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跳水戏时，剧组不把龙套当人看，遭遇生死意外。醒来后，我惊悚发现，
左眼能看到一只鬼。大夏天，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脸庞消瘦，冲我眨眼一笑：“小透明，
想不想红？”我：“……”活见鬼啊啊啊！！1我是一个十八线的小透明女演员，
跑龙套七年。今天要拍入水爆破戏，女主角怕水中戏危险，找替身。我为多赚三百块，
决定接下任务。剧组安全措施果真不到位，引爆偏离原先的位置。我被强水波冲击，
五脏六腑疼。待我醒来，左眼竟然看到一只鬼！大夏天的，他穿西装，面容消瘦，轮廓分明。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时记不起来。更糟糕的是我的角色被替换，薪酬变成医药费。
真的倒霉透顶！西装鬼说：“要不要我帮你，从此透明是路人，走上人生巅峰。”鬼话连篇，
我怎么敢信。无奈我的经济状况堪忧，娱乐圈里也没啥真朋友。想着家中两位吞金兽。
我问他，要怎么做？西装鬼笑道：“很好，现在穿上你最性感的衣服，
去最高级的会所门口蹲点踩人。”我瞪大眼珠子，“踩……踩啥人？
”“当然是让你蹭上流量的公子哥。”西装鬼绅士风度地说。我张大嘴巴，一是不愿意，
二是觉得不靠谱。西装鬼道：“你还想不想红，要知道演员吃的是青春饭，
你再这样籍籍无名下去，再过两年，就要查无此人了。”他鄙夷瞧我，
“你如若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是无法在名利场……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目前影视寒冬，
许多知名演员都接不到戏，更何况我一个小透明呢？我总得找活干，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听从西装鬼的建议，换上我最性感的小礼服。他叫我拿剪刀把裙开叉弄高一点，
要求我挤出事业线。高档会所，我本以为需要会员卡才能进去。他嘲笑我没见识。
“男人才要会员卡，女人刷脸入场。”没有一家会所会嫌弃漂亮女人多。说白了，
那地方就是供有钱男人猎艳、选妃。他道出一条残酷的真理，
百分之五的人掌握着全球百分之九十五的财富。我要想红，就得踩着有钱男人上位！
2我每天晚上都会去晃荡，起初就像刘姥姥进入大观园，大开眼界。有他这位百科全书。
我稍微能和某些来搭讪的公子哥聊几句洋酒。他纠正我的体态，千万不能露怯。
两性吸引力法则一：女人要神秘，越神秘越有吸引力。直到十天后，西装鬼叫我更换打扮。
我换上纯洁的小白花打扮，在吧台上点了一杯鸡尾酒。“对准那个钟公子，对，
就是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往他身上撞，最好泼裤子上！”听到这样的命令，我怔住，
手一颤：“这样会不会太low了？”“越low越有效，有本事，你扑到他怀里去，
炒作的素材就有了。”流量最喜欢什么？不就是女明星与富二代那些事吗？令我不解的是，
我干嘛要泼钟公子。虽看他非富即贵，但是知名度并不高还低调，不如他身边的王少有名。
王少在网络圈里，可有国民老公之称，又爱泡网红，喜欢吃路边摊。我特意整理自己，
端着一杯绿色鸡尾酒，发挥精湛小白花演技，壮着胆子将酒泼去。不想钟公子弯下腰。
这酒水泼在钟公子的脑袋上！众人：“……”然后，我发挥了平生第一次有代入感的演技，
震惊地捂住嘴巴。再掏出纸巾，止不住地道歉。钟公子太阳穴突突，杀人的视线扫来，
我连忙红了眼眶，表现比他还焦急。王少捂住嘴偷笑。西装鬼命令我，“索要微信，
转账衣服钱。”钟公子一副早看透我伎俩的表情，并不搭理我，转身离开。他们走后，
我的腿脚发软，立刻询问收买的服务员有没有拍到那些照片。西装鬼道：“好了，
你可以利用王少炒作了。”我终于明白西装鬼的用意。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直接用王少，
会引他叫骂。故意用几张模糊的照片，把关系模糊化处理，也不会引起王少反感，
还能编辑不错的故事。再配上令人浮想联翩的煽动故事。与富二代王少“交往”的流量，
我不就蹭上了吗？王少接触的女人那么多，自然不会出来澄清。
甚至还有人怀疑我是钟公子的“金丝雀”。外加上我这些日子在高级会所里晃荡。
很多人真相信，我脑袋灵光了，猛地一下打入富豪圈。没多久，有个剧组来找我，
说要给我一个角色，女四号。3我拿着剧本，傻眼了。七年龙套无人知，一招泼酒天下知。
我道：“怎么这样啊，难怪说，内娱要完，大家都在使命偷巧抓流量。”“你懂什么？
”西装鬼不屑道：“能玩转流量也是一种实力，娱乐圈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娱乐，全民娱乐，
流量时代的娱乐，制造的是偶像，偶像是什么，就是呕吐的对象。
”我：“……”西装鬼道：“娱乐的精髓在于娱，捕风捉影更是常有的事，比方说，
