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与君绝姜国

此生与君绝姜国

作者: 一夜猫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此生与君绝姜国由网络作家“一夜猫”所男女主角分别是北梁谢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十五岁那我救下被惊马掀翻的少年将他红着脸递来玉佩:“清待我凯必八抬大轿娶你过”十八岁沈家满门获他率铁骑踏破我家府我当着他的面摔碎定情玉佩:“谢此生不再”十年后北梁大军压我作为敌国军师登上城他却疯1城楼的像北梁最烈的刀裹挟着雪直往人骨头缝里我裹紧了身上厚重的狐冰冷的指尖藏在袖几乎失去知脚是北梁的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

2025-07-25 17:14:55

十五岁那年,我救下被惊马掀翻的少年将军。他红着脸递来玉佩:“清晏,待我凯旋,

必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十八岁时,沈家满门获罪,他率铁骑踏破我家府门。

我当着他的面摔碎定情玉佩:“谢珩,此生不再见。”十年后北梁大军压境,

我作为敌国军师登上城楼。他却疯了。1城楼的风,像北梁最烈的刀子,裹挟着雪沫,

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我裹紧了身上厚重的狐裘,冰冷的指尖藏在袖中,几乎失去知觉。脚下,

是北梁的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黑压压的军阵如同蛰伏的巨兽,

沉默地压向对面那座孤城——雁回关。大胤最后的屏障。关墙斑驳,

浸透了不知多少代戍边将士的血与泪。此刻,那城楼上影影绰绰,戒备森严,

但那份强撑的肃杀,掩不住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亡国之气,大抵如此。我身后,

北梁的士兵们屏息凝神,只待主帅一声令下。空气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弦,

只差那最后一寸力。终于,雁回关那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一骑白马,

踏着城门内卷起的烟尘,疾驰而出。马上的骑士,一身银甲在晦暗的天光下依旧刺目,

猩红的披风在身后翻卷如血浪。他单人独骑,穿过两军之间那片被践踏得泥泞不堪的开阔地,

马蹄踏碎薄冰,溅起浑浊的雪泥,一直冲到北梁军阵前百步之遥才猛地勒住缰绳。

白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重重踏落,震得地面微颤。马上的将军,

头盔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一手控缰,

一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目光如电,穿透风雪,直直射向中军帅旗之下,

看向我所在的位置。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敌意,像冰冷的针,

试图刺穿我裹得严实的伪装。“北梁军师何在?”他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雪传来,不高,

却异常清晰,“大胤征西将军谢珩,请阵前一会!”谢珩。这两个字,

毫无预兆地凿穿了我十年间筑起的、自以为坚固的心防。袖中的手猛地一蜷,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痛楚带来一丝虚假的清明。2十年了。这个名字,

连同它所承载的一切,那个春日暖阳下的白马少年许下的承诺,漫天火光中的破碎与绝望,

早已被我亲手埋葬在记忆最深的角落,覆上厚厚的尘埃,贴上永不再启的封条。

我以为它早已腐烂,化为齑粉。可此刻,仅仅是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带着全然陌生的属于敌国统帅的凛冽杀伐之气,那些尘埃便轰然四散,

露出底下鲜血淋漓从未真正愈合的旧创。痛得我几乎站立不稳。北梁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目光最终都汇聚到我身上。主帅拓跋宏,那个粗犷如熊罴的汉子,眉头紧锁,

低声询问:“先生?”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我清醒,

也强行压下了在喉咙翻涌的腥甜。再抬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沉静的寒潭,不起波澜。“无妨。

”我的声音透过特制的传音筒传出,经过处理,显得低沉而沙哑,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既然谢将军指名道姓,我自当奉陪。”拓跋宏还想说什么,我微微抬手制止。他犹豫片刻,

终究是挥手示意亲卫让开道路。我缓步走出军阵的保护圈,厚重的狐裘在风中翻飞。

脚下是冰冷的冻土,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平稳。风雪扑面,刮在脸上,竟不觉得疼。

