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陈野,在鱼龙里混了十八年。这天正帮煎饼摊王婶挡收保护费的混混,
打得头破血流时,一辆黑色豪车“吱呀”停在巷口。穿西装的男人下车,
手里捏着张纸:“陈野,我是你亲爹陈宏远,这是DNA报告。
” 旁边的女人——后来知道是我亲妈张美芳,看到我满身血污,往后缩了缩,
皱眉说:“赶紧跟我们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我刚要上车,身后的混混偷袭,
我反手把他摁在地上。陈宏远在旁边冷笑:“果然是街头野种,就知道打打杀杀。
” 这话像巴掌抽在脸上,我突然笑了,拍了拍身上的灰:“行啊,我倒要看看首富家的饭,
是不是比王婶的煎饼香。”上车前,
我摸了摸鞋底——那枚干爹赵虎给的、刻着“虎”字的旧钥匙,被我牢牢塞在那儿。
2宏盛别墅大得像迷宫,光客厅的水晶灯就比我住的破屋还大。林宇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
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带我参观时,故意路过挂满他照片的走廊:“野哥以后住这间房,
比鱼龙里的破屋舒服吧?”衣帽间里的西装全是大码,明摆着让我穿不合身。
我扯过最瘦的一件套上,袖口“嘶啦”扯破了,林宇假惺惺地说:“野哥别急,
我再让人给你订几件。” 我没理他,就穿着破西装往楼下走。晚宴上,
陈宏远让我给一个脑满肠肥的老板敬酒。那老板捏着酒杯抿了抿,
阴阳怪气:“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混混,喝酒跟喝水似的。” 我笑了,
指着他的酒杯:“总比某些人酒杯里装白开水假装喝酒强吧?” 当场戳穿他怕喝多误事,
偷偷换了水。陈宏远的脸瞬间铁青,林宇赶紧打圆场,可我看他眼底藏着笑——这假少爷,
巴不得我出丑。半夜我起夜,发现林宇把我那件沾满血污的工装扔垃圾桶了。
我直接伸手从垃圾桶里捞出来,拍了拍灰套在身上。
他要是以为几件破西装就能让我忘了自己是谁,那可太蠢了。
3陈宏远说让我去家族商圈“历练”,说白了就是监视我。林宇自告奋勇当向导,
领着我见了几个所谓的“商界大佬”。一个戴金链子的胖子听说我是鱼龙里出来的,
故意把合同往我面前一推:“小陈啊,这单生意成了,提成够你在鱼龙里买套房。
” 我扫了眼合同,里面藏着个坑——说是合作,其实是让我背黑锅。我没戳破,
反而掏出烟递过去:“王总,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合同里的猫腻,当我看不懂?
” 胖子脸一沉,林宇赶紧打圆场:“野哥刚接触这些,不懂规矩,王总别介意。
” 他转头偷偷跟胖子说:“就是个没脑子的混混,您别跟他计较。”这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等胖子走了,我笑着拍林宇的肩:“你这挑拨离间的本事,在鱼龙里顶多混个跑腿的。
” 他脸一白,没敢接话。下午谈一笔建材生意,对方想压价,说我们的货不如进口的好。
我直接掏出手机,点开王婶儿子拍的视频——对方仓库里堆着的“进口建材”,
其实是本地小厂生产的假货。“价格我可以让,但你得认账,”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放,
“不然这视频,我不介意让记者朋友也看看。” 对方脸都绿了,当场签了合同。
林宇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我心里冷笑:豪门的阴招,在街头早就玩烂了。4出来混,
不能忘了本。我趁陈宏远他们开会,溜回了鱼龙里。刚进巷口,
就看见煎饼摊王婶抹眼泪:“小野,你干爹……他被人打了。” 我心里一紧,
拔腿往桥洞跑。干爹赵虎缩在桥洞角落,额头上缠着纱布,渗出血来。“你咋不告诉我?
”我嗓子发紧,伸手想碰他的伤口,他却把我推开:“小打小闹,不碍事。
” 旁边的修鞋匠老李叹口气:“还不是为了你?宏盛的人来过,说给你干爹一笔钱,
让他别再认你,你干爹不答应,就被他们……”我摸出陈宏远给的那张银行卡,
塞给干爹:“这里面有钱,先去医院。” 干爹却笑了,
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卡根本没激活。他们给的‘生活费’,
全是假钞。” 他摊开手心,几张印着“中国人民银行”的假钞在风里发抖。那一刻,
我心里的火“噌”地就起来了。我转身就往宏盛别墅冲,老李在后面喊:“小野,别冲动!
