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提前回家想给妻子惊喜。推开卧室门却看见她骑在陌生男人腰上,
后背的蝴蝶骨随动作起伏。那男人抚摸着她腰间的疤痕轻笑:“当年车祸假死计划真完美。
”我手里的蛋糕“啪”地摔在地上。奶油飞溅中,妻子尖叫着扯过床单:“你听我解释!
”我茫然指着流血的耳朵——刚才的爆炸声让我暂时失聪了。他们不知道,我读得懂唇语。
看着他们肆无忌惮讨论如何让我“意外死亡”,我决定陪他们演场戏。
当妻子娇笑着给我下毒时,我反手将毒药灌进她情夫嘴里。“当年车祸真正目标是我吧?
”我笑着擦掉她唇边的毒沫,“聋子复仇,刚刚好。”1车载电台里,
某个甜得发腻的女声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情歌。我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那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
天鹅绒的缎带系得一丝不苟,里面是苏蔓最爱的芒果千层。十年了,时间快得像个贼。
十年前,她穿着那件有点旧的白色婚纱,在乡下老家的院子里,
对着满院子的向日葵和亲朋稀稀拉拉的祝福,笨拙地切着同样一个芒果千层。蛋糕有点塌了,
奶油蹭在她鼻尖上,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今天,是我们的锡婚纪念日。我特意推掉了下午那个冗长到让人脚底发麻的会议,
跟陈总告了个假。老陈叼着雪茄,拍拍我的肩,挤眉弄眼:“老林,懂情调!放心去,
天塌下来我顶着!”车子汇入午后的车流,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心里那点隐秘的期待却像加了热的水银柱,一点点往上拱。我想象着她开门时的表情,惊讶?
然后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或者嗔怪地捶我一下,埋怨我搞突然袭击?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快到家那条安静的林荫道时,一声沉闷的巨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午后的慵懒。“轰——!
”声音很近,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车顶上,车窗玻璃剧烈地震颤起来,
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紧接着,尖锐到令人头皮炸裂的金属刮擦声贯穿耳膜,
整个世界猛地向一侧倾斜!巨大的惯性把我死死按在座椅靠背上,安全带瞬间勒进皮肉。
失控的车头裹挟着刺鼻的橡胶焦糊味,狠狠撞向路边粗壮的梧桐树干!“砰!!
”整个胸腔的空气被瞬间挤空。安全气囊像一记凶狠的重拳,带着浓烈的化学粉尘味,
狠狠砸在我的脸上。短暂的黑暗。耳鸣声尖锐地呼啸着,像是有一千只蝉在颅腔里同时振翅。
意识在混沌的海底挣扎着上浮。脸上湿漉漉的,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鬓角流下来,
滑过嘴唇,带着铁锈的腥咸。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重影晃动。挡风玻璃碎成了蛛网,
外面扭曲的梧桐树影在晃动。耳鸣依旧尖锐,但世界的声音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遥远而失真。安全带的卡扣烫得吓人,我用发颤的手指摸索了半天才解开。推开车门,
身体像散了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扶着滚烫的车身,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血顺着脸颊滴落在衬衫前襟,洇开一小片暗红。我甩甩头,试图甩掉那恼人的嗡鸣和眩晕。
不行,得回家。苏蔓还在等我。那个蛋糕…对了,蛋糕!我猛地回头,看向副驾驶座。
那个精致的盒子已经滚落到脚垫上,盒盖开了,漂亮的芒果千层挤成一团,奶油沾满了盒壁,
狼狈不堪。还好,没彻底散架。我把它小心地捧出来,盒底黏糊糊的。十年,真快啊。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混着汗水,黏腻腻的。迈开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耳朵里只剩下那持续不断的、折磨人的嗡鸣,像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
推开那扇熟悉的、刷着米白色油漆的家门时,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玄关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血液奔涌过太阳穴的突突声。家里很静,静得反常。
往常这个时候,苏蔓该在厨房里忙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抽油烟机的轰鸣,
那是家的背景音。可今天,只有一片死寂。空气中,
似乎还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陌生的气味,像某种甜腻又冷冽的男士香水,
混在熟悉的柠檬空气清新剂里,格格不入。心,没来由地沉了一下。是错觉?
