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崖边惊魂“小姐，小姐醒了。”睁眼听到的第一声就是身边贴身丫鬟望喜的大声叫嚷，
有时间真该管管她这没规矩的样子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疼得快炸掉了，
勉强能想起来晕之前最后一个画面是我被人推了一手跌下山崖，
靠着莫名冒出来的歪脖子树救了一命。“小姐，你终于醒了，都躺了快五天了，
望喜因为求菩萨膝头都磕烂了，幸好小姐自个有福挺过来了。”望喜边擦眼泪，
边叽叽喳喳在我旁边说了一堆，算了，暂时不罚她了。此去城外山庄游玩，
本是我阿爹安排的一场相看，户部侍郎的三儿子年后要外放，今年内要定下婚事，
婚后跟着一同离京。自我阿母死后，阿爹看出来我对京城里事事没劲，
本朝惯例又不可能放心让我一个女子独自出门，想离京只有外嫁。正好我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在祖母的安排便有了这场相看，谁知最后成了件坏事。醒了有半日，
按理说阿爹就算再忙这时候也该来看我了，是被什么事拦住了？望喜看出来了，
面**言又止，像是变了个人。在我的逼问下，望喜哭着扑倒我床前，“小姐，
张妈妈不让我说，这会老爷陪着二姨娘还有三小姐在会春楼与韩家办宴呢。”“韩家？
户部侍郎？”我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就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小姐掉下崖后，
二姨娘就撺掇着老爷把三小姐嫁过去，韩家公子那边也说他们看上了三小姐。
说着家里主母位置空着，二姨娘迟早是要坐上的，他们不在乎出身，
两家能结亲才是皆大欢喜。”望喜说的断断续续，我也大概懂了，是要上位了。“望喜，
是谁推我下去的，有查到了吗？”我说完这句，望喜的抽泣一瞬间憋回去，“小姐，
你是被人推下去的啊？我听见三小姐和韩三少爷亲口在老爷面前说是你自个摔下去的。
”望喜脑子慢，说完话哭得更过分了，“当时我就不信，别人不知道，
但小姐你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不可能自己摔下去的，这一定要让老爷查清楚啊。”没用了，
阿爹会听信估计也是有了自己的考量，碍着我的存在，姨娘不方便提上位，
对我再疼爱也不可能没有正出的嫡子，这些年就二姨娘生了个庶子，
本来是想让我跟着外放然后兵不血刃让姨娘上位。结果我摔下山崖，以为我醒不来，
户部侍郎家的好亲事估计二姨娘吹吹枕边风阿爹就答应了。2 阴谋初现人都是好坏参半，
我没办法因这件事去恨阿爹，他已经试图给过我最好的了。
但上位这件事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就算要，也该几年后，我娘尸骨未寒，
不能是现在。——平白得了个好婚事，秦三的得意的嘴脸已经盖不住了，
以前还因为我是嫡女有些顾虑，现在是一副小人嘴脸在我脸上晃，
病了几个月还真当我是个软骨子了 。“秦三，今日韩家来定亲还是该有点侯府本分的，
穿的花枝招展红一片绿一片的让人看见以为我们侯府没教养，丢脸。”虽然前后出生差三日，
但我从不喊她姐，她向来生气，但今日却异常镇定。一旁的祖母听到我的评论，
犹豫了下还是让人招呼秦三下去换衣了。“小雨，今日是你姐姐的好日子，
做事还是要留点余地的，万不可像往前样没大没小。”祖母向来喜欢拉偏架。我福了福身，
“祖母，秦三平常喜欢穿些不入流的款式，为了侯府的脸面，我也只是好意提醒。
”“等会人来了还是要给她留点面子，万不可当外人面驳她。”我表面应下，留脸？
摔下崖旁边就是她侍女，这会那侍女人都不知道埋哪了，事倒做得干净，想死无对证，
那就别怪我还手。——笙声悦耳，这秦三一个劲跟韩三眉来眼去，郎有情妾有意的，
倒是让人不忍心破坏了。我看不上韩三，要不是想离京，相看我都不会去。
恍然大门处一阵吵闹，唱戏的来了。“秦令书，你给我出来，
背信弃义的小人···”大门外唱戏人来了，一阵哄乱。我混进人流朝大门处踱步，
秦三这会已经脸色铁青了， 倒是二姨娘眼疾手快吩咐人快关门，
一旁韩家的主母看这架势急忙拦着二姨娘。“林姨娘，这是怎么回事？”余梅里语气不好，
势必是要侯府给个解释出来。“韩夫人，树大招风，都是些小插曲，咱们还是快落坐吧。
