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七十万买我七夜命手机嗡嗡震得我手心发麻,幕上弹幕还在狂欢:老宅牛逼!
下次试睡乱葬岗!主播敢接槐荫阁我刷十个潜艇!ID:人傻钱多弹幕糊成一片。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下播了。叮,邮箱跳出封加密邮件。标题血红:七十万买你七夜命。
发件人:张先生。点开附件,第一页:槐荫阁,七日守夜人。全程直播。
酬劳:70万RMB。
规则:1.足不出户待满七天;2.设备全程记录;3.中途退出赔付双倍定金。
冷冰冰的文字。第二页,是张振业的名字,还有一张附在后面的……脑部增强CT扫描图。
诊断结论那行小字,
孔一缩:胶质母细胞瘤Ⅳ期恶性;治疗建议:质子重离子放疗…费用预估:700万
七十万买我的七天,七百万救他自己的命!这买卖…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喉咙有点紧。
老宅?手机响了,是张振业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刮铁锈。钱我收了。爽快。
他笑了,那笑声听得人后颈发凉。规矩…知道。我打断他:设备我自己配。
挂了电话,我打开黑色装备箱。
列;最底下…我抽出个小巧的银色盒子——次声波屏蔽耳塞19-23Hz 主动消噪。
防的就是你,槐荫阁的“老朋友”。弹幕说槐荫阁吃人?呵,
我林默倒要看看……它有没有这么硬的牙。槐荫阁立在城郊荒地的尽头,
夕阳把血红色泼在它斑驳的外墙上,老远就闻到一股味儿。
腐败的木头混合着…一种形容不出的陈腐腥气。铁门早锈穿了,轻轻一推,
嘎吱——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撕破了死寂,像垂死野兽的嘶嚎。院墙里横着一棵歪脖子老槐,
气根虬结,从粗壮的枝干上垂下来,一条条黑乎乎的……像风干的绞索。等等,不是气根!
我头皮一麻,手电光猛地打过去,其中一条“气根”末端吊着个东西——风干的黑猫尸体。
眼睛是两个空洞,龇着牙,爪子无力地蜷缩着,看得人胃里直翻腾,一股凉气,
顺着脊梁骨往上爬。槐荫阁的见面礼?够劲儿。我吸了口发霉的空气,
打开手里的磁场检测仪。嗡,蜂鸣器刺耳地狂叫起来,液晶屏瞬间飙升:±105μT。
数字还在疯狂跳动!这强度……足够让普通人心悸眩晕。磁场爆表?我盯着那读数,
脑仁突突地跳。科学解释很简单,要么地下有大型磁铁矿;要么…地下电缆漏电。
天彻底黑了,槐荫阁像个吞光的巨兽。我把设备分点位架好,
主机屏幕分割成六个画面:客厅、走廊、阁楼、厨房、主卧、卫生间。全部…死寂。
红外成像一片墨绿,只有我自己移动时,拖曳出一团醒目的橙红。零点十七分。
我躺在主卧那张雕花拔步床上,床板硬得像石头,身下垫了层睡袋,还是硌得慌。
四周静的可怕,自己的呼吸声,放大了十倍。就在我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
嗡——一种极细微的震颤从床板传上来,像微弱的电流,瞬间钻进了我的尾椎骨,
沿着脊椎…飞快向上蹿!我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屏住呼吸。嗡…嗡…震动开始变得明显,
床架在轻轻抖动,细密的灰尘,簌簌落在脸上。痒。突然!一股强烈的酥麻感,像通电的针,
狠扎进我的腰椎。呃——!闷哼冲出喉咙,后背肌肉瞬间绷成石头,喉头一甜,
牙齿咬到了腮帮子。什么东西?我顾不上疼,几乎是滚下床的,抄起床头柜上的热成像仪,
冰冷的目镜贴上眼眶,快速扫描整个卧室墙壁和地板。什么都没有…等等!床底!
镜头下移的刹那——地板正中央,巴掌大的一块区域,亮得刺眼!一团剧烈跃动的橘红色,
温度飙升!就在那位置下面…嵌了东西!我趴下去,指甲用力抠着雕花床柱旁的拼接地板。
咯嘣。一块巴掌大的地砖,被我撬开了条缝,手探进去,冰冷、潮湿。
指腹摸到一个坚硬的…金属片?不是平面,带着规则的棱纹…我脑子飞快转动,
这形状…这震动感…草!是压电陶瓷片,把动能…转换成电能的玩意儿。槐荫阁?