耳鸣带来的恍惚?我甩甩头,努力想听清点什么,回应我的只有那永无止境的嗡鸣。
目光落在手里那个狼狈的蛋糕盒上,染血的指尖在光滑的盒面上留下几道暗红的印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放轻脚步,像做贼一样,朝卧室走去。门虚掩着,
留着一道窄窄的缝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着肋骨,每一下都沉重得发痛。我屏住呼吸,
冰凉的指尖轻轻抵在门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推开那道缝隙。卧室里光线昏暗,
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从缝隙里透进几线微弱的光柱,
斜斜地切割开漂浮着尘埃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气,
混杂着汗水和那种陌生香水的味道。就在那几束朦胧的光柱下,
在那张我和苏蔓睡了十年的婚床上——一个女人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像一匹失控的烈马。
她光裸的后背绷紧,肩胛骨那里,一对漂亮的蝴蝶骨随着她剧烈的动作疯狂地扇动、起伏,
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濒死挣扎般的弧度。汗水顺着她脊柱的凹陷滑落,
留下一道道湿亮的水痕。那头栗色的长卷发凌乱地黏在她的颈侧和背上,
随着每一次起伏而甩动。她身下的男人发出模糊的、野兽般的低吼。一只大手,骨节分明,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正肆意地在她光滑的腰侧游移。然后,那只手停顿了,
粗糙的指腹流连在她腰间某个位置,反复地摩挲着。借着那微弱的光,
我看清了——那里有一道寸许长的、颜色略深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肉虫,
蛰伏在曾经温润如玉的肌肤上。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伤疤,
十年前那场该死的车祸留给她的纪念。“呵……”男人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的轻笑,
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回味。他的嘴唇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地开合,
每一个口型都像淬了毒的针,
失聪而变得异常敏锐的视觉神经:“当年……车祸……假死计划……真完美……”每一个字,
都如同惊雷在死寂无声的世界里炸开!嗡——!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断了。
手里那个沉甸甸的、沾着血迹和尘土的蛋糕盒,仿佛有千斤重,又仿佛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手指一松,它直直地坠落下去。“啪嚓!”盒子砸在光洁的木地板上,
发出沉闷又清脆的碎裂声。精心制作的芒果千层瞬间从束缚中爆裂开来,
雪白的奶油像爆炸的云朵,混杂着金黄的芒果果肉,带着一股甜腻到发齁的气息,
猛地向四周飞溅开去!粘稠的奶油点子星星点点地喷射到墙壁上、门框上,
也溅了几滴在我冰冷的裤脚上。巨大的声响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床上的女人猛地一个激灵,
像被电流击中,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到变调的惊叫:“啊——!”她几乎是弹跳起来,
猛地扭过头,那张被情欲熏染得潮红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她手忙脚乱地扯过凌乱的床单,死死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动作慌乱得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兔子。2她的嘴唇在剧烈地颤抖,
开合的速度快得像失控的机器,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欲绝和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老公?!
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她后面的话,
被那无边无际的耳鸣彻底吞噬了。世界,彻底失声。只剩下尖锐到令人发疯的嗡鸣,
像无数根钢针在反复穿刺着脑髓。脸上湿热的液体还在往下淌,滑过嘴角。我茫然地抬起手,
指尖触碰到耳朵下方一片黏腻。低头一看,指尖沾满了刺目的鲜红。血,
正从我的耳道里不断涌出,温热地蜿蜒而下。我指了指自己仍在淌血的耳朵,
又指了指完全被嗡鸣占据、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耳道,动作僵硬而缓慢。
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只能用口型,对着床上那两个瞬间石化的人影,
无声地表达:“我……听不见了。”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沥青,
带着奶油的甜腻和血的铁锈味。苏蔓裹着床单,身体筛糠似的抖着,
脸上的惊恐如同凝固的石膏面具。
她身旁那个男人——一张完全陌生的、带着几分阴鸷和精明的脸,赤裸着上半身,
肌肉线条紧绷,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钉在我身上,
最初的慌乱迅速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戒备。我像个真正的聋子,茫然地站在原地,
脸上还糊着血和汗,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们,仿佛被刚才的冲击彻底震碎了魂魄。这副模样,
大概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天塌地陷”。苏蔓的嘴唇剧烈地开合着,肩膀耸动,像是在哭喊,
在哀求。她的表情扭曲,泪水汹涌而出,沿着惨白的脸颊冲刷而下。她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但我“看见”了。她的嘴唇颤抖着,
无声地吐出:“老公…对不起…我错了…是他逼我的…他威胁我…”她的眼神凄楚绝望,
试图向我这边挪动,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攥住了胳膊,粗暴地拽了回去。男人没看她,
那双阴冷的眼睛始终锁在我身上,像毒蛇在评估猎物。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
对苏蔓说:“闭嘴!蠢货!他现在是个聋子!”苏蔓猛地一滞,惊恐地看向我,
又看看那个男人,像是才意识到这一点。她脸上的绝望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恐惧取代,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他搂着苏蔓肩膀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再次清晰地开合,这一次,
目标明确地对着苏蔓,每一个口型都带着刻骨的阴狠:“机会。他聋了。车祸没弄死他,
这次,我们自己来。”苏蔓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收缩成针尖大小。
她下意识地摇头,嘴唇哆嗦着:“不…不行…不能……”男人不耐烦地皱紧眉头,
眼神陡然变得暴戾,嘴唇无声地呵斥:“闭嘴!想想后果!想想那笔钱!
想想他死了我们能得到什么!难道你想坐牢?!”苏蔓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像被抽掉了骨头,
瞬间瘫软下去,被他死死箍住。她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起伏,无声地啜泣,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的印记。过了几秒,
她终于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充满了绝望的死气。男人满意地眯了眯眼,
目光再次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杀意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
他无声地对苏蔓下达指令:“稳住他。像以前一样。明天,我去准备东西。意外…煤气中毒?