百步的距离,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只是一瞬。我在他马前十步处站定。

风雪在我们之间打着旋儿,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他那双眼睛。他终于缓缓抬手,

摘下了那顶遮挡面容的兽首兜鍪。时间,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扭曲。

兜鍪下露出的那张脸,早已褪尽了记忆中所有的青涩与温润。

轮廓被边关的风沙和战火磨砺得更加深刻,如同刀劈斧凿。眉骨高耸,鼻梁挺直,

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肤色是久经沙场的古铜,一道寸许长的疤痕,

斜斜地划过左边眉骨,为他本就刚毅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戾气。唯有那双眼睛。

那双深邃的、此刻正死死攫住我的眼睛。

太多复杂的东西:震惊、难以置信、狂怒、以及一种被深深压抑、却几乎要破笼而出的痛楚。

像是终于在一片死寂的废墟里,找到了唯一活着的却面目全非的故人。是他,

却又全然不是他。不再是那个在闹市纵马驰骋,笑容比阳光还耀眼的少年郎。眼前的人,

是大胤的柱石,是踏破我家门的将军,是此刻兵临城下、与我分属敌国的统帅。谢珩。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我脸上的每一寸伪装都剥开,直刺入骨。

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某种即将失控的情绪。风雪在我们之间呼啸,卷起细碎的雪沫,

扑打在我们脸上、身上。时间在沉默的对峙中,凝滞得令人窒息。终于,他开口了。

“沈清晏……是你?”3这个名字,撞开了我记忆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门。门后,

是建康城永熙十七年,一个的午后。十五岁的我,刚随父亲从外任上回京不久。

建康的繁华喧嚣,对我这个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小官之女来说,既新奇又有些无所适从。那日,

我带着贴身丫鬟云袖,去西市有名的漱玉斋取一套定制的头面首饰。西市永远人声鼎沸,

摩肩接踵。空气中混杂着香料、牲畜、熟食和汗水的复杂气味。叫卖声,讨价还价声,

车马粼粼声,汇成一片和谐的盛景。我和云袖刚从漱玉斋出来,手里捧着精致的锦盒,

小心翼翼地避让着行人。就在这时,前方陡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骚乱!人群像炸了锅的蚂蚁,

尖叫着、推搡着向两边疯狂逃窜。伴随着一声惊惶到极致的马嘶,

一辆失控的马车如同脱缰的疯牛,撞翻了路边的货摊,木屑瓜果四溅,

直直地朝着我们这边冲撞过来!拉车的马双目赤红,鼻孔喷着粗气,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

“小姐小心!”云袖尖叫着,猛地将我往旁边一推。我踉跄着撞在街边的石墩上,

手肘一阵剧痛,怀里的锦盒脱手飞出,里面的珠翠钗环叮叮当当滚落一地。我顾不上疼痛,

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那疯马拖着沉重的车厢,

眼看就要碾过一个被吓傻了跌倒在路中央的货郎!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闪电,

挟着风雷之势,猛地冲入这混乱的场景!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骏马!马上的少年,

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身姿挺拔如松。他显然骑术极精,在如此混乱狭窄的街道上,

竟能控着白马灵巧地避开惊惶的人群,直扑那辆失控的马车!“让开!”他厉喝一声,

清越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在疯马即将踏中货郎的瞬间,白马堪堪赶到!

马上的少年猛地俯身,一手精准地抓住货郎的后衣领,借着马匹前冲的力道,

将他整个人从马蹄下硬生生地提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货郎被甩到安全的路边,

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然而,那失控的马车却因少年的干预,更加狂躁,车厢猛地一甩,

竟朝着旁边一个卖竹编玩物的小摊撞去!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早已吓得呆若木鸡,

眼看就要被沉重的车厢碾过!“阿婆!”我失声惊呼,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白袍少年刚救下货郎,身形还未坐稳,眼见此景,毫不犹豫地再次勒转马头!

