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个傻子回去。那傻子却学着别人叫我媳妇。我气得打了他。傻子不明所以,
冒雨入山林挖了一株在他看来最值钱的人参。我心软了,想着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可官兵找了过来,他们拿着傻子的画像告诉我他是京城秦老将军家的幼子。
我违背和傻子的约定,逃跑了。傻子又找了过来,这次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小将军。
男人满脸怒容,他眼尾发红,恶狠狠地质问我:你凭什么不要我!
1秦远是七日前领兵到达丰城的。那日的牌场很大,我倚着栏杆瞧下面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兴致缺缺。周逸则抻着脖子向下望,眼冒精光。京城秦将军的幼子,
听说是派过来解决匪患的。摆弄铃铛的动作一停,我抬头又问了一句:来的谁?
秦冲将军的幼子,秦远!我心神一震,也站直了身子张望起来。秦远骑着匹黑色的骏马,
身着铠甲,英姿飒爽。我直直盯着,不由得想起来了几个月前他那副落魄模样。
我是在林子里捡到他的。那夜下了雨,我打着油纸伞匆匆归家,路上被绊了一下。
脸和地面接触的同时,药篓的草药也散了一地。我狼狈的爬起来,这才看清脚下躺着的人。
头上破了个口子,鲜血又被雨水冲刷的干净,不知是死是活。出于医者本心,
我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气息微弱,人还活着。醒醒!我晃着他的肩膀,在耐心告罄前,
秦远终于睁开了眼睛。你命真大。我松了口气,重新捡回了药草:这路不好找,
我带你下山。秦远没动,坐在那像小兽一样,迷茫又无措。我心软了一瞬,语气柔和了些。
你是谁家的?我送你回去?身为赤脚大夫,这十里八乡鲜少有我不认识的人家。
秦远摇头,待我还欲再问时,他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双臂像铁一样紧箍着,
我一个踉跄,险些再摔下去。放开!我踹了他一脚,却被他抱得更紧。秦远仰头看着我,
小心翼翼又一脸委屈。我又心软了。2我捡了个傻子回来,还是个哑巴。大概是磕坏了脑袋,
他的智力和六七岁的幼童无异。大个儿!吃饭了!我向外嚎了一嗓子,
秦远劈柴的动作一顿,扔下斧子跑了过来。叫他大个儿,全因为他个头太高!秦远光着上身,
精壮的肌肉上闪着晶莹的汗珠。怪诱人的,要不然隔壁那妮子三天两头往这跑。擦汗。
我递帕子给他,他没接,只执拗地看着我。我无奈地叹气,招了招手。秦远矮下身,
回了我一个腼腆的笑。他这毛病,不知道怎么养成的。在我第一次心虚的给他擦汗后,
他便再也不肯自己动手了。堆了大半个月的柴被他一天劈光,
村口王大爷家的骡子都没他好使。只是太能吃,一顿顶我一天的量。
米袋子里的粮食肉眼可见的变少,秦远额头上的伤也慢慢痊愈了。他还是傻,只认我一个人,
像条忠心的小狗。孟大夫!孟大夫!妇人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面色发红,呼吸急促。
怎么了,张大娘?我放下咬了一口的馒头,起身去迎她。孟大夫,你快去我家看看吧,
我家媳妇昨日吐了几次,今儿一早,饭还没吃人就晕了过去!好,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我安抚着张大娘,回头望了一眼秦远:大个儿,把我药箱拿来,跟我一块去张大娘家。
秦远点头,背上了我的药箱。张大娘家在村东头,我们赶到时,她家媳妇还昏着。
女人脸色惨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收回把脉的手,心里有了谱。孟大夫,
我媳妇她怎么样了?张家老大急得满地乱晃,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正情浓着呢。害喜,她反应比较严重,你一会去我那领些汤药回来。害喜?
张家老大瞪大了眼睛,随后颤抖地摸了摸她媳妇的肚子:我……我要当爹了!
他高兴的不知所措,最后虔诚地落了一吻。我偏过头去,又嘱咐了张大娘几句。大个儿!
