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薇恋爱三年,婚礼当晚,她接到初恋周扬的电话。“他出事了,我必须去!
”她扯下头纱,婚纱裙摆扫倒香槟塔,水晶杯碎裂的声音像我的心。三个月后,
我成了林薇公司的实际控股人。“你被解雇了,债务缠身的滋味如何?
”我笑着看她脸色惨白。周扬的学术论文被爆造假,身败名裂。“是你做的?
”林薇冲进我办公室嘶吼。“证据呢?”我晃着红酒杯,“我只是帮社会清除垃圾。
”我精心策划,让林薇“被精神病”送进疗养院。“放我出去!我没病!”她疯狂拍打铁门。
“安静点,病人需要治疗。”我隔着观察窗微笑。最后一步,我让周扬签下天价债务,
亲手把刀递给林薇。“杀了他,债务一笔勾销。”看着他们互相撕咬,我站在落地窗前,
点燃雪茄。第一章震耳欲聋的喜庆喧嚣像一层厚厚的、油腻的糖衣,
死死糊在顾珩的耳朵上、心口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的甜腻、昂贵雪茄的醇厚,
还有无数张笑脸堆砌出来的、令人窒息的祝福。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发酸,
但他嘴角的弧度依旧完美,像用尺子量过,精准地焊在脸上。三年了,
一千多个日夜的倾心浇灌,终于在今天,要把那个叫林薇的女人,变成他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身边的新娘身上。林薇穿着他亲自挑选的Vera Wang定制婚纱,
层层叠叠的昂贵蕾丝和曳地白纱,衬得她像一朵被精心供奉在神坛上的、不染尘埃的百合。
灯光下,她微微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脸颊泛着新嫁娘特有的、娇羞的红晕。很美,美得惊心动魄,
美得让他觉得过去三年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等待,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丰厚的回报。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轻轻拂过她裸露在外的、细腻光滑的肩头。“薇薇,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浓得化不开的期待,穿过嘈杂的人声,
清晰地送到她耳边,“累吗?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是我们的时间了。
”他指的是即将到来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新婚之夜。光是想到这个词,
一股灼热的暖流就猛地窜过他的小腹。林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突然触碰。她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顾珩心头莫名一沉。里面似乎有慌乱,有挣扎,
还有一种……他极力想否认的、近乎悲悯的东西?她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
那笑容虚弱得如同水面的浮沫,一触即碎。“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尖锐刺耳的震动声,
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撕开了这层华丽的、虚假的喜庆糖衣!
那声音来自林薇放在小巧手包里的手机。顾珩的眉头瞬间拧紧。谁会在这种时候打来?
他看着她,眼神带着询问。林薇的脸色在手机屏幕亮起的一刹那,褪尽了所有血色,
变得像她身上婚纱一样惨白。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
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骤然睁大的瞳孔里,那里面瞬间爆发的,
是顾珩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疯狂的惊恐和不顾一切的决绝!“喂?周扬?你怎么了?说话!
说话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盖过了现场所有的音乐和谈笑。
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关切,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顾珩的耳膜,直抵心脏!周扬!
这个名字像一道裹挟着地狱寒气的惊雷,在顾珩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那个阴魂不散的、林薇刻骨铭心的初恋!那个他以为早已被时间埋葬在尘埃里的名字!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冲上他的喉咙。“他出事了!他出事了!
”林薇猛地抬起头,看向顾珩,那双曾经盛满柔情蜜意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一种被巨大恐惧攫住的、非理性的疯狂光芒,“顾珩!他出事了!我必须去!
我必须现在就去!”“你说什么?”顾珩的声音像是从结了冰的深渊里挤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林薇,你看着我!看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是谁?
你他妈现在要去哪里?”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
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愤怒的蚯蚓在皮肤下扭动。他试图抓住她的手臂,
想用疼痛让她清醒。“放开我!”林薇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嘶吼,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那力道之大,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她甚至没有再看顾珩一眼,仿佛站在她面前的,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阻挡她去路的障碍物。下一秒,在满场宾客惊愕到凝固的目光中,
在顾珩瞬间被抽空所有血液、只剩下冰冷躯壳的注视下,
林薇做出了一个让时间都为之冻结的动作——她猛地抬手,
一把扯下了头上那顶象征着纯洁、誓言和永恒的头纱!
那顶由顶级工匠耗费数月、镶嵌着无数细碎钻石的头纱!
它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毫无价值的破布,被她随手、甚至是带着嫌恶地,狠狠扔在地上!