你跟知名流量拍一样的剧本，你觉得观众会看哪个？”“当然是有流量的那个。
”我感觉好现实。“Bingo，”西装鬼打了个响指，“这个时代，流量为王！
”“我这样子炒作，不是骗人吗？”“真假不重要，重要的话题度，娱乐圈伪人还少吗？
要当明星，脸皮要厚，道德感要低，赚钱最重要！”我只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赚钱，
不寒碜！进组后，很多人好奇我与王少的关系。我坚决否认。
那些人眼神带有玩味地审视起我。我越是否认，他们觉得我越是！后来，我也懒得说，
只是笑。拍摄到一半时，导演安排剧组跟资方吃饭。我当然不想去，只想专心演好角色。
“去啊，不去你怎么拓展你的业务圈，你必须去，还得风风光光的去。
”西装鬼又对我的着装评头论足。看着手里的剧本，再看银行卡的进账，
我不再怀疑西装鬼的本领。按照他的提议，特意做了个美丽的造型，
拎着一个租来的十万块奢牌包包。这种饭局，表面是吃饭，背地里都是皮肉交易。
尤其是投资方的田总、黄总时不时开黄腔。男女主角都免不了遭遇咸猪手，被灌酒。
我浑身不适应，要不是西装鬼不停叫我控制表情，我怕会摔门离开。“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男人投资你，一为钱，二为色。你想要红，就要明白男人，勾引男人，
利用男人……”我听着不舒服，却没有反驳。是啊，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型的父权制社会，
掌权的是男人。想象家里的账单，我要赚钱，所以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4于是，
我挤出纯洁无知彰显天真的笑容。即便是遭遇田总的咸猪手抚摸我大腿时，
我也只是按照西装鬼的吩咐。轻轻抓住他的手，冲他微微一笑，余光扫过椅后的奢牌名包。
手机响起，上面是王少的头像。我歉意地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打情骂俏的情话。来饭局之前，
西装鬼已写好剧本，让朋友给我打电话，并且将头像与名字改成王少。这样一来，
男人想要潜规则我的心，也消停一半。我听出言外之意，“还有一半？
”“你以为只有女人喜欢攀比吗？男人也喜欢，喜欢比谁财力雄厚，比谁更有男人味，
男人味是要靠征服女人获取的，历史上四大美女，为何出名？
你该不会真因她们只靠美貌出名吧？”我沉默了。这两个月来，
身上发生的事超出我“种花得花，种豆得豆”的固有认知。本想着田总的事应该结束了。
不想次日在拍摄现场，我收到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比我租赁来的包更新更贵！我懵圈，
“他这是啥意思？”西装鬼正喝着我献贡的酒，缓缓道：“误导你与王少有关系，
你以为有钱人怎么拓展圈子的？包养同一个女人，让她当掮客就行。共享同一件物品，
等于相互产生链接。“男人的攀比心不比女人差，他送你礼物，被你青睐的话，
会滋生出他跟王少在同一水平线的错觉。”一个包，竟瞧出这么多门道。
我觉得这个包更烫手了，“能还回去吗？”“废话！”西装鬼笑道：“你要走得更远，
就不能被眼前这些石头绊住脚，这样满嘴空头支票好色鬼，不配你浪费时间！
”我不禁松了口气。在入行之前，我深信一句话：——命运赠送的礼物，
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我赚钱也赚得小心翼翼。果不其然，晚上接到田总的电话，
他邀请我吃饭。我委婉拒绝，“不好意思，我的档期排满了，实在抽不出时间，
您体谅一下我这种名不经传的小演员。”田总表示，“一顿饭而已，这也推脱吗？
怕我吃了你？”“田总你真会开玩笑。”我忍住恶心，与他周旋。最后，他说：“也行，
等你忙完之后，再联系我。”挂电话之前，还夸我与其他女演员不同，
漂亮乖巧听话还不物质，叫我保持。好像刚刚跟我打电话，想潜规则我的不是他！
真是换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想当潜规则我的老爹。后一秒爹味十足的夸奖我。
西装鬼笑道：“男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拒绝，他越想要；“即便后面谈崩了，
也要顾全大男主气概，绝不撕破脸，相反还会对你刮目相看，给你提供资源。
”“会这么好心？”我一度怀疑。没过几天，又被打脸，果真如西装鬼所言，
导演编剧给我加戏了。西装鬼道：“记住，假亦真时真亦假，吸引力法则一，
永远不要让人看透你的底牌。”我的底牌？好吧，我的底牌就是没有底牌。如此一来，
我在剧组里重修人际交往学，把说废话与转移话题的能力练到炉火纯青！只有看不透你，
才具有吸引力，别人才不敢拿捏你。原来我以前吃亏，原因在于性格太耿直了！
5在西装鬼的调教下，无论言谈还是着装、体态都有了质的飞越。
穿着租来的名牌衣服与奢包。副导演向来喜欢捧高踩低，大抵听说我又攀上投资方的田总，