它根本不是宅子,它是台精密的处理器!用恐惧,当燃料,正在预热启动。哒。
哒…哒…就在我神经绷到极限时,空荡的走廊上,清晰无误地传来了三声高跟鞋的叩响,
僵硬、短促,像踩在水泥地上。声音…就在卧室门外!我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第二章:菌丝啃噬的真相哒…哒…那声音停在门外。一片死寂。
我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拔步床雕花,耳朵竖得像雷达,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咽下那口腥咸的唾沫。怦!怦!怦!心跳声鼓点一样砸在耳膜上,太吵了。操。
刚才撬地板砖太急,右手拇指指甲劈了,血丝渗出来,混着老木头的碎屑,有点刺痛。妈的,
不管了。我攥紧手里的强光手电,指关节绷得发白,拇指悄悄顶开开关,
光照角度调到最爆亮。只要它敢推门进来…就他妈照脸怼!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我粗重的呼吸。怪事。我慢慢挪到门边,不敢喘大气,
眼睛贴上老式黄铜的猫眼,视野一片模糊。外面走廊一片浓稠的墨黑。红外探头拍的啥?
我扭头去看床头柜的监控分屏,走廊画面…绿莹莹的冷光下。空!无!一!人!
嗡——没等我缓过神,脑壳里猛地一抽,像根锈钉子捅进了太阳穴,视野瞬间花白一片,
耳朵里全是尖锐的鸣叫!草。又是那种该死的震动,比刚才更狠,直接奔着我脑瓜子来了,
膝盖一软,差点栽地上。我狠咬舌尖,剧痛瞬间压过晕眩。不能倒!
操起枕头压住那块发烫的地板砖,震动感闷下去一点。机会!我一把拉开房门,
手电光柱狠狠劈开黑暗!空,还是空的,只有阴冷的风顺着走廊吹过来,带着股,
极淡极淡的腥气,像是…腐烂的蘑菇?天亮像救赎,惨白的光线从蒙灰的窗户透进来。
我瘫在太师椅里,胳膊上的汗毛还没完全趴下去。昨晚那鬼动静,到底怎么回事?
监控录像回放八百遍,走廊那会儿…毛都没有。我捏着发胀的鼻梁,
翻出塞在背包夹层的牛皮纸袋。昨天下午去市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摸出来点老档案。
槐荫阁女主人:周素婉。死亡时间:1985年10月17日。死因:悬梁自尽。
法医报告写得贼草率,就一页,连照片都没有。翻到最后一栏:体表征象:…颈部索沟深,
八字不交…舌骨…我目光钉在两个字上舌骨骨折。操?我猛地坐直,
后脖颈汗毛又炸起来了,舌骨在喉咙最上面,细细的一小条。
吊死…绳子是往上勒住下巴和下颚的主要受力点是下颌骨和颈椎!舌骨骨折?
这他妈得有多大外力?自缢能勒断舌骨?除非…是被人从背后死死勒住!又或者…先被勒死,
再伪装挂上去!妈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这哪是悬案,这他妈是灭口!下午,
阳光稍暖点,我决定去撬撬王阿婆的嘴。老太太住在槐荫阁斜对面,小院收拾得挺干净,
看到我走近,那张皱巴巴的脸,立马缩成一团。后生仔…你还真敢住进去啊?
她声音哆嗦。阿婆,就想问问,当年周太太…我搓着手,尽量显得无害。
问不得问不得!她疯狂摆手。那块玉佩,您听说过吗?
王阿婆浑浊的眼珠子猛地一抖,像被针扎了,身子下意识往后缩,嘴巴死死抿住。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凑近点,声音压得极低,混着一股劣质烟味和老年人的体味儿。
的第二天…玉就没了…警察翻遍了也没找着…有人说…玉在哭…怨气深了…要拉人下去陪…
她边说边搓衣角,指甲缝黢黑。突然,她眼神有点飘忽,像是自言自语。
…当年验尸的老赵…老赵?我追问。
就是我那死鬼老头…以前局里的…他收了两块袁大头…偷偷摸摸…话没说完,
王阿婆猛地闭嘴,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脸色瞬间煞白。哎呀!到点喂猫了!