回去了。人没跟上来,我不解地回了头。秦远歪着脑袋,
正直勾勾地盯着那柔情蜜意的两人。3傻子最近不太对劲,坐在院子里总是发呆。
为了哄他开心,我从木匠那买了个铃铛回来。脆生生地响声唤回了秦远的神,
他大步走过来一脸的新奇。我买了匹料子,一会进去给你量量身,做件新衣裳。
秦远穿的是我的旧衣,尺寸偏小,短了一截。他却从不在意,每次脱下来都洗得干干净净。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见我拿着木尺走近了他。身高、肩宽……待量到胸围时,
我凑近了些。秦远的身材相貌是真的好,若不是脑子傻了,定会成为这一片的香饽饽。
你这身衣裳……我抬头看他,却被他的眼神夺了心神。媳……媳妇。那嗓音暗哑,
带着久不说话的气音。你会说话了?我懵了半晌,以为他听见了今日张家老大的称呼。
他媳妇害喜的症状减轻了许多,如今已经停药了。秦远羞怯的点头,又喊了一声:媳妇。
站好!我吼了他一通,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这傻大个儿整日里都在想什么?!
我……我。秦远话说的磕磕巴巴,着急又迫切地扑了过来。我心里一慌,
举起木尺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后背上。秦远被打的不知所措,惨兮兮的抿唇,眼角沁出了泪花。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你……我一口气堵在心口,见他这模样又不忍心了。
秦远摔坏了脑子,我不能用常人的判断去推测他的行为。站好!我又强调了一遍,
极力忽视刚刚的插曲,去弯腰量了他的腰身。秦远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我或许应该带他出去走走,多见见人,尤其是那些适龄的女子。按照他这模样,
总有人会不嫌弃他是个笨的。我这边想得入神,忽然间额头上触上了一片凉意。
秦远羞红着脸蛋,眼中水波婉转流动。他竟然学着张家老大的模样亲了我的额头!
4秦远被我赶了出去。任他咿咿呀呀的在门外求饶,我也铁了心的没理他。
但发烫的脸颊昭示着我并不像表现的那般平静。我是个断袖,在及冠那年我便知道了。
秦远的反应让我心慌,也让我想逃避。我决定罚一罚他,让他知道这是错的。一整个下午,
我都没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秦远似乎敲累了,也没了动静。孟大夫,你在家吗?
我煲了些鱼汤给你送过来。隔壁二妮的声音自窗外传来,我吐了口气,
神态自若地给她开了门。多谢啊,替我向你娘也道声谢。小事。二妮摆手,
眸子冲屋内望了望,像是在找人:大个儿呢,刚听这边有动静,你们两个吵架了?
不就在外面吗!我烦躁地出口,这时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哪有人?
我过来时就没瞧见他!我冲了出去,不大的小院一览无余,确实没有他的身影。他能去哪?
我顿时着急了。天色暗了下来,我找了几个街坊邻居一起点着火把找起了秦远。两个时辰后,
一无所获。不仅如此,天公还不作美地打起了喷嚏。牛毛一样的小雨落了下来,
我一番道谢后遣散了众人,上山了。我想到一个地方。我采药时偶尔会歇脚的小木屋。
我带秦远去过两次,我不知道他是否记得这,但我实在没处找了。上山的路泥泞难行,
待我到达小木屋时却没看见里面的烛光。他不在这。我心里一酸,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开了门。
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或许秦远真的只是离开了这个小村庄。白眼狼!
我恶狠狠地把斗笠扔在地上,心里又气又恼。我是赶了他,可他还真就一声不响地走了!
砰地一声,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我惊厥地回头,与门外浑身湿透的人四目相对。
你去哪了?我怒吼了一句,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没摔得断胳膊断腿,也没被野兽吃掉。
你……你在这。秦远的脸上沾着泥点子,他抹了一把眼睫上的雨水,
向我张开了他的右手掌。那里躺着一株带土的人参。不气,是我错。他讨好地走过来,
把人参送到了我的眼前。能卖钱,不生气。他笨拙地开口,我瞧见他手上的细小伤口,
气消了。我带他见过人参,还玩笑说一株人参够买一个他了。不想他记住了。5秦远发烧了。
在雨里找了几个时辰人参后,不出意外的发起了热。小木屋留了应急的药材与干衣裳,
在伺候他躺下后,我也顿感疲惫。发潮的棉被带着土腥气,秦远躺在我身后,
把额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背上。不赶我走。他声音闷闷地,我知道这次吓到他了。
他没了记忆,如今我就是他的全部。我就是仗着他不会走,
才把他丢在门外任他怎么道歉也不管他。心口一酸,我翻过了身。秦远的眼角有泪,
与我对视时立刻垂下了头。我也有错。我忍着别扭,
见秦远那本来憋着的泪彻底流了下来。不许哭!我凶巴巴地吼他,
秦远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大概是委屈了。他没出声,只一个劲地哭着。不然不理你了。
我嘟囔了一句,果然见他脸色一变,随后费力地止住了哭声。只是肩膀还一颤一颤地抽泣着。
他脸上的泪痕还在,鬼斧神差地,我伸手替他擦了下去。今天的话不许再提了。
话一出口,我耳垂便红了,只是在夜色中掩盖了这一切。我孤身一人久了,
也习惯了这种日子。但是在捡到大个儿后,我的生活确实添了些乐趣。
家里的杂活被他全权管理,我如今只需要守着我的草药堆就好。如果是这样的日子,