白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几乎人立而起,朝着那失控的马车侧面狠狠撞了过去!“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白马强悍的冲撞力,加上少年精准的控马技巧,

竟硬生生将那失控的马车撞得偏离了方向,擦着老妪的摊位冲了过去,

“轰隆”一声撞在街角的一堵矮墙上,车厢碎裂,木屑纷飞!拉车的马也被巨大的惯性带倒,

在地上挣扎嘶鸣。4尘埃落定。满街狼藉,惊魂未定的人群渐渐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白马在原地烦躁地踏着蹄子,打着响鼻。马上的少年,微微喘息着,月白的锦袍沾染了尘土,

束发的玉冠也有些歪斜,几缕乌黑的发丝垂落在额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他眉头微蹙,

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那惊魂未定的老妪和货郎身上,确认他们无碍后,

才轻轻吁了口气。阳光透过街边梧桐的枝叶缝隙洒落,跳跃在他年轻而英气的眉眼间,

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明亮。那一刻,喧嚣的西市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他和他身下那匹神骏的白马,定格成一幅鲜活的画卷。“好俊的身手!

”“这是谁家的小郎君?真是英雄出少年!”“多亏了他啊,不然今天非出人命不可!

”周围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少年似乎有些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

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他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利落,

走到那瘫坐在地的货郎和老妪面前,温声询问了几句。我揉了揉撞疼的手肘,

看着散落一地的珠翠,又看看那个在人群中挺拔如鹤的身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后怕,有感激,还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云袖扶着我,小声道:“小姐,您没事吧?

手都蹭破了!这…这头面可怎么办?”我摇摇头,示意她噤声。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白袍少年。他安抚好受惊的摊贩,

又掏出银钱赔偿了被撞毁的摊位损失,行事颇有担当。做完这一切,他才牵着白马,

朝着我们这边走来。随着他的走近,我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他很高,身形挺拔如修竹,

行走间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从容气度。那张脸在近距离下愈发清晰,剑眉星目,

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只是此刻紧抿着,透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紧张。

他在我面前几步远停下,目光落在我沾了灰尘略显狼狈的裙裾上,

又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珠翠,最后定格在我微微擦破皮、渗出血丝的手肘。“姑娘,

”他开口,声音比方才救人时低沉了些,带着一丝局促,“方才情急,惊扰了姑娘,

实在抱歉。姑娘可有受伤?”他的眼神很亮,带着真诚的关切,像春日里映着阳光的溪水。

我微微垂眸,避开他过于直接的注视,轻声道:“无妨,只是些许擦碰。

公子…方才真是神勇。”他似乎更局促了,耳根泛起一层薄红,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子:“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顿了顿,

目光再次落在我手肘的伤处,“姑娘的手…还是尽快处理一下为好。”说着,

他竟从怀中掏出一方素白的丝帕,叠得整整齐齐,犹豫了一下,才递到我面前。那帕子一角,

用银线绣着一枝清雅的墨竹。“用这个…先压一压伤口吧。”他声音更低了些。

我看着那方递到眼前的丝帕,

又抬眼看看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清澈见底、带着点笨拙真诚的眼睛,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多谢公子。”我接过丝帕,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

两人都像被烫到般飞快地缩回手。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凝滞。他轻咳一声,

目光转向地上散落的珠翠,眉头微蹙:“这些…是姑娘的首饰?方才因我之故,

才…”“与公子无关,”我连忙道,“是那马车失控所致。”他摇摇头,

神色认真:“终究是因我拦阻那马车,才累及姑娘。这些损失,理应由我赔偿。”说着,

他便要解下腰间的荷包。“公子不必如此!”我有些急了,这人怎么如此执拗,“些许首饰,

不值什么。公子仗义救人,已是难得,怎好再让公子破费?”他似乎还想坚持,

但看我态度坚决,只得作罢。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飞快移开,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探寻。“在下谢珩,”他终于报上姓名,声音清朗,

“家父乃镇国公谢凛。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今日唐突,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5镇国公府!谢珩!这个名字在建康城可谓如雷贯耳。镇国公谢凛是国之柱石,

其嫡长子谢珩,更是少年成名,文武双全,是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人。难怪有如此身手气度。

