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夏，有一个可怜的姐姐，名字叫沈秋，三年前被霸凌至死。而如今，
霸凌者仍然在学校为所欲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他们都是未成年人，有法律的保护，
而我姐姐走的时候也是未成年人，却得不到应有的保护。昨天，我在路过校外树林的时候，
发现了林地里的一具尸体，是当年霸凌姐姐，并还在就读高三的秦露。“你报的案，你说，
你只是路过？”审讯室的灯光下白的让人不快。“是我报的案警官。”“死者你认识吗？
”“认识，应该说我们互相认识。”陈建目光如炬的注视着我，而另一位警察安强，
则在做着笔录。“死者秦露，今年17岁，死亡的时候，胸口上插着一枚校徽，
你们青藤高中的校徽。”陈建声音低沉。“我看到了。”我用手指，
在自己的胸口上指了指大致的位置。“沈夏，你好像比普通人更沉着，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
我告诉你！死人了！”安强可能看不惯我的状态。“警官，别对我大喊大叫，我会害怕的。
”“你有一点会害怕的样子吗？”陈建抬手，继续质问，“沈夏，
告诉我你了解的这个人的信息。”我用手指，轻轻的拍打着桌面，“秦露，
青藤中学25级3班的学生，富家女，富二代，长期和陈野，顾凯一起，参与校园霸凌，
三年前，逼迫沈秋，也就我是我姐姐，吞服水银自杀。”安强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为什么没有报警？”“报了啊。”我用小拇指掏了下耳朵，“你旁边这位同事接了案，
最后判定谋杀证据不足，是自杀。”陈建皱了皱眉头，抬手，“安强你先坐下，这么说，
沈夏，你有充分的杀人动机。”我冷笑一声，“对，就是这样，这就是你擅长的，颠倒是非。
警官，讲证据的，证据拿出来啊？”陈建双手紧紧捏着。这时，一个警察推开门，说道，
“陈警官，陈野的尸体找到了，在学校更衣室角落，胸口……也插着校徽！”沈夏心里一紧，
说起来，学校两年前就已经停用了校徽，那杀人的，会是谁？“还有，我们找到了这个纸条。
”警察递上来了一张浸血的纸条。安强此时也凑了过来。“血债血偿——沈秋。”“沈秋？
”我听到了这个名字，让我觉得陌生而又熟悉，我猛地起身，手却还铐在桌上，
让我直不起腰来。“沈秋不是死了吗？”陈建小心的捏着纸条，“给文检队，
对比沈秋的笔迹。”“是！”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安静的坐了下来。审讯室里，安静了下来。
“警官如果没有证据，不如放我回去？”陈建略作思考，安强合上了笔记本。“你先回去吧，
有进展，我会再通知你。”夜晚的城市，还是一样的灯火通明，桥边的风，
总让我觉得带着血腥味。我买了两杯奶茶，站在桥边，一杯放在栅栏上，一杯我喝着。
“姐姐，秦露和陈野都死了，你开心吗？”夜风吹拂着我的长发。
“我还有太多太多事要跟姐姐说，到底是谁，在救赎？啊不。”我回忆着，“姐姐，
你一直都是开玩笑的吧？你没死，那天我在火葬场看见火化的那个人，不是你？
”“你回来了，可一定要告诉我。”我自顾自的说着，除了河水和清风的声音，
这里安静得让人寂寞。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家里一如既往的混乱。
我到沈秋原来的房间，翻动她的枕头，下面果然还压着一枚生锈的校徽。
我用手来回比划了一下，校徽稍加打磨，可以很锋利。我仔细的看着这枚旧校徽，
有一侧被打磨得异常的尖锐，边缘还粘着血迹。而校徽的表面，被腐蚀性物质，
烧得不成型了。记得三年前的一天，你哭着告诉我，他们三个把这个插进了你的手臂，
而你却始终要保留着这枚校徽。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在抚摸着校徽的边缘。
我把校徽又放回了枕头下面。“喂。”“沈夏，明天还要你来一趟警局。”“怎么，
有证据了？准备关我几年？”“少贫嘴，我们查验了，今天在陈野身上发现的纸条，
字迹跟你姐姐沈秋的字迹相似率达到95%，不是模仿，出自一个人之手。”咣！手机滑落，
砸在了地板上。“开玩笑吧？”“喂，喂？沈夏，听到了吗？喂？”……然后，我失眠了。
“所以，你顶着黑眼圈来，说明你昨晚又做了什么？”陈建问。“我发誓，我躺了一晚上，
警官。”沈夏冷静的看着陈建，又看了眼安强，“你们审讯室的灯光，永远都这么暗吗？
省电？”陈建将灯光照向我的眼睛，我忽然感觉强光刺眼。“陈警官，
除了想告诉我沈秋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陈建拿出一个用塑料袋装起来的蓝色绒布，“这个你认识吗？
”我专注的看着这一团烂绒布，摇摇头。“秦露的指甲里，还有陈野的校徽上，
都找到了这个材质。”“你想说什么？”“这是，青藤中学的校服上扯下来的布。
”“你想说凶手是学生？”“结合昨天的字迹，还有老校徽，我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我捏了捏拳头，“警官，姐姐的校徽还在她的枕头下面，三年了没人动过。
