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叫林晓,以前,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嫁给了江厌池。现在?呵,
我只想穿越回去,狠狠抽醒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自己。认识江厌池那会儿,我刚毕业,
傻乎乎的,啥也不懂。他在我们公司隔壁那栋楼上班,穿西装打领带,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特别好看。一次下雨,我没带伞,他主动把伞塞给我,自己淋着雨跑了。就那一眼,
我就栽了,栽得彻彻底底。我追的他。
送早餐、等下班、嘘寒问暖……朋友们都说我:“林晓,你醒醒吧!江厌池那种人,
眼光高着呢,能看上你?”我不信。我觉得只要我够真心,石头也能捂热。现在想想,
我捂的不是石头,是一块冰,又冷又硬,还硌得慌。追了整整一年,他终于点头了。
我高兴得差点晕过去,觉得全世界都在放烟花。结婚那天,我穿着租来的婚纱,看着他,
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婚后第一年,还行。他工作忙,我理解,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他回来。可他回来的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越来越杂。我问他,他就烦:“应酬!
懂不懂?你能不能别像个怨妇一样盯着我?”行,我不盯。我忍着。第二年,他升职了,
更忙了。脾气也更大了。我切水果不小心划到手,他瞥了一眼,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笨手笨脚的。”我心口一窒,没吭声。晚上他喝多了回来,吐得满地都是,我默默收拾,
他躺在沙发上,醉醺醺地说:“林晓,你也就这点用了。”这话像一根针,扎得我生疼。
但我还是没走。为啥?因为我爱他?还是因为我那该死的“付出感”?觉得都付出这么多了,
走了就亏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犯贱。真正让我开始“醒”的,是那次同学聚会。
他非要带我去,说几个老同学好久没见了。我其实不想去,怕给他丢脸,
他说:“你是我老婆,怕什么?”到了那儿,我才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他那些同学,
一个个光鲜亮丽,谈的都是我听不懂的项目、股票、国外度假。我插不上话,
就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吃东西。一个打扮得特别妖艳的女人,叫苏娜,
是他大学时公认的“女神”,也在。她一来,江厌池眼睛都亮了,丢下我就凑了过去。“哟,
江总,现在混得不错嘛!” 苏娜娇笑着,眼神像钩子。“哪里哪里,瞎混呗。
” 江厌池笑得像一朵花,那是我好久没见过的灿烂。他们聊得火热,完全当我不存在。
苏娜时不时瞟我一眼,那眼神,带着一点怜悯,又带着一点轻蔑,好像在说:“看,
这就是江厌池娶的女人,土里土气的。”我坐立难安,胃里一阵翻腾。想去洗手间躲躲。
刚站起来,江厌池就叫住我:“林晓,去给我拿杯酒,要那个最贵的。
”我像个服务员一样去给他拿酒。回来时,听到苏娜压低声音问江厌池:“喂,
当年你眼光不是挺高的吗?怎么最后娶了她呀?看着……挺贤惠的哈?”那“贤惠”两个字,
被她拖得长长的,充满了讽刺。我以为江厌池会维护我一句,哪怕只是敷衍。结果,
我听见他用一种特别随意的,甚至带着点嘲弄的语气说:“嗨,当年不懂事呗。她追得紧,
死心塌地的,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娶回家嘛,不就图个省心,伺候人还行。
”轰!我的脑子瞬间就炸了!血液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又唰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
手脚冰凉。那块“狗皮膏药”?那个“伺候人还行”?这就是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五年的婚姻,五年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评价?在他心里,
我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就是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一个免费的保姆?
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地上,我死死攥住,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感觉。
羞辱、愤怒、委屈……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我看着那个在苏娜面前谈笑风生的背影,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无比恶心。我没过去。我放下酒杯,转身就走。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但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我不能在这儿哭,不能让他们看笑话。回到家,
我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江厌池那句话,还有他那张对着苏娜谄媚的脸。
心像是被掏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02第二天,江厌池中午才回来,
带着宿醉的萎靡。看到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他愣了一下,
随即不耐烦地说:“昨天怎么自己先走了?害我找了半天。”我没看他,
声音干巴巴的:“江厌池,我们离婚吧。”他像是没听清:“什么?”“我说,我们离婚。
” 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一夜未眠,眼睛又红又肿,但眼神是冷的。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林晓,你发什么神经?就因为昨天我没陪你?
至于吗?女人就是小心眼!”“不是昨天。” 我打断他,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是因为我听到了。听到你对苏娜说,娶我回家,就是图个省心,伺候人还行。
我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江厌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丝慌乱闪过,
但很快被更大的恼羞成怒取代。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听到,更没想到我会直接说出来。
他这种人,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掌控,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当面戳穿。“你偷听我谈话?!
”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那不过是男人在外面的场面话!你懂什么?
我供你吃供你穿,让你在家享清福,你还不知足?离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能干什么?
”“场面话?” 我看着他,心里最后那点残存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江厌池,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让你在朋友面前觉得丢脸的存在。
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离婚协议我会准备好,你签个字就行。我不要你一分钱,
我只要自由。”“你休想!” 他彻底怒了,猛地冲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林晓我告诉你,这婚离不了!你生是我江厌池的人,
死是我江厌池的鬼!你就是欠收拾!给你脸了是吧?敢跟我提离婚?
”他身上的酒气和烟味混合着愤怒扑面而来,熏得我作呕。手腕疼得钻心,但我没挣扎,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放开。” 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不放!
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吼着,另一只手竟然抬起来,作势要打我!就在那一瞬间,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心底炸开!五年积攒的委屈、隐忍、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在他巴掌落下来之前,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大概完全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撞在茶几上,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他懵了,我也愣了一下,
随即是无边无际的畅快!原来反抗的感觉这么好!他站稳了,脸涨成了猪肝色,
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推我?林晓!你反了天了!”“对,
我就是反了!” 我挺直脊背,第一次在他面前站得这么直,声音也拔高了,“江厌池,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你的出气筒!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
”他大概是被我眼里的决绝吓到了,也可能是刚才那一下让他有点忌惮。他死死瞪着我,
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暴怒的困兽,却一时没再扑上来。僵持了几秒,他突然冷笑一声,
带着一种极度的轻蔑和不屑。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
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对着我的脸,缓缓地,吐出了一大口浓白的烟圈。
那烟圈带着他嘴里的浊气,带着他的羞辱和鄙夷,直直地喷在我脸上。一瞬间,
我的眼睛被熏得刺痛,喉咙里呛得想咳嗽。但更痛的,是心。这比打我一巴掌还狠!
这是赤裸裸的、极致的侮辱!他把我当成了什么?路边的垃圾?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那口烟,像是一盆滚烫的油,浇灭了我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点燃了我心中所有的怒火!
什么爱,什么不舍,什么五年情分?在这一刻,统统烧成了灰烬!
就在那口烟圈还没完全散开的时候,我动了。动作快得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
狠狠地甩在了江厌池那张写满轻蔑的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江厌池的脸被我打得猛地偏向一边,嘴里叼着的烟掉在地上,火星四溅。他完全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