财务和人事的赵志刚,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赵志刚是集团元老,据说当年和曼柠的父亲一起打江山,资历深,根基厚,
对曼柠这个“黄毛丫头”坐上总裁位置一直颇有微词。两人看到我,立刻若无其事地分开,
但那瞬间交汇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照不宣的阴沉。曼柠的处境,远比我想象的艰难。
董事会里支持她的声音并不多,赵志刚联合了几个老派股东,处处掣肘。
她推行的新品牌战略和内部改革阻力重重,每次高层会议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亲眼见过她从会议室出来,脸色苍白,紧抿着唇,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回到办公室后,
里面传来文件被扫落在地的闷响。我成了漩涡边缘一个身不由己的浮萍。
手文件;或者让我“无意间”在曼柠面前提起某个赵志刚力推、但明显有问题的项目进展。
我意识到,他们想利用我这个新人,这个看起来傻乎乎,
又“恰巧”被曼柠亲自招进来的小职员,充当传声筒甚至导火索。
这种被当成棋子的感觉让我恶心又恐惧。曼柠对我的态度,则一直保持着疏离的冷淡。
除了必要的公事,她几乎不正眼看我。只有在偶尔擦肩而过时,
我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的情绪,或许是审视,
或许是对我那晚脱口而出“关东煮”事件的余怒,又或许,
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和脆弱。她像一头被群狼环伺,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母狮,
美丽而危险。4周五晚上,部门为庆祝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项目成功,
在“皇朝会所”定了大包间。这种场合曼柠通常不会参加,但那晚,李峰特意在群里@了她,
言辞恳切,还搬出了“鼓舞士气”的大旗。我直觉不对,但人微言轻。果然,
曼柠在快结束时来了。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气场全开。
她一出现,包间里喧闹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欢迎。
李峰和赵志刚立刻端着酒杯迎了上去,笑容满面,殷勤备至。曼柠神色平静,应付得体。
但我注意到她眉宇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眼神也比平时略显朦胧。她喝了几杯红酒后,
那丝朦胧感似乎更重了。李峰和赵志刚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曼总,我再敬您一杯!
感谢您对我们部门的支持!”李峰又倒满一杯红酒递过去。“是啊曼柠,老赵我也敬你,
看着你长大,现在能独当一面,老董事长在天之灵也欣慰啊!”赵志刚也举杯附和,
语气带着长辈的慈爱,眼神却锐利如鹰。曼柠微微蹙眉,似乎想推辞,
但架不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盛情”,最终还是接过了酒杯。在她仰头喝下的瞬间,
我看到李峰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没过多久,
曼柠的状态明显不对了。她扶着额头,身体微微摇晃,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呼吸也变得急促。她强撑着站起身,低声对旁边的秦秘书说了句什么。“抱歉各位,
曼总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了。”秦秘书扶住她,脸色凝重。“哎呀,曼总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喝多了?秦秘书你一个人行不行?小顾!”李峰突然高声叫我,一脸“关切”,
“你年轻力壮,快,帮忙扶一下曼总,送她去地下车库!秦秘书去拿曼总的外套和包!
”这指令来得突兀又刻意。秦秘书犹豫地看向曼柠,曼柠似乎想说什么,但眼神涣散,
嘴唇翕动了几下,发不出清晰的声音。众目睽睽之下,我无法拒绝。
一种强烈的不安攥住了我的心。我上前,从另一边扶住曼柠的手臂。隔着丝绒布料,
她的体温高得吓人,身体软绵绵地靠向我,带着滚烫的、异常甜腻的香气。
她的意识显然在迅速抽离。秦秘书被李峰“体贴”地指使去拿东西。我几乎是半抱着曼柠,
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艰难地把她挪出了包间,走向电梯。身后,
我仿佛能感觉到李峰和赵志刚冰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后背。
电梯下行到地下车库。秦秘书还没跟上来。曼柠完全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软倒在我怀里,
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带着灼人的热度,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似乎在叫一个名字:“…阿哲…好热…”车库空旷,灯光惨白。
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我们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的、眼神闪烁的脸。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不是曼柠的车!“曼总交给我吧。”那人说着就要下车。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热血冲上我的头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也许是曼柠此刻毫无防备的脆弱刺激了我,
也许是对李峰他们卑劣手段的愤怒压倒了对失业的恐惧。我猛地抱紧曼柠,
侧身避开那人伸过来的手,拔腿就跑!“喂!你干什么!”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喊声。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抱着滚烫的曼柠,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凭着来时的记忆,
在迷宫般的地库里狂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汗水瞬间湿透了衬衫。身后似乎有脚步声追来。
我慌不择路,看到一辆熟悉的、相对破旧的小车——我的二手大众!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开门,将曼柠塞进副驾驶,
自己也钻进去,发动,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在空旷的地库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追了出来,
但已经被我甩开一段距离。我手心全是汗,方向盘都打滑,肾上腺素飙升到了顶点。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最终,我把车开回了自己租住的老旧小区。
确认甩掉了尾巴后,我才惊魂未定地停下车。副驾驶上,曼柠的情况更糟了。她意识模糊,
双颊酡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身体不安地扭动着,口中发出难受的呻吟,
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热,
好难受”她像溺水的人一样抓住我的手臂,指尖滚烫。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我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她被下药了。而我现在,把她带回了我的家。一个单身男人的家。
5狭小、凌乱的一居室,空气中还残留着泡面的味道。我把曼柠安置在我那张不大的床上时,
她几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只剩下本能的反应。她死死抓住我的衣襟,
滚烫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带着摧毁一切理智的诱惑力。她的呼吸急促,
带着甜腻的酒气和一种奇异的幽香,眼神迷离失焦,像蒙着水雾的琉璃。“帮帮我,好难受!