她慌慌张张转身就往屋里跑,那背影…像条被打断脊梁的狗。回到槐荫阁,
那股霉味儿更重了,像什么东西彻底烂透了。主卧不敢待了,我打算把临时点挪到书房。
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吱呀——灰尘噗噗往下掉,呛得我直咳嗽。角落立着个老式落地空调,
出风口黑乎乎的,没电,开不了。我弯腰,想把插线板从书桌后面扯出来,
手刚摸到塑料壳就察觉到不对劲——出风口那片栅格沾着一层绿莹莹的东西!粉末!
极其细微!在我手指震动下,簌簌往下飘!操!什么玩意儿?我条件反射想缩手。晚了。
鼻子吸进去一点,极其辛辣,一股子烂蘑菇掺着消毒水的怪味,直冲天灵盖!眼睛瞬间糊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飚出来,喉头火烧火燎,想咳嗽,肺管子像被砂纸狠狠刮过,
痛得我蜷缩在地毯上,浑身痉挛!中招了!我挣扎着,
右手哆嗦着从工具腰包掏出个——透明真空采样瓶!瓶口有密封橡胶塞。妈的。
手指抖得不像自己的,肺部灼烧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视野边缘开始发黑。不能晕!
咬着牙,对准空调出风口那片绿色粉末,手腕猛地一扣,旋盖,拧紧,一气呵成。瓶子内壁,
一层诡异的荧光绿粘在壁上,像活物在微微蠕动。我瘫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息,
喉咙彻底哑了。刚才…那是什么毒?王阿婆那闪躲的眼神…他收了两块袁大头…
验尸…毒?妈的。这栋宅子…不止一个地方在吃人!勉强撑着,把真空瓶塞进保温箱锁好,
拨通一个紧急联系号码。刘哥…有急活儿!凶宅…书房空调口…不明生物制剂…
马上测!加急!电话那头是我认识的实验室疯子——刘明。收到!等着!电话撂了,
心沉甸甸的,喉咙痛得像吞了烧红的炭,灌了半瓶矿泉水。冲洗鼻腔口腔,还是火辣辣。
窝在客厅角落盯着监控,眼皮越来越重。天都快黑了,刺耳的铃音把我惊醒。是刘明。喂?
我声音沙哑得吓人。我艹!老宅你他妈从哪搞来的古董毒!刘明吼得嗓子都劈了,
背景音是仪器滴滴响。说!我心脏提到嗓子眼。你绝对猜不到!鳞斑伞菌!
1985年秦岭科考标本突变株!代号LY-85!特性!第一,荧光孢子!
你看到的是这个!第二…他顿了顿,
声音带着点不可思议:…孢子分泌物里检出高浓度蝇蕈醇!这玩意儿…是致幻剂的祖宗!
微量吸入…能让你看见最害怕的东西!嗡——我脑子空白一片。
空调口…绿色粉末…致幻剂…昨晚门外的高跟鞋声…都不存在?是我吸了毒粉?
提前出现的幻觉?不对,时间对不上!我昨晚撬地板时,根本没靠近空调,
那声音…实实在在听清了!监控也拍到…拍到个屁!走廊红外当时扫过去…干干净净!
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黏腻腻的。刘明还在电话里吼:…更他妈绝的是!
菌株提取DNA跟你昨天发来的样本比对上了!老宅地下那几根顶梁木柱的横切面!
核心腐败层!寄生菌丝的DNA和这变种鳞斑伞菌同源!电话啪嗒掉在地上,我站着,
浑身血都凉了。槐荫阁,它的木头里…流淌着来自1985年的毒。
第三章:凶宅的电路神经电话那头的忙音还在嘟嘟响,我靠着冰冷掉渣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地板砖的寒气透过裤子,直往骨头缝里钻。可这寒意…比不上心里的万一。
刘明最后那几嗓子,在我脑子里反复炸:地下梁柱…菌丝DNA…同源!
鳞斑伞菌…周素婉死了三十多年。这菌!活生生地长在她腐烂房子的骨头里!啃木头?不止,
它在啃我的神经!喉咙里的灼烧感还在,每一次吞咽,都像咽玻璃碴。
更要命的是…视觉边缘开始出现不规则跳动的彩色光斑。是幻觉吗?蝇蕈醇发作了?
我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痛感真实,不是幻觉,可光斑还在闪。像劣质电路接触不良的火花?
火花?一个念头,带着冰碴子刺进我太阳穴!昨晚那该死的震动,压电陶瓷片,
还有现在…这光斑…操!根本不是什么鬼怪,也不是单纯的菌毒,有人在操控!
有人用这栋宅子本身的“身体”,当武器!