或许也不赖?我抬头睨了秦远一眼,见他快速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道:不提。罢了,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自己错了什么。我不会再赶你走了,你留下来跟我一起过日子吧。
没来的及看他眼中的震惊,我羞涩地翻过了身。头一次,我觉得共度余生也是真实的。
6秦远活干得更卖力了。连路过门口的王大爷也只能看着自家的骡子摇头叹息。
我背着药箱从张大娘家回来,手里捧着半个西瓜。过来歇歇。秦远眸子一亮,
舀起凉水浇在头上,随后小狗一样甩了两下。小院重新修整了一番,看上宽敞了几分。
明日我要去镇上的药铺一趟,你去不去?秦远腻在我身边,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点了头。
去睡一会,这活也不急,慢慢干着。我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撸了一把他湿掉的头发。
秦远俯身凑过来亲我,笑了笑。自从那天下山后,他总喜欢搞这些小动作。又腻歪又黏人。
到了晚上,这势头更甚。他之前搭的那架简易床在几天前不明缘由的塌了。
他顺理成章地登堂入室了。7我带秦远去了镇上,他左瞧右看,
最后在一个卖簪子的铺子前停了脚步。想买这个?我望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稀奇。
给你。他指着一根白玉簪,伸手要去拿。我连忙止住他的动作,
把他拉远了一些:太贵了,我买不起,这木簪不是一样戴吗?秦远定定地看着我的头顶,
最后坚定道:我挖参,赚银子给你买。我心里一乐,像喝了蜜,甜滋滋的。
我带秦远去了周逸的药铺,他简单验了货后跟我话起了家常。这人之前怎么没见过。
他打量着秦远,直接道:这是个傻子?他不傻,只是摔了下脑子!我下意识地反驳,
不乐意了。这人打哪来的?周逸又问,看起来相当好奇。我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回道:隔壁村老李家的。嗐,我还以为是那官府要找的人呢!周逸大失所望,
叹了口气后又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最近那事你知道吧?什么事?我反问,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这些日子官府在找一个人,拿着画像到处问,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有犯人逃到咱们这了,毕竟这清水山多得是来投奔土匪的。
可那天我听一个喝酒的官吏说,找的是一个京城的贵人。镇子上找了几天也没见人影,
听说目前扩大范围搜到村子里了,过两天应该就到你们村了吧。
也不知道是个多大的贵人,光是提供线索就给二百两黄金!周逸双眼放光,
我却半点也听不进去了。秦远正在一旁瞧着那逗蛐蛐的药童。我心脏突突跳了几下,
没等周逸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拽着秦远走出了药铺。我先给他买了顶斗笠,秦远不愿意戴,
被我强硬地按在了头上。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宁,瞧见秦远毫不知情地模样时又纠结起来。
他是贵人,他不该生活在这样的山沟沟里。或者说,有朝一日他恢复了记忆,
也许会厌弃这一段并不光彩的过往。可我也是真心待他的!我心里难受的紧,
蜷着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秦远察觉到了我的难过,他把我圈在怀里,抚着我的后背,
似乎想缓解我的情绪。不要不开心。你会恨我吗?我抬头看他不解的神情,
知道他听不懂我的意思。不恨。秦远摇头,坚决又果断。他的目光坦诚,
让我愧疚又酸涩。我不想放他回去。我今天教你点别的好不好?秦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献祭般地主动献上了一个吻。8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饭菜的香味勾得人发饿,
我睁眼看着屋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醒了!秦远雀跃地走进来,扑在我身上,
像一只黏人的大狗。吃饭,我做好的。他一把抱起我,腾空的瞬间,我羞红了一张脸。
你一起吃。他把我放在木椅上,还特意垫了软垫。我吃过了,我马上要去挖参。
我夹菜的动作一顿,对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顿觉惭愧。好,我一会给你收拾东西,
你在那木屋住几日好不好?秦远闻言脸色一白,我见状急忙解释道:我要去镇上几天,
带着你不方便,你留在那挖参,等我回来了就去找你。我跟你一起……
你不想给我买白玉簪了?我对着他笑,心里却一阵苦涩。想。秦远纠结了片刻,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饭后我收拾了他的几件衣裳,又给他带了足够的干粮,
忍着身上的疼痛送他上了山。那木屋偏僻,隐在林子里很难察觉。
秦远依依不舍地腻歪了好一会,最后才隐忍地放开了我。回来找我。他勾着我的手指,
学村口的孩童那样拉起了勾。我笑着配合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秦远又送了我一段路,在我再三要求后才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那看着我走远,
直到被树木彻底遮挡,才转过了身。9官府的人比我想象中要来得快得多。当时我正在晒药,
他们破门冲了进来。进屋找人的官兵搜查无果后,开了口:人在哪?