紧接着,她双手猛地提起那件价值连城、象征着顾珩所有爱意和承诺的曳地婚纱裙摆!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留恋!她像一个奔赴战场的、被魔鬼附体的战士,
转身就朝着宴会厅那扇象征着自由、也象征着毁灭的华丽大门,跌跌撞撞地冲去!“薇薇!
”顾珩的母亲,那位一直以优雅著称的贵妇人,此刻也失声尖叫起来,试图上前阻拦。
“滚开!”林薇看都没看,手臂用力一挥,将挡在身前试图劝慰的伴娘狠狠推开!
伴娘惊呼一声,踉跄着撞倒了旁边堆叠成塔的香槟杯。“哗啦——!!!
”清脆得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死寂的宴会厅!
数百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象征着喜悦和祝福的香槟塔,在瞬间崩塌、粉碎!
金色的酒液混合着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像一场绝望的、带着血腥味的暴雨,
疯狂地泼洒开来,溅湿了昂贵的地毯,也溅湿了无数宾客惊惶失措的鞋袜和裙角。那声音,
太响了。响得盖过了顾珩心脏碎裂的声音。他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灵魂的雕像,
僵立在原地。世界在他眼前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刺目的白——林薇那决绝奔逃的背影,
那件被仓皇提起、沾上了酒渍和尘土的婚纱,
还有地上那片被无数人踩踏、变得肮脏不堪的头纱。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水晶杯碎裂的余音,在他空荡荡的颅腔内反复回荡、切割。他看着她,
那个他倾尽所有去爱的女人,像扑火的飞蛾,又像逃离瘟疫的难民,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扇象征着他们婚姻殿堂的大门,冲进了外面无边的、冰冷的黑暗里。
为了另一个男人。一个叫周扬的男人。时间,仿佛真的凝固了。
宾客们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混合着同情、鄙夷和看好戏的复杂神色。
窃窃私语如同无数只毒虫,开始嗡嗡作响。“天啊……她跑了?”“为了那个周扬?她初恋?
”“顾珩……这也太……”“啧,这婚礼……”顾珩依旧站着,一动不动。
他脸上那副精心维持的、属于新郎官的幸福面具,早已片片剥落,
露出底下冰冷坚硬的、属于岩石的本质。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只有一种极致的、能将灵魂都冻裂的冰冷,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
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了腰。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
在一片狼藉的、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玻璃碎片和粘稠酒液中,
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捡起了地上那片被遗弃的、沾满了污渍的头纱。
洁白的蕾丝边缘,被一只高跟鞋踩过,留下一个清晰的、肮脏的印记。
几颗细小的钻石在混乱中被刮掉,留下丑陋的线头。他紧紧攥着这片冰冷的、肮脏的布,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的神经,一路蔓延,冻结了他的血液,
冰封了他的心脏。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倾心相待,无数个清晨的温柔吻别,
无数个夜晚的相拥而眠,那些规划好的未来,那些甜蜜的誓言……在这一刻,
被这片肮脏的头纱,被那决绝的背影,被那刺耳的碎裂声,彻底碾成了齑粉。
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黑暗风暴,在他冰封的心湖深处,
开始无声地、疯狂地凝聚、旋转。那风暴的中心,是两个清晰无比的名字——林薇。周扬。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满场噤若寒蝉的宾客,扫过父母惨白惊痛的脸,
最后,定格在宴会厅那扇洞开的大门,门外是吞噬了林薇的、深不见底的黑暗。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那是地狱之门开启时,
恶魔露出的第一个狰狞预兆。好。很好。林薇,周扬。你们毁了我的天堂?那我就亲手,
为你们打造一座量身定做的、永世不得超生的地狱。等着。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你们,将用余生所有的痛苦和绝望,来支付今晚这张昂贵的门票。
第二章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和宾客们压抑的惊呼,仿佛还在顾珩的耳膜里嗡嗡作响。
他攥着那片肮脏冰冷的头纱,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灼痛感却奇异地被一种更深的、更刺骨的寒意覆盖。他没有再看任何人,
没有理会母亲带着哭腔的呼唤,也没有在意父亲铁青着脸、强压着滔天怒火的沉默。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情绪的行尸走肉,
在无数道或同情、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交织成的无形荆棘丛中,一步一步,
异常平稳地,走出了那个瞬间沦为巨大笑柄的婚礼现场。外面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
猛地灌进他敞开的礼服领口,却激不起他皮肤上哪怕一丝涟漪。他感觉不到冷,
也感觉不到痛。心脏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被彻底掏空的窟窿,
呼呼地往里灌着来自地狱的阴风。他没有回那个精心布置、此刻却像个巨大讽刺的新房。
司机老陈早已将车停在酒店后门僻静的角落,看到顾珩独自一人、脸色冰寒地走出来时,