它在用腐烂的木头、漏电的管线、和精心埋藏的毒…做它的神经和毒牙!我必须撕开这层皮,
找到它的“脑子”在哪儿!第二天一早,天灰蒙蒙的,嗓子像糊了层砂纸,
我干咽下半包消炎药粉,辣得龇牙咧嘴。带上装备直扑槐荫阁唯一的制高点——阁楼。
那地方阴森,狭窄陡峭的木头梯子,踩上去嘎吱作响,好像下一秒就要塌。灰尘厚得能写字,
空气里浮动着更多那种细小的…腐烂的荧光绿尘粒。这次我学乖了,套了个N99口罩,
还蒙了条浸过水的魔术头巾在口罩外面,双重保险!阁楼又小又矮。站直腰,
脑袋能磕到倾斜的屋顶瓦片,到处堆着破家具、旧报纸,一股浓重的油污和老鼠屎味。
手电光扫过去,角落里立着个东西,蒙着厚厚一层灰的黑布,下面轮廓方方正正,体积不小。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心脏跳得有点快。哗啦!一把扯掉防尘布,灰尘呛人。
露出来的是一个蒙尘的老式电闸箱,铝皮外壳,锈得厉害,锁扣断了,随手能打开。电闸箱?
线索不对吗?手电光仔细扫过箱子周围。突然!光斑在墙角缝隙里晃了一下,
一道细微的反光,不是铁锈,是金属!我猛地蹲下,手指扒开黏糊糊的木屑和蛛网,
墙角一块朽烂的木地板旁,藏着一个几乎融进黑暗的壁柜!柜门嵌在墙板纹理里,严丝合缝,
鬼才找得到。柜门把手都被拆了,只剩下两个细小的螺丝孔。我把刀尖插进缝隙,咬牙,
发力,咯嘣,脆弱的木插销断了,柜门弹开,呛人的霉尘扑面而来。强光手电往里一打!
柜子深度不到半米,空间全被占了,一台蒙着厚灰、方头方脑的设备蹲在最里面,
巴掌大的DLP微型投影仪,像个沉默的黑盒子,镜头上积满灰。
但……它屁股后面没有连常见的视频输入线,只有一根手指粗的电缆,又黑又硬,
直接插进后墙的暗槽里!电缆…暗槽…能量供应?还是…控制信号?我的手微微发抖,
顺着那根诡异的电缆往下看。投影仪前面,支棱着一个怪东西,弧形的,反射着一点暗光,
像个金属碗,但弧度…不对劲。凹面镜!我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捡起地上一截腐朽的木棍,
小心翼翼地,把它横在投影镜头和凹面镜之间,没有阻挡光线,角度有点歪。我屏住呼吸,
调整,棍子末端指向…浴室方向?昨晚!鬼影出现在浴室的镜子里!光路!
我猛地记起刘明报告里的一张图:浴室挂镜正对着外面走廊?不!
是对着走廊尽头…阁楼这个方向!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念头刚闪过,
我手腕上戴的多功能户外表,无声地震了起来!不是警报,是…电磁场检测!
手忙脚乱按亮屏幕,表盘上代表电磁干扰强度的波形条疯了似的往上飙!
源头——就在我脚下!妈的!暴露了!那台老投影仪只是幌子,或者…一部分!
更狠的东西要来了!来不及细想,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梯子口爬,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楼梯下方,隐约传来…不是脚步声。是…嗡嗡的低鸣!
空气…在跟着一起震!19Hz!次声波!它来了!连滚带爬砸回客厅地板,
肺管子火烧火燎,汗如浆出。妈的。阁楼的投影仪和凹面镜…只是远程打击系统的“炮口”?
真正的炮藏在…地下!线索碎片在脑子里疯狂碰撞!
舌骨骨折…磁爆表…漏电电缆…地下电缆漏电那冲天的磁信号…磁…磁…脑子猛地一亮!
我抓起丢在茶几上的磁场检测仪,上面还沾着昨天撬地砖的泥。开机!液晶屏嗡地启动,
上面保留着昨天的峰值记录:±105μT。这强度,别说磁场仪,普通人站那儿久了,
心脏节律都能给你搅乱!但这强度…如果是持续泄漏的电缆故障,这么多年,
早该被供电局发现了!除非…这该死的磁场不是泄漏,是故意放大的干扰屏障!
有人在下面盖了个大屏蔽室,像给敏感设备套的铁笼子,
为的…就是不让任何电磁信号探测到里面的东西?要找到入口…入口在哪?我像没头苍蝇。
目光扫过冰冷沉默的客厅,雕花屏风,落了灰的八仙桌,角落破败的太师椅…等等!太师椅!