”破碎的呓语从她红得滴血的唇瓣间溢出。我不是圣人。
一个活色生香、处于这种状态下的绝色美人就在怀里,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感官刺激让我浑身僵硬,血液疯狂地向下腹涌去。
理智在尖叫:她是你的老板!是高高在上的曼柠!趁人之危是禽兽!但身体的本能却在咆哮。
她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我颈侧,带着灼人的热度。仅存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黑暗中,
所有身份、地位、后果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和混乱的纠缠。
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像刀子一样扎在我的眼皮上。头痛欲裂。
我呻吟一声,想翻身,却触碰到一片温润滑腻的肌肤。
昨晚疯狂而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轰得我头皮发麻!我猛地睁开眼。
曼柠就躺在我身边,背对着我。栗色的卷发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裸露的肩膀线条优美,
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处刺眼的红痕。空气里弥漫着情欲褪去后的暖昧气息,
还有我屋子里挥之不去的廉价洗衣粉味。我像被雷劈中,瞬间弹坐起来,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窒息。完了!我做了什么?!我竟然,竟然和曼柠,我的老板,
那个冰山女魔头发生关系了??巨大的恐惧和悔恨瞬间淹没了我。我轻手轻脚,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下了床,胡乱套上衣服,逃也似的冲进狭小的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泼脸。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像个纵欲过度的鬼。怎么办?她会杀了我!我的工作,
我的人生,全完了!就在我对着镜子陷入绝望时,卧室的门被拉开了。
曼柠已经穿好了她那身皱巴巴的丝绒长裙,虽然有些狼狈,但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她站在门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扫过我。“顾言。”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我吓得一哆嗦,差点跪下去:“曼…曼总!对不起!昨晚,
昨晚我,我…” 我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闭嘴。”她打断我,
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我,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昨晚的事,忘掉。
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否则,”她顿了顿,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没再看我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她拿起自己散落的手包和高跟鞋,
脚步有些虚浮,但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径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轻响,门关上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充满她残留气息的小小空间里,
如同置身冰窖。空气里还飘着昨夜疯狂的气息,但她的冰冷和警告,
彻底冻结了我所有的侥幸。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工作?
恐怕也到头了。我颓然地滑坐在地上,等待着末日审判的到来。然而,
预想中的解雇通知并没有来。日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
曼柠在公司里依旧对我视若无睹,甚至比之前更加冷淡疏离。只是偶尔,
在无人的电梯里或者茶水间狭路相逢时,我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厌恶,有屈辱,或许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冰冷,
而是像在看一件无法处理又不得不面对的棘手垃圾。而我,在经历最初的恐惧和羞愧后,
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涌了上来——愤怒和不甘。我成了李峰和赵志刚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们利用我,差点毁了曼柠,也毁了我自己。曼柠的警告是保护她自己,
也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我?这个念头让我心惊。我开始不动声色地留意。
留意李峰和赵志刚的动向,留意他们安插在公司各个角落的钉子。我利用自己不起眼的身份,
像一只警惕的老鼠,在巨大的公司机器缝隙里小心地穿梭、偷听、观察。
市场部三组需要处理的文件很多,
其中不乏一些看似普通、却可能流向赵志刚那边的报表或数据。
我利用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便利,悄悄记下异常的点,复印一些不起眼的附件,
存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加密U盘里。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我,
它们可能很重要。日子在表面的平静和暗地的汹涌中滑过。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下午,
我正在工位上整理资料,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是秦秘书冰冷的声音:“顾言,
曼总让你立刻来她办公室一趟。”我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吗?是清算的时候了?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赴死般的心情,敲响了那扇沉重的实木门。“进。
”曼柠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她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指尖用力到泛白。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我走到办公桌前,垂着头,不敢看她:“曼总,
您找我?”她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东西猛地摔在了我面前的桌面上。不是解雇通知。
是一根验孕棒。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瞬间冲向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
她抬起头,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