老陈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担忧,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压下所有疑问,迅速拉开了后座车门。
“顾总,回……?”老陈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去公司。”顾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一块被冻透的石头砸在冰冷的金属上。黑色的迈巴赫无声地滑入城市的霓虹灯海。
车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映在顾珩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激不起半点波澜。他靠在后座,
闭着眼,那片肮脏的头纱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钻石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但这疼痛反而让他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明。林薇。周扬。这两个名字,
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反复在他空荡的胸腔里搅动。婚礼上她那双被恐惧和疯狂占据的眼睛,
她嘶吼着“他出事了”时那不顾一切的姿态,
她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冲进黑暗的背影……每一个画面都像慢镜头,
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回放,清晰得残忍。三年。他给了她三年毫无保留的爱,
给了她一个所有女人都艳羡的盛大婚礼,换来的,就是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被她像丢弃垃圾一样,为了另一个男人,弃如敝履!一股暴戾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如同岩浆般在他冰封的躯壳下奔涌咆哮。砸碎眼前能看到的一切!找到那对狗男女,
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这些念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但他死死地压制住了。
像用最坚硬的寒冰,封住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冲动是魔鬼。是低级的宣泄。他要的,
不是一时之快。他要的是彻底的、缓慢的、精准的凌迟!他要他们身败名裂,
要他们众叛亲离,要他们一无所有,要他们像蛆虫一样在泥泞里互相撕咬,永世不得翻身!
车子停在顾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深夜的停车场空旷死寂,
只有惨白的灯光和冰冷的混凝土柱子。顾珩推开车门,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
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回响。他走进专属电梯,冰冷的金属轿厢壁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
像一张精心雕琢的、没有生命的石膏面具。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城市璀璨的、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夜景。顾珩没有开灯,
任由窗外冰冷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却透着无尽寒意的轮廓。他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
将那片肮脏的头纱,像处理一件重要的证物,极其郑重地、平整地铺开在光洁的桌面上。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号码。“是我。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低沉,冰冷,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启动‘清道夫’计划。目标:林薇,周扬。我要他们的一切,从里到外,
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面前。所有细节,所有弱点,所有肮脏的角落。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同样冰冷、毫无波澜的男声:“明白,顾先生。
最高优先级。”放下电话,顾珩走到酒柜前,没有选择那些昂贵的红酒,
而是直接拿出了一瓶最烈的伏特加。他拧开瓶盖,对着瓶口,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路灼烧着他的喉咙和食道,最后在胃里炸开一团滚烫。
这灼热感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蚀骨的冰寒,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他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这片由钢铁和欲望构筑的丛林。万家灯火,每一盏灯下或许都上演着悲欢离合,
但此刻,没有任何一盏灯能照亮他内心的深渊。林薇的公司,“薇光设计”,
一家规模不大但近几年在高端室内设计领域崭露头角、口碑颇佳的工作室。
那是她毕业后的心血,倾注了她所有的才华和骄傲。顾珩曾暗中为她铺路,
不动声色地扫清障碍,看着她的事业蒸蒸日上,他比自己成功还要满足。多么讽刺。
他亲手为她搭建的舞台,如今成了他第一个要摧毁的目标。周扬,那个所谓的青年才俊,
海归博士,在顶尖的南江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研究所担任研究员,
据说手里握着几个颇有前景的专利,是学术圈冉冉升起的新星。清高?才华?