不对…那椅子位置…昨天…不是这样的!有人动过!我的脚钉在原地,
浑身血液像被瞬间冻僵,缓缓,极其缓慢地扭头,
看向客厅后方…那扇紧闭的、通往地下储藏室的小门。
门缝底下粘着一小块…带着湿泥的新鲜木屑!我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在鼓点似的心跳上。
蹲下。指尖触到那块木屑,潮湿,还有…一丝极淡的…机油味?混在满屋子的霉味里。
几乎闻不到。
但这味道…昨天在阁楼…那个布满灰尘的壁柜里…拽开柜门那一瞬间…也飘出来过,
是同一种工业润滑剂的味道!那扇布满蛛网的小门,把手锈得厉害。我用尽全力拧,
纹丝不动,锁死了?不。仔细看,门框和门板接缝处…有细微、新鲜的划痕,
像什么尖锐的…金属爪?一个瘸子…怎么撬门?我慢慢直起身,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透,
凉飕飕地贴着。视线…落在墙角那堆不起眼的杂物上,一个鼓囊囊、半旧的帆布工具包。
李瘸子的!他昨天借口巡查漏水带进来的!当时没多想!工具包拉链…没拉严,
露出里面一小角,冷硬,闪着一丝…钛合金的寒光,不是普通扳手!像某种…工业夹具?
甚至…辅助机械?脑子里嗡嗡响,补丁瞬间打上了:一个瘸子,
却能精准维护高处的设备、潜入反锁的房间…靠这玩意儿?就在我心神剧震的刹那,
哗啦啦——头顶天花板的吊灯灯泡毫无征兆地全部爆碎!无数碎玻璃像冰雹砸下来!
第四章:命悬量子纠缠玻璃雨,噼里啪啦砸下!我本能地猛地抱头蹲下,
后背肩胛骨硬挨了好几下,尖锐的刺痛!碎片划开了外套和皮肤。火辣辣的!操!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钨丝烧焦味,视野顿时昏暗,只有几束惨白的光线,从高窗艰难挤进来。
粉尘在光柱里狂舞。我蜷在角落,呼吸急促。碎片砸落的回音还在空旷客厅里震颤,
耳朵嗡嗡响。头顶的吊灯…只剩下黑黢黢的灯座骨架,像被剥皮的怪兽。这不是意外!
灯丝爆裂前我根本没开灯!是那该死的干扰,那个暴涨的电磁场!就是它搞的鬼!
目标很明确——拖住我!不让我追着那丝机油味和新木屑,找到地下的入口!李瘸子,
他跑不远。一个瘸子,拖着工具包,沾着地下通道特有的湿泥…他能藏哪?
我强忍后背的刺痛,撕开急救包,倒上碘伏,胡乱缠了几圈绷带,动作粗暴,
火烧火燎的痛感刺激着神经,反而让我更清醒。帆布工具包就躺在墙角,
拉链果然拉开更多了,露出一截闪亮的钛合金攀爬爪!三爪结构,关节处有微型液压杆,
电动助力义肢的配件!他妈的,老子猜对了!这瘸子是装的?不!腿残疾是真的!
但用高科技弥补,像条壁虎,哪儿都能爬!刚才天花板上维护声波器?
还是…去地下维护那个真正的核心?!那个藏在磁场屏蔽堡垒里的东西!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扇通往储藏室的小门上,门底下新鲜的木屑…是钥匙!
小门用的是老式黄铜挂锁,锈得看不出本色,链子倒是粗,但对付这东西…我咧嘴,
露出一丝冰冷的弧度,腰包里掏出个微型高频振动切割笔!拇指大小,陶瓷刀头,通电。
嗡——高频微震!对准锁链最细的接合处,刺耳的金属摩擦音,火花四溅!不到十秒!咔哒!
锁链应声而断,比预想的快。这锁链…内层掺了硬质合金?不是普通铁链!
里面东西得多金贵?推开门,霉味混着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一股阴冷的风,
顺着盘旋向下的狭窄楼梯灌上来,汗湿的后背瞬间起栗。台阶陡,没有扶手。
我拧亮最亮档的强光手电,光柱劈开粘稠的黑暗,小心翼翼往下挪,
心跳声在狭窄空间里格外响亮。咚。咚。咚。空气越来越湿冷,吸进去…肺管子都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