我心中微震,面上却维持平静:“原来是谢小公爷。小女子姓沈,家父是光禄寺少卿沈文柏。

致歉实不敢当,小公爷言重了。”“原来是沈少卿家的千金。”谢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随即又浮起更深的赧然,“沈姑娘…”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

阳光落在他微红的耳廓上,竟显出几分可爱的笨拙,与方才纵马救人的英姿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几名身着国公府护卫服饰的壮汉疾驰而来,

显然是寻他而来。“少爷!您没事吧?”为首一人跳下马,紧张地打量谢珩。

谢珩脸上的赧然瞬间褪去,恢复了世家公子的沉稳,摆了摆手:“无事。这边已经处理妥当,

回府吧。”护卫们应诺,牵过他的白马。谢珩翻身上马,他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

又恢复了那份属于将门虎子的英气。他低头看向我,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容错辩的郑重。

“沈姑娘,”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今日仓促,

改日…谢珩必当亲自登门,再谢姑娘今日…体谅之情。”说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歉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炽热。随即,他一勒缰绳,

白马长嘶一声,带着他如一阵风般离去,只留下马蹄踏过青石板的清脆回响。我站在原地,

手里紧紧攥着那方带着他体温的素白丝帕,手肘的擦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春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街市的喧嚣重新涌入耳中。可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和少年离去时那深深的一瞥,却像烙印般刻在了我的心上。云袖在一旁小声嘀咕:“小姐,

这位谢小公爷…长得可真俊,人也真好。”我没有说话,

只是低头看着手帕上那枝孤傲的墨竹,指尖轻轻拂过那细密的银线绣纹,心头一片纷乱,

却又隐隐生出一丝属于少女的悸动。6那场惊马风波后,谢珩的名字,

便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再也无法平息。建康城的春天似乎格外绵长。

几日后,父亲下朝归来,带回的消息便印证了谢珩那日并非虚言。

镇国公府竟真的遣了官媒上门,为嫡长子谢珩,向光禄寺少卿沈文柏的嫡女沈清晏提亲。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窗下临摹一幅工笔花鸟。“小姐!小姐!”云袖冲了进来,

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和激动,“镇国公府!是镇国公府来提亲了!是谢小公爷!

夫人让您快去前厅呢!”我放下笔,内心有些窃喜。纵然早有预感,当事情真的发生时,

巨大的不真实感还是瞬间攫住了我。沈家虽算官宦,但与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府相比,

无异于云泥之别。这门亲事,太过突然,实属高攀。前厅里,气氛庄重而微妙。

父亲沈文柏端坐上首,眉头微蹙,带着一贯的谨慎和思虑。母亲坐在一旁,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一丝惶恐。厅中坐着镇国公府派来的大管家和一位体面的官媒,

言辞恳切,礼数周全。“…我家国公爷和夫人对沈小姐的品性才情早有耳闻,那日西市之事,

更觉沈小姐温婉知礼,处变不惊,实乃良配。”“我家世子…”大管家口齿伶俐,

将谢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又将国公府结亲的诚意表达得滴水不漏。父亲沉吟良久,

才缓缓开口:“承蒙国公爷和夫人厚爱,谢世子人中龙凤,小女蒲柳之姿,实不敢高攀。

”“只是婚姻大事,关乎儿女终身,还需…问过小女心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垂着眼,能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

厅内檀香的气息氤氲,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看向父亲,声音不大,却清晰:“女儿…但凭父母做主。”没有忸怩,没有推拒。

那一刻,心底深处那点隐秘的、因那春日白马少年而起的波澜,给出了最诚实的答案。

父亲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点了点头。

7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纳采、问名、纳吉…六礼依序而行。镇国公府显赫,

排场自然极大,每一次仪程都引得建康城议论纷纷。沈家“高攀”镇国公府的消息,

成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谈资。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更多的则是等着看这桩门第悬殊的婚事最终如何收场。我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每一次出门,

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含义各异的目光。云袖替我忿忿不平,我却渐渐学会了淡然处之。