顾珩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这世上,没有撬不开的嘴,没有查不清的底,
更没有打不碎的完美人设。接下来的日子,顾珩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
高效、冷酷地运转着。他照常出席各种商业活动,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甚至还能在必要的场合,
对合作伙伴露出无懈可击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疲惫的“失婚男人”的苦笑。
没有人能从他平静无波的外表下,窥见那正在疯狂滋长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不再回那个所谓的“家”,而是住在了公司顶层的豪华休息套间。夜深人静时,
他办公室的灯总是亮着。一份份关于“薇光设计”的详尽报告,
如同雪片般通过加密渠道送到他的案头。
目、财务流水、银行借贷情况、甚至包括林薇几个得力助手的背景和性格分析……事无巨细,
纤毫毕现。报告显示,“薇光设计”表面风光,实则根基不稳。为了拿下几个高端项目,
林薇在顾珩的默许下她以为是靠自己的实力,通过顾氏旗下的一家影子公司,
进行了几笔数额不小的短期拆借。还款期,就在下个月。而“薇光”账面上的流动资金,
根本不足以覆盖。顾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那份财务报告,发出笃笃的轻响,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的目光落在报告末尾那个刺眼的数字上,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
终于带上了一丝实质性的、残忍的意味。“薇光设计”的命门,被他精准地捏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关于周扬的报告也源源不断送来。内容更加隐秘,也更加肮脏。
这个顶着“青年才俊”光环的男人,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干净。他在国外求学期间,
就曾卷入过一场不大不小的学术纠纷,疑似数据造假,
最终靠着导师的庇护和私下和解才勉强过关。回国后,为了快速出成果、申请经费,
他故技重施,在几篇关键论文的核心数据上动了手脚,手法相当隐蔽。更精彩的是,
他私生活混乱,与研究所里一位有夫之妇的副研究员长期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甚至利用对方的权限,获取了一些非公开的研究资料。“呵,
”顾珩看着报告里附带的几张模糊却足够说明问题的偷拍照片,
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浓重嘲讽的嗤笑,“道貌岸然。”他拿起一支昂贵的万宝龙钢笔,
在周扬的名字上,缓缓地、用力地画了一个鲜红的叉。网,已经悄然张开。冰冷的丝线,
无声无息地缠绕上猎物的脖颈。顾珩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病态的甘甜。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
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如同无数只冷漠的眼睛。林薇,周扬。
你们尽情享受这最后的、虚假的平静吧。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从我的婚礼上逃离,
奔向那个所谓的“真爱”,需要付出怎样惨绝人寰的代价。地狱的序章,由我执笔。而你们,
将用余生所有的眼泪和哀嚎,来吟唱。第三章三个月。时间像一把钝刀,
在顾珩冰封的心湖上缓慢地、无声地切割着。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却让那冰层下的黑暗,
沉淀得更加粘稠、更加致命。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蛰伏在阴影里,
看着猎物在浑然不觉中,一步步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这三个月里,林薇和周扬,
似乎真的在“享受”他们的“真爱”。林薇在婚礼上惊天一逃后,销声匿迹了几天。但很快,
关于她的消息就零星地传了出来。她没有回“薇光设计”,而是请了长假。
有狗仔拍到她频繁出入南江大学附近的一家高级私立医院,行色匆匆,面容憔悴,
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关切。目标,显然是住在VIP病房里的周扬。
周扬“出事”的原因也浮出水面——一场离奇的车祸。据说是深夜在盘山公路上飙车,
失控撞上了护栏。伤势不轻,多处骨折,据说还伤到了脊椎,恢复期漫长且充满不确定性。
小道消息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林薇如何在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
如何为了昂贵的医疗费四处奔波,如何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坚守在“真爱”身边。一时间,
“为爱痴狂”、“重情重义”的标签,竟也隐隐贴在了这个婚礼逃兵的身上。
顾珩冷眼看着这些报道,像在看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他派去的人传回更详细的信息:周扬的车祸,疑点重重。刹车系统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但痕迹处理得非常专业,警方最终以“意外”结案。顾珩对此只是漠然地挑了挑眉。
是谁动的手脚?情敌?仇家?还是周扬自己为了博取林薇同情而演的苦肉计?他不在乎。
他只需要知道,这场“意外”,完美地促成了林薇的逃离,
也完美地成为了他复仇剧本里一个绝妙的注脚。他更关注的是“薇光设计”的动向。
林薇的长期缺席,让工作室群龙无首。几个核心项目因为她的决策缺失而陷入停滞,
客户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财务总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笔即将到期的巨额短期拆借款,
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尝试联系林薇,得到的回复总是含糊其辞,
或者干脆石沉大海。他们也曾试探性地联系过顾氏集团,
毕竟当初的拆借是通过顾氏的影子公司操作的,
但得到的回复永远是公式化的“按合同流程处理”。顾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焦虑发酵,
让恐慌蔓延,让“薇光”内部先乱起来。终于,那个关键的日子到了——拆借款的还款日。
“薇光设计”的财务总监,一个姓王的中年男人,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在还款日当天的清晨,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再次拨通了顾氏集团财务部的电话。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连日的失眠而沙哑颤抖:“您好,我是‘薇光设计’的财务总监王明,
关于我们那笔……那笔今天到期的拆借款,我们林总她……她暂时联系不上,
您看能不能……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们正在全力筹措资金……”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女声:“王总监,很抱歉。合同条款规定得非常明确,
今日是最后还款期限。贵公司未能按时履约,我方将严格按照合同约定,启动相关法律程序。
请贵公司做好接收法律文书的准备。” 说完,不等王明再有任何哀求,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嘟…嘟…嘟…” 忙音像死神的丧钟,在王明耳边炸响。
他面如死灰,手里的电话“啪嗒”一声掉在办公桌上。几乎在同一时间,
“薇光设计”的公司邮箱、前台、以及所有高管的手机,
都收到了一份措辞冰冷、盖着顾氏集团法务部鲜红印章的《催款及违约告知函》。紧接着,
是法院的《财产保全裁定书》和《应诉通知书》副本。顾氏集团,以雷霆之势,
申请冻结了“薇光设计”所有的银行账户、公司名下不动产以及正在进行的项目资金!