立刻对我和颜悦色。他又不会去跟田总取证，我含糊其辞。以前见人下菜的势利眼们，
纷纷笑眯眯唤我一句蒋姐。好不容易来的机会，我自然要把握住。其中有一场戏，
是拍摄弹钢琴的画面。我用心要学，特意想请教钢琴师傅。
西装鬼笑道：“就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较什么劲，在这圈子，人际关系的维护比实力重要，
你跟那些导演编剧混熟一点。”“我难得演个女四，戏份还可以，又是长剧，我想演好。
”“钢琴是你一学就会的吗？比你会弹琴的人多了去，你只要摆出样子，有替身帮你弹。
你要有那功夫，还不如花钱花时间去买热搜提升知名度，那样更经济实惠。”好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演技一般，属于那种技巧类型，并不是天赋类型。
在这个浮躁短平快的世界里，一切追求快，快速提升知名度，维护好娱乐圈里的利益网，
时不时买几个热搜。等于我赚的片酬全搭进去，肉疼！好在我扑腾出一点儿水花，
有几家广告商来找我。演员还是靠商单赚钱。有娱乐公司来找我签约，我看过合约，
双方都忐忑，在这个塌房比爆火更快的圈子里，先签个短期约试试水。
娱乐公司可以帮我造势，利润大部分给公司，待扑腾出水花，再续约。咖位提升，
只要流出一点点血包，就让我的腰包鼓了。至少不用为母亲医药和妹妹的学费生活费发愁。
很快，我接到一本子，由网文改编。公司特意为我争取来的两个角色。问我演白月光，
还是演病娇妃。白月光拿的就是大女主人设，还是女主！演女一号啊！我的心自然偏向她。
6西装鬼否决我的想法，“在一本男频文里演白月光，还自称大女主，演出来群嘲吗？
你不是要表现演技吗？那就演病娇狐媚子！”“啊？”我不解，“可那是女三，
而且路人缘很差。”“现在那些说教味的女主已经烂大街，
你要演当然要演那种有人物弧光的角色，给观众看演技，给资本方看身段。
你走的本就是野路子，资本大佬家谁没贤妻，缺白月光那一口吗？他想要潜的就是狐媚子。
”我：“……”想潜，与能不能得手是两回事。事教人，一教就会。我知道西装鬼说的都对，
演白月光的女演员演技好，跟男主CP感也足。但是，人物弧线受到道德约束，完美却无趣。
我的狐媚子亡国病娇公主，顶着一张天真的脸，一颦一笑，演出那种惊心动魄的渗人感。
我本以为会遭来一群骂声，没想到所有人都开始剪辑我的片段。配上不同的背景音乐，
片段刺激又带感。群嘲变成群夸。明显找我的商务多了起来，约我吃饭的大佬也多了起来。
西装鬼笑：“电视剧就是这样，女人看共情，男人看身段，人都是情绪的奴隶。
“男人以征服狐媚子为荣光，小蒋好好学吧。”之后，我又接了几个反派妖媚的角色，
智商忽高忽低。观众好像产生审美疲劳，对我并未那么感冒了。但是在富翁圈，
我的行情热度不减。正因为如此，我能够持续拍戏，保持曝光度。与此同时洁身自好，
与那些人维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如今是法治社会，只要我不松口，他们不摸清我的底牌，
也不敢轻易动我。我靠着故作神秘的高姿态，攫取不少好处。光靠这种办法，我没有代表作，
很容易被淘汰。问题是好剧本也到不了我手里。这个圈子又特别势利。
7西装鬼道：“你要走流量路线，那就走一波大的，要震惊全网的那种，有了知名度，
资本自然会找上你。”我忽有种不好的预感，“黑红？”“你可以拿下海炒作。”“什么？！
”我脸色一沉。虽然我一直砸钱炒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并不想突破底线。
西装鬼笑道：“你要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如何跟别人比呢？
“每年影视学院毕业的学生多少，长得漂亮演技比你好还愿意放下身段的人多的是。
“你是野路子出身，娱乐圈根基浅，趁着年轻要不立住脚，等后浪拍来，你就要死在沙滩上。
”这是职场焦虑！虽残酷，却是事实。我知道他说的都对，“人总不能为了名利，
什么都出卖吧。”西装鬼嗤笑道：“我教你那么久，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啊！”“我想当人，
想站着把钱赚了，这也是错？”我似乎又问了一句傻话。西装鬼这次没嘲笑我。其实，
我能感受到他的复杂心境，明明嘲笑世俗肮脏的这一套，又利用这一套打造我。
他好像看不起女人，当然，他也看不起男人。平等嘲弄每一个被欲望控制的人。
他教我伪装下海，去南岛聚会溜达一圈，然后造势。借用有钱人的圈子，再一次提升知名度。
“你的目标只有一个，与当初那个钟公子再次拍到合影，他会是你的流量密码。
”“是钟公子，不是王少吗？”我诧异，小声问道：“你认识那个钟公子吗？”他没有回答。
他的计划很清晰，我的这次炒作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区别，参加富豪盛宴，邂逅钟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