”陈建叹息一声，“我怀疑，应该是有人伪造你姐姐的方式杀人，只是，那张纸又怎么解释？
文检队确认，那是新字。”我苦苦一笑，“你说得对。按照您的意思，这些是姐姐做的？
”“或者，模仿她作案，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复仇。”“死的好，不过，
顾凯就这么放着不管吗？”我希望，顾凯也一起死掉。“顾凯已经转学，
一家人都移民到加拿大，凶手很难有机会下手。”我没再回答，只是抬眼看着天花板。
我想让你再见一个人。而推门进来的，看起来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说是中年人，
却已经头发花白，看起来很是憔悴。“他叫张默之，张晓薇的父亲。”我忽然坐直起来，
张晓薇的名字，如五雷轰顶刺破我的耳膜。我上前一把抓住张默之的衣领，“是你！
张晓薇呢！”张默之眼神里满是苦涩，却没说话。安强一把将我的双手拽开，“沈夏！
干什么！这是警局！”我一把拽破了张默之的衣领扣子，“艹你妈！你养的怂蛋，
害死老子姐姐！！”“沈夏！怎么回事！”陈建也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拽了回来，
“有力气用在坏人身上！他的女儿也是受害者！”“我艹！”我紧紧咬牙，看着张默之，
“你，是目睹现场的人！你却没有沈秋敢站出来！你让沈秋当了替死鬼！
”张默之始终低着头，我恨不得咬掉他的肉。陈建让我平息下来，“沈夏，我们在帮你，
你也希望你的姐姐沉冤得雪。”“我不用，当年报案的时候，你们判定为自杀草草结案，
今天又来说什么？”陈建长长叹息一声，“张默之，把你当时看到的，和发生了什么，
都告诉我。”张默之微微点头，满脸苦涩，“三年前，我去学校接晓薇，我同学说，
化学课还没结束，还在做实验。我就去化学实验室找晓薇……然后，
然后我看见……”张默之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你稳定一下情绪。”安强说道。
张默之双手放了下来，握成拳头。“我看见，他们把晓薇的手，往硫酸池里面放！
”陈建忽然握紧了笔，那眼神中，透出错综复杂的感觉。安强问，“然后呢？有哪些人？
”“秦露，陈野，还有顾凯！然后，我就冲了进去！”张默之说着，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我动手打了他们，我没控制住！”张默之继续描述着，“然后，
陈野说他爸是教育局的局长，秦露和顾凯的背景也不简单，顾凯的父亲是——”“是谁？
”“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安强一愣。“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后来，
我带晓薇去看手，医生说，她的手……整个手掌的皮肤都被硫酸烧烂了，
肌腱和骨头都露在外面，就算植皮，这辈子也再拿不起笔，握不住东西了。他还说，
晓薇的手指神经全断了，以后连水杯都端不稳，
更别说像以前那样做实验、写作业了……””“我抱着她从医院出来，秦露的妈妈堵在门口，
扔给我一张卡，说‘这识相就别声张’。我看着晓薇缠满纱布的手，那纱布浸着血，
像团烂掉的红棉絮……我没接那张卡，可我也没报警。”他突然用头撞着桌子，
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怕啊！顾凯他爸是副局长，程野他爸管着学校经费，
我一个开杂货铺的，斗得过谁？晓薇出院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天天盯着那只废手哭，
说‘爸，我以后当不了医生了’”。安强的声音压得很低：“后来呢？晓薇……她转学了？
”张默之半天没出声：“没……三个月后，她就从楼上跳下去了……”我猛地抬头，
看向陈建。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
顾晓薇……那个总在实验室里帮我捡掉落粉笔头的女生，原来她没转学，
被这摊烂泥一样的现实，压得跳了楼。我竟不知道。安强的声音沉了沉，追问：“沈夏，
你刚才情绪那么激动，你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隐情？”我静了下来，试图平息我的情绪。
“说！”安强的钢笔在笔录本上敲了敲，“你在隐瞒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姐姐那时候跟我说，她其实早就有点怕他们。而那天在实验室，
她躲在教室外的走廊角落里，看着顾晓薇的校徽被扔进硫酸池，
然后被他们按着手说要让她捞。姐姐偷偷用旧手机录了视频，
录到顾晓薇的手被他们按进硫酸里。”“那为什么不直接报案？”安强追问，笔尖悬在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