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重磅炸弹,瞬间在“薇光设计”内部炸开了锅!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员工们无心工作,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几个核心设计师开始偷偷整理个人作品集,准备另谋出路。讨债的电话开始疯狂地打进公司,
前台小姐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薇光设计”,瞬间陷入了瘫痪和绝望的深渊。而此刻,
林薇在哪里?南江大学附属私立医院,VIP病房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鲜花混合的、令人窒息的甜腻气味。
林薇刚刚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脸色比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还要难看。
周扬的脊椎神经损伤比预想的更严重,后续的康复治疗和可能需要的几次大手术,
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名牌包,
甚至抵押了父母留给她的一套小公寓,但依旧是杯水车薪。巨大的经济压力像一座大山,
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推开周扬病房的门。周扬半躺在病床上,
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种病态的焦躁和不耐烦。
他正对着手机屏幕发脾气:“……催什么催!说了钱会还!我周扬什么时候赖过账?
……行了行了,知道了!烦不烦!” 他烦躁地挂断电话,看到林薇进来,眉头皱得更紧,
语气带着明显的迁怒:“又是催债的!妈的,没完没了!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薇光’的钱呢?不是说今天能周转出来吗?”林薇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强忍着眩晕感,走到病床边,声音干涩:“周扬,
公司……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问题?什么问题?”周扬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刺耳的尖锐,“林薇!你别告诉我你搞不定!我现在躺在这里,像个废人一样!
每天花钱如流水!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顾珩给你的资源足够你撑起‘薇光’!
你说你随时能拿出钱来!现在呢?啊?” 他因为激动,牵扯到伤处,痛得龇牙咧嘴,
但眼神里的怨毒和指责却更加赤裸。林薇被他吼得浑身一颤,
连日来的疲惫、委屈、恐惧和巨大的压力瞬间冲垮了她的防线,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周扬!你讲点道理!我为了你,婚礼都……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公司的事情我一直没顾上,我……”“你什么都没了?你活该!”周扬口不择言地打断她,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要不是你当初摇摆不定,拖拖拉拉,
我至于……至于……”他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刹住了话头,但眼神里的怨愤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林薇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王总监”的名字。
她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颤抖着手指接通。“林总!林总!完了!全完了!
”王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嘶哑,“顾氏!顾氏集团起诉我们了!
法院冻结了我们所有的账户和资产!催款函、律师函、法院传票……全来了!
公司……公司彻底瘫痪了!员工都在闹!债主堵在门口!林总,您快想想办法啊!
我们怎么办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薇的耳膜上,砸在她的心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手机“啪”地一声从无力的手中滑落,
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喂?喂?林总?您说话啊!林总!
”王总监焦急的声音从碎裂的手机里微弱地传出。林薇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死死包裹,冻僵了她的血液,
凝固了她的呼吸。她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支撑的泥塑,身体晃了晃,
软软地瘫倒在病房冰冷的地砖上。“薇光”……她的心血,她的骄傲,
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完了?被顾氏……起诉?冻结?顾珩!
这个名字像一道带着血光的闪电,劈开了她混乱的脑海!是他!一定是他!
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瘫在地上,
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喂!林薇!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别装死!