”“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坐下的。你家女儿私底下做出什么事瞒的倒是密不透风，
找我儿子来接手烂摊子的是吧。”余梅里是个暴脾气，作势要带人回去，
身后几步的韩三却默不作声。这个朝代，女子本身即使规规矩矩，
但只要有人随意评上几句那都将会是落得个家风不严谨的名声，更何况秦三还真的做过了，
私下跟有情郎偷定终生，转头又背靠大树好乘凉，人家气不过上门来闹也是有理。
秦三也知道自个不在理，拉着二姨娘的手就要往后躲，余梅里看这样子更是气不过。
“三小姐人人都称是秀外慧中，才学兼备，怎么这会倒是哑口无言了，
前两天不还是能说会道的。”人生气起来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势利眼的祖母这会疯狂给我使眼色，想让我先上去打个圆场谈谈口风她再看情况附和，
也是仗着我外祖父这层身份，虽在边关为将，但和韩家往上几代沾亲带点故。我没理祖母，
周围陆陆续续有眼光落在我身上，谁都没想到我会醒来，韩家光想着世家之联，
不想丢了这份好事，五天都等不及就定下秦三。不过我今天看秦三和韩三眉来眼去的程度，
估计也是早勾搭到一起了。会客厅里一阵冷意，两家能定事的老爷还在书房谈天阔地，
我这祖母是想逃也逃不掉，不得已开口，“韩夫人，今日这是纯属是意外，
我家姑娘一向本分，”话才说到这被余梅里一声冷哼截断。丢了脸面还是要继续说，
“外人怎么说那是管不住，韩夫人还能不信我侯府的家风吗，此事必是会给你一个交代，
也不急于这一时的略答，毁了两边的亲缘就不好了。
”3 夜探寒山余梅里现在是一万个后悔，一家的姨娘上位，
当初也是鬼迷心窍才被这一家人下套。正了正身，跟旁边的小厮说了声，“去跟老爷说声，
今日我身体不适，先回府了。”话音一落就甩手走人，韩三整件事一声不吭，
仿佛没来过一样，让藏在姨娘身后的秦三有气不能出。——“小姐，
今日这事我跟在最前面看，那门口的书生就差把三小姐的手帕拿出来了，
我倒瞧着应是有点猫腻。林姨娘刚从老爷书房慌慌张张走出来，梨院那边全是打骂声，
别提有多热闹了。”“你这性子要改改了，沉不住心。”“小姐，”望喜有点意外，
”小姐这几天像是变了个人，但望喜看着甚是喜悦。”“有什么好乐呵的，
命都快没了还在怨天尤人，外祖父看到我这样子估计要罚我二十大板了。”我摇了摇头。
不过经此一遭，也让我开始怀疑母亲的意外离世是不是人为，寒山寺，上香，盗匪，
天子脚下的盗匪本就罕见，一个活口没留更是奇怪，大理寺也只是说这是支叛军，
长期盘踞在那附近就等出手。外祖父鞭长莫及，有心无力，最后不了了之，也许真不是意外。
“行了，把我的夜行服给我拿出来，我再去母亲出事处探探。”“小姐，
那地方你都去几趟了，寨子都被一把火烧尽了，更何况你的身子刚好不久，这险还是别冒了。
”我喝了口凉茶，按理说那群匪徒不可能就一个安营扎寨点，寒山寺的路长期封禁严查，
他们定是狡兔三窟的换落脚点，就算是特地安排伪装的劫匪也肯定也是这样，我不死心，
沿路找过几次。夜色难行，都是无功而返。到底哪出了问题，以林姨娘那鼠目寸光的见识，
不可能会把事情做得这么干净，想到这我心头一凉。“不对，
母亲可能不是在去寒山寺的路上，而是在寒山寺里遇害的，望喜，快把我的夜行服拿过来，
我要去趟寒山寺。”望喜拗不过我，还想陪我一起去，被我拦下，都走了谁来守门。
月黑风高夜，凉风习习，这要是在大漠，生团小火，铺上胡毛毯，最适合观星了。
寒山寺大门紧闭，我从围墙处跳入，“叛军之事”一出，宫里隔天就封锁了寺里，
只留几个宫娥留下打扫，活像一个废地。远处大殿处零零星星燃着几盏青灯，
寒山寺是专供达官贵人祈福之处，寺里供奉的牌位不仅有显贵还有些宫里的人，
就这么荒废实不合理，我突然有点恼火自己现在才想到这层。寒山寺独坐一处山头，
赶路花了我一个半时辰，想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有点痴人说梦的意思，夜鹰叫声绵延不绝，
配着荒凉的山寺，处处透着种诡异的氛围。越是这样，就越证明我的推断没错，顺着夜色，
我往里进，不方便从正门进入大殿，我找了处较为隐蔽的窗户翻进去。一进来我就被惊到，
金碧辉煌的大殿处处透着奢靡的气息。佛像前三个蒲团一尘不染，看起来像是刚被换过的，
大殿上的砖石也失去了人来人往的痕迹。一道黑影掺杂凉风吹进来，又有人来了。
我闪身往佛像侧边躲起来，同样是一身夜行衣，看着熟练度也不像是第一次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