只是夜深人静时,抚摸着谢珩后来托人悄悄送来的那枚羊脂白玉佩。玉佩温润,

雕着并蒂莲花的纹样,象征着永结同心,

只是心头还是会涌起一阵阵不真实的恍惚和甜蜜的悸动。他并未食言。在纳征之礼后不久,

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他竟真的亲自登门了。名义上是拜会我父亲,

谈论些无关紧要的朝堂闲篇或诗词歌赋。但父亲何等通透,略坐片刻,便借故离开,

留了我和他在花园的凉亭中赏景。那是我与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独处。春日的沈家花园,

草木葱茏,花香袭人。凉亭临水,微风拂过,带来池水的清凉气息。

谢珩今日穿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比起西市初见时的少年意气,

此刻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但那份属于年轻人的锐气和些许紧张,依旧清晰可辨。

亭中石桌上,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清茶。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沉默。

“沈姑娘…”他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那日西市,实在唐突。

”“后来…又因府中俗务缠身,未能早些登门致歉,还望姑娘见谅。”我为他斟上一杯茶,

青瓷杯盏衬得他手指修长:“小公爷言重了。那日之事,若非小公爷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该是我们谢您才是。”他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滞。

他耳根又有些泛红,轻咳一声,目光落在亭外一株开得正盛的梨花树上,

状似随意地开口:“这梨花开得真好。”“是啊,”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往年这时节,

花都该谢了,今年倒是开得久些。”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和远处隐约的鸟鸣。他似乎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笨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时,

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郑重。“沈姑娘,”他放下茶杯,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我知道,这门亲事…于你而言,或许太过突然,也…或许并非你所愿。

”我微微一怔,抬眼看他。他迎上我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异常明亮,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赤诚和坚定:“家父家母之意,固然重要。但谢珩今日前来,

是想亲口告诉姑娘,这门亲事,是我所求。”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日在西市,人群之中,

姑娘临危不乱,为那老妪出声,又…又那般通情达理。”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但语气却愈发坚定,“谢珩并非轻浮之人。自那日后,姑娘的身影便时常萦绕心头。

得知姑娘是沈家千金,我便…我便再也无法按捺心意。”他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

眼神却亮得惊人,直视着我:“今日之言,句句肺腑。谢珩在此立誓,待此番随父西征归来,

必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姑娘过门!”“此生此世,定不负!”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

春日暖阳透过花枝洒落在他年轻而英挺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炽热情意和郑重承诺。八抬大轿,此生不负。这八个字,

像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融化了所有的不安和疑虑。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即将成为我夫君的少年将军,看着他眼中那份纯粹而热烈的光芒,

只觉得心头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流和甜蜜所充盈,几乎要满溢出来。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我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羞赧和同样炽热的回应,声音轻得像风:“小公爷…珍重。

清晏…等你凯旋。”那一刻,春风拂过,满树梨花簌簌飘落,洁白的花瓣如同碎雪,

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肩头,也落在我微微颤抖的心尖上。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花香,

和他身上淡淡的、如同松针般清冽的气息。我仿佛看到了那八抬大轿,

看到了红烛高燃的洞房,看到了属于我们的漫长而安稳的未来。所有的忐忑,

所有的流言蜚语,在少年将军这掷地有声的誓言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笑了,

那笑容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点亮了整个凉亭。他伸出手,似乎想握住我的手,

却又在即将触及时停住,只是轻轻拂落了飘落在我发间的一片梨花瓣。指尖的温度,

一触即分,却足以燎原。8永熙十九年的秋天,来得格外萧瑟。建康城的上空,

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西征的战事胶着,前方传来的消息时好时坏。

谢珩的书信,从最初的频繁,渐渐变得稀少,字里行间也透出越来越多的凝重和疲惫。

我抚摸着那枚并蒂莲玉佩,心中的不安如同藤蔓,在等待中悄然滋长。然而,

比战事更令人窒息的,是朝堂之上骤然掀起的腥风血雨。

先是几位平日里与父亲政见不合的言官,不知从何处搜罗了些捕风捉影的“罪证”,

在朝会上弹劾父亲沈文柏在光禄寺任上贪渎渎职、结党营私。父亲为官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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