”周扬在病床上又惊又怒地喊着,试图撑起身体,却因为疼痛而徒劳无功。
他看着地上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林薇,眼神里没有心疼,
只有更深的烦躁和一种“果然靠不住”的鄙夷。病房里,
只剩下王总监那绝望的、断断续续的呼喊声,从碎裂的手机里微弱地传出,
混合着周扬不耐烦的咒骂,构成了一曲绝望的哀歌。而此刻,在顾氏集团顶层,
那间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总裁办公室里。顾珩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壁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刚刚结束了一个视频会议,屏幕还亮着,
上面是“薇光设计”被法院冻结资产的新闻快讯截图。他身后的实木办公桌上,
放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文件——关于“薇光设计”股权变更的初步法律意见书。
顾氏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资本操作和债权转股权的协议,
已经实质上掌控了这家濒临破产的公司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投票权。顾珩抿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快意。他微微眯起眼睛,
看着窗外脚下那片繁华的、冰冷的城市森林,仿佛能看到医院病房里,
林薇瘫倒在地、面无人色的绝望模样。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酷:“通知‘薇光设计’所有员工,明天上午十点,公司会议室,
召开全体会议。新任董事长,将亲自到场,宣布公司后续安排。”挂断电话,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于缓缓上扬,形成一个清晰而残忍的微笑。林薇,第一滴血,
味道如何?这只是开胃小菜。你和你那个宝贝初恋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薇光设计”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昔日充满创意和活力的空间,
此刻弥漫着死寂和绝望的气息。所有员工,从设计师到前台,都如同等待宣判的囚徒,
挤在长桌两侧,脸色灰败,眼神空洞或充满恐惧。没有人说话,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空调出风口单调的嘶嘶声。十点整。
会议室沉重的实木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纯黑色的高定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包裹着充满力量感的躯体。
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稳定、带着无形压迫感的脚步声。来人正是顾珩。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平静地扫过会议室里每一张惊惶不安的脸。那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他径直走到会议桌最前端,那个曾经属于林薇的位置,拉开椅子,姿态从容地坐下。
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心脏狂跳,等待着最终的审判。顾珩没有看任何人,
只是将一份薄薄的文件轻轻放在光洁的桌面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在文件上轻轻点了点,那轻微的声响在死寂中却如同惊雷。“各位,”他的声音响起,不高,
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穿透了凝固的空气,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是顾珩。从今天起,我代表顾氏集团,正式接管‘薇光设计’。”没有开场白,
没有客套,直入主题,宣告所有权。“公司目前的情况,相信大家都很清楚。
”他的目光终于抬起,缓缓扫视全场,那眼神平静无波,
却让被他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资不抵债,项目停滞,客户流失,
信誉破产。”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剜在员工们的心上。“基于现状,
”顾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公文,“我宣布,
‘薇光设计’即刻起,进入破产清算程序。”“轰——!”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
但当“破产清算”这四个字从顾珩口中清晰吐出时,会议室里还是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失声惊呼,有人掩面哭泣,有人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更多的人则是面如死灰,
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安静。”顾珩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瞬间压下了所有的骚动。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清算期间,
所有员工薪资结算至今日。”他继续用那冰冷的语调宣布,“根据《劳动法》规定,
公司会依法支付经济补偿金。具体金额和流程,稍后法务和人事会与各位对接。
” 他顿了顿,
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掠过几个曾经是林薇心腹、此刻脸色惨白如纸的核心设计师,
“至于各位的未来,请自谋出路。顾氏集团,不接收‘薇光’的任何员工。”最后这句话,
像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某些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那几个设计师瞬间瘫软在椅子上。
“另外,”顾珩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讽,
“公司前法人代表、实际控制人林薇女士,因个人原因造成公司重大损失,
其个人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车辆、银行账户等,也将被一并纳入清算范围,
用于偿还公司债务。”他微微侧头,对站在身后的助理示意了一下。助理立刻上前,
将一份份早已准备好的、印着鲜红法院印章的《资产查封通知书》副本,
分发到每一个员工面前。
上面清晰地列着林薇名下那套小公寓、她的车、以及几个银行账户的信息,
全部被标记为“已冻结”。“会议结束。”顾珩站起身,
没有再看会议室里一片绝望的“哀鸿”,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那扇沉重的实木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哭喊、咒骂和绝望的哀求。门外,
顾珩的助理快步跟上,低声汇报:“顾总,医院那边,
林薇已经收到她个人资产被冻结的通知了。另外,关于周扬那边……”顾珩脚步未停,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弧度:“按计划,点火。”助理心领神会:“是!
”南江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研究所,午休时间。研究员小李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突然,
一个平时以爆料学术圈八卦著称的匿名论坛推送了一条标着“爆!”字样的帖子,
标题极其抓人眼球:惊天实锤!南大‘学术新星’周扬博士多篇顶刊论文涉嫌数据造假!
证据链完整!有图有真相!小李心里咯噔一下,周扬?
不就是他们研究所那个最近住院、但风头正劲的周博士吗?他赶紧点开帖子。
帖子内容极其详实,逻辑清晰,
扬在《Nature》子刊和另外两本顶级期刊上发表的三篇关于新型生物材料的核心论文。
发帖人自称是“看不惯学术腐败的圈内人”,
不仅指出了论文中几处关键实验数据存在明显人为篡改、无法重复的痕迹,
还附上了原始实验记录本的照片关键部分被模糊处理,
、以及周扬与国外导师当年那场不为人知的学术纠纷和解协议的扫描件关键信息被隐去,
但足以证明事件存在!更劲爆的是,帖子最后还附上了一段经过处理的录音,
里面一个酷似周扬的声音,正压低声音对某人说:“……那组数据不行,太难看,
你按我上次给的模板‘优化’一下……放心,审稿人看不出来,
这领域懂行的没几个……”帖子下面,瞬间炸开了锅!“卧槽!真的假的?周扬?