或者…再来一次车祸?他刚出过事,更容易。”苏蔓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望向我的方向,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哀求,但最终,被一种空洞的、认命般的麻木覆盖。
她无声地回应:“好…我…我来拖住他…”男人扯过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动作迅速地套上。
他最后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无声地对着苏蔓,用口型狠狠叮嘱:“记住,
别露馅!他现在就是个废物聋子!”然后,他像一道阴冷的影子,侧着身,
谨慎地从我身边快速掠过,消失在客厅的方向。大门被轻轻关上,
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一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蔓。还有一地狼藉的奶油蛋糕,
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甜腥与背叛的恶臭。苏蔓裹着那张皱巴巴的床单,赤着脚,
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下来。她扑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她的嘴唇在疯狂地开合,泪水汹涌,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痛苦和绝望,
混合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表演。“老公…老公你听我说…你相信我…”她的口型混乱而急促,
“是他…是他强迫我的!
他拿照片威胁我…我不能…我不敢反抗啊老公…呜呜呜…”她试图把脸埋进我的怀里,
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像个真正的木头人,任由她抓着,摇晃着。
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开合的嘴唇,看着那些虚假的、精心编排的谎言在她脸上流淌。
那曾经让我觉得无比温暖、无比眷恋的脸庞,此刻像一张劣质的、被泪水晕染开的面具,
狰狞而陌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那些清晨的咖啡香,
深夜归家时留的一盏灯,她为我熬过的每一碗汤药,
她在我车祸后衣不解带的守护…所有温暖的、鲜活的记忆,
都在这一瞬间被眼前这张涕泪横流、满口谎言的扭曲面孔彻底击碎、污染,化为齑粉。
巨大的悲恸和冰冷的恨意像两条毒蛇,在胸腔里死死绞缠,几乎要将我撕裂。
喉头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但我死死地、死死地咬住了牙关。脸上的肌肉僵硬着,
维持着那副被巨大打击摧毁后的茫然和空洞。甚至,我还抬起那只没有沾血的手,
极其缓慢地、极其笨拙地,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后背。
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她的哭声似乎更大了些,肩膀耸动得更厉害。是表演投入了?
还是被我这个“聋子丈夫”愚蠢的安抚触动了某根虚伪的神经?不重要了。
当她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时,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想起刚才那个男人抚摸她疤痕的手。
当她的泪水滴落在我手背上时,我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恶心。3“演戏”,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灵魂深处。好。那就演吧。演一场,送你们下地狱的戏。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
苏蔓扮演着一个因“意外”被撞破私情而悔恨交加、对聋哑丈夫倍加怜惜的妻子。
她笨拙地学着做我爱吃的菜尽管大部分都糊了,
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带着清理了那天卧室里所有不该存在的痕迹,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水光和欲言又止的哀愁。
她开始尝试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口型对我“说话”,笨拙地表达着“关心”和“忏悔”。
每一次触碰,都让我胃部一阵痉挛,但我只能像个真正迟钝的聋子,回以茫然或迟钝的点头。
那场车祸的后遗症成了我最好的伪装。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感是真实的,耳鸣也顽固地持续着,
只是比最初稍微减弱了一些。我时常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发出无声的呻吟。
苏蔓会立刻跑过来,用冰凉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动作轻柔,眼神里却藏着一种焦灼的审视。
我知道她在评估我的状态,评估这个“意外”何时能发生。她的手机成了禁忌。
每一次震动或屏幕亮起,都让她像受惊的兔子。她会立刻抓起,躲到阳台或者卫生间,
关紧门。但隔音并不完美。偶尔,我能从门缝里瞥见她侧脸的剪影,嘴唇飞快地开合,
表情时而紧张,时而狠厉。有一次,透过磨砂玻璃门模糊的光影,
我清晰地捕捉到她无声的唇语:“……氰化物?……确定能弄到?……要快!
他这两天头痛得厉害,正是机会……不能再拖了!”氰化物。这三个无声的字眼,
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眼底。心,沉到了冰窟最底层。他们连让我伪装意外都等不及了,
要直接下死手。时机在逼近。那天下午,苏蔓接了个电话。她刻意避开我的视线,
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看见”她对电话那头说:“……好…老地方……知道了……”放下电话,她转过身,
脸上已经堆起一种过分甜腻、近乎谄媚的笑容。她快步走到我坐着的沙发前,蹲下身,
仰着脸看我。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刻意的温柔,轻轻拂开我额前被冷汗濡湿的头发。
她的嘴唇开合,无声地表达着:“老公,头还疼得厉害吗?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
喝了会舒服点,好不好?”那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底下却翻涌着致命的毒液。来了。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只是疲惫地、顺从地点了点头,甚至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感激的笑容。
苏蔓立刻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厨房里很快传来开柜门、拿杯子的轻微声响。
我坐在沙发上,身体似乎因为疼痛而微微佝偻着,目光却像最精准的雷达,越过沙发的靠背,
死死锁定厨房门口那片狭窄的区域。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
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冰冷的回音。耳朵里,那顽固的嗡鸣声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终于,厨房里的细微声响停歇了。苏蔓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杯口袅袅地升起几缕白色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