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弥漫着高级古龙水混合着咖啡的复杂气味，我缩在角落，听着同事们兴奋的窃窃私语。
"听说今天要空降的新主管来头不小，董事会直接任命的。"市场部的张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我打赌是刘副总的侄子，上次年会刘副总不是暗示过吗？"技术部的小王接茬。
我低头盯着手机，假装对这场八卦毫无兴趣。作为公司最普通的程序员之一，这种人事变动与我关系不大，顶多换个领导汇报工作罢了。
"方阳，你怎么看？"张伟突然cue到我。
"啊？"我茫然抬头，"我连新主管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切，没劲。"张伟撇撇嘴，"听说是个海归，背景硬得很。老方啊，你这性格得改改，太闷了怎么往上爬？"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8楼，我笑了笑没接话。在这个市值百亿的科技公司里，我只想安安分分写我的代码，升职加薪什么的，随缘吧。
晨会时间，整个部门五十多号人挤在会议室里。反常的是，总裁林国栋亲自到场，身后跟着几个董事会成员。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各位，"林国栋的声音沉稳有力，"今天有个重要人事变动宣布。经董事会决定，原定由刘副总接管的数字科技部，将由我女儿林雨晴负责。"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林国栋有个女儿？在公司五年，我从未听说过。
"雨晴毕业于MIT，主修计算机与商业管理双学位，过去三年在硅谷带领团队完成多个重大项目。"林国栋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希望大家全力配合她的工作。"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简约职业装的女孩走了进来。
我手中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
黑色高马尾，宽大的黑框眼镜，还有那抿紧的嘴唇——这张脸我太熟悉了。虽然妆容精致了许多，职业装也掩盖不住她纤细的身材，但那分明就是一年前被我拒绝过的"丑小鸭"！
一年前那个雨天，咖啡厅角落，她结结巴巴的表白，还有我那句"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林雨晴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在看到我的瞬间骤然凝固。她手中的文件夹"哗啦"一声散落在地，纸张飞得到处都是。
"对、对不起..."她的声音细如蚊呐，脸色瞬间煞白。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位新任主管狼狈地蹲下去捡文件，纤细的手指微微发抖。
我下意识想上前帮忙，却被张伟一把拉住。"别出风头，"他耳语道，"这大小姐一看就不好伺候。"
林国栋快步走到女儿身边，低声说了什么。林雨晴摇摇头，突然转身快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员工。
总裁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落在我身上，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林国栋沉声道，"各部门负责人下午三点到小会议室与新主管见面。散会。"
人群开始骚动，议论声四起。我弯腰捡起掉落的笔记本，发现张伟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老方，你认识林大小姐？"
"不认识。"我矢口否认，手心却渗出了冷汗。
如果她知道一年前拒绝她的穷小子就在自己部门，会怎么对付我？更重要的是——林国栋知道那个让他女儿难堪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的公司里吗？
走出会议室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林国栋还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