看着挺正派一人啊!”“证据这么硬?原始记录都敢放?看来是实锤了!”“录音石锤了!
这语气,这内容,没跑了!”“怪不得他成果出得那么快!原来都是‘优化’出来的!
”“南大这次脸丢大了!这种败类还不清理门户?
”“@南江大学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 出来干活了!
”帖子以病毒般的速度在学术圈内疯狂传播。短短一个小时,
就爬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
#周扬论文造假#、#学术不端#、#南大回应# 等词条后面,
都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研究所里瞬间炸了锅!午休的宁静被彻底打破。
研究员们顾不上吃饭,聚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脸上充满了震惊、鄙夷和愤怒。周扬所在的实验室,更是成了风暴的中心,他的导师,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当场就摔了杯子!“查!给我彻查!
立刻封存周扬实验室所有电脑、实验记录本!通知学校学术委员会!快!
”老教授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整个南江大学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校方反应迅速,
立刻发布声明,表示“高度重视,已成立专项调查组,将本着客观公正的原则彻查此事,
绝不姑息”。但汹涌的舆论早已将周扬钉在了学术造假的耻辱柱上。私立医院VIP病房。
周扬正烦躁地刷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自己车祸赔偿的新进展。突然,
无数条推送像炸弹一样疯狂弹出!全是关于他论文造假的新闻和论坛链接!他点开一个,
只看了一眼标题和那刺眼的“证据”截图,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褪去,留下彻骨的冰冷!他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
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一种死灰般的绝望!“不……不可能……谁干的?
这是诬陷!是诬陷!”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嘶哑的、充满恐惧的咆哮,
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砰!”一声巨响,手机屏幕四分五裂!“周扬!你怎么了?
”刚被护士扶起来、还虚弱地靠在床头的林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
“完了……全完了……”周扬瘫倒在病床上,眼神涣散,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我的学术生涯……我的名声……全毁了……是谁?
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林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她挣扎着下床,
捡起地上屏幕碎裂但还能勉强显示的手机。当那些触目惊心的标题和截图映入眼帘时,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周扬……论文造假?身败名裂?
一个冰冷的名字,带着无边的恶意,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顾珩!除了他,
还有谁有这种能力?有这种动机?在她失去公司、失去所有个人财产之后,
紧接着就对周扬下手!这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林薇。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病床上失魂落魄的周扬,
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足以毁灭他一切的“证据”,
一股强烈的、想要质问、想要撕碎那个男人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不顾身体的虚弱,不顾护士的阻拦,甚至顾不上换掉身上的病号服,
抓起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像一头被激怒的、绝望的母狮,冲出了病房,冲出了医院,
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出了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只感到彻骨冰寒的地址——顾氏集团总部!
她要去找顾珩!她要当面问清楚!她要撕下他那张伪善的、恶魔般的面具!
出租车在顾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象征着无上财富和权力的摩天大楼前停下。林薇推开车门,
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冲向那扇巨大的、光可鉴人的旋转玻璃门。她苍白憔悴的脸,
身上刺眼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瞬间吸引了门口保安和所有进出精英人士的目光。“小姐!
您不能进去!请出示预约!”保安立刻上前阻拦。“滚开!我要见顾珩!”林薇嘶吼着,
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保安,像一颗失控的炮弹,撞开旋转门,
冲进了那金碧辉煌、却冰冷无比的一楼大堂!“顾珩!你给我出来!顾珩——!!!
” 她凄厉的、充满绝望和愤怒的尖叫声,瞬间撕裂了大堂里所有的秩序和优雅,
回荡在挑高十几米的巨大空间里,引得所有人侧目、惊愕、指指点点。
她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无视所有惊诧鄙夷的目光,朝着总裁专属电梯的方向,
跌跌撞撞地冲去!第五章 红酒杯后的审判,
精神病院的铁门林薇那凄厉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像一把生锈的锯子,
狠狠拉扯着顾氏集团总部一楼大堂那层精心维持的、象征着财富与秩序的华丽表象。
保安们如临大敌,试图阻拦这个穿着病号服、状若疯癫的女人,
却被她爆发出的一股绝望的力量狠狠推开。她赤着脚不知何时跑丢了拖鞋,
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跌跌撞撞,
目标明确地冲向那部需要特殊权限才能启动的、锃亮如镜的专属电梯。“拦住她!快拦住她!