秦远的画像在我眼前展开。明明是同一个人,看着却尤其陌生。他的眼神冰冷,
浑身充斥着肃杀的气场。走了。走了?官兵收了画像,
显然不信:村里人说他失忆了。是,他失忆了,想起来后就走了。
我淡定地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面不改色。村里人都见过他,身份做不得假。他去哪了?
我不清楚。官兵眯着眼看我,警告道:他是京城秦冲老将军的幺子,秦远。
你隐瞒他的去向,知不知道自己有几个脑袋能掉?他已经走了,我没有隐瞒。
我直视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给我压入……等等!
软轿上走下来一个贵妇人,侍女弯身扶着她,葱白的指尖昭示着她的养尊处优,
官兵们的恭敬更是凸显了她的地位。我突然不想面对她,想逃跑。
因为这人和秦远长得太像了,我甚至不敢去猜测她的身份。你们都先出去,我和他谈一谈。
她一声令下,小院里的人立马散了个干净,只有她身边的侍女还安静地站着。孟昭,
我很感激你救了远儿。秦夫人的声线温和,可我听了还是感到无地自容,不敢与她对视。
远儿是从边境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的,他失踪这两个月我们一直在找他,
我甚至不惜从京城赶了过来。他是我的儿子,也是秦家人,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尽管提,我只希望你能给我远儿的线索。
秦夫人的脸上染上几分愁容,我如同被人当头一棒,眼睛也酸涩了起来。
我无法拒绝一个母亲的请求,而我的藏匿显得相当自私。秦远应该回到他的家人身边,
回到原本属于他的生活。我……我嗓子干涩,要说出的话如吞刀入喉。我在等着他,
秦家的人在等着他,他的未婚妻也在等着他。我脑袋轰鸣,
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秦夫人话中的意思,未婚妻?秦远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尚书府的嫡女,若不是发生了这个意外,恐怕远儿已经同她成婚了。
秦夫人轻飘飘的说完,我却双腿一软,站不住了,我极力忍着泪水,
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落寞。原来他都要成婚了……那……我又算什么呢?一个失忆时的过客,
还是摆不上台面的玩物?秦远也喜欢那个姑娘吗?他们也曾表过情,示过爱吗?
秦远……也吻过她吗?在秦远和我卿卿我我的时候,京城里的那个姑娘在流泪吗?
我呼吸困难,一时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大山。那山又带着锁链紧箍着我,让我逃不开跑不掉,
只能去面对。那姑娘本想跟着一起来,若不是我劝住了,还真是白跑一趟。
秦夫人的语气里带着情绪,让人不自觉地被她感染,体会她对儿子的思念,忧心。我承认,
我在这一刻被彻底打败了。说了这么多,难为你听了这么久。秦夫人抬头抹了一下眼角,
继续道:若你有远儿的线索,还望你能告诉我。见我没回应,她叹了口气,转过了身。
她的背影清廋,想来是舟车劳顿,到了这也谈不上吃好睡好。秦远如果恢复记忆知道这一切,
会怎么样呢?秦夫人,留步。我沙哑着开口,
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我知道秦远在哪。话一出口,我的心就空了一块。
我傀儡般地带官兵上了山,待要走到小木屋时,我头也不敢回地转身跑了。
给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留下了一个懦弱的背影。我甚至不敢再去见秦远一面。我逃跑了。
10再次见到秦远后我只想立马把自己藏起来。他恢复记忆了,而我不敢去面对他。
我匆忙拽着周逸从窗户旁离开,神情慌张地好似被人撞见的偷盗小贼。你怎么了?
周逸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看我收拾行囊,待我把银针袋子也放进去时,
终于制止了我:你要走?我想起来我该去村里看诊了。回答得漏洞百出,