”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动我可以,动我干爹,就得付出代价。5回别墅时,
陈宏远和张美芳正坐在客厅,林宇在旁边给他们削水果,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卡为啥没激活?”我把假钞摔在茶几上,“用假钞打发我干爹,你们首富家就这德行?
” 张美芳眼神躲闪:“可能是银行出了差错……” “差错?”我逼近一步,
“差错能让你们的人打我干爹?”陈宏远拍桌站起来:“放肆!别忘了你现在吃谁的饭!
” “吃你的饭就得让你欺负我干爹?”我笑了,“早知道你们是这号人,
当初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稀得看!”林宇放下水果刀,假惺惺地劝:“野哥,
叔叔阿姨也是为你好,怕你跟鱼龙里的人学坏……” “学坏?”我盯着他,
“总比某些人顶着别人的身份,在这儿装少爷强吧?” 他的脸“唰”地白了。夜里,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白天林宇听到“身份”二字时的慌张。我悄悄溜进陈宏远的书房,
在保险柜的夹层里摸到一个旧文件袋。里面有张泛黄的纸条,写着:“弃于鱼龙里巷口,
赵虎拾得。” 字迹歪歪扭扭,像女人写的。还有一张婴儿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宇儿”,
可照片上的婴儿,耳朵后面有颗痣——我耳朵后面也有颗一模一样的痣。
最让我心惊的是一张病历单:林宇,先天性心脏病,出生即确诊。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6宏盛要办慈善晚宴,说是为了帮贫困儿童筹款,其实是想洗白之前偷税漏税的丑闻。
陈宏远让我也去,说要让媒体看看“浪子回头的真少爷”。
我穿着那件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工装,混进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记者们举着相机围着陈宏远,他正对着镜头说:“宏盛一直致力于慈善,
绝不辜负社会信任……”“是吗?”我挤开人群,把假钞举到他面前,
“用假钞打发贫困老人,这就是你们的慈善?” 全场瞬间安静,相机“咔咔”地响。
陈宏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保安!把他拉出去!”“别碰我!”我后退一步,
下播放键——里面是白天偷偷录的张美芳和医生的对话:“……千万别让陈野知道林宇的病,
更不能让他知道换孩子的事……”录音没播完,就被陈宏远抢走手机摔在地上。但已经晚了,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换孩子?啥意思?”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大声说:“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明天鱼龙里的人就去宏盛总部讨说法!
”我早安排好了,王婶的儿子带着几十个街坊在酒店外等着,就等我一声令下。
晚宴最终变成了闹剧。第二天,“宏盛慈善晚宴曝丑闻”的新闻铺天盖地,股价跌了三个点。
看着报纸上陈宏远铁青的脸,我心里没多少快意,只觉得解气——这才只是开始。
7林宇找到我的时候,眼睛通红,像是没睡好。
他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往我面前一推:“这里面有五十万,离开宏盛,永远别回来,
这钱够你和你那干爹过好日子了。”我没碰信封:“五十万就想买我十八年的人生?
” 他咬着牙:“不然你想怎样?宏盛是我的,这个家也是我的!” “是你的吗?
”我拿出那张婴儿照片,“这上面的孩子,耳朵后面有颗痣,你有吗?
”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伸手想抢照片,被我躲开。“你以为换了身份,就能一辈子当少爷?
”我把照片揣进怀里,“当初你们怎么抢的,我就怎么拿回来。”“你别逼我!
”他突然低吼,“你再闹,我就让鱼龙里的人都住不下去!
” 我笑了:“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当天晚上,鱼龙里突然停电了。我拿着手电筒出去看,
发现电闸被人弄坏了。“是林宇干的!”王婶气得发抖,
“我刚才看见几个陌生黑影往那边跑,跟上次打你干爹的人长得像!”我没去找林宇算账,
只是让兄弟们轮流守着电闸,顺便拿手机录了段视频——视频里,
那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巷口转悠,虽然没露脸,但他们穿的工装,
跟宏盛集团后勤人员的制服一模一样。第二天,我拿着视频去了派出所。警察没抓到人,
但把林宇叫去问话了。听说他在派出所里哭了,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这只是利息,真正的账,还没开始算。8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
我回了趟鱼龙里,找到最老的街坊李奶奶。她看着我耳朵后面的痣,
一拍大腿:“你就是当年被扔在巷口的娃!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早上我去倒垃圾,
看见一个襁褓,里面有个长命锁,上面刻着个‘宏’字!”“长命锁呢?”我追问。
“被你干爹收起来了,”李奶奶说,“他总说,那是你亲爹妈留的唯一念想。
”我赶紧去找干爹,他从床底下摸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打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