”保安队长对着对讲机气急败坏地吼叫。更多的保安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但林薇的速度快得惊人,或者说,是那股支撑着她的、混合着巨大愤怒和绝望的疯狂意志,
让她暂时突破了身体的极限。她像一道蓝白色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闪电,在保安合围之前,
猛地扑到了电梯门前,用尽全身力气,用拳头、用身体,疯狂地捶打着冰冷的金属门!
“顾珩!你出来!我知道是你!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你出来——!!!
” 她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血沫,在空旷奢华的大堂里反复回荡,撞击着巨大的水晶吊灯,
也撞击着每一个旁观者惊愕的神经。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震惊,有鄙夷,有厌恶,
也有不易察觉的同情。顶楼,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顾珩背对着门口,
姿态闲适地站着。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里轻轻晃荡,
折射着窗外冰冷的阳光。助理恭敬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楼大堂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央,
正是那个如同疯妇般捶打电梯门、嘶声哭喊的林薇。“顾总,需要让保安强制带离吗?
或者……报警?”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请示。顾珩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了晃酒杯,
看着那抹深红挂壁又滑落。他英俊的侧脸在光影下显得异常冷硬,
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冰冷的弧度。“让她上来。”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带她走专用通道,直接到我办公室。
清理一下沿途,别让太多人看到。”助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立刻躬身:“是,顾总。
”他迅速拿起内线电话,低声传达指令。几分钟后,
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隔音极好的实木大门被无声推开。
林薇被两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保安几乎是半架着拖了进来。她还在挣扎,
病号服凌乱不堪,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赤着的双脚沾满了灰尘,
脚底甚至被粗糙的地面磨破,渗出血丝。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
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如同淬毒的钩子般,
钉在站在落地窗前那个挺拔冷峻的背影上。“顾珩——!!!” 她挣脱保安的钳制,
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嘶吼而完全破音,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薇光’破产!我的房子车子被冻结!
现在周扬的论文造假!都是你!都是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
!”她的质问,带着滔天的恨意和绝望,在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里回荡。顾珩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冰封的深潭,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歇斯底里的女人。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
与林薇的落魄疯癫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残酷对比。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咆哮,
而是姿态优雅地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将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放下。然后,他才抬起眼,
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林薇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林小姐,”他的声音响起,
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疏离和冷漠,仿佛在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话,
“请注意你的措辞和仪态。这里是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不是精神病院。
”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另外,
你口中的‘我们’?是指你和那个……身败名裂的周扬博士吗?”“你!
”林薇被他这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的态度彻底激怒,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她尖叫一声,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不管不顾地朝着顾珩猛扑过去!双手成爪,目标直指他的脸!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畜生!”然而,她刚冲出两步,
就被旁边那两个如同铁塔般的保安死死地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她徒劳地挣扎着,嘶吼着,
泪水混合着汗水从她扭曲的脸上滑落:“放开我!放开我!顾珩!你不得好死!
你会有报应的!报应——!!!”顾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他看着她徒劳的挣扎和疯狂的咒骂,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观察实验品般的冰冷兴趣。“报应?”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他绕过办公桌,缓步走到被保安死死按住的林薇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在粘蝇板上垂死挣扎的苍蝇。“林薇,
”他的声音压低了,却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狠狠凿进林薇的耳膜,“你跟我谈报应?在你为了那个男人,
在婚礼上像丢弃垃圾一样扔掉我的时候,在你头也不回地奔向他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是报应?”林薇的挣扎猛地一滞,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和……瞬间的茫然。顾珩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继续缠绕上来:“‘薇光’破产?那是你经营不善,决策失误,
咎由自取!你的资产被冻结?那是法律程序,用于偿还你欠下的债务!
至于周扬……” 他嘴角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他论文造假,身败名裂,那是他学术不端,
道德沦丧!与我何干?”他微微俯身,凑近林薇的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证据呢?林薇,指控,
是需要证据的。你有吗?嗯?
”“你……你……”林薇被他这颠倒黑白、却又让她无法反驳的冰冷逻辑噎得浑身发抖,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看着顾珩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英俊依旧,
却冰冷得如同地狱的雕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此刻清晰地倒映着她自己狼狈、绝望、如同小丑般的影子。
“你……你会有报应的……”她只能虚弱地、绝望地重复着这句苍白无力的诅咒,声音嘶哑,
带着哭腔。“呵。”顾珩直起身,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不屑的嗤笑。他不再看她,
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转身,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冰冷:“让张医生他们进来吧。”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三个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的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医生。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硬壳文件夹。
“顾先生。”为首的张医生微微颔首。顾珩指了指被保安控制着、仍在微微颤抖的林薇,
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件物品:“张医生,这位就是林薇小姐。如你们所见,
情绪极度不稳定,有严重的被害妄想和攻击倾向,无法控制自身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